第447章 山雨欲来

　　卫金珠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
　　“金珠。”
　　“恩？”
　　“我们刚刚，在情圣的墓前拜过了。”
　　“……”
　　“这些年来，野云先生的墓地的确荒芜了些。但是在十年前，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很多年轻男女都会携手来拜野云先生，拜情圣。这表示他们会像野云先生一样，择一人而终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刚刚，我们拜过了。”
　　卫金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没想到，李慕白坚持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这个。
　　“金珠。”
　　“恩？”
　　“所以，现在你已经和我约定好了。我们本就已经互通心意，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会回避我。”
　　卫金珠叹了口气：“我……”
　　李慕白拉过卫金珠的手：“是京城那边，对吗？你一直让人防着我这条消息，不让我知道，是因为西夷王向夏献帝求娶你。对吗？”
　　叶金珠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李慕白什么都知道。
　　西风城的发展是惊人的。它的人口量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几乎接近京城，跃居大夏国的第二大城市。
　　机器生产越来越成规模，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官府推广农业器械惠及百姓以及适合干旱地区的作物农民增产增收。
　　再加上冶铁技术的不断改进，煤山的开采，一个全新面貌的西北开始呈现雏形。
　　这里商贾云集，百业俱兴。白银和财富源源不断地涌入到这里。
　　新学馆作为名副其实的科技中心，也由原来十进的院子扩建了两倍，学员也从区区的一百三十九名增加到了三百名。并且这些学员并不仅仅是西北子弟，来自大夏国各地的怀有奇思妙想的年轻人纷纷慕名而来。
　　虽然城主府一直保持低调，并且尽量封锁有关的消息，但是很快，京中上下都在谈论着西北的变化和富庶，要求对西北加征赋税以解决国库空虚的帖子出现在了夏献帝的案头。
　　夏献帝翻了翻那张折子，伸手捋了捋稀稀拉拉的胡须。这两年来，夏献帝胖了不少，但看上去却羸弱了许多。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不管太医院研制了多少的补药，都不能使他重新焕发年轻的色彩。
　　“没想到，西北那个黄沙弥漫的地方，现在竟然变得不错？”夏献帝轻声喟叹着。
　　他将奏折合上，扔到了案几上。
　　“父皇，您找我……”
　　夏献帝抬头看到门口的卫远，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一些：“远儿，来。”
　　化身卫远的凌霄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
　　夏献帝：“快平身，远儿，快来来，父皇这里有好吃的点心，上次你说父皇这的点心最好吃。”
　　凌霄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感叹：“太好吃了，谢谢父皇！”
　　“是吧，好吃你多吃几块。”
　　凌霄吃的专注，夏献帝就那样慈爱地看着他。一脸看吃播的满足感。但是看着看着，他叹了口气。
　　“父皇，您怎么了？有烦心事？”
　　夏献帝捏了捏额头，凌霄见状，赶紧走到他身后，替他捏了起来。
　　“还不是太子那个蠢东西！竟然怂恿了不少人上书，说要给西北增加赋税。”
　　凌霄假装不知：“是嘛……不过听说，西北发明了个什么机器，确实增收不少。”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全国各地每个州县的赋税，早有定制。即便是要浮动，也不过是一两成。你看这折子写的，加收五成的赋税！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哦，可能最近户部有些紧张，皇兄太过着急了吧。”
　　“自从让他掌管了户部，哪一天不紧张过？！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以前国库充盈，朕可以高枕无忧。到了他来掌管我大夏国的钱袋，就变成这样！”
　　凌霄给夏献帝揉着太阳穴，轻声细语：“父皇，您消消气。”
　　夏献帝叹了口气：“远儿，你给父皇弹一曲吧。想听你弹琴了。”
　　“好。”
　　太监搬上来琴。凌霄跪坐在蒲团上，开始给夏献帝奏曲解闷。
　　这大半年，他看清了形势。这夏献帝对他确实是宠爱，但跟太子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自己算是他真正的逗乐的儿子而已，什么继承大统，不在考虑之列。所以他也只能表现地更草包可爱一点，以求生存。
　　只是西夷王求娶卫金珠的消息他也听说了。这老皇帝的态度捉摸不定，他不问自己，也不问道士，想要插言也不能。当真急死他了。卫金珠和李慕白那对坎坷的鸳鸯，要是到现在都不能终成眷属，也太悲催了。
　　另一边，卫熠得到皇宫内线的密报，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国库都穷成什么样了！给西北增税的奏折，还是一直留中不发！”
　　幕僚说：“殿下，我们户部真的捉襟见肘了。”
　　卫熠咆哮：“当初王振那老狐狸把户部甩给我，我就应该想到是个陷阱！原本以为是个肥差，他妈的，下个月，京官的俸银都要发不下去了！”
　　“太子殿下，属下倒是有一妙计。”幕僚摸着八字胡，开口了。
　　“何先生，计将安出？”
　　“那长公主本就是被先帝发配到西北的，这么多年无人过问，本就不受待见。属下有一计，可以让她吐出来一座金山银山。”
　　不久，西风城得到情报，西夷国调兵遣将，意欲在大夏国的西北与西夷的边境线屯兵，五万精兵已经开拔，时刻准备进攻大夏国的领土。
　　得到情报后的当日，卫金珠召集了马兴，李慕白，木先生，还有新近提拔上来的郡县父母官，踏实肯干的巡抚朱龙博。
　　有消息称大夏国迟迟没有答复西夷王求娶长公主的事情，所以西夷王室恼羞成怒，屯兵示威。
　　卫金珠紧锁眉头，一筹莫展。
　　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百次，她知道战争的毁灭性和残酷。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人间地狱。
　　她不害怕迎敌，但她越来越意识到和平对发展的重要性。哪怕只是一次小的战役，也会给稳步发展的西北带来恐慌，如果真是几万人同时来攻，那脚下的这片富庶之地很有可能会化作一片焦土。
　　李慕白握住她的手，摇摇头：“金珠，不要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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