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到了

　　听到卫金珠惊喜地一问，苏展自己也吃了一惊。但是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东西像硬塞进我脑海中一样。比如刚刚，那段从来不属于我的记忆，就那么冒了出来。”
　　卫金珠还是有些期待。如果苏展能够记起前世，那就太好不过了。如果他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回到西风城的话，前世的记忆更能帮助苏展适应好大夏国的生活。
　　“没关系的，慢慢来。我总感觉你很快就会想起一切！”
　　凌霄：“哎，你说我的特异功能还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试试给苏展恢复记忆呢？后悔药真是个好东西，但没处买去。”
　　卫金珠撇撇嘴：“得了吧你，说的好像你是万能的一样。随随便便不就被天眼给反噬了？”
　　凌霄：“说到这里，我还是觉得好生奇怪。那个天眼，太弱了。弱的不像话。
　　你们想啊，我再怎么有特异功能，也毕竟是被这个书中的世界所困。跟天眼对上，我其实一点胜算都没有，甚至抱了要死的决心。
　　可是根本就没有用多少功夫，那天眼就败阵下来。你们觉得这合理吗？根本不合理啊！”
　　苏展又喝了一口水：“我也感觉天眼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停顿了一下，苏展看着远处漆黑的隧道：“总感觉有什么还要发生。”
　　三人沿着水流的方向继续向前，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上方透进来的一丝光。
　　“太好了！幸亏！要不然手电都该没电了！”凌霄喊道。
　　那是一处岩石的缝隙，刚好可以容一个人出入。不过洞口的位置抬高，靠自己的力量是爬不上去的。
　　苏展蹲下身子，想要先驮卫金珠和凌霄上去。但是他身上的伤没好，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身体是三个人当中最虚弱的。
　　卫金珠和凌霄坚持把他先顶了上去。
　　再然后是卫金珠，最后是凌霄。
　　地下河之上一片艳阳高照。
　　卫金珠刚一上来就觉得在底下浸润的水汽刹那间被蒸发掉了。
　　她赶紧把头脸包好，戴好墨镜，以防自己被晒成鱼干。
　　苏展和凌霄也都整理好了着装。
　　在阳光下，卫金珠能够把苏展看得更清楚了。他应该是在忍受着胸腹部伤处的疼痛。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他的身体是稍微有些佝偻的，没有平日里那般的挺拔笔直。
　　同时，他的身形看上去瘦了不少，冲锋衣在身上空荡荡的。
　　得尽快离开沙漠，要么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出口，要么，回京城。
　　卫金珠下定决心：不能再耗在这里了。
　　凌霄拍打着身上的沙土：“苏总，我们现在往哪里走。这四面八方的都是沙丘，一眼望不到边，我们不会渴死在这里吧。”
　　卫金珠白了凌霄一眼。
　　苏展闭上眼睛，安静地感受着沙漠的气息。久之，他伸了伸手，指了指右前方。
　　“那里。快到了。”
　　为了节省体力，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沙漠里的沙子绵软松垮，无论你有多少的力气，踩在上面像是立刻被卸了力，平日里走的再快的人，也只能在沙漠里龟速前进。
　　每一脚都会深陷在沙子里。那些沙子在包裹上来的瞬间，似乎也在吸取着人身上的力量。
　　没过多久，卫金珠便气喘吁吁了。但是前面的苏展，仍然步伐坚定。
　　一直走到如血般的夕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他们还没有走到先前苏展所指的地方。
　　黑夜的幕布已经拉起来，骤然变冷的空气像是一下号令，瞬间点燃了天空中的繁星。
　　三个人找了个避风的沙丘，围靠在一起取暖。
　　篝火明灭飘忽，仍然驱不散沙漠夜间的寒冷。
　　卫金珠帮苏展把面罩取了下来，递给他一杯烧热的水。
　　然后透过篝火的光芒，她发现苏展的脸色很不对劲。
　　卫金珠伸出手来探了探苏展的额头。
　　“苏展，你在发烧。”
　　苏展喝了一口水：“是吗？怪不得浑身没有力气。”
　　卫金珠赶紧在背包里翻，找到了几粒药片。
　　苏展接过，就着杯子里的水，一口吞了下去。
　　“我歇会儿就好了。”他说。
　　卫金珠点点头，扶着苏展躺了下来，头枕在她的腿上。
　　凌霄在背包里翻出一条薄毯，盖在了苏展的身上。
　　等到苏展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凌霄忍不住先开口：“金珠，我怎么感觉苏总有些不对劲。”
　　卫金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认可凌霄的说法。
　　“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有心事。身体……也越来越差。在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事吧？”
　　卫金珠抚摸着苏展的胳膊：“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大不了，我们回京城去。他虽然杀了人，但是杀人的不是他。不会有事的。”
　　凌霄：“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在大漠腹地，想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进退两难啊。”
　　卫金珠看着凌霄：“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我这一生，遇到过无数次。但是我从没有后悔过把自己置身于这种境地。即便这次在大漠变成一具干尸，我也不后悔来这里。
　　凌霄，没关系的。不用担心。如果这就是我们生命的尽头，在这旷达的自然里迎接它的到来，难道不好吗？”
　　凌霄笑了：“对对！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如此浩大的天地之间，有你和苏展与我同行，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苏展的烧已经退了。但是他的脸色仍然显得有些苍白。
　　他坐了起来，替卫金珠揉着腿。
　　卫金珠笑着说：“没事，不用。”
　　晨光熹微之中，卫金珠的笑容像是盛开的百合。苏展情不自禁，印了一吻在她的脸颊上。
　　凌霄表示辣眼睛，赶紧溜到沙丘后边去。
　　卫金珠和苏展收拾了一番，三个人又喝了些水，继续前进。
　　一直走到正午，火热的太阳烤的整个人像是要化掉。
　　苏展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卫金珠问。
　　苏展看着仍然是蔓延不绝的黄沙和偶尔起伏的沙丘，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失落：“到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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