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祁柔被唬得没了下文，看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许辰煦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却被她一掌打开。
白嫩的脸蛋泛起淡淡红晕，“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不是小孩了……”许辰煦似哄非哄的语气让她不爽地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他，见他还压在自己的身上，祁柔用手推了推，表示他真的很重，压得她很不舒服。
“还逃吗？”
他问她。
“下次一定。”
嘴上的逞强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一路上，街边的路灯快速晃过，只留下一道道残影消失在黑夜中，祁柔依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黑漆漆的一片。
这也难怪，许辰煦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郊区，没有了灯红酒绿，只有树林间蝉虫的鸣叫声，嘈耳但却是唯一的夜音。
渐渐地，身体的疲惫感一拥而上，本来自己就是个上车睡的体质，经过这么一折腾，眼皮更加重了。
她强撑着精神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但在夜风的催眠下，她还是缓缓闭上眼，陷入了梦境。
黑车在一栋栋别墅区内停下，许辰煦熟练地将车停好后，看着身边睡着的人，嘴角不由上扬，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里满是宠溺：
“真是心大，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可惜熟睡的她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
许辰煦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祁柔？醒醒，到家了。”
被困意缠绕的她不满地侧过身，背对着他，露出一副并不想听到任何声音的样子。
见她睡得这么熟，许辰煦只好下车，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地将她抱了出来，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
好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在睡梦中，她看见一只雪白的毛绒熊，柔软的毛发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海盐的清香，淡而不腻，她缓缓搂住他，并用自己的脸不停地去蹭，想整张脸都埋入这片清香中：喜欢……好闻……
“嗯……”许辰煦低沉着嗓子，看着怀中的人正蹭着自己的脖子，内心的躁动感再次复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理性复存。
“不能吓到她，她会跑的。”
大门打开，一直等候多时的田婶看着归来的雇主，满脸笑容，贴心地为他准备好内室鞋子，“许老师，洗澡水已经帮你放好了。”
“嗯。”
许辰煦轻声应了一声，声音很低让田婶不由觉得反常。
当她留意到他怀中睡着的少女时，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先是一开始的惊讶到接下来的好奇，再到最后的欢喜。
“我这就去准备女式睡衣。”
“嗯，麻烦田婶了。”
他说完抱着熟睡的她走向二楼的主卧。
“许老师，我今晚还有事，等衣服到了我就放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不打扰你今晚的雅兴了。”
说完，田婶以最快的速度消失，没等许辰煦开口解释，就看到沙发上放着的新款女式睡衣。
田婶，真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
没等他思考的时间，怀里的人开始不安分地躁动，“渴……渴，想喝水……”
她喃喃自语的梦话被他听进耳中。
伴随着主卧房门的上锁的声音，许辰煦将她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转身便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来，喝水。”
昏昏迷迷的她，似醒非醒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慢点，没人和你抢。”
一杯水下肚后，祁柔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谢谢……”
她抬起头，看着他：
“谢谢……嗝……许学长……”
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许辰煦手握玻璃杯停顿在半空，内心的悸动让他忍不住凑近她，他低下头，即使她满身污泥，却仍可闻到发丝间的清香。
“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磁性的嗓音，低沉地问道。
“嗯？”
打着瞌睡的祁柔，脑子停止了思考，顺着他的意思，又一次重复道：“许学长……”
许辰煦发现自己真是要疯了，他低着头：“祁柔，要不是你有男朋友，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她疑惑地歪着头，表示不解：“什么男朋友？我们明明还是学生，怎么可以早恋？！”
一边说着，她伸出手指画着，像个小老师的模样。
我们？
许辰煦看着她，明白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睡醒，只是在睁眼说梦话。
“我也是学生吗？”
他好玩地撑着下巴盯着她。
祁柔义正言辞地点点头，“当然，你刷题刷傻了吗？你马上要高三了，不可以早恋，不可以的！不然，不然……”
说到这里时，她的言语开始结巴，没有了下文。
“不然会怎么样吗？”
她低垂下头，散乱的长发披落在肩，琥珀的瞳眸没了亮光，她继续说道：
“不然会像我这个差生一样，考不上高中，被人笑话的……”
她的话，被他清楚听到，许辰煦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
“为什么当年选择放弃江中的艺术班考试，而是选择中考？”
他想知道答案，当年的事情，很多都没有解释清楚，她就这么消失了，而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三年。
“嗯……因为，只有我不考了，你才能好好度过高三……”
她摇晃着脑袋，只想倒下去睡觉，“我好困……”
见对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她不满地抱怨道。
“好，睡吧，不洗澡吗？”
“不，想……睡……”
“嗯，好。”
感受到对方终于不再说话，祁柔像解脱似地倒头埋入被窝中：这里也有好闻的味道。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入，明媚的光束洒落在身，祁柔缓缓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视线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呆在哪里。
她还以为自己睡在宿舍的床上，直到许辰煦推门走进，她才猛然惊醒。
“睡醒了？”
男人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抖，她立马瞪大眼睛从被窝里冒出头，她快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快速进入了警备的状态，大脑里迅速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三个致命的问题闪过脑中。
“你……我！”
“怎么了？”许辰煦将手里的热牛奶放在一旁，一脸惬意地依靠在座椅上，目不转视地望着她。
祁柔立马浑身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还是昨晚的，上面撕裂开的痕迹证实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她看着白洁的床铺被自己弄得全是泥点，立马从床上弹起，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好在被许辰煦及时扶住。
“怎么一大早就冒冒失失的？”
“床单……被我弄脏了……”
看在近在迟尺的容颜，她的心变得更加慌乱，说话都开始打结。
“嗯，重新换就好。”
说完，在她还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许辰煦再次把她抱到了床上。
“许辰煦……我自己会走，你别乱抱！”
“没有乱抱，我只抱你。”
风铃的清脆声荡漾在心中，她本想抗拒的手缓缓垂落，这一句话，像一滴水珠落入本就平静的湖中，它掀起了波澜。
“昨晚你睡觉不老实，膝盖的伤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带你去医院。”
“不，不行！”
一听到要去医院，祁柔连忙拒绝，因为昨晚她特意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为了收集素材，她肯定是要出门一趟的，她不能把这么珍贵的机会流失掉。
“什么不行？！”许辰煦不悦地皱了皱眉，他的眼神似乎在给祁柔警告。
“就是不行，我不去医院！”即使许辰煦此刻的眼神很可怕，她还是胆子大地又说了一遍。
“理由？”
“理由？我不想去还要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许辰煦将她的双手按住。
“你……你干什么！”祁柔扭捏地手腕，想要挣脱开，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根本不能逃离。
只见他微微解开白衬衫上的领带，骨骼分明的手指，修长白皙，可是下一秒他就将她的双手用领带捆绑在一起。
“许辰煦！你个变态！”
“嗯。”
“你……”见他没有否认，被词穷哽咽住的祁柔一时半会找不到别的词来骂他。
“既然不去医院，那你今天哪都别想去。”
“我……”
“还有什么要说的？”
看他一脸从容，祁柔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他，本以为他是清冷性的禁欲学长，没想到是闷骚不讲理的变态男。
“我……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明天再去医院好吗？”
“什么事？”
见他不让自己说出实情绝不罢休的眼神，祁柔还是服了软，老实地将自己想去看雨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拉耸着肩，感觉自己毫无希望，觉得许辰煦是不可能会满足自己这么不起眼的想法，可是紧接着束缚双手的领带被解开。
许辰煦淡然说道：“我陪你。”
昨晚回忆——
田婶：“许老师，那个姑娘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吗？”
许辰煦：“嗯。”
田婶：“我就知道，她跟那个房间里的‘人’太像了，许老师，你要不要带她去那个房间里看看？”
许辰煦：“嗯，还不是时候。”
田婶：“这……”
许辰煦：“她弄丢了一样东西，我帮她捡起来，我本以为站在原地，只要她转过头来，终会看到我。”
说到这里时，他不由轻笑了一声：
“可是，我忘记了一点，我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与其看她满身荆棘，不如我化作唯一的荆棘……当我挤开所有的荆棘后，至少那样，我会选择默默腐烂。”
所以，我不愿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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