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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5:大梦初醒


季春心神不定的从房中退了出去,  闻人诀一手撑着桌沿,微低着头走神。


        心识中,维端叹息道:“白檀他对汤臣......”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道:“是有感情的。”


        中了那种药,  混沌中人压根不让主人靠近,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藏了把勺子在怀里,当主人接近他的时候,  明明软了手脚没有力气的人居然强撑着举起勺子威胁不许靠近。


        虽说举止很可笑吧,但那股子劲头还挺招人疼惜的。


        主人最后是怎么贴近人的呢?


        只因为一声“少爷。”


        就那么一声,白檀就呆住了。明明没几分清醒却哇的哭出来,放任主人走近抱住不说,  还依恋的主动往主人怀里躲。


        用天眼观察着的维端很确定自己看到主人眼中的复杂。


        也是,  不管怎么说都有种自己被自己绿了的微妙感。


        堂堂神裔世界王的妻子,在自身虚弱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敢豁出命去抵抗不让神裔的王靠近自己,却对一个下人表现出倚赖。


        就算说用汤臣这个身份接近本就有点打感情基础的意思在里头,  但真走到这一步,  在白檀恢复记忆前,主人心里一定不舒服。


        “您不喜欢这个结论吗?”一直努力学习人类的情感,但维端经常陷入不解,  而闻人诀,是它最好的观察对象,  “明明汤臣就是您,  可因为您是以汤臣的身份和他发生关系,  所以,  您在不悦吗?”


        “嗯?”懒懒应了声,闻人诀的表情判断不出情绪。


        维端劝道:“其实后面,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清醒,不管是您还是汤臣,他都不会反抗的。”


        在不悦吗?闻人诀认真思考,在维端询问前,他只当自己是因为季春的放肆而心情阴郁。


        “说到这个,”维端不开心了,“季春今日的行为,您不做点什么吗?”


        说起来,龙属可是它啊!


        要真的拥有了人类的身体又着了道,将近十个小时忍受药效,只怕比死还难受。


        “嗯。”似是而非,闻人诀起身。


        帘子后,大床中央的人动了动,白檀翻过身,却仍没能醒来。


        他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中,有可怕的猛兽一直在追他,就在他精疲力尽准备拼命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简简单单两个字,是记忆中的温柔。


        “少爷?少爷?”


        “唔。”


        “少爷?”闻人诀俯身,一手从白檀脖子下面穿过,将人半抱起来。


        白檀迷糊着睁开眼,梦中的呼唤和现实融合,他启唇沙哑的叫了声,“汤臣?”


        “嗯。”


        “......”抬了抬胳膊,白檀下意识问道:“我还在做梦吗?”


        “还难受吗?”闻人诀笑着,摸了摸他额头。


        “唔......”咳了两声,白檀扭动身体,“渴。”


        装有水的杯子浮空飞过来,闻人诀亲手喂怀中人喝水。


        白檀在他怀中继续躺了会,慢慢的恢复点力气将目光落到他脸上。


        困惑梦境和现实的边界,白檀咬唇直到出血。


        “放松一些。”闻人诀不是没看到他的动作,阻止不了,只好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白檀出血的嘴唇。


        白檀晃着脑袋,僵硬了身躯。


        在梦中,男人占有......占有自己的时候,同样很温柔的不断告诉自己要放松......


        仰面躺着,他安静了大约有十分钟,忽然挑起嘴唇,很轻,很低沉的吐出三个字,“不是梦。”


        是啊......怎么可能是梦呢......


        “不是梦。”


        “主人?”维端一开始觉的刺激,现在莫名起了担忧,“会不会是封锁的记忆苏醒的太快了?”


        而那伪造出来的记忆还存在,也许造成了混乱。


        加之......在复杂的信息中还要先接受汤臣的身份。


        还有,先前的那场情爱持续了太久,白檀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我可以摸你吗?”在山雨欲来的气氛中,白檀盯着闻人诀面庞,轻声请求。


        闻人诀愣了瞬间,轻柔道:“好。”


        怀中人颤抖的手,慢慢摸上他脸颊覆盖在面具上,白檀忽然失落的喃语:“冷的。”


        没有一丝温度,就像现在,明明被人抱着却还感到刻骨寒凉。


        闻人诀蹙眉,想了会,动手揭开了面具。


        白檀的手却停在空中没有往前。


        闻人诀抓过他手腕,将人手掌直接按到自己脸上。


        白檀没有挣扎也没有试着移动,望着闻人诀,那双盛着星辉的眼眸中全是死寂和痛苦。


        “你想起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闻人诀深沉。


        一场“亲热”的唤醒,他并不感到后悔,可以说是阴差阳错,但也是他放任着有意促成。


        是时候了,婚礼已成不会再有变数,如今身处的又是地球。


        是时候让自己的恋人醒过来,季春的肆意妄为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只是,就算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到了这种时候,闻人诀仍然感到心慌。


        只因为,白檀的反应过于平静。


        而他敢确定,人已经完全记起来了。


        若非如此,揭开自己的面具看到自己的真实样子,白檀不会这样平静。


        “你是汤臣?”音量很轻,白檀每说一个字似乎要耗尽自己全身的力气。


        “是。”


        “闻人诀。”


        “嗯?”


        过去五个多小时发生的画面全部回到脑海,包括那席卷着“塞”进来的八年时光,还有同时散落模糊远去的虚假记忆。


        “很可怕。”


        “什么?”另一条腿也放到床上,闻人诀将白檀完全抱到自己怀里,靠着床,将下巴搁到白檀头顶。


        挣扎着,白檀转身面对他,同时一手撑着他的胸膛。


        双臂松松环抱着,闻人诀看白檀没有脱离自己,颇为纵容的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白檀一手撑着闻人诀胸膛,另一只手被闻人诀抓过十指相扣。


        面对面,因为闻人诀靠在床头,他反倒高了半个头。


        “这样的能力。”封锁隔离一个人的记忆,同时还能伪造另一段虚假的记忆塞进去,所有模糊着的画面全部清晰后,白檀甩了甩脑袋,觉的很是晕眩。


        “抱歉。”


        “所以,我现在知道的一切就是真的吗?”嘴角噙着嘲讽笑容,白檀的眸色却很迷茫。


        闻人诀按住他后脑勺,脑袋前倾,直接吻了上去。


        没有深入,只是纯粹的唇碰着唇。


        白檀未挣扎,直到他主动分开。


        “汤臣。”像是祭奠,白檀缓慢的,唤出一个应该消失的人名。


        闻人诀沉默着。


        “我以为,他很好的生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自言自语,白檀闭上眼睛,“不管怎样,他对我很好,我记着那么一个人,也许永远都见不了面。”


        “你喜欢汤臣?”


        “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我不会觉的孤单,就好像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肯为我付出一切。”


        “你......”


        “哪怕,我不会再去见他......可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重新睁开眼,白檀的手指往上停留在闻人诀下巴上,“你知道这种感受吗,从梦中醒来,我以为永远会站在那里的人,死了。”


        “白檀。”闻人诀肯定自己现在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压着情绪,他低沉呼唤人名,带着点禁止人往下说的意思。


        可以往很会揣测他心情的白檀这会消失了,怀中的人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你违背诺言了。”


        “什么?”


        “你说过,五年之内会来接我。”心平气和,白檀扯起嘴角,“我等了太久。”


        “汤臣也是我。”不久之前还在不悦这个身份,可现在,闻人诀不得不提醒白檀这个事实。


        五年之约,以另外一个身份完成怎能算违背?


        “是啊,我永远也玩不过你。”


        “白檀!”


        “我不该说这话吗?”嫣然一笑,白檀别过头,“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呢?”


        “抹去你的记忆,”起身,闻人诀下床,站在床沿盯着那双躲避的眼睛,“你是知道的。”


        “你就是个骗子!你说会让我暂时忘记,可你没有告诉过我会为我创造段虚假的记忆,你也告诉过我......会守在我的身边直到我醒来。”


        “......”


        “不知道说什么了吗?”白檀屈膝将脑袋埋起来,“你先出去。”


        还有更多的细节被慢慢记起,连带着那些他不愿意去深思的事情。


        “白檀。”


        “滚!”虚无缥缈的一个字,白檀吐出后忽然抬头,虚弱道:“对不起,可是能不能请你先出去呢。”


        维端噤若寒蝉,这个发展实在让它恐惧。


        闻人诀深吸一口气,完全站直后居高临下盯着白檀发心。


        相识这么多年,人在自己身边始终像温顺的绵羊,滚这一字出口,他当真怔住了。


        白檀有尖锐的地方,但这还是第一次扎到他。


        “......”再沉默两分钟,他转过身去。


        刚迈步,本在床上缩着貌似平静的白檀忽然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滚!”


        “他这是......”主人的退让容忍维端看在眼里,这都要出去了,怎么反倒刺激到人了。


        “滚滚滚!”白檀压根没去看闻人诀,抓过手边枕头,他发癫似的往闻人诀站着的位置扔去,“给我滚!”


        “......”闻人诀没有躲避,不过白檀也没砸准,因为这突然的“攻击”,他停下脚步。


        可是,他的离去和停下同样刺激白檀,床上人的平静完全消失,就跟中邪一样,大声吼叫不说还暴跳如雷的哭泣,连声喊着,“给我滚,给我滚!”


        闻人诀心烦意乱外带着点不知所措,只好先躲出去。


        门外不远处,因为担心害怕留下来的季春和鸡属区一众下属因为房内传出的动静呆若木鸡,后又和戴着面具心情难测的王者对视上。


        季春:“......”


        (想原地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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