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别睡了，藤原——”顺子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宍户亮冷酷无情的叫醒她。
“这节课，是自习......”她的睫毛抖了抖，然而眼睛还是睁不开，艰难地争取睡觉的权利。
“我们班学园祭活动主题最后一轮投票，”宍户有些无奈地压低声音，“你至少要举个手啊！”
顺子从桌子上爬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貌似认真地在看着黑板上的几行字，没过几秒又开始迷糊，隐约听到“蛋糕”这个词，马上举起手投票。
“投完了，”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转头告知自己的同桌，“宍户君。”
看着她难得有些委屈地神情，宍户莫名有些心虚地挥挥手，“睡吧睡吧，我放学再喊你。”
如愿以偿的顺子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头埋到胳膊上没一会又睡着了。
“那么，我们的学园祭主题就定下来了，前两名里，蛋糕店十五票，工艺品展十四票,”班长中村敲敲黑板，阴森森地笑起来，“所以谁也不要想着偷懒，被我抓住的话......”
“起来了，”宍户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叫醒顺子，“学园祭的主题定下来了，工艺品展pass，定下了蛋糕店。”
“工艺品展？”她睁大眼睛，不用想也知道随便抱一个工艺品来学校比做蛋糕简单方便得多，“为什么不定这个？”
“投票啊，十五对十四，”宍户亮叹了一口气，“希望不会把我分配到厨房，做蛋糕什么的，太难了啊。”
“不能偷懒，中村想要让我们班拿到最佳活动奖，这次学园祭有的忙了，”顺子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宍户的提醒截断了，“他是个认真到几乎称得上刻板的人，被他抓住死定了。”
认真到几乎称得上刻板的人，另外一个词形容他们就是“难缠”，谁也不会想要去触霉头的。
三点半，顺子放学之后去书记办公室整理会议记录。各社团经费申报提交到学生会之后，今天中午各位社长统一开会，为了活动经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虽然国中就已经见过很多次，顺子还是有些不适应。
国一的时候，素有旧怨的柔道社和空手道社社长差点打起来，在看到一个凳子被踢翻之后，她吓得马上躲到一边。会长刚好不在，作为副会长的赤司征十郎难得火，整个会议室猛然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他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瑰丽的红色眼眸里像是凝结了一层薄冰，室内的压迫感让人心惊，即使因为被挑衅而生气，他说话仍然不疾不徐，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小瞧赤司征十郎。连带着藤原顺子，也少受了许多刁难。
“整理完了吗？”迹部敲了敲门板，看着明显又开始神游天外的下属问了一句。
“完了，您急着用吗？”顺子把刚刚打印好的会议记录整理好页数用回形针夹起来，和社团的经费申报汇总放在一起。
“拿过来吧。”迹部挑了一下眉，回了学生会室。
看着简明扼要的经费申报汇总和重点明确的会议记录，他满意地点点头。细致稳妥，工作效率也高，迹部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点。
“学园祭怎么样了？”他浏览着手里的经费申报表，随口问道。
“大部分社团的会计已经把活动计划过来了，可行性比较高，没有很奇怪的活动，分类汇总之后我会拿给会长过目，”她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执行委员会这几天正在划分活动摊位，班级活动也在筹备之中。”
“嗯，我知道了，”他抬头看着表情和语气冷淡平静，一板一眼汇报工作的顺子，“你可以回去了。”
顺子回到办公室，整理好桌上文件之后锁上门离开。虽然今天家政社没有活动，她也没有留在这里加班的想法。学校对面的甜品店这两天举行酬宾活动，红丝绒蛋糕买一送一，想着吃一个再带回家一个，顺子的脚步异常轻快。
因为是社团活动时间，楼里空空荡荡的，她数着台阶下楼，不巧在二楼楼梯口被人拦住了。
“我有话对你说，”那个女孩子眼睛红红的，紧紧盯着她，“如果不喜欢忍足君，就离他远一点！”
顺子扫了她一眼，对方把背挺得更直，瞪大眼睛，眼神几乎称得上仇视了。因为这种神情，清秀的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莫名其妙的警告和无聊的人，顺子绕过她继续往下走。楼梯有点太长了，她皱皱眉头，早知道就坐电梯了，不仅省力，还能避免一个麻烦。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被无视的愤怒让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音量猛地拔高，在空旷的走廊都有了回音。
“你可以再大点声，”顺子冷着脸回过头，“把三四楼的学生会干事全喊过来吧。”
黑沉沉的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薄冰，对方不自在地后退一步，意识到自己露了怯，她羞恼地又往前跨了一步。
“自报家门是基本的礼仪吧，”顺子倚着墙看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台阶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小姐。”
“小林爱子，”她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和顺子对视，“我看到了，那天下午你在校门口和那个男生粉吃同一个冰淇淋，还有海常那个人气很高的......”
对方得意洋洋的表情让顺子很不爽，她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在学校里还在和忍足君搞暧昧，甚至有人说你们已经交往了，”提到这个小林爱子义愤填膺地瞪着顺子，“脚踏好几只船的人没资格被他喜欢！”
“暧昧？你知道什么是暧昧吗？”她嗤笑一声，虽然眉目依旧冷淡，语气却透着浓浓的轻视，“小林桑还没有谈过恋爱吧。”
小林爱子僵了一下，想要反驳，看着对方的黑亮的好像把自己看透了的眼睛，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所以啊，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她吹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尘，“不想让喜欢的人靠近我，想要揭穿我的真面目，就去大声告诉他啊。”
“偷偷跟在别人后面，只有没人的时候才敢跑出来威胁势单力薄的女孩子，真是低劣的手段啊。”
“你懂什么——”小林爱子羞愤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不喜欢忍足君就不要缠着他啊，不可原谅！”
“真可惜，”对这次对话已经感到厌倦的顺子眯了一下眼睛，“大部分情况下，有我这张脸，就能够得到谅解了呢。”
“既然相貌比不过，那就比成绩好了，毕竟我们是学生嘛，”她貌似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小林桑的成绩怎么样？”
“我没想过跟你比......”她气弱下来。小林爱子打听过藤原顺子的成绩，入学考试全年级排名第四，而她自己在一百四十五名。论能力，藤原顺子是被迹部景吾承认的学生会书记，自己连个执行委员都不是。论家世，她也比不上。藤原顺子带着的一条手链，她攒半年的零花钱也买不起。从哪个方面，她都输的一塌糊涂。
“那么，”顺子冲着她轻轻笑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因为你真心喜欢忍足侑士？”她调整了一下书包，“别搞笑了，真心最不值钱了。”
“小林桑真是伟大，”顺子突然意识到什么，扑哧一声笑起来，“为了维护忍足侑士的幸福所以专门来警告我吗？
被贬低的一无是处，小林爱子怒从心头起，鬼迷心窍地抬起了手。
“你尽可以试试，”顺子的眼眸深沉如夜空，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如果你敢的话。”
小林爱子的手停在半空，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女孩子，要不是实在太喜欢忍足侑士，又对藤原顺子看不过眼，也不会色厉内荏地警告她。
“如果我还手，就是正当防卫，如果我不还手，就是校园霸凌。”她扬起的笑容无辜又柔软，却让人心底凉“因为喜欢忍足侑士所以动手威胁转校生，小林桑绝对会名扬冰帝吧。如果我不小心在这里崴了脚，你绝对难辞其咎呢。”
“还有，”她点点下巴，“我舅舅是东京小有名气的律师，希望到时候小林桑不会太难过。”
“趁着我还没有太过生气，”她收起了笑，说出的话泛着一股凉气，“马上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转过身，没有理会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慢悠悠地朝下走。这种乖乖牌的女孩子，就是好骗啊。
站在三楼楼梯口全程观战的迹部景吾，一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悠闲地回了办公室。听到喧哗声的他走到楼梯口，差不多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
“平时一板一眼，”他挑着眉梢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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