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窃文彰功
“好！好！好！”
南都内外，无数人在为儒生鼓劲，就连修为已达聚灵的两位老者，也不免身体颤抖，似要长身而起。
雷霆被激怒了，一道道更为恐怖的惊雷落下，天地顿时被雷霆电雨淹没，众人惊惧下意识激起防御手段，却见雷霆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半空中的儒生。
众人绝望，深知在这片恐怖至极的雷霆下，即便星级境强者亦会陨落，又诚论儒生。
一次又一次，儒生被击倒、鲜血洒满长空，可他却依旧在坚持，一次又一次的站起，继续向着那天空的明月前行。
过了不知多久，也不知儒生被击倒了几次，再又一次他倒地后。
苏墨涵留着热泪，口中囔囔道：“放弃吧！不可能的。”
不仅苏墨涵，怜姬、武臻颜、墓绮梦乃至武凝玉都在心中祈祷着这句话，希望儒生能听见，不要再做这无味的抗争。
南都内外，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唯有林霄与他人不同，他的目光初看平静，深看才会发现，那眼眸深处分明藏着惊人的坚定以及决然，就像此刻半空中的儒生一样。
另外，林霄身侧还有一个与她人不同，只见焕紫薰闭上了眼，似是心中不忍，嘴中却道。
“坚持住！”
雷霆再次落下，儒生自此后再未跌倒，即便脚步被劈的如何踉跄，他都坚持站直，独上明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遍又一遍的歌声里，儒生终于披着漫天雷霆登上了明月，再又一次两人对视，儒生与佳人深情相拥，南都内外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那欢呼声之大，声震九霄下惊江河，就连万里之外的树叶都被震落了大片。
“观林霄一词，如历经一世，酣畅淋漓，吾辈不如也。”
闻千秋感叹，刚才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就将自己当场了那儒生。
“是啊！霄兄之词害人，若非终得圆满，吾岂不是要哀愁欲死。”
曾鹏宇满是幽怨的看向林霄，众人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这首词太恐怖了，能使人感同身受如自身亲历，若是最后悲剧收场，说不定这里半数都会陷入那种哀愁意境之中，最终不可自拔。
“千古名篇啊！不愧为能传天下的佳作，单是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句，便令我等学子汗颜，我看上数千年下观百载，能和这一首比肩者几近于无。”
“是呀！如此名篇，当得起‘传天下’三字，我看自此霄兄之名必响彻诸国、声传天下，不如就叫他霄天下吧！”
“这个好，这个好，‘霄天下’、‘霄天下’。”
雷烈听到楼下的议论，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声叫好，就像得此名号的是他一样。
……
“呼！”
九叶莲台上，林霄轻呼口气，暗道幸亏苏墨涵来了，否则以怜姬的修为，要支撑写完这首《水调歌头》很难，传天下不愧为传天下，仅是书写需要的文气便是海量。
暗自估算了下，即便自己以玲珑诀将全身灵气转化为文气，也只是勉强够用，做不到现在如此轻松。
抬手再次向苏墨涵表示感谢，林霄便闭目不言，人人都道他消耗精力甚巨，需要休要精神不便打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想和苏墨涵有过多交流。
……
‘传天下’的问世，影响许久才渐渐沉寂，不是众人不激动，而是文宴还需继续。
看着呈上来的九首佳作，子月三人颇感为难，不是谁得魁首不好定，而是评判太难了。
“文渊要不你来？”
子月有些挠头。
“不了，渊才疏学浅，还是您来吧！“
文渊推拒，他才不上当呢！
“子虹……额？”
子月又转向一旁子虹，可刚开口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子月尴尬，干脆两手一摊。
“怎么办？”
是呀！怎么办，文宴诗词必须品评，要不请他三人何用，可难就难在他们现在评不了，也不敢评。
自己什么水平自己还能没数，就凭他们三个这点文墨，评一般的诗词行，镇国尚属勉强，‘传天下’那是想都不用想太难了，以‘传天下’的水准，大学士来了都够呛，只有大儒敢开口自己一定能评。
三人一时愁促，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得看向悬浮在不远处，那散发着涓涓华光的文帖，眼中那是既爱又恨。
就在这时，林霄踏前一步，表情严肃躬身道。
“众位评判容禀，晚辈尚有一言。”
众人的目光本就在林霄身上，见此更是目光汇聚，纷纷猜测他要说什么。
“噢？霄公子既有言，但说无妨。”
子月三人对视一眼，以为林霄想谦虚一番，故欲成人之美，满含期待。
唯有少数几人从林霄的表情中察觉出不对，本能的收敛了笑容。
万众瞩目下，林霄躬身，面容严肃且沉稳道。
“前辈容禀，此‘水调歌头’并非我所做。”
“嗡！”
整个楼台静如死水，所有人都愣住了，几疑是否出现了幻听，就连已经察觉出不对的怜姬、武凝玉等人也是黛眉暗皱，眼中疑惑、震惊之色凝如稠烟。
子月三人收敛了笑容，面容深沉如砚，文渊凝视林霄片刻道。
“你可知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近万道目光齐齐汇聚莲台，无形中一股压力降临台上，整个莲台上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然而林霄神色如常，躬身再施一礼道。
“不仅是水调歌头，‘从军行’亦不是我所做。”
“轰！”
“哗！”
如同一颗惊雷，震的人晕乎乎的，人们不敢相信，“抄的”“都是抄的”“竟都是抄的”“不可能，那么美、那么梦幻的‘传天下’怎可能是抄的”。
众人在惊愕，一些人状若疯癫，用力摇着旁边人臂膀，试图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墓历原本也在呆愣，可几息后眼珠一转随即大喜，面容瞬间变为愤怒他高声怒斥道。
“文贼！窃他人之作以彰功，简直是儒门之耻，历羞于此人同台。”
说完运起文气，自莲台冲天而起，转瞬落于席宴之间。
“败类啊！败类！吾先前还以为此子绝世，竟奋力为其助威，今死来羞愧难当、羞愧难当。”
“儒门之耻，真真的儒门之耻……。”
“败类，滚下去，你好有何面目立于这莲台之上。”
“对，败类滚下去，快滚下去。”
“九叶莲台羞于载此人，吾辈亦羞于与之同席，让他滚出四方阁。”
“滚出四方阁。”
“滚出四方阁。”
……
就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玷污，原本喜爱有多少，现在愤怒便有多少，一声声怒斥险些化为洪流，即便不是本人，莲台上其余人等也有些经受不住，纷纷展开身法离开莲台，其中公孙康、尚文清最为果断。
他们深知窃文彰功是什么性质，自己只是来招揽，不过招揽目标显然已不具有价值，多留无益。
七人刹时散了六人，只余田方圆一人留在原地。
林霄有些意外，看向田方圆眼中满是询问，而田方圆无所谓的耸耸肩，回了一个‘我挺你’的眼神。
林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患难方见真情，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在这里，这个朋友我人了。”
面对漫天的骂声，林霄岿然不动，淡然而沉静，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苏墨涵身上，目光平静中却带着淡淡嘲讽。
“世人皆愚，信己信人不信心，曾经的你亦如此，现在呢！”
看到林霄的表现，四周的咒骂声更大了，甚至有些脾气暴躁者，已经开始运转功法，准备随时拿下林霄。
在此情况下，为人敢替林霄说话，也无人原因替林霄说话，即便心中不愿相信的怜姬，也没敢真正有所行动，只是有些担忧的望着台上。
天地之间、楼宇之内，林霄似乎举世皆敌，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除了、莫问、佰战和田方圆。
“他们怎么能这样？诗词是师尊写的，即便是摘抄，可师尊承认了，而且是在评判之前，即便得不到赞誉，可师尊的行为也无大错呀！”
莫问急得团团转，几欲冲出去站在林霄身旁。
佰战虽急，性格却算沉稳，一把拉住莫问道。
“别去，以霄公子的风格，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逼到绝路，必是有所转机。”
“哼！原来是抄文，传令下去，给我狠狠打击他的文名。”
早已恨上林霄的墓宇轩冷笑连连，果断命令要将林霄置于死地。
有着墓家推波助澜，一时间咒骂声更盛，就连四方阁外都在传播。
所有人都在咒骂，却见苏墨涵忽然走了出来，面向林霄道。
“可否告诉妾身，这两双诗词的原作者。”
四周的咒骂声一停，墓家众人怒目圆睁，墓历更是差点‘贱人’二字脱口而出。
“师傅你……。”
怜姬疑惑亦是疑惑的看向苏墨涵，她感觉自己师傅今天大异往常。
焕紫薰初时疑惑，但看到苏墨涵的神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林霄的目光中充满惊喜。
周围人的目光苏墨涵当然知道，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她更知道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若是此时不问，自己将遗憾终生。
面对苏墨涵的询问，众人以为林霄不会回答，可他却笑了，笑的轻柔、笑的如沐春风，唇齿开合间轻轻吐出两字。
“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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