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公司

苏昭宸就知道，一出门准没好事，他和顾清就该一辈子窝家里。

        他们刚出医院门，还没来得及联系李叔，一个很面熟的人叫住他。

        “苏昭宸，我们谈谈。”是江沐，她此时的语气同在周家时仿佛不是一人。

        顾清见江沐走近，揪着他衣袖的手收紧，克制的发抖。躲在他背后，一言不发，苏昭宸能感受到他的害怕。

        “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这位就是顾清吧？你好啊！我是…苏昭宸的朋友。”江沐不理他的回绝，看向后面的顾清。

        “我们好像不熟吧。让开。”苏昭宸反握住顾清的手，想让他镇定下来。

        “难道你就不好奇，夏衍他为什么要带走顾清？”对顾清的状况她貌似一点儿也不意外，径直抛出话题。

        “什么意思？”

        “不如，找个凉快的地方坐着聊？”对方发出邀请。

        苏昭宸没回答当作默认，跟着江沐走。

        可顾清却站定，不肯移动。

        “顾清，乖。小熊一直在。”苏昭宸声音压得很低，在顾清耳边安慰。

        顾清不知在嘴里默念些什么，半刻安静下来才动脚。江沐也不急，在原地等着。

        是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咖啡厅。

        坐定，苏昭宸也不问，等她自己开口。

        江沐抿了口咖啡，“夏衍本身就不爱顾清，也都分手了，何必冒着犯法的风险把他抓走？”

        “有话直说。”

        “没有你爷爷的插手，夏衍根本不会如此。”

        “你是想告诉我夏衍是好人，还是我爷爷是坏人？”

        “你以为你爷爷把我们订婚消息放出去后就会善罢甘休？他的公司亏损可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几个不争气的儿女，现在的周家早已是空壳。通过联姻盘活经济，是最省力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所以？”

        “所以和我结婚。”

        “不可能。”

        “你只能如此，难道你要看着顾清一直受伤吗？”

        “大不了永远离开这儿。”

        “离开？呵。”江沐嘲笑似的口吻，“我大伯没逃吗？还不是被抓回来了。”

        他们口中，似乎总爱拿周祁和江泽宇与他和顾清作对比。

        “只不过是个名头，婚后我们互不相干不就行了。”在江沐眼里这是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有危机的是周家不是江家，江小姐心有所属又何必非要同我结婚？”苏昭宸实在不明白。

        江沐沉默片刻开口，“如果我说，夏衍在周家手里，你信吗？”

        “周家？”

        “不然为什么警方根本找不到他？以前找不到是因为有密道，现在呢？他连今天的全员核酸都没有做。”江沐仿佛使尽浑身解数想让他相信。

        “所以呢？”眼前这位明显对夏衍有很厚的滤镜。

        “只是一张证一场婚礼而已，不会影响什么。就当我求你了，夏衍一直在周家会死的。”

        “我有什么义务帮你？你不会不知道是他把顾清弄成这样！”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斗得过周家，一个大学生，怎么会突然休学又犯法！”

        “你真的了解夏衍吗？”还是说本就是一类人。

        “苏昭宸！”江沐有些激动，“你会后悔的！你们的结局，会比大伯他们更惨！”

        顾清被江沐突然的站起吓得不轻。

        “跟你结婚，不可能。”然后拉着顾清离开。

        哪怕苏昭宸真的有那么一刻的动摇。他害怕，事情早就不可控了，一个普通背景毫无势力的大学生，哪里斗得过周家这样的大家族。

        孙叔来接。顾清喜欢蹲坐的习惯估计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一上车便脱了鞋蹲到座位上。

        他对安全带似乎很抵触，也许是不喜欢被绑着的感觉，不过这回苏昭宸帮他系的时候也不挣扎。顾清的兴致像是不高，也不说话，也不碰他。

        “顾清？”苏昭宸手刚碰上他的，顾清马上缩回去抱着腿。

        “怎么了？”顾清好像生他气了。

        “你不是小熊，你是坏人！”顾清嘟囔，但声音苏昭宸刚好能听清。

        “嗯？小熊怎么会是坏人呢？”苏昭宸伸手摸他的头，没给顾清躲开的机会。

        “就是坏人，你带顾清跟坏人玩儿。”顾清的嘴撅着，苦着脸控诉。

        “顾清见过她吗？怎么知道是坏人？”苏昭宸试探的问。

        “他打顾清。”顾清的语气似委屈又似只是在陈述事实。

        顾清不会骗他的，他说江沐打他只能说明这一个月江沐见过他。苏昭宸心中冷笑，不过一丘之貉罢了，还屈尊陪他这个大学生作戏。

        “小熊不会让别人再打顾清了。”苏昭宸这话说的实在没底气，除非永远把顾清套在身边。

        回到家，苏昭宸还是决定给周琛海打个电话，想让互相让个步。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您一直监视我，难道不知道我见了谁吗？”苏昭宸并不想绕弯子。

        “哼！知道又如何？那么多法子都动摇不了你，难不成小江跟你说有用？……找我做什么？”

        “你的公司，我帮你管。”周琛海的几个儿女智商都不低，但对经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的年纪越来越大，管理起来早已力不从心，苏昭宸要以此作为条件。

        “你帮我管？”周琛海明显不信，“就算我把公司交给你，我怎么知道你的能力。不过刚成年的毛头小子，还要上学。”不信中也夹着一丝欣喜。

        其实周琛海很清楚苏昭宸的能力。在周家生活的时候，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各种培训，也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同周祁一样，但周祁从未管理过公司，他比苏昭宸要跳脱。

        “一个月，我把你公司的窟窿填上。”

        “好！”也许公司的难处真的很大，周琛海答应的很爽快。

        “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周琛海语气明显冷了下去。

        “不准再动顾清。”

        “呵，我什么时候动过他？”

        “话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背景，周家也可以是苏家。苏昭宸想通了，只有将底气紧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真的保护顾清。

        “小熊，饿。”

        苏昭宸突然有些莫名的胜负感，“小熊是谁？”

        顾清不说话，巴巴的望着他。

        “顾清，苏昭宸是谁？”

        他还是没说话，眼神空空的，不像是在思考。

        “顾清，叫我。”

        “小熊！”顾清一下子扑在他身上，他知道他能听懂。

        “苏昭宸。”

        “小熊！”

        “苏昭宸”苏昭宸盯着顾清的眼睛，语速放得很慢，抓住他乱动的手。

        顾清并不理他，突然用力抽手。

        苏昭宸不放，再次强调，“苏、昭、宸”

        “啊…疼…”顾清轻呼出声。

        苏昭宸赶忙松手，结果因为突然的泄力，顾清不稳向后倒。

        “小心！”几乎是那一瞬，苏昭宸左手挑过他的腰，右手去够他的头。还好是横坐在沙发上不至于摔下去，但还是由于惯性，两人扑在一起。肾上腺素飙升，彼此感受呼吸的热气。

        苏昭宸闷哼出声，防止压上顾清，他克制的收力。

        两人离得太近，鼻尖相触。心乱的那一秒，苏昭宸覆上了顾清的唇。他其实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但抬头的那一刻，发现顾清闭着眼，呼吸粗重但并没有动作。

        苏昭宸自然认为顾清也是愿意的，加深了那个吻，唇齿厮磨。也许是缺氧带来的窒息感，顾清的腿开始在他身下乱动，时不时轻哼出声。

        苏昭宸吻得很深，大脑空白又夹杂着许多复杂情绪，小心翼翼的探索，怕被推开又不肯松手。

        前戏未完，门突然开了。这时候正是饭点，该是孙姨做好了饭菜端过来。

        听见动静，顾情条件反射的推开他坐起来。脸憋得通红，起伏的胸腔也带着暧昧的情绪。顾清低头，上挑的唇苏昭宸看得很清楚，本就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会儿无比清晰，他定是在偷笑。

        “小少爷，快带顾清来吃饭，今天炖的骨头汤，可香了~”叫了十几年的小少爷，孙姨的声音仍然无比温暖。

        “知道了。”苏昭宸声音很亮，听着就是心情极好。

        “那不打扰你们了，饭菜放桌上了早点吃。”说完便轻声关门出去了。

        “去吃饭。”苏昭宸弯腰看着仍低着头的顾清，起身牵过他的手。

        “不吃。”顾清坐着不动。

        “怎么了，不是饿了吗？”苏昭宸凑到他眼前，故意挨得很近。

        “嗯…”顾清的声音短而急，“不，不饿。”这下更急了。

        “怎么了？”苏昭宸也不恼，松开他的手，蹲下。

        松开的瞬间，又被顾清反抓住。

        “不舒服…”顾清这会儿声音更小。

        “哪儿不舒服？”

        看顾清向下移的手，苏昭宸突然懂了。

        他轻笑出声，心想果然，顾清还是喜欢他。

        “乖。”苏昭宸用另一只手揉他的头。

        顾清仍然不松手。

        “那，我帮你。”

        “嗯”气音急促。

        ……

        帮顾清洗完，苏昭宸又将饭菜热了一趟。

        顾清这回破天荒的吃了不少，就是握着筷子速度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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