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爱时难别亦难 (1)
第十章相爱时难别亦难(1)
皮文秀阻拦的慢了一步被乔东鸽扔掉了整盒烟,在月光下看着烟盒在亮晶晶的水面上打了个旋就慢慢飘走了,他赌着一口气居然真的踩进水里就要去追!
乔东鸽吃了一吓,赶紧一把把他扯了回来,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骂道:“你这个傻瓜疯掉了吧?为了一盒破烟你跳到水里去?现在水都这么凉了你不知道吗?我看你是成心不让我好受!你要是生我的气你打我啊,干嘛这么虐待自己?”
皮文秀看女人急哭了,眼泪一闪一闪的,夜明珠一般在她的脸上跳动,看起来说不出的动人。他心里一动,就走到她跟前轻轻抱住了她说道:“怎么?心疼我吗?心疼我还舍得不要我?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下决心不要我了,那我以后就自暴自弃,什么对身体不好我吃什么,什么对身体不好我抽什么,你能管住我一时,却管不住我一世的!哼,过不了两三年我就死掉了,到那时你就轻松了,不用被我缠的烦恼了!”
乔东鸽又气又恼又心疼,就握起拳头在他的胸口撒娇的擂着,又哭又笑的骂道:“我让你无赖!你羞不羞啊?这么大男人了耍赖皮?明知道人家会心疼你的,还偏要自己虐待自己给人家看?我要是真能狠得下心不管你就好了,我也不会难过成这个样子了!这几天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一想到以后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的心都碎掉了,可你这个坏人,还责怪我狠心不要你,呜呜呜……你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傻鸽子,你简直就是一个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小笨蛋!你以为你说一声分手,说一声把我还给曹秀英咱们就可以各走各的路了吗?我告诉你,咱们两个的生命已经融合到一起了,就跟化学元素一样,你可以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新的物质,但是却永远无法把这两种元素再分离出来!所以,以后你就只有挂上我这个累赘了,休想把我丢下!”皮文秀轻轻的用下巴磨瑟着乔东鸽的头发说道。
乔东鸽已经彻底的投降了!她从来不知道皮文秀还有如此锲而不舍的一面,从一开始他好像就很明白他只要一自虐,她就一定会不战而败一样,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底的拉住了她要远离他的步伐!
“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思啊?我真的是不想你夹在秀英姐跟我之间左右为难的啊!又不是真的不想跟你在一块了,我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抉择会让你这么愤慨,还以为替你了却了麻烦你会很轻松很感激我呢!没想到你居然……嗯……讨厌啦……不许亲我……哦……”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化成了柔媚到极点的呻吟……
今晚的月亮的确很好,前所未有的圆,前所未有的亮,秋虫跟蛙鸣声叫的也是那么的美好,两个经历了一场即将分离带来的感情考验的人相拥在沙滩上,用辗转缠绵的亲吻把这个中秋衬托的分外的甜蜜……
好久好久,乔东鸽醒悟般的说到:“傻瓜蛋哥哥,你的鞋子湿了还不脱掉了?干嘛还穿在脚上捂着?”
皮文秀就脱了鞋子,两个人相拥坐在沙滩上看着天空,天上月明星稀,柔柔的云慵懒的飘动着,时而挡住了一点月亮,仿佛不愿意月亮独领天空的一切风骚,但是月亮却与不愿意就此罢休,过不了多久就会从云朵的遮挡里挣脱出来,再一次把它的魅力毫无保留的洒落到人间……
水面上也因为月光的赐予变得分外的多姿,清风吹过,掠起一层细细的波纹,每一个波纹上都被月亮撒上了细碎的光芒,湖也就被这些光芒赋予了生命,闪烁着快乐的旋律……
栖息在青草间的水鸟也仿佛被这美丽的夜色感染了,纷纷飞出了巢穴,在湖面上来回惬意的飞掠着,间或往下一冲,叼起一条被人间的景色诱惑而冒险探出水面的小鱼,瞬间就上演了一出自然界的悲喜剧,也残酷的证实了好奇心的确是会害死人的……
虽然景色这么美,但是怀里抱着成熟到了极点的女人,皮文秀的心渐渐的就开始不安分了!因为对女人去外地时的思念已经让他隐忍了好久,那天晚上即将心愿得偿却又被曹秀英的一个电话打断,着一周多又是心里天天七上八下的不安生,此刻再次得到了女人的温柔,他看着淡淡的月光下,女人显得更加柔美的脸庞,还有那起伏有致的曼妙身躯,一时意乱情迷,就抱起女人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再一次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乔东鸽那个水红色的小内衣是从上到下都是扣子的,皮文秀一边把她吻得没有力气挣脱,一边就伸手一颗颗的解开了她的扣子,那大手就笼罩在温润的丰隆上了!
重新把差点失去的宝贝抓在手里,皮文秀自然是欣喜若狂的,也是血脉贲张的,他的吻变得十分热切狂野,手也大力的揉捏着女人的胸,夜色中的虫鸣之间就夹杂着男人低低的嘶吼跟女人娇娇的呻吟了……
皮文秀也随着女人呻吟的旋律越来越快,渐渐的加快了对她侵袭的步伐,他的唇再一次落在她的胸口,孩子般贪婪的吮到了她的甜美,把曹秀英的身子亏欠了他十多年的甜蜜一一的补偿回来……
女人却永远像是一快最耐不得高温的饴糖,被他灼热的嘴唇一通炙烤,就渐渐的溶化在他的身下,成为一滩最让人痴迷的蜜汁,等着他把她整个的、一口口的舔食……
正当这个时候,皮文秀的手机却再一次神奇的、宿命般的、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皮文秀焦渴的神经指引着他的、正在渐渐向乔东鸽小腹侵袭的手明显的一滞,而他的身体也是猛地一僵,仿佛就要不假思索的放开女人去拿电话了,但是却马上又下了决心般的更加疯狂的亲吻着她,准备彻底的无视着催命般的铃声,又仿佛在跟那根看不见的、捆缚着他跟乔东鸽的世俗的绳子在作斗争!
可是,接下来的亲昵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女人的身子也已经随着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渐渐的僵硬了!而皮文秀自己也泄气的感觉随着那一声声带着符咒般的铃声,他的心绪开始烦乱起来,那甜蜜与冲动也瞬间被心虚与羞愧所替代,看着怀里的乔东鸽也是开始烦躁起来,他才无奈的明白,自己跟乔东鸽一样,毕竟还是斗不过良心这一关啊!
“接吧老皮!她这么晚打来一定有事!”乔东鸽的声音里也已经没有了娇吟,而是冷静的有些萧瑟的说道。
皮文秀终于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见他妈的鬼了!”说着,掏出手机狠狠地翻开盖子,按响了接听键。
马上,话筒里面同时爆炸般传出来无数的声音,有一声声的爆炸声、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歌星们合唱的高音,但是最为突出的还是曹秀英兴奋地尖叫声:“老皮,你听到了吗?现在晚会正在放烟花,哇……真是太好看了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么绚丽的烟花啊!哎呀老皮,要是你跟我在一起多好啊!这么美好的东西不能跟你一起看真是遗憾,所以我打电话让你也感受一下,你听听,多好看啊!啊啊啊……又是一朵菊花啊!开得满天都是花瓣,真的好美啊!老天,我太高兴了!”
皮文秀叹息了!是啊,年轻时的贫瘠生活让曹秀英没有机会过的奢侈,等有条件了她又被病魔征服,平时根本就不出门凑热闹的,所以看烟花这种小孩子都司空见惯的事情都能让她开心成这个样子!
而且有了开心快乐的事情曹秀英还不愿意独自去享受,还想着要和他一起分享,在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心里,他,始终是她唯一的天空啊!
一种柔柔的感动涌起,皮文秀刚刚下定了决心要说曹秀英两句,让她没事别打电话的决心登时像是被水沁湿的导火索,软软的打蔫,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的温柔起来:“是吗?真有那么好看吗?呵呵,你开心就好,注意点别离的太近,那火星子是会落到身上的!另外人多,你们不要跟他们挤,小心摔倒了会被踩到的!”
曹秀英依旧高声的笑着说:“嗯嗯,我记住了,小孟拉着我呢,没事的老皮,你忙吧,我挂了啊!”
皮文秀的电话终于不响了,但是紧接着,乔东鸽的电话却又响了,她一边掏一边苦笑着说道:“老皮,我敢打赌一定是秀英姐打来的,看来她幸福的时候不光想跟你分享,也想跟我分享啊!唉……”
果然,女人精美的红色手机上魔术般闪烁着一个名字---秀英姐!
“喂,鸽子妹妹吗?你听见了吗?今天我跟小孟一起来看中秋晚会,没想到居然放烟花啊!哎呀呀简直是太好看了啊!你听到了吗?我真是太开心了!妹妹,你知道吗?我看到这个第二个就想起了你,嘿嘿,你不会不开心吧?第一个想起来的当然是我们家老皮了!我跟你讲啊鸽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现在还躺在家里等死呢!自从有病之后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能这么快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妹妹!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救我的天使,哈哈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妹妹!”依旧是那喧天的热闹以及曹秀英喜悦的尖叫。
“哦,姐姐,真替你开心啊!你好好玩吧,要注意身体啊!等我闲了看你去!”乔东鸽也强自打点起自己从千摄氏度以上的超高温一下子掉进零下千摄氏度里的、沮丧到了极点也崩溃到了极点的心情,兴冲冲的迎合着曹秀英,跟她热切的讲了一会儿话。
等乔东鸽也挂断了电话之后,刚刚如火如荼的亲昵却如同点着了引线却没有爆炸上天的炮竹一般,连一声轻轻的“嗤嗤……”声都没有发出,就彻底的终结了……
好久都没有人有心情说话,两个人的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仿佛一树繁花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尽数扫落,连收拾都收拾不到一起了!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颓然的躺倒在沙滩上,沉默充斥在两个人之间,一分钟变得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难堪却盛夏雨后的野草一般疯长……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世纪,乔东鸽先打破了沉默,苦笑了一声说道:“老皮,你看到了吧?在秀英姐简单的心里,你永远是第一,而我居然是第二!虽然咱们俩谁都不愿意承认她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但毫无疑问的,她在你的心里是第一,在我的心里是第二!因为我心中的第一也是你!也许你会不赞同我的说法,你会在心里认为其实我才是你心中的第一,因为你深爱的那个人不是秀英姐,而是我!老皮,其实这是你的错觉!因为在我们俩同时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会为了她抛下我的!你知道你走开了,我会好好的,而她离开了你就不能活下去!老皮,这也许就是咱们俩的悲哀吧!虽然想做一对偷情的男女,但是却始终无法挣脱良心的煎熬!唉……幸亏现在咱们俩还没有彻底的逾越世俗划定的那条界限,如果已经逾越了的话,那么今晚的秀英姐这两个电话带给我们的羞辱可就不仅仅是这样的程度了那会让咱们更加无地自容的!”
女人的话仿佛在皮文秀的心口压上了一块大大的石头,他甚至想冲动的大声吼叫几声,来把自己的满腹聚集的郁闷给吼出去!但是,理智始终是能够束缚住他的冲动的,他也只是狠狠地用手在沙滩上重重的捶打着,然后才懊恼的、无助的看着乔东鸽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就为了维护咱们的道德良心,为了满足曹秀英的梦想,就这样放弃咱们的爱情吗?你觉得可能吗?你失去了我会不会心疼?会不会痛苦?到底是在一起好受一点呢还是分开好受一点?”
乔东鸽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在那里徒劳的焦灼着,不安着,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般可怜!她的母性一时泛滥,就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其实这三天已经想明白了,也预见到了咱们总会面临今天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放弃你,我对你的宣判就是绝不会放弃咱们的爱情!你啊,错看了我了,也高看了我了,才会想到我会离开你的!其实,我比你还在乎咱们的感情,比你还害怕失去的!”
皮文秀惊喜的也紧紧握住了女人的小手,紧盯着她问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鸽子?”
乔东鸽坚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单单为了什么道德就放弃到手的幸福呢?可是,我也想明白了,有秀英姐的影响,如果咱们俩成了婚姻之外的夫妻,那么彼此之间要承受的道德谴责也是会很不好受的!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把握好分寸才好,万一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后悔可就晚了!”
皮文秀糊涂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我们还是互相爱着,但是却永远要把持住自己的欲望,不能突破男女之间的那道关卡!只要不变成情人,咱们就始终可以坦坦荡荡,跟秀英姐也可以问心无愧的相处!却又能在彼此都累了、乏了、孤单了的时候,依旧会有一个心疼你、理解你、包容你的爱人!你想想看老皮,如果牺牲了肉体的欢愉换来了心灵的宁静跟长久不衰的爱情,到底哪一个选择更让你心动呢?”乔东鸽娓娓道来。
皮文秀听完了,虽然依旧觉得有一种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的感觉,可万幸的是,毕竟还没有到达掉到冰窟窿里去的地步,但是事已至此,他也觉得女人的提议其实是两个人之间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皮文秀也是自持爱情至上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肉体的欲望跟女人斤斤计较呢?况且曹秀英横亘在两个人中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能够让女人为自己保留住心灵的空间已经弥足珍贵了,如果再奢求她的身体可就太过贪心不足了!
想到这里,皮文秀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鸽子,不管怎么,我感谢你没有把我彻底的放逐,能够为我留下你的爱情做我心灵上最后的归宿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算是阿弥陀佛了,别的……唉……我又不是流氓,不会勉强你的……”
乔东鸽轻轻的主动依偎进男人的怀里,用脑袋磨瑟着他的胸口说道:“嗯,乖哥哥,你能够接受我的建议,足以说明你对我的尊重跟爱有多深了!你放心,鸽子跟你一样的不讲道理,也不会放你走的!还要让你疼我一辈子,被我磨你一辈子呢!”
皮文秀刚刚低落的心情在女人的温柔里一点点的恢复过来了,他也环抱住了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唉!虽然不能完全的拥有你对我来说是一种遗憾跟折磨,但是能够跟你有这样一刻的相聚也许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恩赐了,我知足了!妹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每次听到这句话,都会有一朵绚丽的烟花在乔东鸽的头脑里爆炸,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她就情不自禁的贴近他,嘴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虔诚的亲吻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爱哥哥,我也爱你!”
就这样,他们俩的关系因为曹秀英的参与意外的滞留在这个阶段了,也并非他们俩有多么的崇高,仅仅因为彼此的那一份在乎,谁都不愿意承担永久分离的结局,所以,就这样保持下去也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夜深了,两个人终于一起回市里了,走到距离两个人住处差不多远近的位置,乔东鸽停下了车,幽幽的看着皮文秀说道:“你在这里下去打车吧,送的近了怕被谁看到……”
皮文秀一直对女人背着他换锁这件事耿耿于怀,就不由自主的冲口说道:“哼!看来你还是把我看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狼了啊,为了防备我特意换了锁,鸽子,我以前能去你那里的时候强迫过你吗?你这么对我不觉得狠心了一点吗?”
乔东鸽嘻嘻的笑了说道:“什么呀!人家那几天不是还没打算好应该怎么办吗?还不是怕你去了死缠烂打的影响人家考虑,谁把你当色狼了?赶紧下车吧,明天你还很忙的,早点睡啊!”
皮文秀提起换锁其实还是希望女人能够主动地把新锁的钥匙还给他,也不是他对女人还有什么企图,他仅仅是觉得自己拥有女人家里的钥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对她拥有了某种特权,仿佛这样就是她家的男主人一般!虽然是帕拉图式的精神慰藉,但还是很能安慰他的心的。
可是乔东鸽却笑嘻嘻的催他走,根本就不提起那回事,这也让皮文秀无法可想了,张口要又显得他太过赖皮,也就只好怏怏的下了车,刚跨出车门女人却叫道:“你等等……”
皮文秀惊喜的又回到车上,女人却只是探过身子来在他额头上又是一吻说道:“哥哥晚安,做个好梦啊,梦里最好都是我!嘻嘻!”
看着女人调皮的脸庞,皮文秀忍不住扳过来又狠狠地亲了几下,这才下了车,招手叫了辆出租回住处去了。
而乔东鸽就开着车回家去了,她在车上就想,已经成功的处理好了跟皮文秀的关系,自己的工作调动也很应该着手了,明天,就该去找市委组织部长了……
十一章心怀鬼胎的人
乔东鸽的副区长任命消息传到罗平之后,她人还没到任,就已经清风一般吹皱一池春水了!
官场上历来如此,大家可以在竞争这个位置的时候,如同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敌一般欲置对方于死地,一旦尘埃落定花落有家,也就会用光速般的接受能力接受了这个现实,更加会用光速般的态度去对待往日的“仇敌”。
自然,现在的“仇敌”也许已经一跃成为能决定他们政治道路是否可以走的更加顺遂的顶头上司了,此刻再把对手当成“仇敌”来看待自然是最最愚蠢的了,别说“仇敌”了,那是一定要当成世界上最最亲爱的“朋友”仰或是“亲人”更仰或是“爹妈”来对待才恰如其分的!
当然,能够迅速认清形势,做到这种转变的人在不久的将来,也一定会修成正果,成为机关里的佼佼者、或者可以称为---人上人!
对于乔东鸽的归来,无论喧嚣尘上的议论是贬是褒,大家也无非就是艳羡、嫉妒之余,啧啧的称赞乔东鸽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虽然这句“有能力”被大家说出来的时候,那眼光里有着多少心照不宣的暧昧与讥诮的意味,也丝毫不能掩饰谈论着对这个女人的一种由衷的敬佩,毕竟胜者为王这句话在机关里更加的铁一般硬挺。
但是,在这些事不关己的议论者中,却有两个人是实打实的对这件事心里不舒服的,虽然他们不舒服的感觉不同,程度不同,所持的态度更是不同,但是那种不舒服却是相同的……
先说说心里最最不舒服的那第一个人,这个人其实跟乔东鸽根本算不上什么对手,那也就更加说不上什么“仇敌”了!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跟乔东鸽有过利益上的冲突,甚至连认识也仅限于工作上少有的几次宴会接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乔东鸽的升迁也好、衣锦荣归也罢,她都应该是最为坦然,最为无所谓的一个人才是!
但是却偏偏就做了怪了,这个人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的反应却一点都不亚于顷刻间遭遇了七级以上的地震!一种介于羞愧内疚与懊丧愤怒之间的感觉奇异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一件尘封了好久的往事也瞬间如同在春日正午的骄阳下,融化掉掩盖的白雪豁然露出来的、被她精心掩盖了一个冬天的、妄想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的、一具丑陋腐烂的尸体一般,在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情况下,猝然的重现了!
那件事是即便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一个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她也感到很是不光明正大的、很卑鄙龌龊的,这就让她在感到对不起乔东鸽的时候,反而更加的怨恨厌恶乔东鸽了,因为正是乔东鸽才让她不得不违背良心去做这件正常人都不屑去做的事情,从而让她每每想起来,就会不自禁的一阵脸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平区的另一个副区长,而且是在常委的常务副区长---耿淑琴!
而耿淑琴针对乔东鸽所做的那件让她羞愧的事情也就是好久之前留下的一个无头案---是谁偷拍了乔东鸽跟何满仓的暧昧照片,又是谁把这照片寄给了何满仓的老婆栗爱丽,从而引发了罗平区委大院爆发的一场正室与小三的PK,闹得乔东鸽颜面扫地了呢?
现在针对耿区长的羞愧,咱们想必已经不难猜出这一切精彩演出的导演皆出于咱们这位看起来高贵典雅、举动间正大光明的耿区长之手了!
其实说良心话,咱们这位耿区长也并非天生恶毒之人,如果天生恶毒的话,自从做下了那件事情之后,平时只要偶然听闻乔东鸽这个名字,耿淑琴就不会不由自主的心跳漏掉几拍,脸也不会在没有酒精作用下格外的娇红一阵子!更加不会在乔东鸽即将成为她同僚的时候如此的坐立不安、心意恍惚!
她当初之所以要做下这件事情,其矛头要对准的并不是乔东鸽,而是她的对手、老奸巨猾而且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何满仓!乔东鸽只是倒霉的不该跟何满仓混在一起,被她不经意间当成目标,偶然的成为了炮灰的一个人而已。
可是现在想来,当时她煞费苦心想要扳倒何满仓,一泄组织部长一职被夺只恨,虽然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也不知何满仓用什么法子,居然安抚住了老婆跟小三,翻滚的油锅里丢下了大大的一块石头,仅仅是乔东鸽受了点委屈,油锅里也仅仅是只翻了几个泡泡,却居然就那样波澜不惊的平静下来了!
而接下来乔东鸽因祸得福走出大院做了乡党委书记,然后又不知有何非凡的机遇一步迈进了市政府大楼,对于耿淑琴来讲,这也就罢了,走得越远越眼不见心不烦,谁让人家年轻貌美正当年呢?自己虽然心劲十足,还如同正午的太阳般热辣辣的,但是那光芒热则热矣,整个人的魅力却已经没有那种瞬间刺透某位男领导心扉的能力了……
虽然耿淑琴也曾无数次的缅怀自己当年的傲人风采,但是美人迟暮却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又不是得道的千年狐狸精,怎么能岁岁年年人比花俏,年年岁岁独领风骚呢?知足吧!干到现在这个成就已经很是不易了,就是退休之前原地踏步也不能说不成功了啊!
就在耿淑琴渐渐淡忘了乔东鸽的时候,这个小女人却带着比她年轻十多岁就跟她成就相当的成绩高调的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这就不得不令她因愧而生怨,因怨而生恨了!
她暗暗地咬了咬牙,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这个小女人太过得意,好歹自己还是常务呢,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即便不能怎么着你,时常恶心你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就是耿区长对乔东鸽的回归抱定的态度了。
再说说另一个心里不舒服的人,这个人可不是跟耿淑琴一样仇恨乔东鸽,他是一个与乔东鸽即没有深仇大恨但是也超出朋友关系的人,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伴随乔东鸽数年的,集伴侣、爱人、情人、刻薄点说是姘头以及靠山为一身的区委组织部长何满仓了!
对于乔东鸽这个小女人,何满仓可以说是一手提携着她一步步走出青涩,走向成功的最大后盾了!
虽然说乔东鸽拥有着在官场生存的超高天赋,但是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即便是那个小女人再能干十倍,也不可能短短数年间飞升到现在的位置!虽然她后来的升迁就已经脱离了何满仓的势力范围,已经是市长皮文秀的作用了,但是如果没有他何满仓打下的良好基础,乔东鸽想与市长碰面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这个小妮子23岁起,就占有了她柔嫩的身体一直到她30岁,七年间她给了何满仓多少的柔情与快乐啊!当然,为了回报她付出的青春跟温柔,何满仓也是不遗余力的替她安排、周旋一切的问题,一步步托着她的双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把她托了上去。
对于失去这个小女人,何满仓始终是带着一种不甘心的,因为长长地七年的交往,对这个女人,他从一开始的刻意占有到后来的欣赏又到最后的爱情跟亲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生命的组成部分了,失去之后的痛苦也是无法言表的!
何满仓也由此十分的愤恨乔东鸽那个长着一副精明面孔其实内心却如同一盆浆糊般糊涂的草包妹妹乔西燕,并且在一夜狂欢之后再也不去理会她了!
虽然乔西燕比起她姐姐来更加的风骚诱人,但是何满仓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堕落为一个仅仅在乎肉欲的流氓,贵为组织部长的他也不能脏的臭的一概来之不拒,他就是找女人也要抱着“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的宗旨,像乔西燕这样轻浮愚蠢的女人,爱慕虚荣不思进取,还喜欢拿这种讳忌莫深的事情出去炫耀,搭上了她只能给他带来祸殃,比起身败名裂,从她身上得到发泄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原本乔东鸽愤然离去之后,他还心里抱着一线希望,想等女人怒气消散之后好生去找她解释解释,女人心软,说不定就会理解他的上当受骗,依旧跟他破镜重圆的,谁知道市委组织部之前比着乔东鸽量身打造的选拔干部通知就已经够让他出乎意料了,可是这才短短几个月过去,女人居然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回到罗平担任区长,这可就跟他平起平坐了啊!
这个消息被他第一个知晓了之后,他的反应跟耿淑琴可是截然不同,最起码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恨,只有爱,所以也就没有那种恶毒的诅咒以及剑拔弩张的布好阵势,随时准备给女人一个下马威的那种怨毒,他有的只是那么一点不甘心与不平衡!
回想起当年雪地上站着的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的样子,那时的小女人满脸被刻意做出来的世故掩盖着的青涩,那晶亮的、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就让他不自禁的心生怜惜,想要永远的成为她的保护神。
这才多久啊!这个小女人就如同脱掉了身上那层硬壳、瞬间羽化成为一只绚丽的蝴蝶一样,已经完全不再需要他提供的养分了,他悲哀的成为了被她毫不留恋的遗弃掉的那层没有用的壳,只能无力的躺在一蓬衰草之间,一边看着她在空中舞出多彩多姿的旋律,一边慢慢变得干枯、透明……
平生第一次,何满仓觉得自己老了,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他盯着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已经很久了,但是意识却依旧完全在那个小女人身上徘徊,也在暗暗的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知道等女人真的回来,跟他坐在一排开班子会的时候,他应该用什么样挫败的心情去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怎样,乔东鸽来罗平区出任副区长这件事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它该进行的程序,所以,到了一切程序都走完的时候,团市委乔东鸽乔书记,不,现在应该是罗平区副区长乔区长了,也就毫无意外的跟着新到任的罗平区政府一把手叶耀辉区长一起,满面笑容的坐在了专门为他们俩召开的欢迎会上了!
叶耀辉如愿以偿下来做了政府一把手,而且还自认为很惊喜的带来了小妹妹乔东鸽做贴身的臂膀,心里自然是熨帖之极,坐在茶话会上更是意气风发,妙语连珠。
乔东鸽则一反常态的十分内敛,她甚至连吕跃军书记让她发表几句就职感言都坚决的推辞掉了,自始至终就坐在那里喝着水,对每一个人都谦恭的、局促的微笑着,仿佛她一时还不适应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些领导人中的一员这个事实。
乔东鸽的态度就恰到好处的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他们认为这个女人无非是占到了好时候,才能得到跟他们平起平坐的机会,她如果今天表现的十分高调,那才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呢!
耿淑琴对待乔东鸽的态度,仅仅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夸张!她在乔东鸽进门的时候,就紧紧地拉着乔东鸽的手,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仿佛乔东鸽的回归是她多年的愿望,而此刻心愿得偿了的样子,却丝毫没意识到,这种夸张在政府的会议室里,尽管是非正式的茶话会,也是非常的不得体的!
何满仓则沉默的坐在一旁冷眼观望着耿淑琴的表演,他也同样想起了那件往事,看着乔东鸽迎合着耿淑琴,两个人亲热的样子,他心里苦涩的笑了!
他想,鸽子,这个耿区长,也许就是你回来罗平之后的需要用心对待的第一个关卡了,至于能不能过得去,就看你自己的功力了!
十一章分工设陷阱
迎接新领导的茶话会开过之后,在机关人的眼里,新领导带来的新鲜劲也就算过去了!
机关就是如此,像一条川流不息日夜流淌的河流,不断地有河水流走,又不断地有新的河水汇进来填补空缺,所以大家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每次的人事转换,大家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互相适应,然后共同的努力,让机关这架庞大的机器正常的转动起来,虽然有很多时候这种看似声势浩大的转动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最起码这种转动能够给民众、更加给上级一个安全的感觉---它很正常,它没闲着!
所以乔东鸽就算是再次成为了能够推动这家机器转动的一股力量了,她稳稳地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副区长室》。
因为罗平区政府大院地处寸土寸金的新平市正中央,所以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四大班子跟几十个机关局委都拥挤在一个四合院结构的楼群里,大门正对面的主楼自然毫无疑问就是区委区政府合一的办公楼了!人大政协都没有在这栋楼里占到位置,而是在西配楼办公,东配楼跟大门口的南配楼则是下属局委的办公地点了。
主楼的整个第三层自然是区委书记以及区委办,还有区长以及政府办各占半壁江山,副职们则分散在二层跟四层。原本吕跃军前任的区委书记曾经很武断的把党口的副职们安排在二楼,政府方面的副职安排在四楼,可结果就是双方都是怨声载道,二楼的嫌低四楼的嫌高,他们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
吕跃军接了书记之后就从新装修了所有的办公室,然后把班子打乱从新分配,这样一来党政杂拼,没有了鲜明的三八分界线,大家觉得平衡了,也就没话可说了!
乔东鸽来了之后,就是接替了她的前任,这一次调到隔壁区去工作的一个副区长的办公室,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的办公室居然跟组织部长何满仓的办公室门对门,而跟常务副区长耿淑琴的办公室又则是门挨着门!
对于这样的安排,不明所以的乔东鸽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但是她如果有超乎旁人的特异功能的话,她就能感觉到隔着那厚厚的墙壁,也会从隔壁传过来强大的、由怨恨组成的磁场,正一波波的企图吞噬掉她跟她的办公室!
走了的那位副区长原本分管的是民政跟教育,这在区里也属于比较吃香的分工了,因为这两个都属于有钱有闲的系统,每年的经费都用不完,干的又都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所以管理工作相对又清闲,还容易干出成绩。
原本这次的调整就是一走一来,如果吕跃军跟叶耀辉不想麻烦的话,直接宣布让乔东鸽接手民政跟教育也就一个瓜对一个蒂,没什么问题了!
这个结果也是大家都觉得十分正常、毫无悬念的事情!吕跃军跟叶耀辉也已经沟通过了,两个人刚刚搭伙,虽然以前就熟悉,但毕竟没有近距离的合作,在这磨合期内,自然是谁都不愿意麻烦的,于是都是这么个意思,就等着周一开会宣布了就算数。
可就在周五下午,耿淑琴却分别找了吕书记跟叶区长谈了自己的想法,她的主要要求只有一个---借着这次人员的调整,想换一换自己的分工,把由她分管的、前几年抢破头争着要管而现在却人人都头疼的煤炭、中小企业以及安全生产工作交出去,却把民政跟教育要过来。
耿淑琴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也是有着很充足的理由的,当然,她的理由就是用最冠冕堂皇的语言把自己想要把乔东鸽推到火炉子上这个自私自利的想法转变成一种最大公无私的付出!
当她胸有成竹的坐在吕跃军的对面,让自己坐出最美好的姿势,然后用最坦荡的语言,略带着些沉痛娓娓的说道:“吕书记,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久到……上次青山矿难的时候起,我就日夜不安,自责的不行了!唉!我的历史您是最了解的,(其实她的历史吕跃军是完全不了解的!就比如说她档案上的年龄从1965年出生一直改到1969年又一直改到1973年的事情,以及她初中毕业的文凭屡次改动直到现在的硕士毕业这些事吕跃军怎么会知道呢?但是耿淑琴这么说却很让他感到亲切,很能满足他体察下情的亲和力,这一点耿淑琴自然是很明白的!)我就是一个学理科出身的知识分子(鬼知道她会不会成功的解答出一道最简单的、初中一年级的数学方程式……),管管教育啊、民政啊这方面的还算是专业对口(也许民政还沾的上点边,因为虽然她之前没有分管民政,却已经成功的利用民政部门的惠民政策,给她开着公司的姨表哥的大舅子以及好端端的懒得上班办理了病退手续开着本田车的三姨妈办理了低保手续,成功的享受着国家的补助……),对于我现在分管的煤炭啊、企业啊一类的口真的是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啊,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分管这些,还是考虑到不能让您为难(说到这里的时候,吕跃军都忍不住替她的虚伪脸红了!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初这个女人是如何缠着他软硬兼施想要分管这一块的!因为当是罗平区最肥的就是矿区了,那个时侯国家对事故的追究还没有这么厉害的领导连带责任,只要是分管,年年什么都不用管,单是私营矿主的孝敬就足够笑开花了!吕跃军想着当时的情况,很讽刺的想,当时的耿淑琴那架势就是抱着只要能让她管,陪他睡觉都是愿意的决心的!幸亏他吕跃军没看上她,要不然……),就勉为其难的管住了,可是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唉!要不是您跟乔东鸽书记处理的妥当,我现在说不定就还在里面喝稀饭呢!(阿弥陀佛,难得她还明白乔东鸽替她扛下了多大的负担,不过她现在提起这件事可不是为了知恩图报,而是要以怨报德的!)唉!现在好了,乔东鸽同志终于跟我一样成为咱们的亲密战友了!呵呵,我早就觉得,这样艰巨的工作就应该让她这样有着充分的主矿区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来抓,那就一定能够事半功倍的完成的,所以我就请求吕书记您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我也分管了五六年了,也该让我松口气了,您说是不?吕书记?”
听着耿淑琴说完了她要说的话,末了还用一种湿湿的眼光肆无忌惮的舔着吕跃军的脸,吕跃军只觉得头皮都一阵发麻,(天可怜见他这种麻可跟幸福的酥麻毫无关系,这是一种不寒而栗一般的、好似被一百条粘粘的软体虫子瞬间袭击了一般的、恐怖的麻!)他为了尽快的打发这女人出去,就简单的说道:“我会跟叶区长沟通之后给你个答复的,我还要开会,你去吧!”
出了吕跃军的办公室,耿淑琴可没有就此罢休,因为她对于吕跃军对她的看法跟态度,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所以她直接踩着高跟鞋,从走廊这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又优雅的敲响了新任区长叶耀辉的办公室,她明白,她的为人跟秉性是典型的“混生不混熟”型的,换言之就是跟她不熟悉的人都很为她表面的高雅跟大度所迷惑,而全然的忽略掉她骨子里的尖酸刻薄!
她作为一个常务副区长,到现在居然没有一个司机愿意固定的伺候她!因为她,现在小车班的司机们都是轮流换着伺候领导的!而她最经典的一件事就是大年二十九让司机跨越两个省把她送回家,她却轻描淡写的收回车钥匙说让司机自己坐车回家,汽车她要留下用的。结果恰好春运,等那个倒霉的司机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折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二了!这还不算,就在大年初三她就又打电话让司机再自己搭车回去接她回来上班,闹得那个司机把她的八辈祖宗都不知道请出来替她还过多少债!
所以,今天她就要充分的利用新区长还没有了解她本性的有限时间里赶紧迷糊住他,成功的达成她的心愿。
叶耀辉倒还真被她情真意切的内疚跟大义凛然的推荐给感动了!他自然明白乔东鸽就是从矿难所在的青山镇出来的,其实当时对矿难的隐瞒处理市领导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却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所以叶耀辉自然也很是为乔东鸽的处理技巧而喝彩!
毕竟事故已经出了,乔东鸽的处理方式让政府跟死难者家属皆大欢喜,这真是一种应急的天赋啊!而这种天赋对于坐在他对面这个看起来就是高校的温室里培育出来的植物一般的耿淑琴来讲的确是够难为她的了!(天可怜见,这个女人实际的经历是农村那种只要熬到时间就发给毕业证的初中毕业生!)
叶耀辉第一次下基层做领导,凡是新官都有些魄力跟锐气,这种魄力也就很容易导致他过分的自信跟过分的武断!所以他在听完了耿淑琴的话之后,并没有像吕跃军一样含糊的说了声商量或者考虑之类的话,马上就拍板定案般地说他支持耿淑琴这种一心为公的想法,也会跟吕书记沟通后马上着手调整的!
心愿得偿的耿淑琴立刻着着实实的恭维了一番叶区长的雷厉风行以及果断英明,还说叶区长是她见过的历任以来最为有魄力的领导,而她耿淑琴则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这样能激发她万分的工作热情的领导,她一定会不遗余力不甘人后不计得失不辞辛苦的投身工作以报答叶区长的知人善用之恩的!
耿淑琴走后,被她拍打的热血沸腾的叶耀辉马上就去了吕跃军的办公室,他的自负让他跟耿淑琴没有跟他说在找他之前已经找过了吕跃军这件事一样,也没有跟吕跃军说起耿淑琴找过他的事情,只是以他自己的看法为由说起了分工调整的问题。
吕跃军静静地听完叶耀辉以他自己的口吻说出了适才耿淑琴说出的调换分工的种种理由,马上就明白眼前这位血气方刚的新搭档已经被耿淑琴成功的蛊惑了!
但是吕跃军却丝毫没有提醒他的打算,甚至他也没有提起耿淑琴的伎俩,因为他明白此刻打击工作热情万丈高的叶耀辉的任何决策都是不明智的!
所以吕跃军赶紧在脸上带着一种欣赏的表情笑着说道:“哎呀老弟,你可真是进入状况太快了啊!说心里话,我对咱们这位耿区长分管煤炭安全这一块还真是不满意好久了啊!几次想要调整都觉得时机不成熟,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你老弟来啊!我也想着趁这次干部的变动动一动分工,但是考虑到你老弟刚来,可能想要稳定一阵子先熟悉熟悉人员的!哈哈哈!没想到你老弟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啊!听听你刚刚的分析,哪里像一个刚上任的新领导啊?简直比我这个老罗平还罗平啊!哈哈哈!既然你都考虑好了,老哥哥我就落得轻省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工作不能耽误,哪个口群龙无首的也不行,既然咱们俩都没意见,下周一就开会宣布,争取让工作都快一点恢复正轨运转,好不好啊?”
怎么会不好?
叶耀辉被吕跃军一番话说的心花怒放,得意的满脸的毛孔都发胀了,“滋滋”的往外面冒喜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忍不住约了他的那几个兄弟,当然也忘不了乔东鸽这个小妹妹,说好了晚上一起去庆贺庆贺,他还自作聪明的没有告诉乔东鸽自己跟吕跃军达成的共识,还想着能够到周一的时候给乔东鸽一个惊喜的!
一直在为自己这么快就雷厉风行的开始了大刀阔斧的工作而骄傲的叶耀辉却浑不知他这样做生生的让乔东鸽失去了周旋的余地,在下周一的会议上,被动的钻进了耿淑琴精心为她安排的圈套……
十三章再埋隐患
在当天晚上,也就是周末晚上叶耀辉召集的小范围聚会上,几个弟兄纷纷举杯为叶乔二人的荣升举杯庆贺了!
推杯换盏之间,因为弟兄们也都是同道中人,所以就问起了乔东鸽的分工问题,乔东鸽还很信任的开玩笑说:“管它呢,跟着六哥呢,他不会让我吃亏的!”
刘光耀说道:“是啊,老六,鸽子是个小妹妹,你可要好生照看着些,别让她干那些容易追究责任的系统,现在省里对责任连带追究搞得越来越严重,可别撞到枪眼子上去了!”
叶耀辉却不这么认为,他大包大揽的说道:“这你们可就不懂了,但凡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能出彩的地方,鸽子从基层上来的,又那么能干,况且还有我在那里站着,绝对不会让她吃亏的!喝酒喝酒吧!”
鉴于叶耀辉的态度,乔东鸽也就放心的没有再问下去,于是,一场欢宴直到结束,这个问题依旧被叶耀辉给压了箱底了!
乔东鸽在席间曾接到了皮文秀的电话,她看看酒场上的几个人,避到门口去含糊的说道:“我今晚有个应酬,你没回家吗?如果方便的话我结束了给你打过去。”
皮文秀告诉她可以随时给他回电话,于是宴席结束后回到家里,乔东鸽就赶紧回电话给皮文秀,问他在哪里?
皮文秀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郁闷,他告诉乔东鸽他在省城开会,现在在宾馆住着,想她了!
女人甜甜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呵呵,今天是有几个朋友,因为我下去了非要给我庆贺庆贺,所以就去了,要是知道你打电话方便,我就去之前给你说一声了,让你等到这么晚真不好意思啊!么么一个,补偿补偿!呵呵……”
皮文秀被她逗笑了,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情话,他就提到了她的工作,在这个问题上,他好像是跟在得知乔东鸽想要下去的消息之后一直采取的隐忍不发以及尽量避免参与意见的态度一样,很含蓄的问道:“鸽子,到罗平之后感觉好吗?今天晚上是团市委的人给你送行的吧?”
乔东鸽明白他一定是对于自己在工作调整问题上一直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而心里不快!
前段时间在皮文秀从组织部研究干部人选的时候知道了她要下去的事情,回去之后就很不开心的问过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
当时乔东鸽就张口结舌的说这件事情其实很偶然,而且那时候因为曹秀英的事情她正在思想斗争阶段,就想找组织部长谈一谈想法,能下去了也许就会因为离他远一点,从而能够早一点脱离不得不分离的痛苦!
她找的这个理由自然让皮文秀无话可讲,而且他也完全看出了她旺盛的事业心,所以也就不再试图阻拦她了。但是关于这件事,他却始终觉得很是郁闷,尽管他自己也羞于承认,其实他郁闷的中心还在于这次跟乔东鸽一起下去的那个曾经追求过她的叶耀辉!
皮文秀毕竟也是从底层升上来的市长,对于官场上的升迁更加是十分熟谙,更加明白仅凭女人去找组织部长谈谈话,根本就不可能给一个副区长让她当当,她的下去既然没有他的参与,那么就必定有别的关键人物在起作用,凭他的猜测,八九成就是那个叶耀辉在赵东勋跟前替这女人说了好话!
这就是他一直十分郁闷的根本症结所在!
他是谁?是新平市高高在上的市长啊,虽然比不上赵东勋,但是给他的女人安排一个好的去处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啊!
可这个女人却宁肯求赵东勋的秘书都不求他,这是个什么征兆?而且求叶耀辉的时候正是她在为他老婆的可怜而心生内疚,萌生退意的时候,这就可以理解为她是不是又想退一步去接受叶耀辉的追求了呢?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多时,虽然跟女人已经和好,并且已经达成了共识,就是把两个人的爱情用一种相对纯洁的方式保持下去,(其实乔东鸽要求的是绝对的纯洁,也就是纯正的、类似于亲兄妹间的那种感情,但是之前皮文秀就已经享受过她甜蜜的嘴唇与禁区之外的身体,一见面又怎么舍得不去亲密?所以就只有是相对的纯洁了!)但是在这种前提下,就很可能给叶耀辉一个得到她的机会,要知道人家可是一个绝对自由的男人啊,只要跟女人两情相悦,马上就能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而这一点,却正是他皮文秀无法给女人的!
今天晚上,他第一个电话被女人用一句话挂掉了,当时在电话里他就听到了一帮男人喧闹的声音,这就让他心里很是不快,又等了女人这么久才等来她的电话,他心里就很是怀疑女人是不是跟叶耀辉等人混在一起喝酒,所以就这样问道。
乔东鸽柔柔的说道:“还好啦,回去罗平人头熟一点,正巧这次去的新区长就是原来赵书记的秘书叶区长,以前大家就认识,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今天晚上就是市里的几个朋友非要热闹一下,叶区长就也叫上我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皮文秀一听女人的话,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心里更是一沉,但是女人承认的光明正大,他如果吃起醋来的话,也就显得太过心胸狭窄了,于是就委婉的说道:“鸽子,你对于我是不是有些误会啊?我当初让你去团委完全是心疼你太累,基层毕竟具体工作太多,你一个女孩子太辛苦了,其实并不是想要干涉你的!你这次想下去锻炼完全可以跟我说嘛,我又不是独断专行的人,怎么会勉强你呢?干嘛要舍近求远的去让别人帮你?要知道现在欠了人家的人情,将来说不定还起来会花费很大的代价的!”
乔东鸽完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原本就带着几分酒意,又想给皮文秀解释明白,就借酒装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直笑到气都喘不过来了,才冲着电话喘息着,用一种酒后吐真言般的语气说道:“咯咯咯……我的……我的傻瓜蛋哥哥啊!你可真是……笑死我了!你以为……你以为我能下去是谁的原因啊?叶耀辉吗?傻不傻啊你!他一个小秘书能搞定他自己的区长就够不容易了,怎么还敢得寸进尺的向赵书记推荐我?我能下去还不是拉着你的虎皮做大旗?只是瞒着你不知道而已!哈哈哈!当时我就去找组织部方部长说我想下去,而且我还点了他一句,说这也是你的意思……(对不起哦,不许怪人家啊,当时还不是正跟你呕着气的吗?)你不是当初让我进团委就是方部长运作的吗?他一听是你的意思,根本就没怀疑,所以我就下去啦……哈哈哈……你这个大醋坛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前段时间准备离开你了就想嫁给叶耀辉了?切,就他那样,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哪里比你有魅力?我有了你这个翠玉,怎么还会喜欢他那块石头呢?你可笑死我了!你个老傻瓜,我爱死你了!哈哈哈!”
女人的一番讥笑仿佛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皮文秀心头的阴霾,他也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妖精,怎么敢这样拿我的名义出去办事情?而且办成了也不感谢我,甚至连实话都不告诉我?哼!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好啦!人家知道错啦,臭哥哥,顶多等你回来给你打一顿!只要你舍得,尽管打!要是你不舍得可就不怪我了啊!”
女人的声音更是嗲到了极点,从她红艳艳的嘴唇里吐出来的那一个个字仿佛都是一根根带着魔力钩子的丝线,顺着电波“嗖嗖”的传到了皮文秀的跟前,那一个个钩子就准确无误的钓中了他的神经,弄得他浑身上下都是痒痒的、酥酥的即舒服又难受,恨不得马上把女人从电话里揪出来搂在怀里,狠狠地把她亲的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亲昵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各自睡觉了。
不过通过这个电话,也解开了横亘在皮文秀心头的郁闷,也算是彻底的消除了对女人的怀疑,但他躺在枕头上之后,心里依旧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的彻底得到这个女人,否则他始终无法安心……
周末过去,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周一的早上,乔东鸽下了楼之后就发现一个问题---没有车来接她上班!
上一周因为她只是去应了应卯,根本没有算是正式上班,所以没有车也就罢了!可是上周开会的时候,吕跃军就说了乔区长下周一开始上班,通勤的事情办公室尽快安排好等等,当时政府办的主任金有望明明也在场的啊,他还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答应的,怎么这点事情都安排不好呢?
乔东鸽心里虽然不快,但想着自己毕竟是新官上任,太计较了反而不好,而且她觉得自己开车去上班有些太过扎眼了,就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区里。
谁知道刚到区门口下车,叶耀辉的专车就到了跟前,他亲眼看着乔东鸽从出租车上下来,心里也是一阵不快,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摇下车窗叫道:“乔区长,你怎么打车上班啊?政府办没有给你安排通勤车吗?”
乔东鸽好脾气的笑笑说:“叶区长早!呵呵,是啊,也许是他们还不确定我今天是不是来上班吧?再或者司机不知道我的住处吧?没事的,没迟到就行!”
叶耀辉没说什么,却在接下来开班子成员全体会的时候,还没说正事,一开口就很郑重其事的问金有望道:“金主任,我记得上一周我跟乔区长来报到的时候,吕书记就安排了这一周开始我跟乔区长要正常上班了,为什么政府办没有给乔区长安排通勤车?我亲眼看到她是打出租车上班的!虽然她替你们解释了,说也许是你们不确定她今天是否上班,再或者是司机不知道她的住处,可我觉得在通讯手段极度发达的今天,这根本不算是理由!所以现在我就想问问是不是我们罗平区的副职们都是打车上班的啊?如果是,就是我这个区长不称职,没有给大家安排好后勤,我现在马上去筹集钱来配车!如果不是,请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这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说的金有望脸红脖子粗的,他委屈万分又尴尬万分的吭哧到:“呃……那个叶区长……今天我给乔区长配的有车啊!就是原先跟着走了的刘区长的司机小薛,政府办已经把那辆伊兰特配给乔区长用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去接乔区长呢?应该不会出岔子的啊?”
“为什么没去?金主任,您这句话是问谁呢?问我吗?我这个区长如果到任第一天就去替你解答这个问题,那我想我就不用再去接手别的工作了吧?替你把政府办主任当好就行了!”叶耀辉继续尖刻的说道。
吕跃军看金有望实在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就开口说道:“金主任,叶区长批评的对!你啊,对这些司机们简直是太纵容了!平常咱们不用车的时候,他们偶尔办些私事什么的,咱们也都没有计较,可是如果连通勤都给耽误了,那还得了?看你的样子,也可能真的是被他们给蒙蔽了,那你就赶紧追查一下,今天务必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金有望明白这是书记给他台阶下的,他也更加明白如果不当面弄清楚这件事,他就等于一下子得罪了叶耀辉跟乔东鸽两个人!于是他掏出手机就叫来了那个司机小薛,把刚刚受的气强忍下去,平和的问道:“小薛,我上周给你交代让你跟哪位领导了?”
小薛面对着这么多的领导们,很是局促的说道:“金主任让我跟着新来的乔区长的……”
“那你今天早上去接乔区长了吗?”
“早上我接到耿区长的电话,她说她跟您说了,让我跟小孟换换,小孟去接乔区长,我去接耿区长了啊!怎么您不知道吗?”小薛也是一头雾水的说道。
大家的眼睛“唰”的投向了早就在一旁坐不安生了的、却一直不敢解释的耿淑琴了!而她的脸也瞬间红成了猴子尾巴下面的那两块皮肤!
其实换车事件完全是她欺负新人的伎俩,但是其中出了岔子她倒也真是不知道的!
事情说破了也很简单,那就是金有望给乔东鸽配的车是前不久才提回来的崭新的高配置伊兰特,而耿淑琴作为常务副区长,坐的却还是好几年前的一辆桑塔纳3000,这就让她十分的不平衡!
区里的司机跟车都是定死的,一个司机一般接住哪辆车,一开就是好多年,如果领导换司机伺候,就等于连车也换了!耿淑琴一时不忿,就想自己通过司机私下换了,反正乔东鸽刚来,只要有车用她就不会说什么的,而金有望看木已成舟也不会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节外生枝!
于是一大早耿淑琴就打电话给小薛,说是她已经跟金有望说好了让小薛以后跟她,小薛哪里明白领导会骗他?在自认倒霉之后也就只好答应了!
而耿淑琴原来的司机小孟在接电话的时候刚好孩子在哭闹,就只听到耿区长说今天早上小薛去接她,接下来的那句话他压根就没听清楚对方就挂了,小孟就想可能他早上没有任务了,也就谁也没有去接!
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
此刻金有望沉冤得雪,就收起了尴尬,借着吵司机说给耿淑琴听:“你这个小薛啊,不是我说你,你到底还算是干了好多年的老司机了,什么时候安排车不是我或者是刘副主任告诉你的?你可真是胆壮,居然安排好的通勤都不去,让乔区长第一天上班就打车?这传出去丢不丢人啊?算了,你一会儿把钥匙交到办公室,自己回家反省去!”
乔东鸽看事情越闹越大了,就赶紧站起来诚恳的说道:“哎呀哎呀,大家都消消火啊!呵呵呵,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人吧就是个缺心眼子,还喜欢表现自己!就像今天早上,金主任跟小薛谁都没责任,责任就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们想啊,我一看没车来接我,心里就美滋滋的想,我打个车来上班显得多清正廉洁啊!嘿嘿嘿!如果我看到没车给金主任打个电话不就啥事都没了吗?至于弄得叶区长也发火,金主任也难受,还要连累小薛反省?唉!其实就是耿区长记错了司机,而司机又误会了而已,真的没事的!要是我第一天就闹得小薛写检查,那以后他还敢跟我么?所以叶区长,金主任,给我点面子就这样算了吧!给我留点亲和力好不好?”
叶耀辉看了看面红耳赤的耿淑琴,心里就此画下了一个印记,看乔东鸽都这样说了,也就哈哈一笑到此结束了!
而当场出丑的耿淑琴却把这笔账再一次记在了乔东鸽的头上……
十四章举重若轻
既然换车事件到此结束,那么接下来就切入正题,宣布分工的事情是不用讨论的,叶耀辉直接一宣布,说这次因为干部调整范围不大,分工也不用打乱再来,免得影响了整体的工作,只是民政跟教育让耿淑琴分管,而她原来分管的煤炭以及中小企业、安全生产这一块儿给乔东鸽分管!
可就轮到耿淑琴得意洋洋,而乔东鸽却傻了眼了!
乔东鸽在青山镇工作了好久,自然明白煤炭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因为近来国内频发矿难,所以国家追究起责任来往往是从下到上一锅端!即便是高层领导能够保得住,无论如何,主抓领导是万万跑不脱的!
而罗平区三分之一的财政收入都来源于煤矿高额的税款,国有大矿又被跟市政府平级的矿务局给兼并走了,留下的几个公私合营的大矿安全状况还好些,剩下的那些星罗棋布的小煤矿可就不能保证了!
特别是那些个无证小煤窑,因为这两年的整顿,白天不敢动工,却又忍不住地底下那乌黑的煤块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就往往招一些贫困潦倒的、宁愿拿命换钱的矿工深更半夜偷偷开采!原本就是偷挖一个是一个的,那些黑心的矿主哪里还有心思去搞安全设施?这就让区里防不胜防,不定哪一天就冷不防给你闹一出矿难出来,让领导们忙的焦头烂额的去替那些个矿主们擦屁股!
乔东鸽看了看用得意的眼光看着她的耿淑琴,又看了看正在慷慨陈词的叶耀辉,瞬间就明白了叶耀辉是因为不太了解状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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