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短暂的安宁
“她的歌怎么样？”
“挺好！”
“挺好？”
“嗯！是挺好！”
秋高气爽，大街上，人影绰绰，熙熙攘攘。
有一对男女，她挽着他的手，戴着一只耳机，一瘸一拐，从人群中穿过。
有风拂过，吹乱了她的长发，她的脸，清秀动人，红扑扑的，犹如初生的彩霞。
毫无疑问，他们是吴志远和陈曦。
日落黄昏，他们在街边漫步，宛如普通情侣一般，走走停停。
“挺好，怎么个好法啊！”吴志远再次问道。
“你是不是想见她？”陈曦停下脚步，盯着志远，目炯炯。
“这……”吴志远摊摊手，哑口无言。
早时，她还说，她不是小气之人，现在，这么问他，心里必然有想法了。
“那就有了！”忽然，陈曦松开志远的手，一瘸一拐，往前走去。
“小曦……”吴志远顿时焦急，急忙追上去。
“想见她就说嘛，我又不是不许！”陈曦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你这么慌慌张的干什么？难道是想掩饰什么吗？”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臂。
陈曦不挣扎，再次盯着他。
“你越是解释，证明心里越是有其他的！”陈曦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这么激动？”
“我很多年没见到秦枫姐了！”吴志远苦笑，“快八年了，那时我才十五岁！”
“嗯！”陈曦轻轻点头，侧过脸去，顿时沉默。
吴志远无奈，扶着她，默然行走。
不多时，陈曦再次停下脚步。
“我想牵着你的手，可抓到的只是一把空气……我想与你并肩而行，可看到的只是你的背影……”
陈曦轻声道，“这是秦枫姐的歌词！”
“她的歌，我每首都听过……秦枫姐的声音很是干净，唱歌干净利落，她的歌，一般都是写理想与自由，或者写一些人生百态……但，这首歌，是个例外，写的是情……她唱得很低沉，我听到的，除了思念，还是思念，无穷无尽的思念……”
“小曦，我……”吴志远睁大眼睛。
他做事，一向沉稳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如果变色，如果冲动，如果变得不冷静，只因一人，陈曦。
他很少有如此表情。
小曦的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她分明说，自己和秦枫有猫腻，而刚刚自己，是欲盖弥彰。
就因为，听了一首歌。
难怪，之前她说她不是小气的人，没关系的。
转眼之间，她翻脸了，还让自己哑口无言，想解释都没法解释。
秦枫把自己的照片，做了那专辑的封面，加上那首歌的格调与内容，此时此刻，吴志远纵然有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我知道，她比我先认识你，有什么也是应该的，我能理解！”陈曦看着志远，眼睛里，清澈见底，“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最多十二三岁……”
“我们真没有什么！”吴志远拍着胸脯，大急，他了解陈曦，这丫头，认死理，认定的事，难以改变。
特别是，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吴志远心里更是慌乱了。
她如果认定自己和秦枫有纠缠，那，以后她心里，必定会成一个结，往后，怎么解？难道，找到秦枫来对质吗？
“小曦，我发誓，我没有骗你！”吴志远急忙说道，信誓旦旦，举起手来，“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
“不准你这么说！”
她的手指，莹白如玉，压住他的嘴唇，“我知道你的心，不用发誓，动不动发誓的男人，我不喜！”
“那你……”吴志远再次睁大眼睛。
“噗嗤……”忽然，陈曦笑了。
一笑之间，风情万种。
“我逗你的呢……”
她的脸上，悄然荡起一抹红霞，“你一直酷酷的，除了我，对谁都板着脸，没有好脸色，我想看看你另外的一番模样，咯咯咯，挺有意思的！”
陈曦娇笑着，如同白灵鸟一般，化成一阵香风，往前跑去。
“好啊，你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吴志远一愣，迈步追上去。
他很快追上了她。
众目睽睽之下，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红唇，深深地吻下去。
许久，许久，仿若过去了一个世纪，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对男女。
许久，唇分。
“哈哈！”吴志远大笑，眼神中，却是怜爱无比。
“我错了！”陈曦低声说道，满面红霞。
她再次挽起他的手，漫步于街头。
夕阳无限好，她们的身影，在昏黄的余晖下，越拉越长，消失在大街上。
再出现时，两人来到一个菜市场。
“其实呀！”陈曦说道，“秦枫姐的性子，我清楚，和你的太像了，你们是走不到一起的，别说你对她无意，就算对她有意思，人家未必看得上你呢，她的梦想，在远方……她需要的那个人，恰恰不是你！”
“她可以成为你的知己，但不是你的红颜！”
陈曦看着志远，目光柔和起来，“我，才是你的女人，你，才是我的男人，我们一起，注定分不开了！远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小曦……”吴志远感动。
她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她的性子，他清楚。
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这样讲的。
她怕失去他，是的，她害怕！
所以，她说了！
“走，我们买菜去！”陈曦嫣然一笑，“远哥，你想吃什么菜？先跟你讲，我除了猪肉，其他肉类，我是不吃的，包括鱼，你可要将就我，咯咯咯！”
“要不，我们买一些排骨，去炖一锅得了？”吴志远说道。
“好！依你！”陈曦轻笑，两人肩并肩，走进菜市场。
走出来时，两人手中，已经满是大大小小的袋子。
“说买排骨，买了这么多！”吴志远苦笑，将陈曦手中的菜接过来。
“还有什么没买呢？总感觉少买了些什么！”陈曦摸着下巴，目光转动。
“都这么多了，够一大桌了！”吴志远说道。
“不对……”陈曦嘀咕，半晌之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小黑，我们忘了买狗粮了！你看，出来一天了，它还没吃东西呢，都怪你！”
“我哪里又错了！”吴志远冤枉，“不是你说要在街上逛逛的么？”
“你还说！”陈曦凤目一瞪，“小黑跟你这么久了，你怎么想不起它来？”
“这镇上，没有狗粮卖啊！”吴志远无奈，“放心了，小黑又不挑食，我们吃什么，它吃什么！”
“好吧，暂时先这样了！”陈曦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回家，天都快黑了！”
“小曦，饿了吗？”吴志远问道。
“都快被你气饱了！”白了吴志远一眼，陈曦拂袖而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欢声笑语，来到一辆摩托车旁。
她抱着她，头靠在他肩膀上，只听轰的一声，摩托车往前缓缓而行，渐渐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回到住处，夜幕降临。
整个世界，归于安静。
把车停在楼下，吴志远四处打量一眼，发现没有异常，他扶着她，来到三楼。
“终于回来了！”吴志远长呼一口气。
“和我逛街，很累？”陈曦冷声问道。
“不累，不累！”吴志远干笑一声，掏出钥匙，把房门大开。
“汪！”一道黑影，立时扑到身上。
这是一只杂毛狗，摇晃着尾巴，围着陈曦二人打转。
它的眼睛，却盯着他们手中的袋子，吐出长长的舌头。
“小黑，过来，别理他！”陈曦蹲下身来，拿出一盒饼干，一块块地喂给小黑吃，“某些人把你忘记了，饿坏了吧，先吃点饼干垫肚子，待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咯咯咯！”
“汪汪汪！”小黑欢呼，不停地摇晃着尾巴。
“咯咯咯，真乖，不像某人，整天板着一张脸！”
“我砍排骨，洗菜去了！”吴志远轻轻把门关上，提着菜，走进厨房。
“远哥，记得先洗手啊！”陈曦在陪小黑玩耍，不亦乐乎，还不忘招呼一声。
“好嘞！”厨房里，传来吴志远的声音。
“小黑，过来！”陈曦打开电视机，坐到沙发上，“在家乖不乖呀，咯咯咯，以后呀，我们上街，就带着你好吗？”
“咦？”忽然，陈曦一惊，她的目光，落在电视机上。
那是一则新闻。
“本台消息，今天中午十一点，婺城再次发生枪战……唐风在追捕嫌疑犯的途中，身中三枪，伤情严重，在蓝灵医院救治无效，已经转往第一人民医院治疗……根据警方公告消息，这次行动，由婺城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张逸杰指挥，他将承担失职与指挥不当之责，与副队长杨启发，四中队队长孙宇，作暂时停职处理……”
“远哥，远哥！”陈曦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怎么了？”吴志远第一时间，冲出厨房，来到陈曦身边，嘘寒问暖。
“我没事！”陈曦指着电视机，“邪少唐风，出事了！”
“嗯？”吴志远目光一寒，转过头来，看着电视新闻。
不一会儿，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张逸杰等人被停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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