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江湖江湖
电光火石之间，齐小坏就将战局看清楚。
他心中发狠，见到店小二的短刃刺来，他竟然丝毫不退，只是稍稍移动身体，避开心窝要害，用右胸膛去迎对方的短刃。
同时，手中的大刀顺势砍下，直取对方向上人头。
店小二没有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居然悍不畏死，敢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招式和自己硬撼，不由心生怯意，打算收势后撤。
但是哪里由得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齐小坏双腿猛然蹬地，飞身向前，主动用右胸顶撞过去。
接下来，连店小二也蒙了，他明明放弃了要刺对方的打算，但是手中的短刃却深深地扎入了对方的右胸之中，直接穿刺到后背。
齐小坏抓住对手近距离行动受限的机会，之前的刀势力劈下来，竟然生生将店小二持刃的手臂齐根砍断，疼得他鬼哭狼嚎，逃窜开来。
齐小坏一把将胸口里深深钉入的短刃拔了出来，只是轻哼一声，却并没有管胸口喷涌而出的血柱，而是紧追店小二之后，连劈数刀，势有不将其斩于刀下不罢休的气魄。
店小二由于刚刚失去一臂，剧痛难忍，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在手，一时之间心神大乱，一边逃窜一边大声求饶。
但是齐小坏却恍若未闻，继续举起屠刀狠劈过去。
终于，店小二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路，转过身来，却见一把大刀劈砍过来，在其肝胆欲裂中，一颗硕大的人头掉落下来。
齐小坏这边干掉对手，连忙扑向另一边战场。
唐晶晶和李阳那边可就不太妙了，此时唐晶晶被对手打成重伤，而李阳更是差点身首分离，若不是唐晶晶为其挡下一刀，恐怕李阳就魂归九泉了。
就在那掌柜一掌劈下，直取李阳天灵盖的时候，齐小坏从后面一刀狂劈过来。
掌柜收回掌势，另一只手握着的短刀回身一挡，又将齐小坏震退开来。
这时，唐晶晶趁着这会儿空隙，持剑赶过来，直刺掌柜心窝。
可是还没有靠近对方，那掌柜就隔空轰出一拳，拳劲将唐晶晶击飞出去。
她随之吐出一口鲜血，萎靡倒地。
齐小坏见唐晶晶和李阳都倒地不起，状若癫狂，大骂一声：“去你马的！小爷跟你拼了！”
尔后，他两腿用力蹬地，跳上高空，双手持刀，用蛮力由上至下向掌柜劈砍过来。
掌柜面露嘲讽，单手向上将短刀横起，准备随手挡下他这毫无大脑的一击。
但是异变突生，齐小坏竟然在快要砍下的时候，突然松开双手，将大刀放开，转而用两只手抓向对方的兵器。
与此同时，他对唐晶晶和李阳大喝一声：“快呀！”
李阳不解齐小坏意思，而唐晶晶却心领神会，强撑着身体再次举剑刺向掌柜。
随后，齐小坏的双手牢牢抓住掌柜的短刀，即便手中鲜血横流，也宁死不肯松手。
掌柜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剑锋，心中大急。
他果断放开短刀，转身迎战唐晶晶。
但是他刚一转身，身后的齐小坏就扑了上来，将他的腰身死死抱住，让他动弹不得。
“噗！”
就在齐小坏争取来的短暂时机，唐晶晶手中的剑尖狠狠刺进了掌柜的心窝。
掌柜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低下头来看向胸膛。
齐小坏松开环抱他的双手，提起仅剩不多的真元，从后面一拳轰向他的命门。
下一刻，掌柜的脑袋如破裂的西瓜，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三人四处看了一眼，见危机解除，皆是无力地倒在地上，大喘粗气。
到后来，齐小坏竟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大笑出声，气概甘云。
而唐晶晶和李阳被其感染，也都裂开嘴角，笑了起来。
半刻钟后，之前昏迷倒地的尹水牛、陈诚和李欣三人苏醒过来。
当他们看到客栈中的乱象，以及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三人，还有不远处的两具尸体，皆是震惊不已。
他们不用想也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忙上前将三人扶起，为他们小心上药。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出现两个人的身影，秦叶和张晓晓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们早已用神识察觉了客栈中发生的一切，张晓晓数次想要出手相助，但是却被秦叶拦下。
他的理由是，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将来不仅自己会死，还会害死身边的至亲之人。
不过看到最后的结果，两人发自内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经过这一役，所有人的心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来到客栈之中，秦叶看着斜靠在四周，满身是血的弟子。
他双眼一一扫过唐晶晶、尹水牛、李阳、李欣和齐小坏，目光柔和而慈爱。
然而，他的双眼最后定格在陈诚身上，目光忽然变得饶有深意，仿佛能洞穿人心。
陈诚被秦叶盯得心头狂跳，下意识低下头去，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个细节，包括张晓晓在内，都不理解秦叶和陈诚间的异常，他们当然也不敢多问。
良久，秦叶没有半句解释，只是将目光从陈诚身上收回，转而继续向弟子们谆谆教诲道：“经过此役，若问何谓江湖，这便是江湖！”
说完，他仰头望天，不再言语。
想当年，他就是如今日这般，经历了无数次九死一生的考验，最终活到了今天。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未来还会遭遇多少危难。
总之，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
在驿站休整半日后，秦叶让众人收拾好行装，立刻重新启程。
张晓晓劝说让弟子们再修养一天，毕竟唐晶晶、李阳和齐小坏三人都有伤在身，现在赶路怕是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但是秦叶立刻驳回了她的建议，理由是：“若是现在不磨炼他们的持续战斗能力，将来一旦遭遇强敌追杀，他们连逃命的本事都没有！”
于是，张晓晓只得遵命，在驿站后院中找到一个马厩，从中挑选出八匹快马，供众人骑行。
今天是弟子们此生首次与修者战斗，以前都是与妖兽作战，他们感到其中的区别简直千差万别。
除了齐小坏一人还勉强过关，其他人在和活人战斗中，没有任何的诡诈手段可言。
特别是经过这番险死还生的遭遇，众人意识到出门在外，虽然有祖师和五师父在侧，但是真正遭遇危机的时候，唯有靠自己才能渡过难关。
有了这个认识，众人再不敢掉以轻心，胡作非为，反而是步步小心，谨慎过头。
一行人骑着马匹，不眠不休，一连赶了十天路，秦叶才挥手示意停下来安营扎寨。
不仅六名弟子口吐白沫，就连张晓晓也有些吃不消。心道不仅受了伤，反而还加快了行程，分明就是秦叶故意想要磨炼众弟子的极限。
还好弟子们互相帮扶，没有一个人掉队。
唐晶晶、李阳和齐小坏在这个过程中，前半段几次因为伤势复发而摔下马，但是秦叶却让他们自己爬起来，重新回到马上。
后半段，三人则摸索出了怎样一边赶路，一边调整伤势的窍门，于是再没有从马上摔下来过。
反而到后来，伤势渐渐恢复了不少。
秦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众人停马休整。
夜里，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完烤肉，秦叶一改这段时间以来严肃的表情，笑吟吟的招呼大家坐在一起。
随后，他便跟少年们讲述自己当年数次深陷绝境时的故事。
从清风城被七大宗门千里追杀，讲到万魔城与四大势力斗智斗勇，又到东郡城与八大家族轮番大战，又被人追杀万里，直至逃到皇城。
这番经历听得六名弟子入迷不已，其中几人甚至有些神往，憧憬祖师这段波澜壮阔的经历。
唐晶晶是个机灵活泼的少女，她从秦叶的讲述中，敏感地听到一个叫作“萧洛雪”的名字。
虽然秦叶只是一言带过，但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明显察觉到祖师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语调有些变化，那是一种怀念，一种悲痛，一种情感的变化。
于是，唐晶晶大胆问道：“祖师，萧洛雪是我们的祖师母吗？”
秦叶被少女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尴尬地咳嗽两声，没有回答。
可是这时，柔柔弱弱的李欣举手发言道：“师姐，不对呀！我好想还听到一个叫做‘仙儿’的名字，祖师似乎不愿多讲的样子呢！”
秦叶闻言，越发头大如斗，在众弟子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失态，今晚彻底被他们整蛊了一番。
尔后，李阳、陈诚、齐小坏，甚至是尹水牛，也纷纷提出各种名字，询问秦叶是何人，现在人在哪里等等问题，让秦叶张口结舌，满头黑线。
于是，秦叶脸色一板，重新变回那副冷峻的表情，喝斥众弟子回帐篷睡觉。
六个少年一边不情愿的往帐篷里走，一边小声争论。
“我的预感一定没错，萧洛雪就是我们的师祖母！”
“不对，我猜是仙儿！”
“我同意大师姐的！”
“我投六师妹一票！”
“以俺说，你们都错了，祖师喜欢的是他的那个师妹！就像俺对六师妹的感情一样！”
“二师兄，我哥说了，不许我早恋！”
“六师妹，俺是二师兄，你哥是三师弟，他得听我的！”
“咦，二师弟，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那是自然，俺娘从小就说俺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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