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来，坐他鞭上
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
没有引起代理教皇的怀疑，行动很顺利，只要等两位点餐完毕，并亲自将餐车送上之后，我就可以告退了……这样的话，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艾文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血液的流速，以恭敬的姿态侍立在餐桌前，看着西格玛将菜单翻得刷刷响，面带微笑，没有丝毫的不耐和不悦。
这是服务人员最基本的礼仪和素养……他也明白这是姑爷在不断地吸引克雷芒大人的注意，防止这传奇强者将过多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从而察觉出什么端倪……这实在是太过刺激的游戏，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多余的情绪，说不定就会被对方发现。
这是他偷偷瞧了一眼谈笑自若的西格玛先生，心中大为敬佩……要知道，虽然不晓得具体内容是什么，但他们毕竟正在秘密合谋算计眼前的传奇强者兼代理教皇，那可是世界上最残忍最可怕的圣职者，稍有不慎，也许就会引来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而艾文自己充其量是个从犯，就表现得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姑爷可是主犯啊，不仅策划了这一场针对代理教皇的秘密行动，还他妈与目标正对而坐，不但如此，还在若无其事地狂飙黄段子，要知道姬莉圣骑士刻下的圣纹阵就在两人的屁股底下啊……西格玛先生不仅知道这件事情，还知道这个圣纹阵做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与代理教皇谈笑风生，面不改色，不露丝毫破绽，他的心境和灵魂，真是坚韧得如同钢铁一般，这种才能如果使用在商业谈判上，一定无往而不利，谁都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来。
真不知道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姑爷到底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曾经在十分钟后起爆的厕所中与萨格拉斯谈笑风生了九分钟零五十秒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最终卡着点自然而然地离开，以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之姿霸气而出的西格玛此刻神情自然，与其平和。表现得一如既往的逗逼，从语言上对克雷芒极尽嘲讽之能事，若无其事地从极其隐秘的角度对克雷芒进行着语言攻击。
他看了一眼艾文，温和道：“站着挺累的吧，要不要歇一会儿？这位克雷芒大人知道是谁吧。代理教皇，教廷的二当家。二当家你知道吗？大当家的专属眼中钉，三当家的职业肉中刺，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他居然坐得很稳当，不仅如此，前些日子还成功上位，使云中城只知有代理教皇，不知有教皇圣座……”
艾文笑得越发尴尬，小心肝差点跳了出来——我的亲姑爷诶！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这样下去，就不需要担心克雷芒大人是否会发现异常了。他根本就不用管什么阴谋不阴谋，法阵不法阵，您老人家这当面打脸的讥讽就能让他掀桌子杀人啦！
艾文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悄悄地瞄了代理教皇一眼，几乎吓得腿软……对于淳朴正直的圣职者们和虔诚善良的信徒们而言，克雷芒大人在危机之际挺身而出，担负起缺席的圣座的职责，代理教皇之职，率领圣城抗击外地、守护圣光的作为，是不折不扣的圣徒行径。尤其是当日克雷芒的演说和表现，以及之后的兢兢业业，更加提高了他的评价，在教廷系统中。几乎没有人觉得他暂代教皇之职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
但在心污的非信徒们眼中，这是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在见惯了政权更迭和权力争斗，即使是非阴谋论者，也会本能地从这事上面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艾文身为心污的凡人之一，自然会对这事犯嘀咕——但没有人会直接傻到当面说出来啊！
所以说。姑爷你这跟直接糊克雷芒大人的脸有啥区别……
艾文心中苦笑不已，偷偷再看克雷芒的脸色，却惊讶地发现，代理教皇的脸上居然没有明显的怒色，只有淡淡的不屑和讥嘲，将西格玛的话语当做了耳边风，视一切谣言如无物，就像一名真正无愧于心的圣徒。
这边，西格玛依然在胡说八道：“是不是觉得代理教皇的人设很耳熟？明明自己很有才华，也肯努力，但却永远超越不了前面的那个人……这简直跟你的情况一样啊，那位奶大臀翘身材成熟火爆却把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敢与我多说一句话仿佛我多瞧她一眼她就会当场排卵一样的商会主事是你的顶头上司吧——你跟我说实话，你想要取而代之，想要爬到她的上面，想要艹她吧……克雷芒先生在这之前，也抱着和你一样的心态……”
……您的恶意已经涌出来了！太明显了吧！还有您是故意的吧！我想不想艹赛希美尔夫人是另一码事，代理教皇大人肯定不会想艹圣座陛下的吧！
艾文心中惴惴不安，战战兢兢，几乎就要夺路而逃……他觉得西格玛先生简直在玩火，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姬莉小姐你算计我啊！你不是说只要我将两位引到这个餐位就行了吗？但姑爷他一直在从各个角度挑动代理教皇的怒火啊！
可怜的商会执事战战兢兢地瞄了代理教皇一眼，克雷芒先生还是不为所动。
西格玛大手一挥：“所以说，我的意思你懂了吗？克雷芒大人对于你来说，是成功的先行者，你可以跟他讨教一下以下犯上的心得，来，你坐他鞭上……”
我才不要坐咧！我想走啊！还有……总感觉您刚刚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候，一直一语不发的克雷芒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却淡然，西格玛刚刚的那些话，似乎没有在他的心湖中搅起波澜：“昨天和前天几乎把别的餐厅的经理刁难得快哭出来了，没想到连自己家的都不放过啊，还说我吓到他了……西格玛，吓到他的是你吧，你瞧，他都快哭出来了。”
西格玛侧过头来，看了看艾文的脸色，点头道：“确实啊……看来我要跟我的未来老婆提一下建议，提高一下基层管理人员的姿势水平，我不过是想搞个大新闻，就把他吓成这样，真是乃衣服……算了，不讲了，先点餐吧，吃完饭后还要听你讲故事。”
艾文不是笨蛋，在听到克雷芒替他说话的刹那，就明白了西格玛的打算……原来如此！艾文自己毕竟只是一名低阶职业者，想要毫不露出破绽，几乎是白日做梦，他无法一直保持平静的情绪，稍一疏忽，被察觉到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所以，姑爷才采用了这个办法，通过不停地讲一些作大死的话，令艾文产生震惊恐慌的情感，听到了这些大新闻时产生的不安情绪，恰好覆盖了艾文本身的焦急和犹疑！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骗过传奇强者的眼睛和感知，让他们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心中的抱怨和提心吊胆顿时化作了敬佩，不管怎么说，这一关终于是过了……艾文在心中长长地吁了口气，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等待着西格玛的点餐。
此时心中与脸上的情绪，不需要遮掩与改变，自然流露即可……因为姑爷终于偃旗息鼓，停止作死，决定做一个安静吃饭的美男子——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他如释重负的事情！
艾文眨了眨眼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传奇强者，也是能够骗过的啊。
这边的西格玛终于开始点餐，语气平静，吐字清晰，翻阅着菜单，报出中意的菜肴的名字，此时的姑爷抛却了方才的浮躁与放肆，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改变，神采飞扬，风姿卓然，既有贵族的优雅，又有法师的不羁，如果画风正确的话，姑爷在相貌和气质方面，也能配得上大小姐呢……
最重要的是，他对面坐着的是教廷最强的传奇，名声响彻黑暗世界的黑教皇，即使与传奇圣职者面对面，身为一介死灵法师，却依然能够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闲适与分庭抗礼的姿态，就像是灼灼光明下的深邃阴影，沉静而幽然。
艾文刹那间觉得，如果有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师能够将这样的图景存留下来，必将成为流传千古的画作吧，西格玛先生此时的英姿，在未来会化作强大的死亡阴影，统治着亡者之域的每一寸土地，聆听亡灵的低语。
就在他遐想着某死灵法师未来的英姿时，他那敬爱的姑爷向他招了招手：“然后就是饮料部分，代理教皇大人看起来不太喜欢喝海藻酒，也许是因为他不好女色的缘故吧……所以，就不用海藻酒了，你给他来一份旗杆奶吧。”
旗、旗杆奶是什么糟糕的东西啊！我才不会给啊！
砰的一声，艾文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破碎了……这位姑爷的画风，似乎真的有点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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