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奥妙
在段誉的皇宫内待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里，各方各面，张益算是彻底适应了现如今的状态。
这一日，他准备去天山签到不老泉，补充自己的肾水，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去一趟天龙寺。
转眼三年，三年前他曾和枯荣禅师探讨过枯荣禅功与枯荣真气的融合问题，现在要去看看成果，不只是他，还有虚竹和慕容复等人，他们都是值得期待的对象。
虚竹对逍遥神功的融合，慕容复对斗转星移的研究，虽然有着佛骨舍利的加持，张益对这些已经有所突破，可是，每个人的智慧都不同，都有值得自己借鉴的地方。
天龙寺，枯荣堂。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
一脸朦胧的枯荣禅师看着张益，缓缓说道。
原本，一年前张益回到大理，枯荣禅师就以为他会来，谁曾想，张益除了签到就是安心修佛，根本没去找他。
而佛性深厚，深信一切随缘的枯荣禅师也没主动找过张益，直到一个月前张益突破，才算是再见面。
可张益匆匆而别，二人也是一句话都没说上。
“大师，咱们废话不多说，我此来的目的是想要见识一下大师三年来的成果，枯荣禅功与枯荣真气，大师可有结果？”
对于这项研究，张益还是很重视的。
金木水火土，他以为木属性与枯荣有着极大的关系。
而这枯荣禅功的意境以及枯荣真气的特点再加上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等融合，应当足以承担起木属性功法引导紫气的重担。
“老衲也想请教一个月前施主所展现的异象。”
高僧并不意味着就什么都告诉你，相反，越高，他越精明，你想要我的研究成果，怎么也得拿出点东西来换吧？
微微一笑，张益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小册子顺手飘到枯荣禅师面前。
“大师，我主修道家功法，对你没什么用，不过这本小册子上的东西对你应该有着不小的作用。”
嘴角微挑，张益等待着枯荣禅师的回答。
那小册子上记载的正是他对佛家【天眼通】的一些感悟，虽然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不过对于这些佛家弟子来说，已经算是至宝了。
这不，翻开小册子的枯荣禅师再难保持高冷，朦胧的面庞瞬间清晰，露出苍老的脸皮，握着小册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道，“佛家六神通，没想到真的有人修炼出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请受老衲一拜。”
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张益还是有些惊讶的，不过笑了笑，随即淡然道，“神通在心，并不是具体的修炼功法，要靠悟，所以能教给大师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不知大师现在可否告诉我你对枯荣禅功和枯荣真气的理解？”
客套一笔带过，交易才是重点。
郑重收起小册子，蒲团上坐直身体，枯荣禅师的面庞再次恢复朦胧状态，淡然道，“枯荣禅功，枯荣真气，树与叶的关系罢了，我佛曾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而道家先祖也曾说，世间风云兮幻亦真，天地无穷兮大道行。”
“道佛之间，看似泾渭分明，可细细想来，却也同宗同源，真真假假，何必执着？认为是真，那便是真，认为是假，那便是假。”
说话间，枯荣禅师调集周身功力，枯荣真意环绕周身，朦朦胧胧，张益仿佛看到了婆娑双树摇曳生姿，枝干轻颤，枝叶晃动，叶动风起，先是春风拂过，枝繁叶茂，然后秋风扫荡，枯叶落叶……
【天眼通】下，张益看得很清晰，那枝叶就是枯荣真气，那叶动风起正是道家枯荣真气的特点！
功法收敛，枯荣真意退去，那一闪而逝的虚假幻象消失，可是风吹面庞，那股刚刚因其而产生的感觉却是确实存在的。
“非苦非荣，非假非空，三年不见，大师的境界又有提升，恭喜了！”拱了拱手，张益已经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是修出佛心的人，他明白刚刚枯荣禅师所展露的真意，虽是一刹那，已然足够。
佛心唯我，什么天地自然，什么大道恒常，我说他是虚的，他就是虚的。
枯荣禅师几乎完全放下了外在的东西，如此才做到了融合！
不是疯狂也不是超脱，这种方法道家高人也有理论，比如杨朱的全性理论。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或许出发点不一样，可两者本质都是一样，枯荣禅师佛心唯我，天地万物一念之间，杨朱全真保性，放下整个天地！
“都是超凡之人啊！”
张益感叹，道理说的简单，可想要做到，那真不是一般的心境能够达到。
而且，这也与张益的修炼观念不符。
一念花开，一切唯我，这样的最终修炼境界他是认同的，只是他觉得枯荣禅师放下的太早了！
未曾拿起，如何放下，他以为自己拿起了，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天地万物，拿起了多少？
杨朱放下整个天下，他对天下的认知达到了何种程度？
若没有全面深刻的了解，又如何说放下？
张益的理念是一步步走，先模仿天地，当自己修成了天地，才有资格去说放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枯荣禅师的今日露的这一手都让张益收获不少。
来这一趟都是值得的。
得到想要的，张益转身要走，这时，枯荣禅师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施主，可否让老衲感受一番【天眼通】？”
“没问题。”
嘴角微挑，张益双眸扫向枯荣禅师，一扫而过，转身就走。
枯荣禅师呆怔片刻，随即反应过来，道，“这就完事了？”
“要不然呢？”
张益笑道，“难不成大师以为会有真气入体探查之类的感受诞生？”
“天眼通，用眼看，用心观。”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眼只是观的一个媒介而已。”
“而观，是无形的，无处不在的，若是如同真气入体一般，那便不叫观，只是感知而已。”
留下几句话，张益离开，枯荣禅师坐在原地挠着光头，似懂非懂，就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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