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奇异

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时间，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他几乎有八个时辰都在练功，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漫说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也难以承受，而程阳居然就这么咬牙坚持下来了。

        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程阳自己感觉收获不少，这其中的收获不光是实力上的，更有现实生活中的。

        如今的他走在六方门，简直有些昂首挺胸的意味，因为正月初七那天打败江大炮的事已经传遍了满门上下，所有的同辈师兄弟对他都侧目相看，连他被钱伟打败都成了一种荣耀。

        “程阳只有十二岁，修炼不过一年，居然能吃住钱师兄一招，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是的，看来他要崛起，以后我们对他还是悠着点吧，免得……”

        每每走过这些师兄弟身边，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程阳心里都有一种别样的感受，这种感受可比之前被称作老废物家的小废物要爽意多了。

        心情舒畅了，心境变了，程阳也就发现自己看待事物的眼光似乎有些变化，比方说那个十二路弹腿。

        在山河图中，陈清帮他幻化出第十三招，连贯用出来，程阳果然发现第十三找威猛刚劲，其威力比之前十二招都要厉害许多，然而练下来之后，他又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刚刚对十二路弹腿熟悉，并且还没总结出第十三招的时候一样。

        “虽然有山河图，也有陈清前辈指点，但是人总归还是要靠自己的，我不能一味的依赖别人。”修炼间隙，程阳坐在大树树枝上休息，“这一次，我要靠自己总结出下一招。”

        十二路弹腿，讲究的是霸道二字，腿上的力气要大过臂膀许多，这就注定腿功是以刚猛取胜。而在程阳看来，这十二路弹腿是刚猛有余，迅疾不足，如今他把侧重点都放在了对速度的提升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年纪摆在这里，同等的修炼条件下，或许力量还是远远比不过钱伟的。

        程阳为第十三式取了个名字，叫做十三路横扫千军，这名字够气派，并且也很符合第十三式的动作，刚猛的一腿扫出，带着呼啸的劲风，其腿风足能将一株手臂粗细的树给拦腰斩断。

        “一路出马一条鞭……”程阳手里拿着一枚树叶，牙齿轻轻咬着那叶柄，缓缓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开始演练十三路弹腿，“七路凤凰双展翅……十三路横扫千军……”

        在想象中，程阳仔细的盯着自己脑海里的幻影，把每一个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数遍之中，他每次都能看到在第十三路结束的时候，那腿分明还少一个落处。

        幻想中的演练到第十几遍的时候，他心头忽然念头一动，在脑海中想象出的那个身影猛的蹿跳起来，双腿在空中猛击数下，一道腿影幻化出来，弥漫了脑海中的整个空间，那腿快的像是一道道幻影，弥漫了整个空间。

        程阳倏地睁开眼兴奋的击掌道：“就是这样！”

        “声东击西，以快制敌，这不正是十二路弹腿所欠缺的么？”程阳兴奋的回味着，他噗的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就着月光在院子里挥舞起来。

        他的拳脚如同闪电一样，带着幻影掠过空气，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几乎要将这腿功演绎到精彩时，忽然停顿住了。

        “奇怪，怎么会这样呢？”程阳抓抓脑袋，皱眉沉思着，原来他刚刚在脑袋里幻想的时候，那一腿出的极为神速精彩，然而当他在现实中将招数演练出来时，却发现总有那么一个地方别别扭扭，不但影响了制敌，也影响了速度。

        但虽然如此，这第十四招依旧是刚猛无比，比之前面的招数不知好了多少，只是程阳要求太高，所以觉得不满意罢了。

        思来想去想不通，程阳便决定索性去蒙头大睡，或许起来之后会有新的心得也未可知。就在他提起衣服准备进屋时，忽然间听到师傅房里传来三声大笑：“哈哈哈！”

        这笑声来自古大山，是程阳许久不曾听到的爽朗笑声了，他心里一动，快步往师傅屋里走去。

        “师傅？”程阳敲了敲门，那门就呼啦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门内露出古大山那因兴奋而变得早红的面庞。

        “吓，师傅，你这是咋啦？”程阳吓了一跳。

        古大山还是那矮胖模样，还是那一身灰色麻衣，但是其身上却焕发出别样的神采，一股意气风发的模样显露无疑。

        “哈哈！”古大山看着程阳，“混球，好事，大好事！”

        “啥好事？”其实看到师傅这样子，程阳已经猜出了一半，只是不太敢确信罢了，因此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你师傅我伤势居然开始痊愈，灵宫也开始愈合，这说明啥知道么？”古大山问道。

        程阳摇摇头，故作无知。

        “说明你师傅我这么久以来每天努力运功疗伤，终于初见成效了！”古大山笑着，大步走出房门，他抬起头来，望着月空，在空中，一只飞鸟恰巧路过，他斜步上前，双足点地，身子腾地飞起，那速度宛若流星，当他再次落地之后，程阳惊讶的看到那只鸟正在师傅手里扑腾。

        “师傅！”程阳兴奋道，“你伤势痊愈了？实力呢？现在恢复了没？”

        “混球，伤是好转了，还没痊愈呢，不过实力已经恢复了一些，目前处在晋阶的关头。”古大山笑道，“世事哪能皆尽意？能有今天这结果，为师的已经很满足了！”

        程阳嘿嘿笑着，心里暗道：“看来那灵珠对师傅果然有效果，我看过两天该把另一半给师傅吃了。”

        六方门的下苑，在这一个普通的春夜充满了喜悦和笑语，这是十多年不曾有过的事了。

        自从古大山服下了程阳给的灵珠之后，他的实力、精神以及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恢复，向来酒不离身的他，居然破天荒的戒了酒。

        见师傅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程阳心里也是十分开心，他知道这是灵珠起到的巨大作用，于是便找了个机会，将另外半颗灵珠也给古大山服下，然后耐心的等待着好消息。

        这段时间，六方门的下苑中充满了嘿哈的拳脚声，这当中有程阳的，也有古大山的，他们师徒二人一个想在五脉会武上取得好的名次，另外一个则想尽早的恢复以往的实力，所以在修炼上都是不遗余力的。

        然而程阳除了考虑到五脉会武之外，心思还挂在师傅的伤势上，另外半颗灵珠被古大山服下之后，程阳便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去找小黄弄两颗。

        这一日吃过午饭，程阳便偷偷溜出来，往镇子东郊的小树林跑去，这里是他跟小黄经常一起玩耍的地方。

        “今天我带了两斤老酒，不知这家伙喝了会不会有灵力涌出？”想着想着，程阳又觉得自己挺对不住小黄的，为了师傅，居然想要它受这么大的折磨，然而事情很难有两全其美的，好在取灵珠对小黄来说也没什么损害，就这么办吧。

        不知不觉间，程阳就出了镇子，来到小树林外，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天色居然在不知不觉间阴暗下来，原本正午时分的艳阳此刻隐没在浓密的乌云后头，整个响水镇就像是进入傍晚一样。

        程阳摸了摸鼻子，闪身进了小树林。

        “小黄，你在吗？”程阳叫唤着，以往小黄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就会很快的跑出来，可是今天却是不然。

        一阵莫名的怪风呜呜的吹过，迎面还带来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程阳皱了皱眉头，本能的觉察出点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程阳把酒壶拴在后腰，捏紧拳头轻手轻脚的走入林子深处，耳畔立刻就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音，这声音他很熟悉，正是小黄。可这声音又有点奇怪，小黄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别的动物的尖锐鸣叫。

        风吹来一阵迷雾，迷雾很快就将小树林笼罩起来，在这迷雾当中，臭气越来越浓烈，程阳简直快要不能呼吸。

        “小黄，出什么事了？”程阳喊道。

        一道黄色的残影倏地从林子深处的迷雾中蹿出，吱吱吱惊叫着奔向程阳。程阳一眼就分辨出那正是小黄的影子，他先是惊喜，而后便是疑惑和担忧，看样子小黄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小黄速度相当快，不二刻就蹿到程阳身旁，伸出一只前爪猛的抓住程阳的袖子，竟然是拉着他就往外跑。

        “小黄？”程阳诧异的看着它，可小黄径直拉着他往林子外跑，根本就不曾回头看他一眼，无奈之下程阳也只好跟着一起跑。

        然而在这原本不算太大的林子里，程阳很快就发现他俩居然迷路了，跑来跑去都在这迷雾中打转。

        “小黄，别跑了！”程阳深呼吸一口，蓦地停住脚步，“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黄惊魂未定的爬到程阳怀里，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里满是恐慌，它吱吱吱叫着，用前爪不住的往程阳身后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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