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困难

“传承。”陈清说道，“设置阵法的人，希望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下去，这阵法里蕴藏的便是死去的强者残存的念力，有点类似山河图内的灵力，不过却又完全不一样，总之你现在已经是跟以前不同了哦。”“不同？”程阳扶着肚子苦笑道，“现在我除了浑身难受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同。”“你不妨试试看，清空心思，仔细的去聆听。”陈清微笑道，他如今已经飘离在阵法之外，那念力实在太强，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程阳深呼吸一口，强忍住骨头间的刺痛，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一切，蓦的，陈清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来：“慢慢的让你的所有感官扩散，从近处到远处，看看你能感受到什么，听到什么。”程阳点点头，依着陈清所言去做。顿时，他感觉周围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都不复存在，霎那间他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极为安静的世界里，那是绝对的安静。

        然而这分安静持续了没有太久，很快的就有一声虫鸣在某处响起，程阳从小就爱捉蟋蟀，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蟋蟀的叫声。

        “蟋蟀！”程阳本能的兴奋起来，“桃花林外？”他甚至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能够确切的说出这蟋蟀的位置。

        蟋蟀的鸣叫声之后，程阳又听到了咕咚咕咚的心跳声，这心跳声强劲有力，感觉告诉他，这就是拱门外的小黄的心跳。而此刻小黄也正处在半昏迷状态，自然也是因为念力干扰的关系。

        “小黄的心脏这么强大。”程阳不由自主的赞叹道，“难怪它一天到晚活力四射。”砰砰！

        咚咚！

        扑簌……

        很快的，各种声音都糅合进来，在程阳的世界里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乐曲，然而奇怪的是，无论是哪种声音，程阳都能准确的说出其传来的位置。

        “程阳，感觉如何？”陈清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嗯，好奇怪的感觉，我居然能够听到这么多的声音。”程阳道。

        “其实这些都是在你周围几里内的万籁之音，你之所以能够听到，是因为你现在的念力十分纯净。”陈清说道，“我想这布下五芒星阵法的人，应该是用自己的念力洗涤了你的念力，如今的你拥有特殊的念力——灵念。”“灵念？”程阳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他体内念力与灵力的交叉与对抗。

        “灵念就是念力的一种，一千个炼药师中才可能有一个人具备灵念，你本身是没有灵念资质的，甚至是连炼药师都无法修炼，可我也不知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陈清皱了皱眉，“你前后的变化太大了。”“我买到了一副玩偶。”程阳笑道，现在他心里已经对那老乞丐十分感激了，同时心里也记着彼此间的约定，离那一年之约只剩下十个月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宿命，接受它，并且善加利用吧。”陈清道。

        “多谢前辈指点。”程阳道，“我现在是否可以退出这种状态了？”“你随时都可以退出，不过这阵法依旧在持续，我想大概你今天一整夜都要在此度过了。”陈清道。

        正如陈清所言，程阳这一整夜都是在这五芒星阵法中度过，他甚至连一个瞌睡都没打，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的兴奋中，并且不时的进入空灵状态，感受天籁之音。

        清晨，当程阳惊喜的发现自己周身已经没有青芒覆盖了的时候，他赶忙离开了阵法的范围，其实此刻他是多心了，因为这种阵法只能启用一次。

        陈清不知为何，并未出现，而小黄也一直在昏睡状态，程阳百无聊赖，便在屋子里闲晃，这里面积不大，柜子却不少，他开始逐扇门打开来检查。

        结果大出程阳意料之外，几乎所有的柜子都是空的，与柜子台面上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他在最后一个柜子的角落里倒是发现了一样东西——手环。

        这手环其实更像是一串念珠，念珠的中间夹杂着一枚较大的石头，类似玉石，除此之外，整个柜子都没有别的东西了。

        程阳将手环收起，而后便开始观察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在一群光滑的罐子中间，程阳找到了一个红色的葫芦，这葫芦很小，大概有十指那么长，最宽阔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寸直径。

        “咦？红色的葫芦？”程阳很是好奇，将这葫芦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着，原本他以为这葫芦是后天雕凿出来的，可谁成想看来看去，这葫芦都是真的，可是什么葫芦藤会结出红色的葫芦呢？

        程阳拿着葫芦摇了摇，里面似乎有一阵水波动荡的声音，可是当他把葫芦嘴打开往外倾倒的时候，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这里的东西都是那么古里古怪的？”程阳嘀咕着。

        由于这葫芦的奇特，程阳便将这葫芦也是收归己有，而在又一番的翻检中，程阳发现了一本手册，这是一本羊皮手册，上面的字体狂放潦草，每一篇开头都是以日期标注，看了日子程阳才惊讶的发现，这手册居然是五千多年前的人书写的。

        “难道这屋子的主人生存在五千年前？难道那两副骸骨都是五千年前的人？”程阳惊讶了，“怎么可能呢？那些衣服还算勉强完整，这屋子也几乎是完整的啊，五千年……太不可思议了。”

        程阳虽然想的也是正确，不过武道之中，人们的服饰通常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有许多可以历经万年而不腐，所以能保存这么久也是正常的。

        翻阅着手册，程阳知道手里这葫芦原来是炼药壶，乃是炼药师炼制灵晶和其他各种丹药的必须工具，并且这炼药壶还是七品灵器，算得上是个宝贝了。

        手册上还详细的记载了炼药壶的使用方法以及几种灵晶的炼制秘方，这几种灵晶最简单的一种都需要八位辅材来制作，可见其效果之非凡。

        目前市面上所出售的灵晶大多数都是单一辅材制造，那样价值都已经不菲了，可以想象，若是这几种灵晶投放到市场上，会引起怎样的哄抢。

        “要想在炼药师一途中得到进步，首要的一点就是炼制灵晶，每一次的炼制都能使念力获得增长，增长的幅度依据所炼制灵晶的品阶高低而定。”程阳念着其中的一行，心中已经对如何修炼有了一定的认识。

        小黄在这天的中午终于是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而它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跑到桃花林里去撒尿，而后就是摘了一抱桃子躲到角落里大快朵颐。

        在这之前的那一个上午，程阳都是将自己关在二楼的暗室里，如饥似渴的阅读那本羊皮手册。

        “原来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着的都是一些灵草研磨的药粉。”程阳终于阖上手册，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我可以尝试着炼制一些灵晶咯？失败就罢了，成功则可以拿来自己用，或者赠给师傅和梓潼，再多出来的还可以拿给独孤有道卖掉，反正我也没灵珠了，拿些别的灵晶给他就算补偿了。”

        在程阳看来，做人最不可言而无信，况乎明州城的独孤家族对他们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

        说做就做，程阳在那些瓶瓶罐罐中翻检着，找出了一味最简单的灵草粉末——人字七品灵草金银草。

        在阅读手册的时候，程阳曾经刻意将那些炼制的方法记录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一些低等级的灵晶炼制的方法，但是翻过去推敲，很容易就能得到入门级灵晶是如何炼制的。

        按照程序，程阳把金银草粉末简单处理了一下，而后便是投放到了炼药壶当中。壶内起初是很安静的，甚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推敲的方法是不是不对，可是过了片刻之后，那炼药壶就开始在他手心里剧烈的摇晃起来，像是里面有一头猛兽在东奔西窜一样。

        “手册记载，这个时候就需要念力的引导了。”程阳心中一阵兴奋，毕竟炼药师的修炼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东西，而他又从来都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程阳盘膝坐下，又将炼药壶放在自己跟前，而后自丹田内调集了念力，一股青色的念力自他掌心涌出。将掌心缓缓覆盖了那炼药壶之后，程阳能做的便是静静的等待了。

        要成为炼药师，最难的就是修炼念力，而成为炼药师之后，最难的就是强化念力，因此在彼苍大陆，也不乏一些半吊子炼药师，真正能在这一行走的久远的，如今都成了大师，为整个武道所尊崇。

        程阳虽然用念力辅助过战斗，但是这是第一次把念力正经的用在该用的地方，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原来用念力来炼制灵晶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炼药壶内，似乎是有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正源源不断的从他体内将念力吸走，只不过是片刻功夫，他的浑身就已经冒出了虚汗，那种感觉就像是饿了半个月没有吃饭一样，浑身都是疲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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