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离开

“这城守还真是大手笔，光是赤灵币就送我一百万，这是什么意思？”程阳并不知道，在彼苍大陆，各国之间竞争激烈，即便是国家之内，各州郡之间竞争也是十分激烈的，一个城池里多一个高手，意味着城守的地位也就更加牢固，身为城守，自然是要时刻关注城内的变化了。

        除了赤灵币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金银珠宝，只不过程阳现在并不缺少这些，因此也就是随便扫了一眼。但是当他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心情却是激动起来。

        “帝皇经一部……”程阳知道这帝皇经乃是数位极有实力的高等阶炼药师联手编制的一本秘籍，主要是引导新晋炼药师如何使用念力以及如何炼制大众灵晶的，虽然算不上太珍贵，但是正是目前程阳所需要的。

        “这是城守的心意，我家大人还说，改日请程阳小友到府上一聚。”穆师爷笑着说道，“今日既然贵府有宴席，那我等也就不打搅了，就此告辞，请留步。”说完他便随意冲周围的人打个招呼，转身潇洒离去。

        城守府的人来如风去也匆匆，这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就撤离了六方门，只丢下了座中宾客一个个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城守大人邀请他？”

        “这个程阳真是不简单……”

        “关系要打好啊……”

        接连几天的应酬已经令程阳倍感疲倦，到最后他不得不躲进自己的房里闭门修炼，除了独孤有道等几个密友之外，他谁都不愿意见。

        从各处收来的礼物，他都交给师傅去打理，毕竟现在他身上有的是赤灵币和各种金银，根本就不缺钱，而他真正缺的，恐怕金银是难以买到的。

        城守府送来的礼物中，唯有一部帝皇经才是他真正需求的，因此这两天正拿来仔细的研读体会。

        彼苍大陆上几乎所有的炼药师都知道帝皇经，这部书并非是什么修炼秘籍，可是却相当于一部炼药师界的百科全书，整个大陆只印刷了一百部，现在程阳手上的就是其中一部。

        “念力为不可见强悍力量，分三个要素，知、情、意。”程阳翻阅着帝皇经，一边阅读一边思索，“知为认知，乃是对知识和理性的追求；情，指感情，乃是人类对世间万物的感受和领悟；意，为意志，自我克制、毅力、信心、顽强和自我追求……”

        合上书本，程阳皱眉思索道：“这知、情、意还真是很复杂的一套理论，说起来是出口成章可真正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事实上程阳看到的这一部分，不过是介绍炼药师的序言篇章罢了，估计绝大部分炼药师在拿到这本帝皇经的时候，都会扫一眼而后直奔主题。程阳因为在桃花谷中已经有了较为系统的修炼和学习，所以并不急着去看后面的正文，而是认真的研读着序言，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序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序言很简短，从头到尾不过两百余字，可向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程阳今天居然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念力原来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可是……”程阳想不通，对他来说念力和灵力分明就是修炼生成的一股力量，怎么还牵扯到知、情、意上了呢？

        “对知识和理性的追求，这个我大概能弄明白，所谓的知识应该就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比方说某种灵草具备某种价值。”程阳暗道，“可是这个跟念力的增长和变强又有什么关系呢？”

        百思不得其解，程阳只好继续研究下一个要素——情。

        “我先前以为情不过就是男欢女爱，父慈子孝，现在才知道，原来情不光是私情，还有大爱。”程阳对情的领悟倒是很有一套，“世间万物，莫不有情，我以真情待万物，万物自会以真情回馈与我。”

        程阳将目光移向面前的石桌，这张圆桌是由一整块岩石雕琢而成，表面有古朴的纹路，看起来很厚重很有年代感，然而这冷冰冰的石桌也会有感情么？

        “石桌也是万物之一，它冰冷并且只要没有外力作用，就会永远在这里不会变化，何来情可言呢？”程阳皱眉思索道，他凑上前去仔细的研究着。

        这院子里的石桌石凳都是前任房东留下来的东西，当初搬家的时候程阳一眼就看中了这石桌，上面没有雕琢任何的花鸟图案，只有一些自然风化留下的纹痕，简单而古朴。

        “咦？这里居然有一行小字，之前怎么都没发现呢？”程阳眼睛一亮，他在石桌靠近自己的边缘处看到了一行细小的字体，每一个字都只有米粒大小，若不是他在修炼炼药师之后，感官变得比以前灵敏许多，恐怕根本就发现不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程阳辩读着，“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程阳并非是读书人，但是这一首词读下来，却让他心中升腾出一种难言的悲戚：“这是谁刻上去的？诗句凄美，想来背后一定是有一个故事……”他将手抚摸着石桌，一阵凉风吹过，石桌也变得冰凉起来。

        “这张石桌一定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虽然它不会说话，可是会听会看，说不定此刻它正看着我呢。”程阳忽然想到，而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程阳啊程阳，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风花雪月起来了呢？”

        石桌有经历，经历中必定会有感情。

        “对了，就是这样！”程阳猛然间跳跃起来，“万物或许都无法言说，但是人经历过后必定会留下感情，情之于万物，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现在体会到了这张石桌某任主人曾经赋予它的情感，这不就是一种领悟么？”程阳越想越兴奋，他索性盘膝坐下，闭目凝思，开始领悟三要素之情字诀。

        凝集了全部的心神念力，程阳甚至能够看到丹田内的那三颗念力之星。其中一个闪烁着古铜色光泽，最大最圆润的一颗就是最先凝成的，在这颗星之后，有一个稍微小一些的，这就是在上一次比武场上进化的念力之星，在这两颗星之后，是一个干瘦的小星星，此刻正被青色的念力包绕着。

        念力在程阳的引导下，在这三颗星中穿进穿出，每一次进入之后再出来，那念力就会变得更加深沉醇厚。程阳兴奋的检视着体内念力的变化，并且将之前对情字诀的领悟也融合其中，渐渐地他体内的念力开始发生了一丝变化。

        柔和，这是程阳最先的感触，他感觉到那刚猛的念力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并且青色中多了一丝橙色，虽然只有一丝，但那闪耀的光泽却足以引起程阳的注意了。

        “怎么会有橙色呢？”程阳诧异了，“难道说是因为我领悟了情字诀？”

        众多的青色念力流淌过程阳的经脉，其间夹杂着一丝橙色，这种变化让程阳心中充满了惊奇和期待。

        嗡……

        在程阳闭目凝神的时候，他放置在桌上的那把匕首忽然间飞升起来，浑身散发着青、橙相间的光芒，围绕程阳翩翩飞舞着，如同一只巨型的灰黑色蝴蝶。

        念力的变化令程阳本身也是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他的心似乎变得更加柔软了一些，不过在柔软中，掺杂了更多的韧度。勇往直前和无所畏惧的感觉瞬间袭来，令他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呼！”程阳睁开眼，双眸璀璨如星辰，他看向石桌，微笑着说了声：“多谢石桌兄。”

        虽然并未在炼药师一途中有什么看得到的进步，但是程阳却十分自信，他相信从此之后，经他手所炼制的灵晶，品质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梆梆梆！

        外头传来敲门声，这敲门声打断了程阳的自我世界，他抬头看去，这熟悉的气息告诉他，来的人是梓潼。

        “请进。”程阳问也没问，便开口说道。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着玄袍的梓潼走了进来，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不过她始终都是女扮男装，日子肯定艰苦。

        “梓潼师兄……”程阳习惯性的说道，“快请坐。”

        他和梓潼相识多年，彼此年纪相近，不过现在的程阳身形已经如同成年人，个头猛窜，肌肉也紧实了许多。相反，梓潼尽管是藏身在男装下，可是女儿家的那种柔骨却是越来越明显了，她身形娇小玲珑，看起来还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我来，是有件事想要求你帮忙。”梓潼咬着牙，面露为难之色，很显然，她的请求令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梓潼，你说吧。”程阳道，“我若能帮你，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我要离开六方门了。”梓潼说道。

        “为什么？”程阳很是吃惊。

        “纸包不住火。”梓潼道，“我原本就是女扮男装，年纪到了自然是瞒不住，另外，之前我之所以能够呆在六方门，就是因为它小，它籍籍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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