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小人

诸六方门弟子虽然都是拜在老一辈师兄弟三人门下，但是基本上都是跟着钱伟等人在修炼，对程阳更是向往加佩服，此刻能得六方门第一天才兼门主指点，一个个都是认真的不得了，巴不得把他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都牢牢的刻在心间。此时听了程阳的教诲，都是不住的在暗中点头。

        “我今日要传授的功法，都是许久之前就教给你们修炼的，便是洗髓经。”程阳暗暗的观察着在座的这些弟子们，今日能进入这演武场听他讲课的，都是实力达到武士境，有潜质的弟子，他要将这些人培养成为六方门的中坚力量，至少在这离火城做到无人敢撼动的地步。

        “弟子等谨遵门主师兄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洗髓经乃是我彼苍大陆的极品心法武学，但是极为深奥晦涩，千人修炼，便有千种洗髓经。我今日所传授，也不过是我修炼数年所有的心得体悟，你们不必照搬照抄，只是给你们一个提点和建议罢了。”程阳又道。

        简单几句开场白之后，程阳便是缓缓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讲课，他将这洗髓经深入浅出，为大家一一讲述一遍。在讲的时候，还密切的观察着在座弟子们的表情，他看到周维已经完全沉浸其中，脸上不时的显出笑容，似乎是领悟了许多，而江大炮和钱伟则是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皱着眉头，领悟力显然是比周维要差了一个档次。

        下方坐着的近百弟子，绝大多数的脸孔上都是茫然无措的神情，毕竟他们在武道中也是刚入门不久，陡然间要他们修炼领悟这么深奥的功法，却是有些为难。但是在这些弟子中，程阳倒也看到了几个年轻弟子，他们脸上的神情不比周维差几分，心中便是有了几分宽慰。

        “没想到在这里，竟也有资质不错的弟子，看来要好好的培养了。”程阳暗暗的点头。

        时间就在这样的传授与领悟当中飞快的逝去，这一讲，居然就是整整一个白天。炎热如蒸笼的夏日里，除了程阳之外，其他人毫无意外的都是如同从河水里爬上来一样，大汗淋漓，浑身衣衫都是湿透了。

        傍晚时分结束传授，程阳站了起来，将那几个弟子点名叫出，随后又带着周维，几个人一同进入演武场内堂，继续深层次的传授。

        “唉，看来我们还是差一些火候。”钱伟一看便知程阳已经有所甄选，当即便是长长叹息一声。

        “呵呵，师兄，你在这里懊丧什么呢？门主师弟可没说咱们不行。”江大炮倒是乐观的很，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道，“有多少金刚钻揽多少瓷器活儿，说实话，师弟可是待咱们不薄了，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咱们还在武士境打转转呢。”

        “嗯，你说的倒也是。”钱伟皱眉沉思着，而后抬头看着个头明显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江大炮，有些吃惊的说道：“大炮，没想到你竟是真的长大了，居然都能想到这层次。”

        “呵呵，那是，师弟都长大做门主了，更何况是我呢？”江大炮嘿嘿一笑，揽着钱伟肩膀道，“走，咱们去东门酒馆喝一杯去，解解乏，顺便也是散散心，无论资质如何，咱们跟着师弟好好的干准是没错的。”

        “嗯，走吧，我请客，你出钱。”钱伟笑道。

        两个人于是勾肩搭背走出了大门，快活一晚不提。

        程阳在内堂传授了六人更深的心得，同时也将幻雷诀一并传给他们，言语道：“这武学我也是刚刚修炼，还未曾熟悉，你们练的时候要小心谨慎，无论是伤了别人还是自己，都是不好的。”

        周维等人点头称是，而那五个弟子分别叫做李仁、张毅、杨力、周志、王信的，则果然是悟性极高，在听了程阳的讲授之后，领悟颇多，尤其是那李仁，居然是因此突破瓶颈，进阶了。

        程阳又拿出那把漆黑的刀递给周维：“这刀刚好合你用，这一次我外出收获得来，你拿去用吧。”

        “多谢门主。”周维接过刀，心里一番感激不提。

        程阳又取出五柄各不相同的长剑，分给那五人，口中道：“你们入门不久，实力不及周师兄，因此不要眼馋他的东西，只要记住，天道酬勤。”

        “谢门主。”五个人得了天大的机遇，哪里敢去妒忌别人，一个个扑通跪地，近乎虔诚的接过程阳赏赐的宝剑，心中暗暗的发誓要好好的修炼，以对得住门主的赏识。

        “今日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一整天，吃点东西去休息领悟去吧。”程阳道。

        六人齐声应答，躬身退去，程阳稍稍休息片刻，正要出门，却听外面有人通传：“左家使者求见门主。”

        “左家？”程阳心里一惊，想起武道大会上受伤离去的左五木，不由得连道，“快请他去大厅。”

        来不及去吃一口热饭，程阳便是匆匆来到客厅，那一身红衣的熟悉身影已经在客厅等候了。

        “五木兄！”程阳还未进门便是哈哈笑着，“你伤势恢复，真是太好了！”

        “程阳。”左五木站起，远远揖手，“有劳兄弟挂念了。”

        “应该的，只是当时比武，我竟不能亲自送你回家，真是惭愧。”程阳面带愧色的说道。

        “这不怪你，其实就算你想去，恐怕当时我那些手下也还不肯，惊弓之鸟，谁都不敢相信。”左五木笑道。

        “来坐，我们兄弟不必客气。”程阳笑着让其坐下，片刻之后小厮上了茶点，两人便边吃边聊。

        “左兄伤势初愈，为何不在家中多多休息几日，却到我这里来了呢？”程阳也不客套，直接切入主题，左五木的忽然到访，确实是让他大大的感到意外的，不过意外之中却更多的是惊喜。

        “这一次来，却不是我的意思了。”左五木笑道，“乃是家父有一封信要送给兄弟你，我一想，你我兄弟聚少离多，与其让别人来送信，倒不如我亲自来了。一来可以完成家父委托，二来也可以兄弟相聚，岂不是一举两得？”说着便是反手取出一封信来，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程阳有些意外：“令尊大人？”

        他虽然跟左五木交好，但是与左家并无交情，所以左五木的父亲忽然间送信来，让他大感意外。

        “呵呵，你也不用感到吃惊。”左五木淡淡一笑，“这都是些世俗间的俗套罢了，如今兄弟你技压群雄，成了压过任峰的年轻一辈中佼佼者，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现在的你可是炙手可热，不知多少门派家族想要拉拢你呢。我父亲这么做，也是俗套中的俗套了。”

        左五木倒是大方的很，直接就把父亲的意图说了出来：“他无非是想邀请你在我左家做一名客卿长老，再加上你我之间的情谊，左家与六方门联手，以后行走武道也都方便一些罢了，这不，连长老令牌都令我带来了。”说完便是掏出一块漆黑的令牌递给程阳。

        程阳接过这令牌，两指大小的令牌，居然是有个几十斤沉，他不由得心里暗暗的赞了一声：“果然是豪门世家，连令牌都是用奇珍异宝打制的。”当下也不客套，拱手道：“说真的，这要是换了别人来，我还真不愿接受，不过五木兄亲自来，又是你左家邀请，我程阳便是再不识抬举也不会推辞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甚好，办完这差事，我也不急着回去，便在此流连几日，我们兄弟也好叙叙旧。”左五木见程阳手下令牌，爽快的答应，心头也是开心的很，毕竟他再清高，也是好面子的，如今自己脸面倍增，心情怎能不好呢？

        “那是最好，你就算要走也走不了的，我这里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好歹也有些特产可以让你品尝的。”程阳大笑，“这几日就住在这里，平时我们也好把酒言欢。”

        天地间弥漫着无尽的灵力，浓郁如有实质的灵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形成各种云朵的形状。有的像是千里奔马，正扬蹄奔驰；有的像是一朵通红的花，正怒放的精彩；有的又像是一个娴静的少女，手里提个竹篮，在迷雾中行走，让人辨不清其面容。

        纵使这里寒风烈烈，将天空中飘落的鹅毛大的雪花吹的偏离原先轨道，在空中形成一片乱舞。那原本就被冰封的河道此刻更是难有流水，一块块浮冰早就阻止了水流的方向。

        极远处，那座插入云空的冰山上洁白一片，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这本是圣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观望，只是到了半山腰处，那景致便是被灵力所形成的云雾完全遮挡起来，看不清其真实的样子。就在这座万仞高峰的最顶端，正有一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伫立于崖前，双手抱诀，身边灵力光芒飘绕，端的是神采飞扬。

        山河图内，程阳已经可以自如登上山峰而不必受灵力枯竭的困扰，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感谢这山河图的原作者了，只是陈清说他是原作者，程阳还是有待考证的。

        且不说这山河图究竟是谁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程阳倒是对这里越来越喜欢了。渐渐的，他摸索出了图内更多的妙用，对自己的提升也是裨益多多。

        比方这山顶。

        登顶的过程不可谓不艰难，与现实世界不同，这山河图里的灵力气流越往高处越是浓郁，压力也就成几何级数增加。最初攀登山峰时，程阳几乎是一步一个深达数寸的脚印，以龟速在攀行。每一步都是那样艰难，以至于他怀疑下一步自己是否还能迈出，下一刻自己的脊椎是否会被这强力给压垮掉。

        为了抵御外界灵力威压所带来的困扰，程阳就不得不在登山的时候，拼命的驭动自身灵力来抵消其所带来的不适感，这样一来，他的灵力也就消耗的十分迅速，乃至登顶的时候，灵宫几乎就是一个空皮囊。

        起初的时候，登上峰顶之后，程阳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直到那日陈清现身指导，如今的他已经可以自如的修炼了。

        “今天一定要把这天旋北斗镇魔阵练个透彻明白。”程阳望着身边那高三尺左右的几十个青黄各异的小人儿，心中暗暗的发誓。

        他手印翻飞，体内元气、灵力、水源力交互涌出，源源不断的增持着身边那方圆近一丈左右的阵法。地面上，一股股黄色的如蘑菇一般大小的气流正源源不断的涌出，飞入那几十个土黄色小人儿身体里。那是来自山河图中极为精纯的地气，精纯的土源力不断被吸收，那组成阵法的地煞小人儿便是越发的强壮，身高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

        于此同时，就在半空之中，一股股清湛的气流也是迫开灵力云朵自空中飞射下来，融入那十几个青色小人儿的身体里，那正是来自天空的风源力。

        天罡、地煞小人都在飞速的成长，它们所形成的阵法也就越发的宽阔。只见地面上，以程阳为圆心，一圈圈的灵力波浪正从他脚边翻滚开来，不断的涤荡着那些小人儿。

        轰隆！

        地煞小人儿忽然间齐齐舞动，与天罡小人儿交换了个位置，整个阵法所带色彩由原先的淡青色变成了猩红色，绝大的杀气顿时便扩散开来。恰在此时，一阵猛烈的罡风吹来，引的程阳身上袍子烈烈飞舞，在这绝杀阵法当中，他犹如天地间耸立的一尊杀神一般，令人根本就不敢直视。

        那地煞小人两两一组，忽然间手臂纠结，形成奇怪的组合，继而两人都是腾空飞起，如车轮辐条一般飞速的在天地之间旋转着。旋转起先还能看清形状，速度也不算很快，可转瞬间，那些小人儿的身形便是变得模糊，成了幻影，每一组小人儿周围，都有近三尺的一团土黄色的气体升腾起来，杀阵中浓郁的猩红色云雾被这土黄色气流冲击，形成道道飞刃，呼啸着切向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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