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之际（上）
武境乃万灵之地与魔仙域之间的要塞，事关重大。
武皇夜里已经飞马加急离开天阙宗了。
而大长老的信笺也飞马加急送至了北斗神教内。
舜皇与独孤雨打开了信笺。
“武皇已去，静候通知。”是天阙宗大长老的亲笔。
当独孤雨与舜皇读完信后，此刻的天阙宗，夜已深，在大长老的府邸内，却依旧点着灯。
这位位高权重的首座长老，正静静地站在书桌前。
书桌上放着一张信笺，刚刚写了一半。墨笔停留于半空，一动不动。
明日，就是仙域大比了。
一共七位弟子参赛，天阙宗席位上有一百八十位弟子和三位长老观战。
他已经安排下去了。天阙宗一共派去三艘绝世战舟，第一艘载着观战的弟子与长老，最后一艘载着各种物资，而正中那艘则是天阙宗主所在。
而明日，前往大比地点……流云之地的路途中，便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信中赫然将要提到：出手时，只消认准天阙宗主所在的灵舟，出手时需疾如闪电，天阙宗主所在灵舟便位于第……，然而笔锋正好落在此处，却停了下来。
大长老久久不再动笔，而是闭上眼，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与纠结之中。
这三个月以来，他每日都把天阙宗主的饮食起居，详细情报秘密送往了北斗神教内。
然，天阙宗主毫无察觉。
因此亦可判断，宗主果然并非天神，恐怕真实情况与独孤教主所算一致。
然而到了这最后一步，他竟是有点下不去手。
为什么呢？
大长老睁开眼睛，绯色的烛光映照着他的眉睫，看起来疲惫不已。
他又坐在了椅子上，望着桌上那封写了一半的信，默默静坐。
而后又站了起来，大长老无声地叹了口气，背着手，来回在微亮的殿中踱步，最终走到桌前，目光又落到信上。
为什么下不去手了呢？
大长老猛然想起，那日在灯火通明的上元节上，承因为为宗主的指导，他居然可以力敌从未敢想的敌人。
要不是宗主的提醒，如今他早已命丧黄泉。
那个一袭绯衣，宛如凡人般走在闹市间的宗主，也深深刻在了大长老心里。
可是舜皇的话更如梦魇，始终在他耳边回响。
终究到了这一步吗？
大长老深深吸气，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轻抚着怀袖中的冷刀，眼神却是慢慢变得冰冷起来。
正当他蓦然提笔，殿外传来了扣门声。
是他的嫡系孙女，林妙雪来了。
大长老心下一惊，连忙把信笺收于怀中，手一挥，将殿门打开。
“雪儿，夜已深，明日便是大比，你来这里做什么？”
“您也不是没有睡吗？”林妙雪问。
大长老一笑道：“如果你到了爷爷的修为，会明白睡与不睡都没有什么不同的了，倒是不睡，也免了心受梦魇之苦了。”
“爷爷，你的心中有什么梦魇吗？”
大长老注视着林妙雪，微微一愣，回答道：“爷爷随便说说罢了，对了，雪儿，你还未告诉我，你来找爷爷做什么？”
“只是明日大比，想着一直在宗主殿中学习，许久未见过爷爷了，因此前来拜见。”林妙雪笑，“也算是在大比前，给爷爷做个汇报。”
“那你在宗主那儿可学到了什么？”大长老问。
一提到宗主，林妙雪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那一日，我正准备学习四位天象剑法，而四位天象正好对应四季变化。宗主见我修炼，硬是一句话不说，悄然施法，将殿上的季节直接变成春天！”说到这里，林妙雪的眼神粲然一亮。
大长老看着孙女说到宗主时，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不容觉察地微微一笑。
“那么雪儿，这次的仙域大比，你有信心吗。恐怕这次天阙宗派出的八位弟子里，也只有你能独揽重任了。”
林妙雪忽然却机灵灵地笑了出来：“那您恐怕是低估我这几位师弟师妹了，也低估宗主的教导能力了。”
真是三句话不离宗主。
大长老面上笑着，心里不知为何却一片黯然，笑道：“哦，是吗，那爷爷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明日大比，爷爷记得要来看我哦，看看我这几个月在宗主门下学习的成果。”林妙雪嘻嘻道。
大长老也笑着，然后久久看着他的小孙女蹦蹦跳跳从殿门中隙遛了出去。
似乎自从拜了宗主为师后，他的这位小孙女也变得更活跃了起来。
然而大长老脸上的笑容，在他拿出袖中之信后，蓦然冷却下来。
写了一半的信飘至半空。抬头凝望被烛光照的发红的纸张，大长老再度无声地叹气，紧紧握住双掌。
他最终抬起手掌，挥指成笔。
“天阙宗主位于正中间的灵舟，还请皇者与教主用最快的速度，将他解决，切留后患……”
深夜之后，一场暗涌却即将要悄然而至，杀机四伏。
次日，清晨。
缥缈仙域百宗轰鸣，仙音贯穿整个宙宇，于日出拂晓之时，这场波及整个缥缈仙域的大比将要开始了。
“宗主，灵舟已经备好了。”楚飞正在闭目养神，殿外侍从的声音传了进来，“大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以及一百八十位观战弟子都在山头外等您了。”
只见天阙宗的山头上，赫然立着三艘巨大的绝世神舟，气势拔地卷云，威震四方。
“好，我就来。”楚飞淡淡地应道。
带着七位弟子，走出灵之巅，遥遥地已经可以望见那三艘巨大的绝世灵舟。
“哇，好大的灵舟啊。”到了灵舟面前时，楚向和其它弟子忍不住惊叹。
“宗主，请。”侍卫道。
楚飞点了点头，忽然皱了皱眉：“对了，林妙雪呢？”
侍卫答道：“圣女好像是去了大长老那儿，应该是第一艘灵舟吧。”
“也好。”楚飞看向了弟子们道，“各位，上舟吧。”
楚飞带着弟子们刚刚走上了灵舟，耳边忽然传来大长老的声音。
听起来，大长老的声音有点奇怪。
声音里，像是极其纠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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