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前往魔域（下）
“深入魔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其中不止是要面对肉体强悍的魔人，还要警惕隐藏在魔域各处中无边无际的鬼侍。”
“魔域之中，灵力贫瘠，熔浆遍布，不见天日，修行者一旦踏入，体内灵力自减一成半——双方自古以来，就互相仇恨，可谓是血海深仇。然而魔域之人生性嗜杀，好血，故称之为魔。”
“他们以魔力为根，而魔力天生具有吞噬力，是灵力的天然克星，往往，魔域与万灵世界的强者对抗，同品级间更占优势。”
楚飞合上了千万年封魔大师著作的《封魔纪》，闭了闭眼睛，回忆着书中的内容。
如今，借助从至尊密藏采集的红莲灵子，他自身的修为已到了涅槃巅峰，只差一步就要登临斩灵境。
虽说如此，若要进入重重危机的魔域中，他的主要依仗还是冷却期将过的巅峰修为卡、能抵御无上以下攻击的九彩神衣、神兵黄泉霸枪、三纹火眼、以及诸神空间和恢复了八成多的圣尊神元之力。
而系统中还剩下3W多点数，楚飞准备用它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北斗神教的山门上，风雪很大。十支即将深入魔域的先遣队伍盘桓于天台上，几十道灵光在风雪中尤其明亮。
这是一场隐秘的行动，除了行动者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既没有迎送者，也没有践行的歌舞。
而鳯也从地面上高高地升起，站在巍峨的天山下，立于众多高手之前。
唯独看向第十队空缺的领袖之位时，他的目光微微一动。
“你们都是勇士，战士，是先驱者。”鳯道，“吾为你们感到自豪，今日入魔族之役，吾坚信，就会是万灵世界中奠定历史格局的一天。群魔因此而退散，你们都是辉煌的谱写者，后人将铭记这一天。”
所有高手一齐拱手，虽然都没出声，内心却汹涌澎湃。
“好了，出发吧。”鳯在风雪中向前一步，重重地挥手而下。
“等等！”
所有人循着仿若穿透风雪的声音，仰起了脖子，只见风雪中遥远的天边，有一道炽热的剑意飞来，而御剑者正是在人们眼中如天人般的天阙宗主。
鳯见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笑意，“看来我们的第十支队伍有领袖了。”
所有人抬起头，顿时信心大增。
是天阙宗主！
楚飞抵达后，朝鳯点了点头问：“鳯兄，这一次的第十支队伍就让本宗主来带队吧。”
“魔族凶险，本来吾也该亲自去一趟，奈何哀塔震动，吾难以脱身。不过肩上的重任能委以宗主，吾终于大可放心了。”
“对了，鳯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楚飞问，“那天独孤教主忽然告诉我，关于阿雁有了新的线索，因此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寻找答案？”
“是的，但也不是很远。”鳯笑着，“宗主不必为此忧心，吾已经派了专人在一路上保护独孤教主，他们现在很安全。相信待到宗主凯旋而归的那一天，独孤教主便就也回来了。”
楚飞放心了不少，朝鳯一抱拳道：“多谢鳯兄了。”
“不必言谢。”鳯一脸和善笑容。
楚飞点了点头，回首站在风雪中……该出发了。
人群里，他看见了不少面熟的高手，而武皇也站在首列，朝他微笑致意。一刻钟后，所有人整装待发，朝远方那黑紫色的大地前进……
之后，鳯回到了被天罗地网包围的幽深殿内，黑暗里，冷笑看着独孤雨。
“天阙宗主去魔域了，他又向我问起你了。”他幽幽地开口。
独孤雨冷眼以待，在鳯的面前不留余地把头扭向了一边，像是愤懑地表达某种抗拒。
鳯看着她，却不为所动：“吾说你现在很安全，还说等他回来的那一天，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只可惜没有那一天了。”
“呵。“独孤雨终于以一种极骄傲的目光看向了鳯，冷冷启唇，仿佛要把字吐在他的脸上：“一定会有那天的。”
“是么，看来你很相信天阙宗主啊……不过封域大法，他们还不知道，在万灵世界是造化级的术法，可在魔域中却会变成让他们寸步难行的毒药，哪怕是天神下凡，也不可抵御的。”
“可笑，堂堂的魔族元帅为了对抗天阙宗主竟然如此煞费苦心……不觉得丢脸么。”独孤雨冷笑。
“可笑么？”鳯伸出手指，挑起了独孤雨的下巴，在她的下颔上微微使力，直视她的眼睛：“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独孤雨的笑容顿时被痛苦取代，只觉一股钻心的痛苦传开，她竭尽全力才忍住口齿不颤抖，声音却是颤巍巍的，也是劲极：“他一定会把你杀掉！”
“大元帅，为何不直接杀了她。”鳯的背后，有一道暗影陡然凝聚，是魔族的灭渡魔尊。
灭渡魔尊走到了鳯的身侧，微微躬身，双手呈上了紫色的丹瓶：“这是大祭司为您准备的丹药。”
“是新炼制的么？”鳯放开了独孤雨的下巴。接过丹瓶，随意地问。
“是用上次药材炼制的。”灭渡魔尊有点害怕道，“不过前些日子我们已经抓住了一位圣地的妙龄圣女，大祭司也在准备，新的丹药很快就会启炉，开始炼制。”
冷冷的目光才从灭渡魔尊的身上移开，鳯淡淡道：“不杀她，是她还有一点作用——若天阙宗主命大，真能从魔域全身而退，还可以拿她制衡天阙宗主。”
“况且……”鳯蓦然露出了笑容。
独孤雨只看着他的笑容，感到有一些恐惧和不自在。
“……吾还有一些话想要问她。”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独孤雨冷冷盯着鳯，咬紧了牙齿。
“不告诉吾么……”鳯笑，“吾自然有办法让独孤教主说出口。”
与此同时，遥远的落日仙域中，无人知道在青铜的古殿中，走出了一位雷衣的青年，背后像是雷狱，盘桓无数的闪电。
他双目冷峻，而身上的雷衣更加绚烂，就仿佛来自上古的神光。如果鸽子妹和肥仔在此，一定能看见，在他左臂的力量封印被解开了。
而雷衣青年的目光，意外地凝向了远方黑气腾腾的魔域——竟与万灵世界的先遣队伍是同一方向。
……
“宗主，我们的先遣队伍此番前往魔族，兵分十路，对应祖师在地图中绘制的十方魔器，十个位置。”
“而我们第十队，是往魔域的西北方，一个被称为炎狱山的地方。”
“寻常情况下，那里由魔域的炎狱部落守护，其中有五位无上魔将级高手。”一路从缥缈仙域抵入边境，第十队中的一位圣主对楚飞介绍着。
“若不是在魔域中灵力受损，加之魔力有些克制灵力，我一人便可把炎狱部落中的族长干翻。”第十支队伍中，一个长相粗犷的大汉恨恨地说道。他是来自北梧仙域玄魄圣门的圣主。
“不可大意，这次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封印十方魔器，其它都是次要。”队伍里，另一位来自天斗仙域群星圣门的圣主道，他是一位光头的和尚，身披袈裟，手握念珠。
“群星圣主说的不错。”楚飞认同地点点头道，“这次我们是为了封印十方魔器而入魔域。”
听到天阙宗主的话，所有人都极为重视，凝重起来。
“诸位的封域大法修炼的怎么样了？”楚飞问。
“请宗主放心。”队伍里的十位高手纷纷抱拳道，“我等禅心竭力，认真修炼封域大法，都已经修炼到了自成法相的境地。”
“好。”楚飞略微颔首。
随着第十队的成员们互相交流中，统共十支先遣队伍一齐隐没与于虚空中前行，已经愈发地接近边境。
到了此处，十支队伍就要互相分别了，因为他们各队进入的魔域地界不一样，所以要从不同的境线上潜入。
这时，百位高手群起立于了虚空之中，同时间发出了灵力熄灭的声音，所有人面色凝然了起来。
“诸位，保重。”站在百人之前，武皇率先浮于空中，话不言多地拱手相道。
所有人下意识面面相觑一眼，抽刀伫立，眼中各有决然的神色。他们站在苍茫的风声中，有的临别前与友人交握双手，有的至诚地互相鞠躬，哪怕千言万语也只是凝成了两个字。
“保重了。”
“保重！”
最后一道保重的声音如蛟龙落海般粲然熄灭，残阳升起，莽莽的故土之上，十支队伍于半空中朝十个不同的方向而去，似有默契一般都不再停留。
但他们都抱有着同一个目的，便是远离了这片碧蓝色的天空，朝着那不见天日的魔域中深入。
按照约定，十支队伍潜行入魔域之后，用绝强秘术加固的通讯玉简互相沟通——为了避免魔族觉察而做出防护，在此之前，任何一支队伍不可提前行动。直到十支队伍同时准备就绪，那么分别在十个不同的方位，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封印魔器。
在他们每个人心里，这都是一个毫无缺陷的计划，关系一场至关重大的战斗……殊不知，在鳯的眼中，这却是魔族新生的第一场小小角逐，所有万灵世界参战之人都只是血淋淋的垫脚石而已。
一想到这里，万里之外的鳯将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啊！！”
当听到污浊血腥的深殿里回荡着的无所不在的嘶喊，他却兴奋而充满了快意。
他让灭渡准备好了十刑……上古的魔界酷刑传说，过去让万灵世界人闻而生变。而曾经万灵世界最英勇的人类也在十刑下生不如死，那些人啊被折磨地不成人形，最终精神崩溃地伏在他的脚下，恳求着他放过。
既然那个女人嘴硬，也硬不过十刑的刑器吧，那么就只好用十刑撬开她的嘴巴了。
想必以那个女人与天阙宗主的关系之密，关于天阙宗主身上一些未解之谜，她也很有可能知道了。
“十刑不过才到第一刑而已，真得有那么痛苦么？”鳯淡淡地扶住酒杯，带着一丝叹息，饶有深意地笑了起来，杯光中却浮荡他……足以令他人感到浑身不自在的笑容。
……
碧蓝色的青空正在逐渐地远去，而隐匿在虚空中由楚飞带队的第十支先遣队伍，即将悄然地踏足魔域之中。
天际间的灵力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楚飞往前方望了过去，心里一凝，仿若隔着一线之差，却是净土与地狱般的差距。
他死死注视着那片紫黑色的土地，上面仿佛是被无数的血液染透的，看起来极为压抑，也不知道从古到今，在这片紫黑色的土壤里，有多少如剑圣一般的万灵世界人慷慨就义。
方一潜入，所有的光渐渐消失，犹如当头迎来了黑夜。
第十队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进入魔域，登时感到了压抑。
“到了，魔域。”群星圣主眼中很快地出现了一些血丝，手中牢牢地握住了念珠，双手合十，默念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贫僧感觉到了一股如血海般的杀气，沿着泥土和天空的各个角落而来——就连身体里的灵力都开始阻滞，让人不自觉地心生不安。”
楚飞回忆起了《封魔纪》中看见的内容：魔域之中，灵力贫瘠，熔浆遍布，不见天日，修行者一旦踏入，体内灵力自减一成半。
“书中说的果然不错。”楚飞凝重了起来。
虽然他的真实修为只是涅槃巅峰，但进入魔域后，明显感觉到了灵力的减弱，大概只能发挥出涅槃中后期的水平。
放眼望去，贫瘠的紫色土地上，在深最浓的黑暗边缘还生长着许多几十米高的大树，树干皆为血红色，成片飞舞的枝叶向着天空散开，宛若披头散发的鬼娘子一样，朝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据说它结成的果实落下来，就会生长为一只鬼侍。一棵树便有成百上千的果实，足以化作成百上千得鬼侍，而这片紫黑色的大地上有着不计其数的血树，那么能繁养的鬼侍数目简直是难以估量。
“越熟悉魔域的人，受到影响就越小。”群星圣主缓缓道，“比如经常在边境上与魔族作战的武皇，基本上就不会受到这种魔气的影响。”
“所以在魔域之中，一切行动都要多加小心。”一位圣主补充道，“所幸有宗主在身边，蓦然感觉安定了不少。”
“我们的下一步却已经不得迟疑，炎狱山。”楚飞不为所动道，“诸位，注意隐匿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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