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死地后生
“恰逢其时的空间内?”楚飞问。
“是的,灵魂间的穿越一说,虚无缥缈,比起引渡时间桥更为玄妙,到底需要何种的巧合,也只是本尊的猜测罢了,还需要你在自己尝试。不过你要切忌,此事天可知地可知,本尊与你可知,万不能再告诉其他人,包括你至亲的人,否则若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以后,可能会给你带来致命的威胁。
“可是,我在那一个世界的身体已经死了,还具备穿越回去的条件么?”楚飞问。
“死了么?”遥远的声音狐疑起来,“本尊看见……‘他’并没有死。”
“他?”楚飞皱了皱眉。
万灵世界。
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而震撼的是,那个已经被灵虚圣王掏开了心脏的天阙宗主,那个肝肠寸断、血也流尽的天阙宗主,居然又一次奇迹般从废墟上站了起来。
尽管他站起来的动作,似乎很累很累,但还是缓缓地站起来了,把满是鲜血的胸膛一寸寸地亮在破败衰寂的风里。
“天哪,简直是奇迹,宗主竟然还活着?”大战后,有人激动而颤抖地朝着那片废墟靠近。
“太好了,太好了,正道的光!宗主还活着,我万灵世界的希望尚存!!”
可是当天阙宗主抬起头的瞬间,那些人忍不住直退,他们视线中天阙宗主的那双眼睛委实可怕得吓人,猩红如魔,而且与他之前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活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令人凛然生寒。
“我终于出来了。”天阙宗主勉力镇定,缓缓地道,缓缓地往前走,所有人不知他的所意,只是望着天阙宗主到来的步伐而惊惧后退。
“诸位,不必害怕,害怕什么呢,本宗主与你们一直以来都是同在啊。”天阙宗主眼中无悲无喜,深得难以见底,口里却无声地笑了,然而他的笑声就如同半夜的寒风从高空里吹来,让人浑身寒毛直起。
“是,是,宗主慷慨大义,舍身驱魔,令我等钦佩至极。”短暂的凝滞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驻地而跪,齐声地拱手道。
“好了,都起来吧,大家都是功臣。”在宏大的祝颂声中,天阙宗主却只是淡淡地开口,疲惫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了。
所有人远远望着血原上的宗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何心底都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感觉他戴上了一张面具般,一切就像发生了突兀的转折般,只是所有人猜不透那转折到底是什么。
天阙宗主静静地站在枯寂的废墟中,走在猩风升天的血原里,凝固般的目光望着苍茫大地,而苍白憔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微微的变化。
他淡淡称赞,抬起一只手,凝聚出旋转的星月神元时,眼中蓦然出现了极度狂喜的色彩,:“不错,是星月神元之力。”
“逆天改命术,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年我看见的宿命居然是这样的……楚飞,所幸本宗主在当年也留了后手,不然一切也都要被你占据去了,没想到只有你死了,本宗主才能从那黯无天日的监牢里出来。”天阙宗主以极低的声音喃喃,忽然间近乎精神分裂了一般,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又沉默、一会儿又痛哭。
如果有强大的占卜术士观测星象,此刻能看见星图里有两颗连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星辰,运行相同的轨道,诡异至极。
“终于,本宗主回来了。”
他又想起了那样的岁月,自从三年前他突破失败的那一刻,他早有准备,并没有死。
身体却是被另外一个陌生的精神取而代之,操纵着他的肉体。
而他自己的灵魂,就像被关在幽闭、黯无天日的监牢内,他能透过身体、趴在监牢上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种种,也能看见楚飞操纵他身体所做的一切,他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是的,这三年以来,他的灵魂一直都被锁在了这幅躯体里。
直到楚飞被灵虚圣王“杀死”一刻,他的灵魂才得以逃出监牢,重新占据住了这幅躯体,也占据楚飞在这里得到过的星月神元与一切。
“呵,不过,理所当然罢了。”天阙宗主冷笑地道,自语的一句话就撕下了伪装,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疯狂,狂笑了起来,无法掩饰心里的得意与酣畅,“一切本就该属于本宗主。”
从天阙宗主“死后归来”的那一天起,这片世界的命运就像发生了极大的转折般。由于天阙宗主已是世界上的最强者,他的一句话就堪比圣恩,能让万众为之改变。
他回来第一天,就把天阙宗彻底改造了一遍,一切与曾经有关……特别是与曾经三年有关的东西,包括那些他三年内用过的东西,他更是嫌恶!
全部扔了出去,然后用世界上最高温的烈火粉碎。
看着这一切,其它弟子都纷纷不解,天阙宗主却笑,尽管换上了一尘不染的白衣,但过去的仙风道骨似全都消失了,嘴角间露出狼一般的恶毒。
天阙宗主把这一日命名为“清洗日”,而把过去的一切都称之为“肮脏龌龊”,所以都需要被通通地清洗一空!
“师尊。”楚向前来觐见。
天阙宗主一袭白衣,冷漠地低下了头,打量了楚向两眼,任谁也没又看见,刚才在他白袖里有星月神元的绽放,杀机涌动,然而又收敛了下去。
“以后叫我宗主。”天阙宗主背负双手,看着一切都被大火焚烧一尽,眼中流露出来极度的欢悦。
复又叹息了一声,道:“楚向,说吧,你有何事?”
“师……宗主。”楚向微微低下了一些头,愈发觉得奇怪,“为何您要把有关您的一切都毁掉了,甚至里面还有独孤教主的东西,还有……您的过去,难道您都要毁灭了么。”
天阙宗主却喝止了楚向,低声冷笑,用怀疑的语气重复了一个词语整整两遍:“我的过去?我的过去?可笑?”
尽管对楚向来说十分熟悉的声音,但近在他耳畔时,却感觉到陌生至极,似冷酷而森寒,没有感情。
“那又如何,那些该被毁灭的过去,以及一切的罪孽,通通都该被清洗干净,本宗主再也不想看见它们一刻。”天阙宗主再次冷然的叹息。
“好了,楚向。”天阙宗主重又轻声地道,“从今天,本宗主将会剥下原来的十座长老,成立新的天机殿,别称天阙之爪,就由你们几个弟子组成,为本宗主肃清一切过去……”
“通通……一个都不放过,如今,一切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天阙宗主的黄金瞳森然至极。
“那么独孤教主呢?”楚向问,微微颤抖着。
天阙宗主眼中浮出异样的神情,毫无感情的声音里忽然有了一些起伏:“阿雨么,你倒是提醒了本宗主,很好,这件事就让本宗主亲自去处理吧。”
……
从昆仑山出来后,楚飞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去,根据元始天尊前辈的说法,自己在万灵世界的身体还没有死,那么‘他’现在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又在做什么,都是未可知的变数。
那两个女婴在他怀里咪咪眼,就像小老虎一样哇哇地叫,闹腾着不停。楚飞心疼地点了点她们的鼻子,爬上七层楼梯以后,从怀里抽出了钥匙。
他给他妈打电话,订了下午的飞机,让她来先照顾一下这两个女孩,只有把她们交给他妈,楚飞才放心。
他妈一开始在电话那头担心的不得了,问他拱了哪一头白菜,发展多久了,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多不安全啊。
楚飞硬是解释了好久都说不清,总不能说他是从石缝里捡来的吧,虽然她们真的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了。
现在,楚飞已经在赶去剧组的路上。
达成穿越,一定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楚飞这一路上还在思索。
他给王导打了电话,让王导过来一下——会不会是王导的一顿劈头盖脸骂,能构成穿越的条件?之前他就是在王导的呵斥下完成了双向的穿越。
王导过来了,一听楚飞让自己骂他,脸都涨红了,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好不容易,王导才战战兢兢地开口,一边看着楚飞的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奇迹却并没有因此没有发生。
楚飞沉默地看着王导的脸,心里一沉,这也不是达成穿越的条件。
他的脑海里蓦然一亮……如果在特定的空间内才能穿越,会不会是那间试镜房?
一想到此,楚飞立刻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王导在他背后一边追着高呼:“楚飞,那儿正在拆,不知道试镜房还在不在!?”
……
万灵世界,北斗神教。
左护法尘繁慌忙从密室里取出了那一幅画、那副能证明天阙宗主曾经是阿雁的画。
一时间,他眼中的震惊掩不住,刚刚楚向提早给他传来了密信,就说宗主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知是否会对独孤教主不利,让他赶紧去神医谷找薛神医和独孤教主。
“还是终究到这一天了么?”蓝发的男子看着手里的画卷,宛如梦幻。
一直以来,尘繁都把这幅画藏在密室里,也不知该不该告诉独孤雨,他知道这样可以破碎独孤雨与天阙宗主的关系,甚至让他得到一丝接近独孤雨的机会,但他更怕害怕伤害独孤雨的心。
“不过事到如今,一切也应该做一个了结了,天阙宗主,虽然不知你三番两次接近雨究竟有何用意,但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尘繁眼中杀机骤涌,拿着那副画狂奔出了密室。
神医谷。
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的治疗,独孤雨终于恢复了些许的视力。薛至夏正在别屋里熬药,药香浓郁。尘繁手里就握着画卷闯了进来。
药香馥郁的室内,独孤雨的视力刚刚恢复一些,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尘繁,不知为何尘繁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但同一间,她也看见了尘繁手中的画卷——上面所写的刀法,竟然与三十年前阿雁教给她的刀法一模一样,完全相同。
她蓦然间从轮椅上坐直了起来,浑身没有征兆地绷紧:“你?”
“教主。”尘繁来不及解释,急忙往前走道,“快跟我走。”
“尘繁,你做什么,放开我?”独孤雨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可是尘繁已经抓住了她的轮椅,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摆脱尘繁,只有大声地呼唤薛至夏的名字。
可薛至夏熬完药以后,就去对面的药园子里取采药材去了,根本听不见独孤雨的呼喊。
外面有一些守卫的神医谷弟子冲进来,可被尘繁的一甩袖都击退了出去,如今尘繁的修为似乎也到了无上巅峰,距离至尊只差一线之隔。
“你做什么,尘繁,放开我,你告诉我你手里的画是怎么回事?”
“教主,别反抗了,跟我走吧,等出去以后我再告诉你,我们一起去天涯海角,没有一个人再能找到我们。”
“尘繁你混蛋,放开我。”独孤雨竭尽全力地伸出了指甲,往尘繁的手臂上掐去。
尘繁眼神却是不变,将独孤雨从轮椅上抱起,一步腾空而起,悲哀地道:“教主,天阙宗主就是阿雁啊。”
独孤雨本来被尘繁猛然间抱住,又惊又怒,可听见尘繁的后一句话,整个人顿时沉默住了一瞬,半响后微微颤抖地开口,不知压抑着内心何种翻腾的情绪。
“你说什么?”
“阿雁是天阙宗主,天阙宗主也是阿雁,正是他,三十年前亲手造成了整个北斗神教的灭门惨案,因为这幅字画就是我从天阙宗主的手中得到。”尘繁涩声道。
“不……我不信,尘繁,一切不过只是你的推测……我要亲自去找他。”独孤雨失声道,声音近乎沙哑,原本温养得有一些红润的脸颊居然再一次苍白失色。
“不用找了,本宗主就在这里。”
一个声音从风里缓缓地送来,就如送冰一样寒冷,独孤雨亲眼看着那个似乎久违了三十年的少年再一次朝她缓缓走来,白衣缥缈,身态清幽,就一如第一日她见他时,他沿着溪水轻轻地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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