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 达成预期效果
“伍德盖特实验室接连完成伍德盖特-李实验、低能和高能电子衍射实验，我可不可以这么说，最近两三年，伍德盖特实验室是全美国最活跃、最有成效的实验室？”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物理学家说道。他是伍德盖特教授的同事，两人在哥大研究院的办公室相隔十几码。
“我们必须承认，伍德盖特教授是近年来全美国乃至全世界最活跃的实验物理学家。算上伍德盖特-李实验，这一共是三个诺贝尔级别的实验！天呐，简直难以想象！”纽约大学的一位物理学家露出夸张的表情。
不能说是一战成名，因为伍德盖特教授是参加过1921年索尔维会议的著名物理学家，他的大名早已传播开来。
在这次的APS年会上，伍德盖特教授的人气抵达了新的高度。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物理学家们还没吃晚饭呢。虽然精神粮食极为丰富，但饿着肚子让人感到疲惫。
诺贝尔物理学奖候选人罗伯特·密立根教授作出了总结：“先生们，我恳请你们想一想，从头到尾认真的想一想。这次演讲会的主题是什么？没错，主题是物质波及低能/高能电子衍射实验。而你们全都在讨论低能/高能电子衍射实验，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这两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实际上，伍德盖特教授不止一次的强调，他们设计并且完成了两个不同的实验，皆证明了物质波理论的成立性。”
“你们极度热忱的说低能/高能电子衍射实验是诺贝尔级别的实验，那么诺贝尔级别物理实验所验证的物理理论，又是什么级别？”
“先生们，我再次请求你们好好的思考，物质波理论究竟是什么样的理论？当然了，这是极其复杂甚至痛苦万分的思考过程，你们不可能在今天晚上思考出结果，也不可能是明天或者下周一。”
“客观的说，1922年年初《物质波》一文发表之后，这一年多以来，《物质波》并没有在美国学术界得到足够的重视。其中存在许多原因，就不一一列举了。”
“这次的APS年会结束后，你们回到各自的大学和研究所，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物质波的问题。是的，我希望你们这么做，我恳请你们这么做。”
“现在，让我们为伍德盖特教授、李博士鼓掌，他们带来了一次精彩的、深邃的、让所有美国物理学家不得不以全新思维进行思考的学术演讲。”说罢，罗伯特·密立根鼓起掌来。
随即，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诸位物理学家们与伍德盖特教授、李博士握手。
总的来说，李康平认为这次学术演讲会取得了预期效果。
在APS官方性质的学术会议上，我们把一切学术问题摆在桌面上公开讨论，这是非常好的学术交流形式。
虽然物质波理论尚未得到美国学术界的普遍承认，但物质波的思想经过这一轮官方性质的宣推，很快就会以受到重视的方式扩散至美国全境。
这届APS年会持续了一周时间，会后，李康平返回了纽约。
李康平处理一周以来积压的信件，他发现了爱因斯坦的信函。
“亲爱的李博士：我乐意推广物质波理论，但我希望你能将《物质波》、《镍晶体被电子衍射实验》这两篇文章翻译为德文……”
爱因斯坦懂英文，但有不少欧洲物理学家不懂英文。
英国物理学家当然懂英文，英国除外的其他欧洲国家的物理学家，他们中的有些人不懂英文，却基本上都懂德文。
爱因斯坦号召欧洲物理学家们学习物质波，前提是欧洲物理学家们能够看明白与物质波相关的一系列论文。
爱因斯坦在信中说，他尝试将物质波翻译为德文，然而这么重要的论文，还是由李博士本人从事翻译工作最为妥当。
在美国，你得搞定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的一群物理学家，才算搞定了整个美国。
在欧洲，你搞定了爱因斯坦一个人，几乎就搞定了整个欧洲。
如果再搞定玻尔，就可以把几乎去掉。
李康平接受爱因斯坦的建议，他准备启动英译德的学术性工作。
与物质波相关的内容是爱因斯坦信件中的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跟《电子自旋和不相容原理》有关。
“李，我震惊于你写出了《电子自旋和不相容原理》这样的文章，你总是让我震惊！看起来《电子自旋和不相容原理》合理解释了量子论的两个问题，即伍德盖特-李实验所衍生的两个问题：双折射问题、定态跃迁问题。”
“然而，新的问题产生了，并且新的问题在我看来更为困难。”
“困难之一：如果假设由电子自旋引起的磁矩和角动量之比两倍于由轨道绕转所引起的比值，则可能沿着这些路线发展一种关于塞曼效应的定量理论。但是目前似乎还难以把这一假设与能级精细结构解释的定量分析调和起来。”
“困难之二……”
“……李，你让我帮你推广这个，推广那个，我成为了你的驻德推销员！”
“看来，我又得帮你推广《电子自旋和不相容原理》了，如果你能完美解答我的疑惑的话。”
“送上诚挚的问候。艾尔伯特·爱因斯坦，柏林。”
柏林办事处驻德推销员？
李康平面带笑容的写信，回答爱因斯坦提出的关于《电子自旋和不相容原理》的五点困难。
关于《电子自旋和不相容原理》这部分内容的回信，李康平写完之后立即寄给爱因斯坦。
关于物质波系列论文英译德的任务，工作量并不低。李康平需要学术助手来帮他完成这项工作。
李康平拜访伍德盖特团队，通告了这一消息。
“是吗？爱因斯坦先生会这么做是吗？这可太好了！”
伍德盖特教授积极支持物质波系列论文英译德的工作。
从来都是美国学术界做着德译英的工作，从来都是美国物理学家认真学习德国物理学家的学术思想和研究成果。
现在，德国学术界主动向美国学术界学习，伍德盖特教授当然乐意呀。
《物质波》是纯粹理论性文章，遣词造句必须非常小心，伍德盖特教授也认为由李康平亲自翻译《物质波》为妙。
低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论文则不一样。
以实验数据为核心内容的文章，将实验数据写对了，基本上就OK了。
艾伦是德裔犹太人，他德语挺好的。
于是伍德盖特教授令艾伦翻译低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论文。
艾伦确实是最佳人选，他亲身参与了低能电子衍射实验，他的名字虽然没有出现在论文的作者栏，却也出现在了论文结尾的备注栏。
《物质波》、《镍晶体被电子衍射实验》首发于美国期刊《物理评论》。
若要以德文版本转载至德国的物理期刊，需得到《物理评论》编辑部的授权，且得到作者本人的授权。
李康平、伍德盖特这两位论文作者自然是没问题的。
经过沟通之后，《物理评论》编辑部同意德国的期刊转载《物质波》、《镍晶体被电子衍射实验》。
跨越欧美的学术手续很快搞定了。伍德盖特教授提议：“爱因斯坦先生及其他的欧洲物理学应该不知道我们的高能电子衍射实验已经取得了成果，我想我们可以将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论文也翻译为德文，与另外两篇论文的德文版一起寄往德国。”
故而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德文版论文的工作也交给了艾伦。
艾伦参与了高能电子衍射实验，他同样是这篇论文最合适的翻译人选。
艾伦忙碌了起来，他首先要写完英文版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论文，这是他的博士毕业论文。
完成了英文版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论文之后，艾伦才有精力开展德文版低能/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英译德工作。
李康平晓得艾伦会很辛苦，所以他请艾伦吃了顿饭。
“英文版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论文早就开始写了，明天就能写完。今晚，请允许我大醉一场吧。”艾伦喝光了杯子里的葡萄酒，说道：“从任何角度考虑，我都会一丝不苟的翻译低能/高能电子衍射实验，因为我是这两个实验的参与者，并且，我的名字将出现在高能电子衍射实验论文的作者栏。所以，李，你可以充分信任我。更何况我收了你几百美金，我是你的学术秘书，这是学术秘书该做的工作。”
“艾伦，我当然信任你。”李康平端起酒杯，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又道：“艾伦，你的名字很快就会被美国和德国的学术界所熟知，你博士毕业后一定会有许多学术机构争先恐后的聘请你，我祝你前途光明，干杯。”
“李，你知道吗，我做这份翻译工作，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去德国进修。”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你的家庭与德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德国是物理学中心，艾伦，你应该去德国进修。”
“当然了，就算我不翻译这两篇论文，也会有人翻译的。不管是谁翻译，我的名字都将出现在论文里。因为我亲手做了这两个实验，所以由我翻译的效率和准确率最高。李，我必须告诉你，马克的功劳没有我高，他其实什么也没做，他却理所当然的分享成果……”
“我不喜欢马克，我讨厌他那种虚伪的样子，他骨子里排斥犹太人，表面上却露出假惺惺的友谊姿态……李，我更喜欢你，你才是真正的核心，如果没有你，根本就不会有这几个实验的成功……我们都知道，你虽然没有出现在高能电子衍射实验的名单里，但你在关键的时间节点给出了关键性得学术建议……更不用说之前的两个实验了……李，我感觉你在操控这一切……”
“艾伦，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李康平找的这家餐厅就在艾伦租的公寓的楼下，他将酒后吐真言的艾伦送回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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