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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江小树一边去捡些树枝,一边哭,她是真伤心得不得了。

  如意和翠花一直待她好,在府里,这两人是一心向着她的。

  现在她们忽然死了,就像死了自己的亲人一样令她伤心难过不已。

  猛然,地上一件衣裳引起了她的注意。

  树枝还没捡着几个,就捡了件衣裳,她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自己车夫的衣裳。

  车夫的衣裳在这儿,但车夫人呢?

  恍惚之间,想起了自己的车夫。

  她们都掉下来了,这车夫的衣裳也在这儿,人怎么看不见了?

  她四下找了找,就算让什么野兽吃了,但这衣裳完完整整的在这儿,又不像是被野兽吃的样子啊?野兽要吃人,衣裳总该是坏的吧?

  江小树找了一圈,没找到车夫,倒是又找到他的斗笠了,还有她可怜的马,也被摔得惨惨的,躺在一旁一动不动,还有她们的马车,摔在地上也不成样了。

  她拿着这斗笠看了看,上面有根明显的长发在勾在了那里,江小树看了看,这头发又黑又顺,根本不像是车夫的头发,也不像是普通妇人的头发,一看就是保养得极好的人,能把头发保养得这么好,多半都是富贵之人。

  车夫的斗笠上怎么会有一根女人的头发?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大胆的假设了一下,却是越想越心惊,谁他娘的想要害她啊?她得罪谁啦?

  江小树心里发怵,又发恨,太可恨了啊!

  她一边继续去找些树枝,一边琢磨着谁会害她,身边的人都想了一圈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远远的,瞧见不远处有好多绿光,心里一愣,她下意识的就缩了起来,缩在了一个石头后面。

  过了一会,那绿光渐渐没了,有什么东西跑了,黑暗之中,看起来好像是成群的狼。

  江小树趴在那儿怔了好一会,眼泪啪啪的掉,该不是这两个丫头让狼给吃了吧?她又打不过狼啊……便也不敢上前去了。

  国安候府。

  顾燕京沐浴出来,看了看人,江小树还没有回来。

  这死丫头,一会看不见,还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让人心神不宁起来了。

  王墨玉过来和他讲:“大人,您先吃点吧,说不定是小姐留夫人在那边吃晚饭了呢,等您吃完了,夫人就回来了。”

  顾燕京也就点了头,让摆了膳。

  他一个人坐下来吃了会,等他吃完了,江小树还没有回来。

  “备马。”他吩咐了一声。

  “大人,您要出去吗?”王墨玉过来轻声问他。

  他没啃声。

  王墨玉又说:“夫人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莫不是小姐留她在府上不走了。”

  若真是留在府上不走了,就不会派个人回来支会一声吗?

  死丫头骗子。

  顾燕京朝外走,王墨玉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目光动了动,只好作罢。

  以前她是沈千寻的时候,大人对待她很客气很好的,现在她是王墨玉了,大人待她就不冷不热了。

  ~

  顾燕京策马去了太傅府上,由于前段时间林枫受了箭伤,没带他了,便带了几个院中护卫。

  一路直奔太傅府上,他大晚上的忽然到访,也是令人意外的了。

  听说他来了,正准备沐浴的今笙立刻就迎了出来。

  “大哥。”怎么这个时间来了,莫不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笙儿,江小树呢?”顾燕京直言。

  今笙惊讶:“大嫂?她早就走了啊,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吗?”

  顾燕京直觉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心里暗沉,回她:“没有回家。”他还以为真被留在这儿过夜了,准备见着她好好教训几句来着的。

  今笙脸色变了变:“怎么会这样子,快派人去找找看。”

  “嗯。”顾燕京应了她一声,转身便走。

  今笙也转身匆匆回了屋,苏长离正靠在榻上待着,见她回来便问:“不是说大舅子来了,人呢?”

  今笙来到他跟前,有些不安:“大嫂不见了。从我们这回去后,她就一直没有回家,大哥去找人了。”

  “……”

  “我,我想出去找找看。”

  “行,我陪你一块出去找找看。”

  “不,不行,你不行。”

  “乖,爷没事的,不是有辇椅么。”苏长离已经站了起来:“我们就当出去散散步了。”

  “可是……”他受着伤,这样也去,让太傅夫人知道了,还有老太君那边,还了得啊!

  “走吧。”苏长离已伸手拉了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外面侍立的婢女吩咐:“去唤苏管事,把辇椅准备好了,我与笙儿出去走一走。”

  过了一会,苏管事的就把辇椅准备好了,又唤了几个身边的护卫,一块出了府。

  这大晚上的,三爷带着夫人一块出府了,说是到外面走一走,这在府上是藏不住什么事的,何况几个大活人从这里走出去,老太君和太傅夫人那边很快也就知道了。

  本就对这顾今笙来气,听了这事后太傅夫人就更气了。

  靠在榻上,她抚额,甚是头疼的说:“老三这个媳妇,是一点不知道心疼人,老三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要出去走走。”

  晚上的时间,木向晚侍候在她边上。

  通常的时候都是她要休息了,木向晚才离开,这个时间就陪她说说话,因为这份耐心和孝心,太傅夫人就甚是喜欢她。

  听着姨妈的抱怨,木向晚一边给她轻轻的摁着腿,一边说:“马上就是老太君的七十大寿了,到时候姨妈好好看一看,再给三表哥挑选一个贤惠的,体贴的小姐给三表哥做妾就是了。”

  太傅夫人点头:“老三让这顾今笙弄得鬼迷心窍,就怕他不听我的。”

  “您看二表哥,娶了大表嫂后,后面不也纳了许多的妾么。”

  太傅夫人眉宇慢慢舒展开来,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老二纳妾,那是因为他家那个媳妇整天和他吵闹,让他不胜其烦是一,二来是因为她一直不孕,旁人有孕,她也不喜欢,就越加的令老二厌烦了。

  ~

  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惟有一轮明月高高的悬着。

  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江小树人不见了,顾燕京又怎么可能安心回家睡觉。

  他带人满城去找,大晚上的,谁家不早早闭门歇息了,想问个人,都无处可问。

  顾今笙带着三爷一块出来,沿途四处看了看,苏长离和她说:“嫂子出了府后,照理说是应该直接打道回府了,但她却没有回去,多半是路上遇着了什么事情,停了下来,我推测着,多半是遇着了熟人,与人说了话,让人诱骗了出去,便回不了家了,她们一行有主仆三人,若是路上与人有个争执什么的,嫂子也是会点拳脚功夫之人,总会弄出动静来的,不会毫无声息的就不见了,所以,她现在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人多半还不一定在京城里了,等天亮些了,还是让大哥派人出城去找一找吧。”大晚上的,找一个‘死人’可不太容易,如果人已要让人处理了,就更不容易了。

  今笙心里发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让人弄到哪去了?

  那时,有两个人策马朝这边飞奔而来,迎着顾燕京停了下来喊:“大人,小的已查过了,今天跟着夫人一块出去的那个车夫,到现在也不曾回府上,倒是在衙门里认了具尸体,正是咱们府上的车夫,小的在府上仔细问过了,正是跟着夫人一块出府的车夫……”

  顾燕京心里一样发凉,若真是这样,江小树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翰林书画院外那棵大树下旁边的墙角处。”

  翰林书画院这会已经关门了,院里管事的人也都各回各家了,顾燕京策马走了过去,四下看了看,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也看不出什么来着。

  顾今笙和苏长离一行便赶了过来,看他们的人围在翰林书画院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今笙唤他:“大哥,兴许人已经不在城里了,不如派些人出城找一找。”

  顾燕京点头,吩咐身边的人:“立刻把府上的护卫全都调派过来,跟我出城去找人。”

  苏长离也就吩咐了身边的护卫:“梅风,去府里调些人过来,跟着一块出城去找人。”又嘱咐一句:“动静不要大了。”

  “是。”梅风应声,立刻去办这事。

  顾燕京当下就出了城,如果江小树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他不敢想像,她能遭遇什么不测,一个生龙活虎的女孩子,谁会这么忍心把她给害了。

  ~

  这一天,江小树哪也没有去,她就躲在石头旁边歇着了。

  哭了一会,伤心了一会,她实在也是又累又饿了。

  四周一片漆黑,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连找个洞藏身都找不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心里也是怕极的。

  这山里有野兽出没,她多害怕有野兽出没把她给吃了啊!

  山里的夜晚还有些冷,她一个人靠在石头边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到处乱看,耳边还不时传来别的声音,有时候觉得像鬼哭,有时候觉得像狼嚎,反正挺吓人的。

  漫漫长夜,特别的难熬,她一个人睁着眼睛熬到了后半夜,实在是憋不住了,又怕自己睡着让出没的野兽给吞吃了,只好摸索着爬起来,凭着之前去捡树枝时的记忆,蹑手蹑脚的沿了之前的路走了。

  之前看见过前面有些树的,她想爬到树上待一会,感觉树上比地上安全多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摸了过去,摸了一棵树往上爬,上面有个树叉,她就坐在上面去了,人坐得高了,便又精神了一些,因为害怕不小心掉下去给摔死了,尽管这样,到了最后她还是撑不住了,抱着树直犯迷糊,心累,人也累,她是真的疲乏了。

  她在树上待了一夜,顾燕京也找了她一夜,沿途边走边喊,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了。

  这一夜,顾今笙也没有好过,躺在床上便睡不踏实了。

  想着她哥哥在外面找人,她怎么可能会睡得踏实。

  苏长离也已躺了下来,本想着今晚要她的,竟是没有动她,给忍了。

  今笙轻轻翻了个身,本以为他睡着了,却听苏长离和她说:“笙儿,你睡不着啊?”

  今笙只好轻声嗯了一声,小声说:“也不知道我哥哥找到嫂子没有。”

  “等找着了,会通知你的。”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不安啊!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乖,把眼睛闭上,先睡觉。”

  今笙只好闭了眼,但愿今晚上能把人给找回来,哥哥也就放心了。

  大晚上的,哥哥亲自去找人了,可见对江小树还是喜欢得紧吧。

  第二天。

  江小树实在也是困极了,整个人吊在树上睡觉的时候,嘴上还挂着些口水,有些鸟从她这边掠过,冲着她叫了好一会。

  怎么会有个人在树上睡觉呢。

  江小树就是让这些鸟给吵醒的,她睁眼瞧了瞧,发现自己还在树上,由于怕栽下来,她一双胳膊还是抱紧了树叉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江小树只觉得又饿又渴,翻身便从树上滑了下来。

  四处不见一人,她只能继续走,打算找一处泉水之地,喝口水,或者有什么果子让她吃也行啊!

  她心里正盼望着这事,好事就来了,不远处有溪水流动的声音,她赶紧跑了过去,捧了清澈的溪水就猛喝了几口,感觉喝饱了一些后便又洗了把脸,望望天,还是能看见日头的。

  也不知道都统大人知道不知道来寻她,该不会以为她住在了太傅府上,他也心安理得的睡了一夜吧。

  江小树继续走路,想寻一条出去的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从哪出去。

  ~

  太傅府上。

  和往常一样,今笙早起洗漱一番,还特意挑了件素色的衣裳穿上了。

  “笙儿,你的头饰呢?”苏长离过来问她,怎么连耳坠都取下来了,什么也不戴了,她这一身素白的衣裳,穿着虽是好看,但总不如别的颜色显得有朝气。

  白衣在她的身上,就像明珠蒙了尘一样,令人想要拂去上面的尘埃。

  今笙撇撇嘴,也有一点委屈:“我还是不戴了吧,免得一会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小月看见又喜欢,又想要了去,到时候又闹出不愉快来,还是等她们回自己家了,我再戴吧。”

  “过来。”三爷拉了她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从里面挑了一对镶有蓝宝石耳坠。

  “爷帮你戴。”

  “三爷。”她低喃一声,已被他给戴好了。

  “不用管她。”

  “再要什么,拒绝了就是了。”他又拿了同款的项链戴在她的项上。

  把笙儿打扮得美美的,他自己看着也觉得心情舒畅。

  今笙抬眼望着他,感觉到他的珍视,她自己咧了嘴。

  把她给收拾好,照常一块吃过早膳,她先去给太傅夫人请安。

  苏莹由于昨个受了伤,自杀没成,脑袋伤着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便没有过来了。

  今笙过来请安,没看见苏莹,木向晚基本上是都会在的,丁月和丁超也都在了,还有二房那边的李氏也在了。

  “母亲。”今笙福身。

  她一进来,丁月一双眼睛就在她身上瞅了瞅,她今天穿了白色的衣裳,白色的衣裳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穿的,主要是不耐脏,显脏,不小心就脏了。

  白色的绵绣缎用金线绣了白牡丹,白色衬人,瞧起来像个仙女一样,她本来就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模样,现在瞧起来更显单纯了。

  丁月扭身去了里面,手上去弄了点墨汁。

  ~

  太傅夫人扫了她一眼:“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阁老夫人了,便连我这个母亲也不放在眼里了?”

  今笙惊讶:“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莹儿是我所生,即使她已经出嫁了,她也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到府上来看望我,要住多久,由我说了算,我还没有死呢,这个府上论不到你当家做主,即使有一天我死了,还有你大嫂在呢,也论不到你指手划脚。”

  今笙回她:“母亲说得是。”

  “……”太傅夫人看着她,一肚子的气,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辩解几句的,竟给了她这么一句话。

  今笙又温顺的问她:“母亲,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这两天腿又疼起来了,过来给我捏捏腿。”什么也不让她干,娶她这个儿媳妇进门当老祖宗的吗?

  她敢气她,她就敢不给她好日子过。

  “母亲,三爷说还有点事情,让我给母亲请过安,就立刻回去。”

  “……”她这是拒绝了?她这个当婆婆的让她做点事情,她竟然拒绝了?

  太傅夫人还有点不敢相信,她敢公然拒绝,不孝敬她这个婆婆?

  天呐,老三究竟娶了个什么德性的媳妇进门?这可真的是娶了个祖宗啊……

  太傅夫人正气得不行,今笙话语又一转:“不过,什么事情都不如母亲的腿重要。”她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还真要给她捏腿呢。

  太傅夫人心里好受了一些,忽然觉得腿上一疼,怒,一定是故意的,声音也就立刻提高了:“轻点。”

  “母亲,我还从未给人捏过腿,一下子拿捏不到位,多练几次,一定会好的。”

  太傅夫人吸气,是真疼……

  这顾今笙,一定是故意的,下手这么重。

  “再轻点。”虽然疼,还是不想就此放过她,就想折腾她一番,太傅夫人只能慢慢教导她。

  “再重点。”

  “轻点轻点。”太傅夫人心里冒火。

  “三舅妈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会捏,你都把姥姥捏疼了,姥姥,我给你捏吧。”丁月已经跑了过来,伸手把顾今笙往一边推,看她这一身的白色锦绣缎子,就想给她弄脏了。

  顾今笙看了看被她推过的地方,她手上不知道从哪摸了什么墨水,在她身上摸一把,就是一个黑印子。

  “呀,三舅妈,您衣裳脏了,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去洗洗手。”她立刻撒腿跑了。

  顾今笙站了起来,看看自己衣上这块黑印子,墨都没有干,这个死孩子,肯定是故意的,刚才明明看见她一溜烟跑了的。

  太傅夫人也就扫了她一眼说:“小月都说不是故意的了。”

  今笙莞尔:“母亲,我也没怪她呀。”

  丁月很快跑了过来,喊:“姥姥,我手洗干净了,我给你捏腿。”她蹲下来有模有样的捏了起来。

  “还是我的月姐儿最懂事了。”太傅夫人不能不夸赞一下自己的外孙。

  丁月也就冲顾今笙说:“三舅妈,你跟我学着点吧。”

  今笙温婉的说:“小月这捏腿的活怕是天生的,不然,这小小年纪怎么能捏得这么好呢?看把母亲给高兴得。”

  太傅夫人隐隐觉得不像是好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夸人,果然,就听她又说:“我从一出生就被娇养着,几时干过这侍候人的活,恐怕我这辈子也学不好了。”想让她侍候,又要给她脸色看,她偏不侍候……

  果然没好话,太傅夫人气得不轻,这不是在说小月天生就是侍候人的命吗?

  “小月,过来坐这儿。”太傅夫人立刻不让她捏了。

  这孩子确实捏得不错,也不知道这是给谁学的,小小年纪怎么会干这侍候人的活?

  太傅夫人咽下那一口老血,问顾今笙:“你读过女诫吗?”

  “读过呀。”

  “回去之后,把女诫给我抄三遍,明日送来。”

  “好的。”

  “……”她让抄,她就答应了?这么温顺?也不问问为什么?

  太傅夫人又知道,她的态度虽然温顺,做的事情可不会温顺。

  且不管她,她答应就行,抄与不抄,明日便知。

  “母亲,没什么事,我就回去抄女诫了。”

  “去吧。”太傅夫人一肚子气,摆了摆手,真不想看见她。

  本想难为她,结果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顾今笙退了出去,二房家的李氏也就笑着说:“母亲,您看她,当真是绵里藏针呢,再加上老三宠她宠得很,什么都听她的,现在咱们这一家老小加起来,都不见得玩过她……”

  太傅夫人点头:“她母亲逝得早,平日里没人管教,我瞧着她这性子野着呢,现在又被老三给惯的,才会不像个样子,你有什么法子,改一改她这性子?”

  说是改一改她的性子,也就是想治一治她罢了。

  李氏想了想:“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硬的?那可不行。

  “让老三知道了,还得了。”

  “她要是真犯了不得了的错,老三就是知道了,也护不了她。”

  太傅夫人想了想,她能犯什么了不得的错,连老三都护不了她。

  “母亲,您瞧她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天生张了一个招蜂引蝶的脸,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母亲休要烦神。”

  她这么说了,太傅夫人也就点了头。

  身为太傅夫人的儿媳妇,自然还是要讨好一下她的。

  丈夫不给她撑腰,再不把婆婆讨好了,就真的没人给她撑腰了。

  既然婆婆想整治一下这顾今笙,法子倒也是有的。

  她不犯错,她帮她犯错不就得了。

  锦墨居。

  顾今笙直接回来了,进了屋。

  苏长离正站在屋里,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唤她:“笙儿。”

  “这衣裳怎么了?”那么明显的一个黑印子在身上,他自然是看得见的。

  “没事,小月不小心给抓了一下,三爷,我先去换件衣裳。”她转身进了屏风那边去换衣裳。

  苏长离脸色沉了沉,走到门口去问跟她一块请安的袭人:“去那边请安,都发生什么事了?”

  袭人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委屈的道:“三爷,您管管这位小小姐吧,太欺负人了,仗着她年纪小,夫人不能和她计较什么,越发的有恃无恐了,这不是第一次了。”

  苏长离没言声,转身回屋了。

  “三爷。”今笙已换了件蓝色的衣裳出来了,过来扶他,挽着他的胳膊说:“我一会还要抄写女诫,您要不要也写写字或看看书?”

  “母亲罚你了?”

  “嗯,要抄三遍呢,明天就要交的。”

  “来,我帮你一块抄。”

  “这,不妥吧?”她犹豫。

  “闲着也是闲着,再则,笙儿是我的妻,笙儿有难,为夫当然应该一同承担。”

  三爷愿意抄,那也是正中下怀。

  他若不主动说抄,她也准备想个法子要他帮着抄的。

  今笙立刻扶他过去坐下,取来纸墨,把女诫找来放在三爷面前,好让他照着抄,她又自己亲自研墨,把笔给他准备好了。

  苏长离也就执了笔,给抄起来了。

  今笙又转身去给他沏茶,放在他边上,又吩咐婢女拿些点心果盘来,她挑了个不大不小的草莓递到三爷嘴边,喂他吃。

  苏长离瞧她一眼,也就张了嘴,吃了。

  今笙莞尔,坐在他面前一边看他抄写女诫,一边喂他吃些水果,至于她,忙乎了半天,还没有动笔写一个字。

  她心里是不太想写的,她琢磨着,太傅夫人要是知道这些女诫都是三爷抄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

  她有点期待,看看太傅夫人知道后的反应。

  今笙又拿来扇子,给三爷轻轻扇风,其实屋里也不热,但三爷帮助抄女诫了,她总要有所表示,等把他侍候好一些,今笙轻声说:“三爷,我想去看下紫衣和薄叶。”她们都受伤在身,还没有康复。

  “去吧。”他应了。

  “三爷,那就辛苦你帮我先抄着女诫啦。”她站了起来,准备走,想了想,又回过身来到他旁边,在他脸颊上便亲了一口,扭身高高兴兴的跑了。

  苏长离嘴角扯了扯,不过是帮她抄个女诫,也能高兴成这样子。

  三爷没去想的是,要是太傅夫人看见他堂堂一阁老竟然在帮妻子抄女诫,怕是要气得吐血。

  今笙高高兴兴的跑出去,自然是准备让太傅夫人知道她在外面溜哒,没抄女诫。她当然也没想让三爷真的待在屋里啥也不干,就帮她抄女诫了,这本不是男人该干的事啊,她不想作践三爷,但想作践一下太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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