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是对是错

墨典章待在二楼的书房，没有踏出半步。虽然方沁仪一直陪着小墨琛，可是陪伴的时候，她也是那么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在斟酌酝酿一个上午后，方沁仪最终决定还是去向墨典章坦白，告诉他许多过去的秘密。不然她整个人的精神，总是感到压抑、惶恐、局促。总之，这么多年她隐瞒着那些事情，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她想：等到坦白之后，或许她会轻松许多，不会再有那些心理负担。尽管她也会失去许多，甚至是失去现在的安稳生活和名望地位。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临近吃午饭时，方沁仪打着叫墨典章吃午饭的幌子，平生第一次主动走进他的书房。

        此时的墨典章正坐在书桌前看书，面容温文尔雅、神情祥和平静。不过，细心的方沁仪刚走到他面前便发现了，他的眉宇间弥漫着明显的烦闷之气。..

        “典章。”停下脚步后，方沁仪温柔喊他。

        发现方沁仪进来了，墨典章却假装成没有发现的。现在方沁仪喊他，他也没有偏头去看她，就冷然一应，“嗯。”

        因为他不太想见到方沁仪，他也不觉得方沁仪会对他坦白。

        感受着墨典章对自己的不待见，方沁仪又无声一叹。在心中挣扎一会后，她再说：“其实，有一件事情，在很早的时候，我便想对你说……”

        也因为她这番话，顿时墨典章停止看书，目光从书本上，转移到她脸上。

        “什么事情？”他立马问。虽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因为保养得好，平时也养尊处优惯了，所以年龄看上去也就四十几岁，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甚是不错。

        只是，哪怕他温和待她，她的心里也总是不由自主的害怕他、敬畏他。

        她又吞了吞涎，再拐弯抹角、柔声细语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我曾经说过，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墨典章听着，又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去打断她。

        方沁仪接着说：“二十一年前，有次你去东南亚谈一笔大生意，但是过了三个多月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捎任何消息，你的父母很是担心你……我也很是担心你，所以后来我也过去了东南亚那边找你……听吴逸说，你是不小心得罪了青云帮的人，所以被他们软禁了……然后我便去见了当时的逆苍，我跟他谈条件，请求他放过你……”

        说着说着，方沁仪的声音越来越轻细、沙哑、哽咽，也变得不敢再跟墨典章对视。听着听着，墨典章的浓眉自然凝蹙得越来越紧，连脸色也变得甚是阴沉难看。

        见方沁仪忽然停下来了，他的眸子里也似有狂风暴雨在急速翻转，又嘶声冲她一喝，“继续，说下去！”

        方沁仪又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再轻声一叹，说：“当我见到逆苍时，我很震惊。因为我发现在那之前，曾经我在市也见过他一次。而且那次在市时，他还向我示爱示好，可是我拒绝了……”

        方沁仪愈说，墨典章的脸色愈发难看。但是他完全不对方沁仪叫停，反而只想一直听下去。

        方沁仪继续讲述，“后来我也明白了，那次逆苍指使他青云帮的下属，故意为难你，都是因为我……他叫我留在那里一段时间，陪他……”

        方沁仪愈说愈痛苦，到了这一刻，完全说不下去了，连那对潋滟的桃眸也变得湿润，视线模糊不清。

        也不用她再往下面说，墨典章便明白了一切。倏然，他咬了咬牙，右手更加用力，死死捏了捏手中的书。

        “然后，你就答应了他？然后，你怀孕了，有了骆清莞？”在极力致使自己镇定后，他又轻声询问她。

        方沁仪又点了下头，依然不再看他，说：“是。刚怀上莞莞时，我没有想过要生下她，可是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非下她不可。因为在逆苍身边时，我跟他斗争了很久，经常绝食自残……所以后来我的体质很虚弱，没法做引产手术……”

        墨典章又忍不住冷笑，不停的冷笑。

        对于此时方沁仪所言，他也不是全部相信。方沁仪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方沁仪最爱的东西，莫过于荣华富贵。方沁仪也会骗人，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影后。

        再视墨典章，看着他冷笑时的面孔，方沁仪又觉一阵毛骨悚然。

        “典章……”她又目光浑浊暗淡，神情凄楚唤他一句，而后哭诉般解释，“当初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救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都不会过去东南亚……后来我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囚笼里逃脱，挺着大肚子，也不敢去找你……九死一生在老家生下莞莞后，我再次悄悄来到市，又发觉那两年你到处在找我……而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满足……我觉得无论为你做过什么，我都没有悔和怨……”

        方沁仪说的悲婉动人，墨典章听着却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想听。终于，他也变得气急败坏、粗声喘息。再次正视方沁仪时，他的心情更是烦闷到了极点，甚至恨不得抓狂杀人！

        因为胸腔内积压着极致的愤怒不知道往何处发泄，索性他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将桌上的书笔纸等全部一掀，怒声将她打断，“够了，不要再说了，滚！”

        墨典章从未如此发过脾气，现在如此发脾气，方沁仪自然被吓得身躯轻颤！

        然而，墨典章叫她滚，她却没有滚。因为她想继续解释清楚，为自己辩护或正名。

        “典章……”她又喊他一声，还想劝他注意身体、别发脾气。

        不料这时候，墨典章的刀子又如刀子般扫向她！

        “滚！”墨典章又怒冲她说。现在他只想冷静，不想再看到她。

        方沁仪又抿了下唇，一脸羞涩、悔恨、无奈、委屈。在伸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后，她再对墨典章说：“你叫我滚，那好，我滚……只是你注意保重，身体最重要……”

        在方沁仪转身之后，墨典章还是气喘吁吁，难以平静。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那次他的遭遇，居然因为方沁仪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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