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人饶命

　　末吉淡淡的瞥了眼地上两个狼狈的女人，抬手放出两根金线将她们拉出厕所。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满是怪物的污血秽物，两具衣衫褴褛的身子擦过地面，留下两条白花花的痕迹。
　　“你很想要女人？还记得你是谁吗？......”
　　末吉这次没有急于将怪物烧掉，他观察这个黄毛怪物好像心智不全，于是尝试用幻术将控制它,  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货。
　　骷髅头为了躲避末吉的追杀，趁着夜色一口气逃到练马区的下赤塚车站。这里是它的一处密集基地，成为畸变怪物后，它开始忘记很多事情。它还是云隐忍者的时候，好像是分管情报部门的队长，所以对于建立秘密基地、安全屋之类的事情很拿手。
　　这处车站外表普通，有一个三层小楼,  它没有蝙蝠脸老者那么强大的声波能力,  无法同时驱使成千上万的畸变怪物为它所用。但是它拥有强大的毒火，凭借一点毒天生的寄生能力，控制了几个普通动物当斥候，并且用暴力手段收服了一些畸变种手下。只有在这个充满怪物的巢穴里，骷髅头才有一点安全感。
　　夜色深邃，月光如水，后半夜三点钟，宽阔的马路上到处是被怪物破坏留下的痕迹，数不清的报废车辆，驾驶座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道路两旁的灯杆被折断，各种超市和小商铺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一辆蓝色限量款GTR在马路上左摇右摆，循着畅通的路径匀速行驶，车里坐着末吉、淡岛世里和平坂道反。
　　淡岛世里负责驾驶，平坂道反拿着地图为她指路。现在电力系统崩溃，网络更是无从谈起，所有车载导航都失效，想要在诺达的城市里精确的找到一个地方,  没有地图指引根本做不到。
　　紧握着方向盘,  行驶在死寂的街道上，淡岛世里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恐慌情绪，那种在厕所里被怪物袭击，连声音都发不出去的绝望，她强迫自己忘掉那些经历，扭头从后视镜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末吉。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在支撑这个男人，让他激战四天四夜后，在有机会休息的时候，竟然还要继续追杀那些畸变怪物。他是有多么憎恨怪物，又或者他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带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跑车继续沿着街道行驶，即将离开新宿进入练马区。GTR后备箱里装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静静躺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黄毛畸变体的精神被末吉用幻术控制后，提取了所有有用的信息，之后它的精神体被末吉破坏，原本处于复原状态的肉体组织就变成了这么一团浆糊。末吉觉得带着一个畸变体可以帮助隐藏他的气息，所以将这团毫无威胁的畸变体留在车上。
　　刚进入练马区,  淡岛世里和平坂道反同时感到不对。这里似乎比别的地方更安静一些,  连一丝怪物的吼声都没有。更诡异的是，前面远处的街道上，似乎有个行人在向他们招手。
　　“别管他，继续走。”末吉淡淡的吩咐及时到来。两女找到主心骨，不再犹豫的加速前进。
　　当汽车加速掠过那名打招呼的男子时，男子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在奇怪为什么同为幸存者，车上的人怎么会不搭理他？
　　就在这时，末吉那一侧的车窗向下降，刚露出一条缝隙就钻出十几根金色丝线，金丝上缠绕着火油，瞬间将打车男子扯成碎片，并且一缕火苗飘飘落落，将金线与男子尸骸点燃。
　　“为什么要杀他？”
　　GTR迅速驶离，淡岛世里虽然也觉得一个男人在这么危险的城市里，半夜在马路上打车有点怪异，但是她还没有凶残到因为一点怀疑就要杀人的程度。而在她看来，末吉也不是杀人狂，他只是一个极度憎恨畸变怪物的猎人而已。
　　“那家伙不是人类。”末吉淡淡地解释道。
　　就在这时，那团燃烧的火堆中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剧烈嚎叫，“嗷——！”
　　声波非常强大，将沿街仅剩的几块完好的橱窗震碎。要不是GTR跑得快，这辆车里的两个普通人也要遭殃。
　　“看来它比我想的还要谨慎，这里到处都是它的眼线。加速，不能让它跑了。从那个怪物被发现开始，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找到它，不然它就会逃离这片区域。”
　　听到末吉似乎很了解骷髅脸怪物的习惯，平坂道反粉色方框眼镜中闪过一道精光。她试探的问道，“你好像很熟悉那些怪物，难道你以前认识它们？”
　　“它们以前和我在一个组织工作。”末吉抬了抬头，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我是它们的首领。”
　　透过车窗能看到下赤塚车站时，GTR远远的熄了火，末吉独自下车，从后备箱拎出装满畸变种怪物碎块的塑料袋。
　　“你们可以离开了。”
　　末吉没头没尾的丢下一句话，用瞬身术离开了。
　　这两个女人都是普通人，按照原本的世界轨迹，她们以后会成为青之氏族和绿之氏族的核心成员。不过德累斯顿石板被末吉取走以后，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生命轨迹都被改变。在这个失去超能力的世界里，普通人该怎么对抗畸变怪物？
　　末吉暂时想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消灭背叛者。
　　车站前的小楼静悄悄的，就和普通的废楼没什么两样。但是末吉作为雷影，对伏击那一套非常了解。即使没有白眼，他也能通过感知力发现空气里的异样气息。
　　末吉轻笑起来，“隔着一百米我都能闻到怪物身上的臭味，看来它们即使保留着部分人类时的记忆，脑子也越来越不聪明了。”
　　此时，三层小楼顶层的某处房间，骷髅脸穿着它的大花裤衩，安静的靠墙坐在地上，它又感觉自己要孕育生命了。畸变的改造完全不受它的意志影响，一切似乎都在沿着某条预设好的路线想要将它改造成某种样子。所谓的畸变体，根本不是随机变异！
　　畸变最开始经过细致挑选，选中那些情绪极端，与畸变产生共鸣的人类。然后当人类完全变异成为畸变怪物，畸变又开始强迫它们繁殖后代，而且都是无性繁殖！畸变似乎急于用数量代替人类，成为新的世界霸主。
　　“啊，快结束吧。我真要疯了......”或许我早就疯了，骷髅头怪物摇摇头，肚子里又钻出一个四肢短小的黄毛怪物。小怪物刚出生，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感觉到一阵寒意，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母亲非常讨厌自己，它一溜烟的跑掉了。
　　“真恶心。”骷髅头望着自己生下的怪物，心里做出评价。或许再过十几二十年，它就会习惯这种生活。但是至少在现在，还残留着部分人类记忆的它很难接受这样的自己和它的“孩子”。
　　它正要站起来望一望窗外的明月，缓解一下生产后的怪异心情，精神链接中刚出生的孩子骤然消失了！
　　情报太少，它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事情不对，周围并没有异样的气息...最主要的是没有感觉到末吉的气息。
　　一只眼中闪烁着绿火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进窗户，两颗绿豆大的火苗与骷髅头空洞的眼眶对视着，几秒钟后，骷髅头暴躁的一把掐死乌鸦。
　　“该死！他来了！”
　　这只乌鸦刚向它汇报，一辆汽车在练马区外围杀死了站岗的哨兵畸变体。而就在刚才，它出生不久的孩子死在它所在的小楼附近！这代表末吉已经杀过来了！
　　“蠢货们，别睡了！都动起来！”
　　骷髅头沙哑的咆哮传遍整栋小楼，上百只中等体型以下的畸变怪物响应它的号召，它们发出各自难听的嚎叫，将原本寂静的小楼瞬间变成群魔乱舞的景象。
　　“来吧，雷影，我不怕你！”骷髅脸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它要么在这里干掉末吉，要么就在此终结，成为末吉猎杀履历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击杀记录。
　　轰隆轰隆的脚步声中，那些怪物费劲的钻出各自藏身的小屋，缺少智力的它们只当是自己的老大要放它们出去胡作非为，根本没想过可能遇到人类强者反过来猎杀它们。
　　骷髅头知道畸变共鸣对使用过无限药剂的人杀伤力有多么大。像是末吉那种顶尖强者，通常都是完美主义者，容不得自身出现一点异变迹象。
　　无论白天时末吉是用什么手段屏蔽了东京港那些畸变怪物的共鸣影响，骷髅头始终相信，畸变共鸣一定对末吉有效，让这些只知道冲锋的傻大个在近距离战斗中消耗末吉的查克拉，或许就会有机会将末吉感染成为畸变怪物，最不济也能将他逼退。
　　骷髅头乐观的想着...轰隆——！天旋地转，三层小楼在剧烈的爆炸中，整个抖了三抖，墙壁、地面和天花板瞬间布满了裂纹。骷髅头趴到窗边，正要看看下面情况，顺便跳窗逃跑，一道月白剑光陡然划破夜空飞斩而至！
　　骷髅头精通偷袭暗杀之道，对危险的反映也极为迅速。它虽然来不及躲开末吉的突袭斩击，却在第一时间用双手接住了自己掉落的头颅，并且缩回身子，将脑袋重新安装到脖子上。以它深度畸变化的身体，即使被斩掉脑袋，只要对齐伤口，用不了几秒钟就会复原。只是经过这么一耽搁，它原定的逃跑计划彻底行不通了。
　　楼下爆炸声与闪光将周围环境照得忽明忽暗。怪物的嘶吼和忍术的碰撞声，不断钻入耳中，让骷髅头心绪不宁。情况似乎和它想的不太一样。末吉即使在近距离接触到一群怪物，也没有被情绪共鸣影响到。
　　而末吉似乎从毁灭黄毛怪物中找到灵感，这些受情绪共鸣影响而畸变的怪物，精神体似乎非常脆弱，只要用幻术摧毁它们的精神，怪物就会变成一滩烂泥。
　　骷髅脸怪物口中凝聚起一颗翠绿毒火，偷偷探出头去，没等它找准末吉的位置发射火球，一只怪物残骸砸破脆弱的墙板，就落在它脚边。
　　“呜——！咳咳——”
　　怪物残骸就像一团无意识生长的菌类，胡乱向外扩张着，快要扩张到骷髅头脚面时，它竟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孩子，跳着脚逃开了。
　　成为畸变怪物以后，它见过各种凶残的场面，唯独从未见过“死掉”的畸变怪物，这也是它敢挑战末吉的底气所在，只要它是不死之身，那么即使打不过末吉至少还有逃跑甚至翻盘的机会。可是地上那团无意识扩张的“死肉”，给了它一种那只畸变怪物已经死亡的感觉。
　　“不可能！畸变体不会死！”畸变体之间想要杀死对方，最普遍的做法就是吞噬掉对方，夺得对方血肉生机的同时，也夺取对方的畸变基因，让自身的畸变得到强化。另外就是用火焰烧死畸变体，不过控制火焰是人类这种高智慧生物的专利，也只有七人议事团的成员还保留着一点人类的智慧，普通畸变怪物根本没有办法杀死另一只畸变体。骷髅脸能占据这么大一片地盘，主要是倚仗它控制火焰的能力，足以震慑其他强大的畸变怪物。
　　可是末吉不会火遁，普通的汽油想要烧死畸变体有一个很长的焚烧过程，在此期间可能发生各种意外，导致畸变体舍弃部分血肉后在别处重生。按照骷髅头的想法，它和末吉正面交手，除了要注意末吉的封印术·死馆，其他的手段根本不足为惧。可是现在发生了什么？楼下的畸变体正在被屠杀，而且末吉貌似没有使用消耗很大的禁术，连石化魔眼都没动用，就把楼下上百畸变体杀的溃不成军。
　　过了几十秒又或者几分钟，楼下凄厉的惨叫声终于停止，不再有爆炸和闪光打破这片区域的宁静。
　　“喂——”
　　骷髅头缩在窗台下面，朝着楼道里喊，可是没人应声。
　　“喂——！末吉大人，说话啊！”骷髅头抑制住绝望的情绪，急吼吼地道，“我承认我输了！对不起，雷影大人，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将功补过，我什么都愿意做......”
　　空旷的走廊上，末吉拎着滴血的月隐剑走了进来，他呼吸平稳，根本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你刚才说了什么都愿意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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