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药
七点钟整，对方准时到场。
一名织田作并不认识的陌生女性推开了包厢的门。
她涂着像血液凝固后颜色的口红，头发烫的像波浪一样，打扮明艳，试图用佩戴的珠宝首饰压下时间的痕迹。
“久仰大名了，织田君，你可以叫我真凉。”
她矜持地笑道：“可能你对我没有印象，但其实织田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次在‘琳琅夜色’如果没有您的出手帮助，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恨恨地说道：“我实在是没想到，原来我身边的朋友居然是这样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
是香取凛舞事件，如果是那个时候见过面的话，就说得通了，当时来宾非常多，他又专注于找甚尔，不可能每个人的脸都记住。
“不用谢。”
真凉好像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她克制地握紧了桌下的双拳，才继续说道：“因为最近才从医院里出来，所以只能现在向织田君您表达谢意。”
织田作确实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病态和疲倦，那是再厚的粉底，再昂贵的美瞳都遮盖不住的。
“你的病还没有好，应该不能喝酒吧？”织田作指着被侍应生端上来的香槟酒说道。
“没关系的，我从医院里出来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感谢一下织田先生，是您给了我希望。”
她激动地握住织田作的手，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织田作本能感到不适，抽出了手，躲开了她刺人的目光。
毕竟对方也是花了大价钱的，他也是要照顾一下真凉小姐的身体。
在酒量方面，他还是有点自信的。
于是织田作在她惊讶的神情中端起那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以及，他是真的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交际场景，还是闷头喝酒比较适合他。
“织田君……”
真凉的表情停顿一瞬，紧接着笑容从她的脸上绽放，呼吸微重，“…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接下来没有人再讲话，只有织田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上低度的酒。
“抱歉，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见时机成熟，真凉丢下正在不停灌酒的织田作，一个人起身离开包厢。
恶之花从她的嘴角绽放，再次抬头时，她的眼中已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感激之情，充斥着大仇得报的得意笑容。
小岛治！
既然我没有办法扳倒你，我就要夺走你最珍视之人的性命！
那家伙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跟木头一样的白痴。
这也不枉费她早早就在自己面前的酒里下了毒药，一种会让人痛苦而亡的毒药，给药给她的人说，其痛苦程度不亚于被压路机碾压。
知晓自己最重要的朋友被如此痛苦地杀死后，小岛治会有什么反应呢？
似乎是想象到了小岛治绝望又无能为力的表情，长泽真凉兴奋得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压抑而尖锐的笑声从她喉头间挤出。
能够杀了他，就算是死亡也无所谓。
没办法，谁叫她长泽真凉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呢？
当初建立起长泽集团，用的也是这样不堪入眼的手段。
长泽真凉站在洗手台前，看见镜子里自己扭曲的面孔。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透过镜子，她看见身后走过来一个奇怪的男人。
那个人打扮得像乌鸦，浑然天成的威压散发出来，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长泽真凉转过身，紧张地后退一步，手死死的抵着洗手台。
难道他是小岛那个家伙派来的保镖？他发现的这么快吗？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感觉后劲一麻，失去了意识。
从隔壁男厕所走出来的安室透放下手，用眼神询问琴酒。
“带回去审讯，所有和这次交易有关的人都不要放过。”
琴酒的声音冷的像冰渣子，这次他是实打实地感到愤怒。
居然妄图骗走他们手上的药，什么时候像长泽集团这样不入流的公司也敢戏弄他们组织了？
放在水箱里的药被人偷走一粒，他们再借口取消交易，然后派出去偷药的人就能拿到一粒真正的药进行后期自主研发。
空手套白狼。
可惜他们的小算盘要落空，因为他们算计的是黑衣组织。
“厕所里的那个人需要带走审问吗？”
安室透问的正是一开始接待他们的负责人，在隔间里被琴酒掏出来的木仓直接吓晕了，在琴酒去查监控期间，他一直守着对方。
“处理掉，他没有什么价值。”
琴酒顺手把昏死过去的长泽真凉扔给安室透，虽然这个女人叫来的帮手做的非常隐秘，但还是逃不掉他的观察推理。
他现在要去长泽真凉所在的包厢，去抓其他的同伙。
“没问题，这里就交给我吧，琴酒。”
等琴酒真正离开后，安室透才放松紧绷的肌肉，扯开了几粒衬衫扣子。
斜着眼看着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丢进厕所隔间里的长泽真凉，心里替她默哀。
他虽然不知道和他们合作的长泽集团是怎么回事，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自己阴差阳错得救了。
比起他，现在长泽集团才是琴酒重点要清查的对象。
在他印象中这个集团可没少做些违法的勾当，之前发生的香取凛舞事件就有这个集团的影子，只是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次，对方这次想要盗取aptx4869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算算时间，风见他们应该接到人了。
……
“醒了，醒了。”
织田作睁开眼睛看见医生打扮模样的男人低着头看着他。
他这是在医院里吗？
织田作感觉全身上下都传来阵阵隐痛，好像被压路机碾过一遍似的，使不上力气。
织田作想要伸手揉一揉疼痛的头部，但却在目光触及到稚嫩手掌后愣住了。
他猛地抬起双手，不可思议地发现皮肤比原来白了一个度，掌中也没有那么多厚茧。
这完全不是他一个成年人应该拥有的手，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叫了他一声织田，他可能会以为自己遇到了小说中的穿越情节。
“是这样子的，织田先生。”一旁白领打扮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向他解释道：“因为一些意外您喝下了黑衣组织研发的aptx4869，吃过这种药的人，大多数会直接死亡，只有少部分会产生奇迹，就是像您这样身体缩水。”
风见裕也指了指坐在那边的柯南，“就比如他，原名叫做工藤新一，是一名高中生侦探，因为目睹了黑衣人的交易现场被喂下了药变成了小学生模样。”
“但是，”织田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这样应该不算是小学生吧。”
镜中的他脸庞虽然稚嫩，没有扎人的胡茬，但已稍显棱角，红色头发稍长，盖在他的脸侧，为他增加了少年感，身高没有缩水太多，只是修长挺拔，大概是他13、4岁的样子。
风见裕也：“确实，我们这里有两个例子，都是直接变成小学生，这种药的样品暂时没有，所以无法得知具体的效用。”
“应该是体质原因造成的。”一旁的柯南走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再戴上那副天真儿童的降智面具，而是认真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织田先生应该是做过杀手或者黑手、党之类的职业吧？”
织田作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看着柯南眼中不同于外表的成熟，想起来他曾经在鹤田先生的别墅里见过对方。
“常年经受训练的身体要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好上百倍，细胞、代谢会更加活跃，自然对药的耐受性要强。”
目前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风见裕也对织田作说：“根据降谷前辈发送的信息，织田先生，你也将被我们列入证人保护计划。”
什么黑衣组织，什么证人保护计划，各种信息朝织田作涌来，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完成一下自己作为挂牌牛、郎的任务罢了，为什么会被牵扯到警方和□□的斗争中。
织田作沉默了。
风见裕也以为他是在担心，于是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根据降谷前辈的指示进行了伪装，您现在的身份是已故状态，我们会为您伪造新的身份。”
“我们要相信警、方的实力，等到彻底剿灭黑衣组织，拿到药的样品，应该就能配置出解药。”
‘我们要相信警、方的实力，等到彻底剿灭黑衣组织，拿到药的样品，应该就能配置出解药。’
织田作在心里把他的话重复一遍，总感觉对方在给自己画大饼，就好像他在港、黑任职期间的组长对他说过的“织田你是个很有实力的人，只要再熬个两年就能升职了”之类的话。
……
“你好，我是小岛治。”
这是伏黑惠醒来听见的第一句话。
看着小男孩因为在自己房间里看到一个陌生人而呆滞的表情，太宰治恶趣味地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沉痛”地说：“织田他已经……不幸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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