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山雨欲来
训练有素的驯兽员们将动物带回表演用的大池，静静等待指令，水里的动物们还状似迷惑地来回扭动身体。
“开始吧。”
随着太宰治一声令下，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反倒是池子那边的特效光灯照在水里，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轻快活泼的背景音乐也响了起来，驯兽员们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特制鱼干塞进了海豚和海濑的口中。
“感谢各位来宾的观看，我们第一场表演是——海洋之音，由可爱的小海豚们和小海濑们为大家演出一曲！”
“海洋之音”这个名字第一反应都会让人想起神话传说中的海妖、美人鱼，他们的声音通常被打上天籁之音的标签，给人以神秘、美妙的感觉。
在日常生活中是很难这样听见它们的叫声，惠和津美纪更是屏住了呼吸，打算好好聆听一番。
随着曲声渐进，清晰的鼓点音扩散全场，海豚和海濑们错落有致地在正确的节点上高鸣或低鸣一声。
先是配合这曲风的悠扬，紧接着，声音转急，动物们的声音和背景音乐合奏到一起，融成了一曲别具一格的大合唱。
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下，配上水声，真令人觉得置身在大海深处的静谧之地！
一曲毕，织田作觉得余音绕梁不绝，那种从未有过的心灵纯澈的治愈感是其他任何音乐都无法给他带来的。
“怎么样，不错吧？”坐在织田作身旁的太宰治说道。
即使灯光微弱织田作也能感觉到他的高兴。
太宰治扬着眉毛，一双眼睛似乎是含着笑意，像是个等待家长夸赞的孩子，说到：“这样的表演只能在这家水族馆看到，是独一无二的，毕竟人们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织田作忍不住露出赞赏的目光：“的确，小岛，你能抓住这样的商机，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是织田作由衷的称赞，毕竟如果是他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些流行因素，随便找一些有名气的店铺投资入股还差不多。
“厉害的不是我哦，织田。是这些辛苦的驯兽员，这样美妙的歌声，也是经受过千锤百炼的。听说只有经受过机械化的训练，才能从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动物中挑选出一只。”
织田作沉默了。
“怎么了？”太宰治微微低下头，在不明朗的灯光下，他睁大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织田作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织田作淡淡地说，“只是感觉有些东西被戳破了，就失去原本的美感了。”
“这样啊…”太宰治重新转过头去看水池，里面已经在进行下一个表演项目，飞跃出水的海豚和拍着肚皮的海濑，孩子们正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受他和织田作的影响。
太宰治微微沉声：“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身边就有这样一首‘海洋之音’该怎么办？”
织田作沉思片刻说道：“我尊重他的选择。”
“噗嗤！”
太宰治像是被逗笑了，说道：“我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惊骇世俗的言论呢，不愧是你啊，织田——”
“正常人来说都会想到要去拯救对方吧？”
“抱歉。”织田作知道自己总是容易做错事情，说错话。
“不用给我道歉，织田，你并没做错事。”
太宰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朗的情绪，在这样的灯光下，织田作没有看清。
“真是的，每次都和你聊着聊着就给我道歉，好像我是什么大恶人一样？”他抱怨道，“而且还会给别人留下好欺负的印象。”
织田作张张嘴，刚想道歉，但马上止住了，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他问：“这样突然变成董事长，不会有很多人不服气吗？”
“嗯，说起这个，多亏了我的得力助手，折原君呢！”提到折原临也，对方语调都上扬了。
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织田作在心里评价。
“多亏了折原君，我才能这么轻松地和你聊天，他可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人。总之都是因为他，我才能稳稳当当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
听着一连三个“非常”，织田作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叫“折原”的倒霉蛋，桌子上的文件能堆得有多高了。
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织田作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太相信别人。”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是付了对等的价钱。”
织田作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看完这场奢侈的包场表演后，太宰治和三人挥手道别：“以后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想喝的，一定要来找我哦！”
“老板。”看到他们三人走远了，秘书模样的男人才从后面走上来。
“有什么事情？”太宰治卸下了那副阳光少年的模样，嘴角虽然还挂着笑意，但是眼底却洒满了冰霜。
“这是最近几个月，那些家伙的交易动向。”他紧张地把印有“机密”字样的文件袋递过去，末了，又补充一句：“是折原先生特意嘱托的。”
“是折原君啊！”太宰治一改刚才那副兴致缺缺的表情，他拿起那份文件，用一种堪称高兴的语气说：“折原君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他低着头，受对方气压影响不敢与之对视。
他知道就算没有折原先生，这位，同样也能够掌控整个长泽，甚至夸张一点说，如果对方来操刀，效果可能会比折原先生还要好。
……
在27号来临之前，手头里的进账寥寥无几，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
上午在家里打扫卫生，准备饭菜，下午只能无聊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看新闻，偶尔会被孔时雨打来的电话叫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债款？
偶尔的，他也会这样想，但最后也只是看着这条走不完的路，长叹一口气，便也不去想了。
“织田君，又有新的任务了。”
电话里孔时雨的声音传来，织田作略微诧异，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最近的任务好像比以往要多。
织田作从沙发上站起来，关掉电视，用冷水洗掉满脸的颓废，收拾好装备后来到他们惯常碰头的小咖啡店。
穿着干练的孔时雨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织田作走过去，快速浏览了一下对方手里的资料，明白大致任务后询问道：“禅院甚尔不在吗？”
一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孔时雨就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那家伙和他的新老婆跑到国外去逍遥了！”
国外嘛，也是，要是有钱的话，谁还愿意来干这些危险的勾当？
织田作点点头，“我去做任务了。”
孔时雨端起桌上的咖啡，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满意地喝了一口。
“嘶～好苦！忘记加糖了。”孔时雨手忙脚乱地把小碟里的方糖放入咖啡中，搅了搅。
织田作之助是他见过的最好用的一把武器，钱少话不多，零错零差评。
比起禅院甚尔，那个总是给他搞破坏的家伙来说，简直是天使，一想到最近几个雇主给他的赔偿单，孔时雨不由得心痛，他赚的还没赔的多。
……
找准目标，瞄准头部，扣动扳机，木仓响倒地。
仅仅是击杀一只普通的二级咒灵，对于现在的织田作来说，几乎是不用思考的事情。
为了防止之前“花”事件，他亲眼看着咒灵的身体完全消失才离开现场。
在织田作看不见的地方，两个打扮古朴的人正在议论着他。
“父亲，那个家伙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普通人罢了？没有必要这样警惕吧。”禅院直哉拧着眉毛，鄙夷地说。
“不要太轻敌了，就是你口中这样一个普通人独自杀死了一只特级咒灵。”当今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严厉地说，“如果不先把他铲除，我们是很难靠近那孩子的。”
“啧，不过是个不知底细的小鬼罢了。”禅院直哉握紧了拳头，目光如炬。
可恶，凭什么那种家伙能够继承“十影法”！
禅院直毘人看着禅院直哉沉不住气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他应该改变一下自己对于非术师的看法了。
另一边织田作在给孩子们准备晚饭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内容只有几个字
——期待27号和你的见面，织田作之助。
对方显然是认识自己的，能和27号扯上关系的只有那件事情了吧？
那位为他一掷千金的不知名小姐。
织田作摩挲着手机，出于礼貌他回复对方一句
——请问你是谁？
不认识的女士秒回，她先是发来一串省略号，然后回复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见过的。
一句话勾起了织田作的好奇心，他认识的女性屈指可数，但没有一位符合当下的情景，他之前甚至猜测是小岛治对他的整蛊。
对方显然没有想透露更多信息的欲、望，织田作只能放弃这段对话，心不在焉地继续准备晚饭。
那个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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