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家宴
回到都城，倪嘉尔每日到卓府临摹未完成的字画。
经过反复的揣摩修正，一幅足以以假乱真的字画终于完成。
卓青华指了指他作的画，又指了指她提的字，最后转身定定望着她，漆黑的眸子即使逆着也熠熠生辉，“这幅字画证明了我们俩是天作之合呀。”
倪嘉尔面上一热，道：“天作之合是这么用的这话要叫教你读书的先生听到，非拿戒尺敲你脑门不可。”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哪里是不懂得。
待墨迹晾干，卓青华将字画仔细卷好，放进做工十分讲究的画筒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走到倪嘉尔面前。
此时阳光正明媚，洒进书房的光辉泽射在锦盒里，一道耀眼的光亮在倪嘉尔的眼前晃动，她本能地眯起，等光亮不刺眼才睁开。
卓青华道：“不看我可拿走了。”
倪嘉尔狐疑掀开眼睫，这一看，眼睛都直了，目光随着那通体莹润的珠玉上下晃动。
这盒里的金步摇，比徐沛然那日要送她的更加精致华贵许多，鸟儿栩栩如生活像一只展翅高飞的活物，垂下的流苏珠玉颗颗饱满剔透，尤其嵌在鸟儿眼睛里的两颗黑色珠玉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的，活灵活现忒逼真。
“好漂亮的金步摇。”倪嘉尔伸手去摸，卓青华手一偏，落了空。
“我挑的能不好看吗。”卓青华一脸得意地站起来。
倪嘉尔站起来又伸手去拿，可气的是卓青华比她高出一大截，她根本够不到。
倪嘉尔柳眉挑高，不满地瞪着故意逗她的男人，“你到底给是不给不给我可走了。”见他不为所动，当真转身就走。
“我何时说过这是送与你的”卓青华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在她身侧。
倪嘉尔站定，“我日日帮你临摹，你该拿点好东西报答我吧，再说这里又没别人，你不送我还能送谁”
卓青华将金步摇取出来摊在掌心，“当真想要”
倪嘉尔毫不扭捏地点头，“嗯。”日进斗金的奸商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这原本是想留着送给未来夫人的，既然你想要，那便送与你好了。”卓青华将她发髻上的翠玉簪子取下，捻起金步摇插进发髻里，旋即退后欣赏，“好看。”
倪嘉尔摸了摸头上的金步摇，“反正你家财万贯，再买几支备着就是了。天色不早了，走了。”
“我送你。”卓青华紧跟上去。
第二日，便是魏姨娘生辰，她身体不佳，就只请了徐沛然和卓青华，摆个简单的家宴作罢。
倪珺宛估摸着徐沛然差不多该到了，雀跃地去到府外等候。
她着一袭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珊瑚簪，映出面若芙蓉，看得守门的小厮心扑扑直跳。
不消片刻，徐家马车徐徐而来，车夫撩开帘子，如清风明月般的徐沛然手握画卷，踏下马车。
倪珺宛羞涩上前，“然哥哥，你来了。”
“嗯。”徐沛然望着打开的大门，心里有些失落，问道：“小尔在忙吗？”以前像这样的日子，倪嘉尔必定会出来迎他。
倪珺宛道：“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一大早便在盼他过来，他倒好，来了就问倪嘉尔那个贱人，真是气人。
这时，卓青华和倪嘉赫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来。
徐沛然笑盈盈上前打招呼。
倪珺宛向来讨厌和倪嘉尔走得近的人，没好脸色地转身离开。
倪嘉赫不是很喜欢这个妹妹，但终究她也是倪家人，失礼于人丢的是整个倪家的脸，便向卓青华歉然道：“估计是受了徐少爷的冷落不高兴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卓青华无所谓地道：“跟她一般见识，犯得着吗倒是你，才进宫给太子当伴读没多久吧，怎地还与我生分起来了。”
倪嘉赫正要回话，徐沛然已经走近，于是三人友好地打过招呼后，说笑着进府。
倪老爷、魏姨娘、倪夫人已经在正厅喝茶，三人进来后又挨个向他们行礼问安，倪老爷则是讲了几句欢迎和感谢之类的客套话，便招呼他们坐下喝茶。
在倪嘉尔和倪珺宛来之前，正厅里的气氛都很融洽。
倪珺宛在进正厅时故意大声问：“姐姐，你这是真的千年灵芝吗？该不会是哪里弄的假货来糊弄魏姨娘吗？”
倪嘉尔掂了掂手中的盒子，“千年灵芝，如假包换。”
倪珺宛还想再说什么，就发现几人全都盯着倪嘉尔看，相比之下，倪珺宛就像是花儿的陪衬，存在感几乎为零。
自己的嫡女被一个庶女比下去，徐氏也觉得脸上无光，眼神刀子似的剜着倪嘉尔。
今日的倪嘉尔着一身妖娆到极致的红裙，精致得挑不出错的脸蛋神采奕奕，头上步摇一步一颤，珠玉缠金流光，流苏长坠荡漾，身上的每一处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徐沛然从惊艳中回过神，想到那日自己送她金步摇被拒绝的事，心里便是一阵钝钝的烦闷。
倪珺宛见状，故意装作很羡慕地问道：“姐姐，你这步摇真好看，是卓公子送的吧，不过姐姐可知道这发饰是不能乱收的。”
倪嘉尔笑容得体，“我帮了他那么大一忙，他拿这个做报酬，等价交换很公平，卓公子你说是不是”
卓青华淡笑不语，优雅地品着茶。
徐沛然脸色明显难看起来，将茶水当作酒喝，一连喝干好几杯。
倪老爷不高兴地扫了眼倪珺宛，勾心斗角的性子愈发和她母亲相似了。
倪珺宛见大家神色异样，不由得暗自气闷，真不明白倪嘉尔哪里比她好了，凭什么他们都护着倪嘉尔
刘玉端着托盘进来，对所有人都福了身子，这才道：“小姐，奴婢将您亲手做的点心端来了。”
倪珺宛亲手做的谁信！
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倪珺宛地接过托盘，“你下去吧。”说罢走到魏姨娘身前，“姨娘，宛儿第一次做，还请您不要嫌弃才好。”
“大小姐天资聪慧，第一次便做得这般精致，大家有口福了。”魏姨娘亲手接过来，将糕点每人分一个。
轮到卓青华时，他道：“我怕是没这个口福了。”
魏姨娘笑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青华不喜甜食。”
没料到魏姨娘会分给大家吃，倪珺宛捏着桂花糕心里一阵发怵，不吃又怕大家生疑，只能咬牙吃了。
吃完糕点，倪嘉尔走到魏姨娘身前，双手将灵芝递上，“姨娘，祝您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魏姨娘接过，摸了摸她的后脑匀，“你这孩子，有心了，这了我还特意和青华跑到涪城去采。”
听到这话，徐沛然抬着看了眼灵芝，眼神更阴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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