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家真好

到了我的院子，我让他们先进屋子，屋子里地龙烧的很暖和，我让青梅喊人把那几盆番邦花草搬来，青梅应声而去。我招呼他们坐下，亲手泡了白毫银针和他们闲话家常。两位堂哥已经在朝廷里做事，慕堂哥在京兆府尹手下做推官是从六品的文官，而辰堂哥在十六卫的千牛卫现已经是正六品的果毅都尉。两位堂哥和哥哥一样都不太愿意使家里的门路，现在的官职都是一个参加科举一个从低做起，哥哥则是有着保家卫国列土封疆的梦想，他想像祖父一样成为国家的战神！月堂姐和我在家读书，父亲为我们请了夫子教我们读书写字，教我们礼义廉耻甚至教我们忠君爱国。烟儿小的时候问过父亲为何女子要学治国之道也要学忠君爱国。父亲跟我说女子学习治国并不是真的为了治国而是当你跳出这宅门以后你的思想和眼界都会不同，看事情的高度和深度也会不同。令狐家虽然百年荣耀，可是谁也无法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男子在外，女子不可只在内，多学点东西就多一份希望。

        那个时候她可能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我从21世纪来自然懂得百年皇帝千年世家的问题。看来父亲很早以前便有了觉悟，忠君爱国不会改变但也也要为令狐家做打算。这就是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吧！

        我端着茶杯一直在思考，月堂姐在我眼前挥挥手：“烟儿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甩甩头把脑子里的问题抛到脑后，至少目前看来令狐家坚如磐石牢不可破，陛下也没有猜疑，令狐家还是很安全的。我笑了笑说道:“我在想辰堂哥在校场输给程家二郎的事情，程家人出了名的力大无穷，辰堂哥何必非要与他们计较。”辰堂哥挠挠后脑勺“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不过等我再去练它个一年半载，肯定能打败他。”我们都笑话他吹牛，气氛和谐温暖，青梅也把那些花草搬出来了，我们在廊下欣赏这些不怕冷的番邦花草。大多我也不认识只看其中有蟹爪兰，长寿花和各色的寒菊。冬天能见到各种颜色的花朵属实不容易，我感动父亲对我的一片心意，月堂姐也夸他大伯对我真是无微不至。我们又去梅园赏了一会儿梅花，还堆了雪人打了雪仗，后来连祖父与父亲都加入了。我大病未愈，只能堆了个雪人以后和母亲还有二娘在廊下看着，即使如此我心里还是很开心。

        夜已深，月上中天了大家都累了，阿娘和二娘嘱咐我们回房赶紧泡澡不要着凉就催促着我们散了。回房之后我吩咐青梅明日将那些花草送些给月堂姐，她父亲不在身边做堂妹的应该要更关心才对。今天才出房门就跑了不少，此时也有些累了，沐浴之后我倒头就睡，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青梅听到我醒了进来伺候我穿衣洗漱又让我吃了中饭。可能昨天走了很多路，我反而觉得自己身体完全好了，这还是缺乏锻炼啊。饭后我决定去看看祖父顺便告诉他我明天早上开始就跟着他晨练。我去祖父屋里的时候他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哟，烟丫头来了快来陪祖父下棋。”我记忆里我这祖父可是个臭棋篓子而烟儿的棋艺是非常高明的，于是我笑着说道：“祖父这个棋艺自己和自己下下就差不多了，应该用不到烟儿的。”“臭丫头，竟敢看不起你祖父，我闭门在家三个月现在棋艺定叫你刮目相看！”我还真不信“既然如此，烟儿就陪祖父下一局吧！”看我勉为其难的样子，祖父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烟丫头，你当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吧让你看看祖父三个月的成长。”我虽不信但是还是举起棋子与祖父对弈，祖父的棋风大开大合很难从正面打倒只能绕后想办法吃掉后援。有了计划之后，我开始举棋进攻，不出所料祖父只顾着进攻结果后援不足给我围剿了。祖父哈哈大笑“我的烟儿果然厉害，走一步算百步啊，胸中有丘壑，是大才！”我笑着说道：“您抬举我了，我只是从小学习擅长此道罢了。”我看时候不早了就告诉了祖父从明日起我会跟着他一起晨练的事就去找爹娘了。

        到了爹娘的院子我告诉他们我完全好了，爹娘很高兴对我要和祖父一起晨练的事情也表示赞同，他们都希望我身体健康，我也希望我可以长久的陪伴他们。就这样我每天早上跟着祖父晨练,跟着一起练五禽戏，四十个动作我根本一次打不完。一个月以后我可以勉强完成一套五禽戏，祖父便让我以后在自己院子里练习即可，我问他为何他说我太耽误他了，为了配合我祖父取消了很多晨练项目，合着是嫌我碍事！算了，反正五禽戏也学会了，每天打一套怕也是的我极限了在自己院子里打也是一样。时间过的很快，每天我们和二叔一家都会在一起吃晚饭，大家相处的非常融洽。

        阿娘见我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就邀请二娘和月堂姐一起庙里还愿，两个堂哥也去给我们保驾护航。早春时节，阳光和暖，我们挑了风和日丽的一天去京郊的隆兴寺还愿上香。隆兴寺在京城北郊历来都是皇家寺院，平时也对老百姓开放所以几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很受京中女眷欢迎。我们一行人到了隆兴寺已经是午饭时间，阿娘和二娘让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去上香，隆兴寺的素斋也是天下闻名。我一吃果然名不虚传，素菜能做的如此美味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吃完以后我和月堂姐陪着阿娘和二娘去佛前还愿。阿娘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来祈求佛祖让我快快好起来，现在我好起来了她便来还愿还添了许多香油钱。我则在佛前发下宏愿会替令狐烟好好活着，照顾父母兄弟承欢膝下绝不反悔！

        上完香后，听说今日庙里有大师辩经，阿娘和二娘还有月堂姐都有兴趣去听，我没什么兴趣想去后山转转。阿娘吩咐青梅好好照看我又嘱咐我不要乱跑就在后山附近看看就行，我点头答应就离开了。出去见到两个堂哥正在看两个小和尚下棋，我也没有打扰他们就悄悄走了。顺着竹林走到后面的禅院青梅告诉我走过禅房就是后山了。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走，路过一间禅房的时候我听见一间禅房有声音传出，好像是两个男人在谈话，我只隐约听到实在不行就干掉他什么的，我有点害怕不想自找麻烦挥手让青梅赶紧走，我也想着悄悄离开，谁承想脚下有个碎石头我向前走刚好踢到了石头，禅房里立刻没了动静，一个阴冷的男声响起：“谁在外面？”我吓了一跳，想着绝不能被发现只好偷偷往后退藏进后面的竹林，我心跳快的不行，禅房里的声音让我本能的觉得很危险。片刻之后禅房里出来了一个男人，他衣着华丽，神色阴冷，四处搜寻我的踪迹，我看他往竹林里走来，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手心里全是汗，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对策，这时一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带着我悄悄后退。对方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别出声”我见他并无恶意便拍了拍他的衣服表示知道了。他放开我的嘴改为牵着我的袖子往竹林深处走去。我看他走路无声连身边的竹叶都纹丝不动，肯定是个高手。穿过竹林就回到了我来时的路，这时我才有机会抬头看他。

        他很高，一身深蓝色刺绣长袍，头上插着一支玉簪，面如冠玉，墨眉似剑，手执一把白色折扇，面带笑容，贵气逼人。我对他蹲身行礼“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急着去找青梅怕她被那人抓住，道谢后便想匆匆离去。救我的公子薄唇轻启：“姑娘不必客气，我只是不想佛门清静之地发生流血事件，姑娘可从那边走廊绕道去后山虽然远一点但是不会路过禅房。”我福身道谢转身往走廊跑去。

        在我走后，锦衣公子轻声自言自语“令狐烟是么，好久不见！”

        我一路小跑往后山去，到了后山凉亭青梅正在东张西望，见我来了赶忙上前问我：“小姐你到哪里去了啊？我一回头就看不到你了，我也不敢乱跑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寻夫人啦！”我看她没事就叮嘱她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青梅知晓轻重对我说道：“小姐放心。”我又说道：“任何人问起我们今天都是从另一条路来的后山，绝对没有路过禅房，包括父亲和阿娘问起也是一样懂么？”青梅看我一脸严肃郑重的点点头。

        我不知道禅房里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在凉亭里休息了一会儿我吩咐青梅往回走。回头的时候还是从走廊回去的，我打算离禅房远远的以后都不靠近。回到前院看到两个堂哥还在看小和尚下棋我让青梅过去喊他们去和阿娘汇合。正好辩经结束，阿娘她们正好出来，阿娘问我后山好不好玩，我敷衍了两句，二娘问我要不要在庙里吃晚饭，我害怕遇见禅房里的人于是撒娇说要回去和父亲还有祖父一起吃，大家拗不过我就回去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我藏在竹林的里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竟然被人救了。因为担心青梅我都没有好好向他道谢，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能好好感谢他吧！至于禅房里人阴冷的眼神让我心有余悸，希望以后再不要看到他了！胡思乱想了好久我渐渐睡着了。

        安静的过了一阵子，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好，祖父甚至教了我一些军中的防身技术，说这样以后出门更安全。夫子也每天来给我和堂姐上课，夫子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屡次科举不中就歇了做官的心思，我父亲却很欣赏他的文采就聘他来我家教书。夫子不仅文采斐然，最重要的是他不会看不起女子。古代总有些重男轻女，虽然这里朝代相对对女子的束缚较少，但是尤其是读书人还是多看不起女子，但是我们夫子不会，他总说女子并不是无才便是德，读过书的女子不一定比男子差，男女无非在体力上有些差距，脑力其实不相上下，我差点以为夫子也是穿越过来的。跟着这样的夫子我和堂姐学的既然快且开心。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天晚上父亲跟我们说三天后皇宫里要举行百花节，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都要参加，让我们准备准备三天后和他一起进宫。我对皇宫和皇帝的概念只有在电视和历史书上的一点片段，能见到真正的皇帝还是很兴奋的。

        二娘和阿娘约好明日带我和堂姐去买点首饰衣服，祖父也让我们好好打扮打扮不要输给他那些老头子朋友的孙女！这个祖父天天拿我们当什么了，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乖巧的答应了。两天，整整两天我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在京城的各家衣服首饰铺子选购，我没想到古代的衣服首饰竟然有这么多种类，化妆品也有一大堆。我光试衣服就要累死，最后买了什么我已经不想过问了。在马车上我和堂姐都昏昏欲睡，二娘问我阿娘：“今年的百花节照常要比赛么？赢的人还是由皇后娘娘主持婚礼或者及笄礼么？”阿娘说：“是的，今年的百花节依旧会比赛选出百花仙子，如果没有及笄的由皇后娘娘主持及笄礼，及笄了的话以后婚嫁也可请皇后去主持，是女子的无上荣耀。”二娘又问：“那大嫂打算让烟儿参加么？”阿娘说：“不，老爷嘱咐我们要低调，令狐家本就树大招风不必再做这些徒惹人非议。我们在外头逛了两天只是为了让外人看起来我们令狐家重视此次百花节罢了。到时候只要穿的中规中矩即可。”二娘点点头“大哥大嫂说的对，我们要低调些我回家嘱咐我那两个儿子不要当出头鸟。”阿娘拍拍二娘的手表示赞同，我偷偷看了堂姐一眼发现她也在偷听对她吐吐舌头，堂姐对我眨眨眼我们都偷偷笑了。

        果然回家以后阿娘又把马车上的话对我们几个小辈说了一遍，我们纷纷点头答应绝不当出头鸟。到了要去百花节那日，我记着阿娘的话选了一件月白色宫装，墨色的秀发上只斜插了一只白玉簪子，简单优雅但是绝对不会抢人风头。我出门看到堂姐刚好来找我她和我一样选择了浅色的宫装，头发梳成半翻髻看起来朝气蓬勃。我们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的打扮都很满意，相视一笑手挽手的去找父亲。父亲见我们打扮低调且端庄也很满意。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皇宫门口的侍卫检查过名帖后就让我们进去。父亲和母亲在路上跟我们说着皇宫的规矩，我和堂姐一一记下。到了大殿就要和父亲还有祖父分开了，皇帝在太极宫设宴招待群臣和男子，女家眷们则由皇后在大明宫设宴招待。父亲嘱咐母亲看好我们就带着祖父和两个堂哥去了太极宫。我和阿娘她们一起由宫人领着往大明宫去。到了大明宫，座位已经按照品级安排好了，我们只要听安排入座即可。我秉承着父亲和母亲的教诲不出头不出丑一路无惊无险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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