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风俗街
这货到底是谁?
小侯爷无比怨毒地瞪着曲舟,他始终想不明白此人到底是谁,城中何时来了如此厉害的修行者,为何太真宫竟丝毫不知?
适才他近距离偷袭,让曲舟不得不稍稍运炁抵挡,那隐约透出来的炁泽看着像是紫色的。如此神格,他在整个太真宫都没见过,这小白脸怎么会有?简直荒唐!
难道他就是今日新入城的那位?不可能!《凤仪降魔录》分明写了曲星凝力克群魔后深受重伤。他也派人打听过,国师大人今日是坐着轮椅入城的。这小白脸看着可是十分精神,要不怎么能踩断他的手臂呢?
莫非他是哪位云门高徒?既是云门高徒不是以诛杀真宗恶僧为己任么?怎么会如此猖狂地为这些秃驴出头?
他想破头也想不通,于是继续口吐芬芳道:“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曲舟扶住一旁“漂亮丫鬟”的手,笑吟吟道:“疼么?”
小侯爷怒道:“我□□妈的!”
曲舟道:“掌他的嘴!”
羽笙蹲下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那几个护卫往日跟着主子在城里嚣张跋扈惯了,从来都是小侯爷追着人满街打,哪见过这景象?可是己等都断了手脚根本不能行动,实在爱莫能助。奴性重的两个,见主子受辱,两眼血红,满面涕泪,直恨不得撞地而死。
小侯爷肿着右脸,继续叫骂,“我□□十八辈祖宗!”
“再打!”
于是,羽笙上去又给了小侯爷左脸一个嘴巴子。他如今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师叔了。因为师叔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十分解恨。
这下小侯爷两边的脸颊都肿了,也不知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首先想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围观者众,前一刻他还是骑着高头大马不可一世的小侯爷,此刻却被人摁在地上如此羞辱,自己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在街面上混了。
于是他顾不得骂打他嘴巴的人,也不再强自忍痛,羞愤交加地对围观百姓哭喊道:“转过去!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剜出来!”
五个随从听着这孩子凄厉的喊叫,更加用力地拿脑袋撞地。百姓们更是丝毫不敢耽搁,马上开始面壁。
曲舟叹了口气无奈道:“打你是让你知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疼别人也会疼。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开口闭口扒皮抽筋剜眼睛的,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长大了还了得?你是个修行者更该严于律己,悲悯世人,你却习惯了仗势欺人。不打一顿不长记性,你若还不改,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围观百姓虽纷纷调转了身子,却无一人离开。小侯爷犹自嘴硬,“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小爷?等小爷升了境界,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
曲舟彻底被气笑了,“天涯海角追杀我?真是浪催的!你若敢来,我并不介意废了你这身修为。”听那些百姓所言,这厮身上必然早就背着几条人命。若不是看他还是个孩子,真该下手了结了这个祸害。
废了修为这句话彻底让小侯爷呆若木鸡,这身修为是他最大的骄傲,也是他最大的软肋。族中那么多长辈兄弟,数他最有灵气。因为炁泽高级,去年过年他还被选中,蒙老祖召见。他一直觉得自己仙途一片光明,羽化登仙指日可待。本就身份尊贵的他,又成了修行者,自然与那些低贱的凡人是云泥之别。他对哀世的理解便是,世人皆蝼蚁,如此活着何其可悲?
可这人居然说要废了他的修为。这绝对不行,没了修为,即便他贵为小侯爷,不也是只蝼蚁了么?于是,他恐惧地颤抖着身子,不敢再说一个字。
曲舟则在当街教训了他一通之后,带着陆胜男和羽笙扬长而去。
等官兵和报信人喊来的侯府救兵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有曲舟等人的身影。侯府的人哭喊着将尊贵的小侯爷抬上了软轿,却怎么问他都问不出打人的混蛋去了哪里。
担架上的随从嚷起来,“那厮去了汇泉楼,他们约好了在那吃饭!”还没走的围观群众中也有胆大的点头附和。
于是愤怒的侯府家丁和护卫抬着那几个随从赶紧杀去了长街末端的汇泉楼。他们到得并不晚,逐个房间楼层翻遍了,却根本没见到打人的那几人。
官府来人知道事情大条了,没等侯府贴子,就将长街封锁。开展地毯式搜寻,凡是那一行人到过的店铺摊位所有的掌柜伙计甚至能找到的顾客都被集中到了一起。众人都对那个漂亮年轻人和他带着的气质清冷的锦衣小姑娘印象深刻,却没人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
众人都想早日脱身,他们惹不起小侯爷,也惹不起那位揍了小侯爷的纨绔。便有顾客指出曾听见珠翠斋掌柜问那两人身份。珠翠斋掌柜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颤颤巍巍发誓道:“小的就是问那两位客官是哪个府上的,想多结交一个主顾”
“他们是哪个府上的?”
“那个男的说他只是过路的客商,相逢何必曾相识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掌柜的趴在地上又砰砰叩起了头。
“客商?”带队的捕头挠了挠头,这时候他已有些醒过神来,敢当街打了混世魔王,还放话接着去吃酒,这人要么疯了,就么就是后台极硬,说不得便是今天新入城队伍里的贵人。可侯府的曹大管家紧盯着他查案子的进度,他只得硬着头皮下令,“搜索全城客栈,看有没有一个漂亮公子哥带着一个丫鬟加几个护卫的。统统把人扣住!”
衙役捕快转身要走却又被捕头叫住,“动静小些!别惊着了那几位贵人,给咱们大人找不痛快,就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小侯爷被打了都不敢吭声,你们侯府都拿不到人,却让我们怎么抓人?捕头心里一百个不痛快。但还是被怒气冲冲的侯府下人裹挟着又一次来到了汇泉楼。
楼里食客正多。掌柜的和最机灵的跑堂儿赶忙迎上来点头哈腰,“许捕头,刚才侯府的人已然挨桌搜过了,并没有要找的人啊,这又是为了何事而来?”
许捕头铁青着脸心道,还用你说,你当老子愿意来趟这浑水?“你只需将小侯爷被袭击后进门的客人都指出来就行,差爷我自有公断!”
掌柜的忙点头,招手吩咐那个伙计带路。小侯爷被打后汇泉楼的生意非但没少,反而更火爆了。这样好的地段,开这样好的馆子,汇泉楼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早就在城中传了多年。如今又加上小侯爷被打这样的盛事,自然是拼了性命也要瞧热闹的。
挨个瞧过大堂里的食客后,仅凭直觉许捕头就知道事情不对。接下来是二楼和三楼的雅间。逛了一圈下来后,许捕头又停在了二楼听风阁的门口。这里面坐了八男一女外加一只大猫。侯府家丁并没有指认,可他就是觉得这九个人一定有问题。
因为,长街上的热闹整个汇泉楼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在包间被搜查时,无论他认识不认识的,惹得起的惹不起的,全都满面笑容极力配合调查,更有好事者打听人抓到了没有。只有听风阁这个房间里的人十分奇怪,自顾自吃自己的,既不愤怒,也不好奇。一边品评着桌上的菜肴,一边挑了鱼肉逗弄主位上男子怀中的那只大猫。那只大猫还颇为嫌弃地躲藏叫唤着。
街上目击者说那六个和尚被六个锦衣少年带走了,他们身法迅捷,没过多久就没于人群,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两男一女听脚步声的确是往汇泉楼的方向去,可小侯爷不让大家看,所以那时众人都背着身。要想知道他们是否进了汇泉楼,自然只有楼里的人才知道了。
“小的的确曾带着两男一女进到听风阁,可菜上着上着,屋里就变成了九个人。小的确信进门那三人并不在房里。衣着相貌都不一样。”那带路的伙计伏在许捕头耳边轻声道:“许头儿,您听我一言,这伙人可惹不起啊!”
侯府大管家推搡了一把那伙计,嚷道:“你在那偷偷嘀咕什么呢?”跑堂的伙计赶忙点头哈腰地道歉。许捕头被管家盯得难受,犹豫了一会儿,鬼使神差一般又把手放到了听风阁的门上。豆大的汗珠从他脑袋上滑落。
那管家本来自恃身份,一直端着。见许捕头怂了,上前紧走几步,抬脚将门踹开,回身冲伙计骂道:“进门的时候三个人,吃起饭来变成了九个人,你唬谁呢?”
随行之人惊呼出声,那管家闻声回头,接着便哎吆一声跌坐在地。听风阁里只剩一桌子残羹,哪还有半个人影。
他们搜寻了几条街,耗时不少,曲舟几人可不就已经吃饱喝足了么。
“这汇泉楼的厨子可有什么可取之处?”跟汇泉楼隔了两条街的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曲舟摸着肚子问。她的身边跟着羽笙和陆胜男。
羽笙不答反问,“师叔何故要用变身术躲着他们?”
“我要说我就是太久不用了,想试试,你信么?”
“师叔又开玩笑了!”陆胜男抱着乌圆撇嘴道。
“都是些底下听喝的,混口饭不容易,何必跟他们为难?在人家那里吃饭,总不好再拆了人家的楼子。”曲舟酒足饭饱后倒起了困意,“他们几个也到了,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要不我带你们去青楼瞧瞧?”
陆胜男红了耳根子跺脚道:“师叔,你正经些!”
平贵富贵几个小道士也满脸兴奋地收了隐身符现出行迹。“真的么?真的么?弟子还从没去过呢!”说话的富贵被陆胜男狠狠地瞪了一眼。
曲舟笑着道:“又不是带你们去嫖的,就是涨涨见识,见见世间的豺狼虎豹。人间不只有太平安乐,也有身不由己水深火热。”
平安道:“师叔你忘了,查艳鬼时,弟子们是到过青楼的。”
“哎,那时候是去查案的,看到的东西自然与去玩儿看到的不同。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打听各种消息最是便利了!”
“原来师叔是去打听消息的。”招财不好意思地挠头道。
“师叔要打听什么?”恭喜也好奇问道。
“适才我听围观的路人说,明日午时在信阳门法场上有人要送我一份见面礼。我想提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几名弟子知道其中缘由后,乖乖点头。
陆胜男轻声道:“我也要去么?”
“你若不喜欢,等到了京城,师叔带你去鸭店看看!”曲舟打趣道。
“鸭店?”不只陆胜男,其余几个小的也听不懂曲舟的意思。青楼跟鸭店是如何扯上关系的?
“就是小倌馆。”曲舟认真道。她是真的觉得穿越一回若是不逛逛妓院和小倌馆,都对不起自己看过的那些古装剧。
顾不得思考小倌馆又是如何与鸭店关联在一起的,陆胜男将乌圆塞进平安怀里,羞红了脸跑出了巷子。七个男弟子也是面红耳赤,平安道:“师叔,小倌馆也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去那儿的也都是男人。”
曲舟这才想起,这世界男尊女卑,无论楼子里卖的是男是女,的确没有女人能当嫖客去玩耍。叹气道:“我倒忘了,的确跟鸭店不一样。”
胶东侯府内,红肿着脸的小侯爷喝了药正躺在床上养伤,他的骨头都已被接续好。一个贵妇人坐在床边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时不时掩面而泣。胶东侯得了消息刚回府中,一进门就被妻子拉住纠缠,“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吉儿何曾受过这样的罪?老爷你可一定要给咱们吉儿做主啊,将那恶贼碎尸万段!”
管家见主人回来,才进了内室向主君和主母回报。他亲自带队去拿人竟还扑了个空,心中十分恼恨,跪地一五一十地禀报完后才道:“行凶的不是凡人,应该也是修行者。要不要派人通知少爷在太真宫的师父原机上人,求他老人家出面拿人?”
胶东侯沉声问:“出手的不是和尚?”
“不是”
“那是道士?”
“也不是”
“这便是刻意隐瞒了身份的。吉儿可有话说?”
侯爵夫人哭诉道:“回来就起了高烧,身子一直抖,迷糊的时候做噩梦,大叫不要,醒过来却一个字都不肯说。这孩子,这是被吓坏了啊!”
“八男一女?”胶东侯又问了一遍。管家重重点头,还将两个版本的画像托在掌中。胶东侯脸色一刹间变得煞白,摆了摆手,看都没看,起身道:“此事不要再提,这段时日将吉儿禁足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侯爵夫人本以为,夫君回来便有了主心骨,正准备撺掇丈夫去找公孙客死磕,一定要将那伙暴徒挫骨扬灰的。哪里料到一向溺爱幼子的丈夫给了这么个交待。她哪里肯听,扑上去跪到夫君跟前,抱着胶东侯的腿,哭道:“侯爷这是要去哪里?那伙匪徒到如今都没抓到,今日这一遭,让吉儿以后还如何在即墨城立足?他虽向来胡闹,这回处置的却是真宗僧人,这事无论闹到太真宫还是刺史府,咱们可都是占理的。”
“你知道什么?今日打他的怕是青州云门那位新任国师大人!”
“不会吧?”侯夫人和管家几乎同时道。
“我早已问过曹管家,那新国师在青州受了重伤,是坐在一个木头椅子上进城的。他如此身份怎会跟我们吉儿过不去?侯爷上午迎驾的时候见过此人,为何连画影图形都不看就敢断定?”
“这位国师高深莫测岂是你我能揣度的?嫁进我罗英家,修仙之人你还见的少么?他们随便使个变身术就能骗过凡人的眼睛,那曲星凝会让你看到真容?青州云门总共就下来八男一女,怎会有错?放眼整个莱州哪个不要命的敢代你我教训这个逆子?若是真宗的人,如今也只能暗中行事,怎敢当街出手?太玄宫一脉的,哪个不认识吉儿的师尊原机上人?”
侯妇人苦着张脸,小声道:“会不会是巧合?”
“那公孙客猴精一个,这事闹得如此大,放在往日他早屁颠屁颠过来赔礼告罪了。如今人呢?我回来的时候说好的满城客栈拿人的捕快衙役早都没了踪影,不是他瞧出了端倪下令作罢,又是如何?”胶东侯低吼道。
“要不,要不咱们去求老祖,老祖可喜欢”侯爵夫人话还没说完就想起来,据说罗英老祖已经死在了云门山上,就是那云门家主,新任国师的哥哥,曲通明干的。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尝到求告无门的滋味儿,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如今别说拿人出气,今夜晚宴那曲星凝不寻我问罪就不错了!”
“就算老祖不在了,宫里也还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眼下城中也还有晋王殿下在呢!他怎敢对我们罗英家无礼?”侯爵夫人六神无主道,“再说了,吉儿很是崇拜这个曲星凝,那本《凤仪降魔录》都快翻烂了,如今还在枕头底下放着,吉儿是为他出头,他为何要跟吉儿过不去?”
“闭嘴吧你!以后切莫再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挂在嘴边了!”胶东侯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儿子,叹了口气,匆匆出门善后。
小侯爷早就醒了,只是碍于面子才一直假装昏迷。父母的对话自然全都听到了耳中。此刻知道了是被谁打的,他的眼中流下热泪。这是欢喜的泪水也是羞愧的泪水。欢喜的是,他绝不会天涯海角地追杀自己的偶像,自然也就不会被废掉修为。羞愧的是,他本想替偶像出气,这段日子折磨起真宗余孽来别提多有劲头儿了,不想这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人家正主并不喜欢。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请罪,他想告诉偶像,他服管,他受教了。
“母亲,母亲!”口中喊出的声音却十分含糊不清。
侯夫人扑过去,关切地将小儿子抱在怀里,轻轻搂着,急切道:“吉儿,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母亲!”
如果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揍了自然是再也没脸见人,可揍他的是新任国师曲星凝,救凤仪城于灭城之危的大英雄,那就另当别论了。在小侯爷的脑回路里,他被曲星凝揍了一顿,不仅心服口服还感到与有荣焉。
曲星凝打他自然有他的道理。偶像教训得对,他不该满嘴脏话,不该行事恶毒,这些话父亲大人也都交代过的,只是他从前从未听进心里去过。他根本不惧怕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寿命很短,所以从不曾信服过他的任何教导。
他生下来就有仙根,父母以他为荣,师父也对他十分宠溺。玄天道一脉自来便视凡人如蝼蚁。他曾听师父说,玄天道门本就是云门的分支,老祖曾跟随老家主曲函谷修行,后来才下山开宗立派。前几日师父还说,曲星凝已回信,他愿意接受玄天道门一脉的归附与支持。不日便会来到太真宫重选观主,并交代一应事务。
他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把人盼了来,却不曾想初次见面却没给偶像留个好印象。
可偶像分明刚遭了真宗的算计,为何要护着那帮真宗秃驴?
凤仪城出事后,太玄宫便派人下山四处抓捕了几个颇有背景的死硬派传教士。莱州自来是玄天道的地盘,这几个真宗僧人却不知死活地在道门的地盘上活跃了许多年。从前他们是国教,玄天道的人自然不好做到明面上来。
如今大周立了新国教,自己的师父原机上人又在观中话事,便定了明日在信阳门广场上要对那帮死硬派教徒施以火刑。从今日之事看,曲星凝似乎并不喜欢对真宗僧人太过残暴。若是不赶紧通知师父,他老人家是否也会将马屁拍到马腿上去?
可父亲已下令将他禁足,自己的修为又太低,根本驱使不了传音符,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不能青天白日地见人就问,城中最大的青楼在哪里,等曲舟他们找对地方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肚子里的食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莱州府的风俗产业做的颇有规模,集中在一条长街上,还划分了严格的三六九等。暗娼、□□、清官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越是素雅的,价格越贵。站街女则是最低档的。而他们正站在这条街道上暗娼聚集的一端。要想到达权贵人士常去的吉士馆和柳月楼,便要跨过满地的污水,穿过重重袒胸露乳倚门而立揽客的娼妓和倒的满地都是的酒鬼和乞丐。
那六个被救下的和尚自有清教僧人照顾。莱州刺史公孙客早就防着晋王或者国师可能会微服私访,自以为已将市容市貌收拾得颇为光鲜亮丽,却根本没对风俗街进行整改。他虽猜到了打了小侯爷的是国师大人,却猜不到国师大人带着弟子们去了即墨城的□□风俗街。他被困在议事厅里,一面派人满城打听八男一女的行踪,一面紧张地准备着欢迎晚宴。
“不见!”公孙客忙得焦头烂额,没好气得道,“那个裴清远烦不烦?本官才收了他几个钱,天天跟追债似地缠着我?国师大人是谁想见都能见的?本官还想见呢。自己养的闺女闯了祸,怨得了谁?贴子我递上去了,国师大人不见,本官有什么办法?”
禀报的文书只好灰溜溜退出门去。又一个吏员赶忙上前奏事。议事厅外苦等的裴清远都快要给那位书吏跪下了,“求求您,再跑一趟吧,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哪怕再让我见小女最后一面也好啊!”
那书吏也想给裴清远跪下,“裴先生,裴先生,您别这样,不是我们大人不帮忙,一入城刺史大人就把求见的名帖递了上去,可是国师大人全都回绝了。如今听说,国师大人根本就不在驿馆里,正在城中暗访,实在是寻不到他的踪迹。若要见秋白小姐最后一面,您还是赶紧去鹤山求那原机上人吧!”
裴清远又长又白的胡子抖个不停,强撑着站直身子,失魂落魄道:“对对,我再去求求原机上人,小女只是一名苦修士,可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异教徒!”
卫珏跟白冬阳也来到了□□风俗街,只不过是在长街的另一头。
“你感觉到乌圆真的在此处?”
“不会有错!”白冬阳回道。
卫珏径直往吉士馆走去。白冬阳忙跟上去,问道:“殿下,咱们为何不去那柳月楼里等着?”
卫珏笑了笑,自信道:“我倒觉得她更想逛小倌儿馆!”说完便迈步进得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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