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定计
孔雀剑派不同于通天剑派收徒的苛刻,只要十五岁前想学剑,就能拜入门中,至于到底是做个打杂的弟子,陪练的人桩,还是成为能够习得门派剑法的精英,完全看弟子自己的悟性和天赋。
一月份的滇州罕见的下起了小雨,有些冰冷,但不算刺骨。整个孔雀剑派在翠山之上被雨幕遮掩着,除了少数在演武堂练剑的弟子,绝大部分人都三三两两的在房间里聊着天。
上山的石阶有雨水汇聚成小溪从两个戴着斗笠,身披雨披的人的脚下流过,其中一个人一抹腰间的玉佩,拿出一个葫芦,礼貌地询问旁边的人:“疯子,喝酒吗?”
那人嘴上咧着怪异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极度兴奋,摆了摆手,没有回话。
吴道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见证一场绝美的屠杀了,而且自己还能参与其中,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足以让他高潮,一想到残肢断臂,痛苦的哀嚎和死亡的蔓延,他就脸色潮红了起来。
钟情也只是客套一下,他知道这疯子不可能喝酒,毕竟一个疯子可以是杀手,醉鬼大概不太行。
仰着头喝了一口滇州的高粱烧,钟情咂了咂嘴,笑道:“真劲儿!”
守着山门的六名弟子看到两个头戴斗笠的人走来,其中一个身上还有一股子酒味,有些嫌恶地说道;“哪里来的醉鬼?快滚!今天天气不好,爷爷心情也不好。再不走小心白剑进去,红剑出来!”
一身酒味的那人摘下了斗笠,甩开雨披,露出了年轻俊气的面庞,对着旁边的吴道笑着说:“这东西真碍事,疯子你负责逃跑的。”
几名孔雀剑派弟子看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一身白衣的少年,吃惊地叫道:“守,守正剑?”
钟情又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拔剑出鞘。
鲜血顺着石阶向山下留去,门口的六名弟子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在地上,眼神涣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闻名天下的剑侠“守正剑”要杀他们。
钟情摇了摇头,叹息道:“太弱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弟子,可惜了,命不好。”
吴道吮着指头含糊地说道:“嘿嘿,“守正剑”马上要成为过去式喽!”
钟情听了这话,神色有些阴郁,但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挥剑吧,孔雀剑派惹出来的事情就要由他们自己去扛。
沉默着向门内走去,值守的弟子们早就已经备战的备战,喊人的喊人,但当看清来人面目时,还是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钟情向前一步,他们就退一步,不敢动手,门派里的六合的大长老和掌门外出了,只能等大师兄来做主了。
一个身披蓝袍,约莫有三十多岁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看到钟情的那一刻就暗自叫糟,自己虽然也是破军,但直到钟情剑斩六合后,就直到破军和破军是不一样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抱拳道:“钟兄所来为的不过是报仇一事,家父已经前去与通天剑派的峰主们商量赔偿了,钟兄何必再咄咄逼人呢?这次我孔雀剑派认栽了!”
田浪当着一众弟子的面低声下气地向钟情认错,他早已过了那个争强好胜,宁折不弯的少年时期。孔雀剑派对于他来说不仅是一代代的心血,也是他的家,只要能保住这个家和家人们,让他下跪都行。
钟情轻声问道:“你是?”
“在下田浪,是孔雀剑派的大师兄。我观钟兄也是好酒之人,在下略有些珍藏,外面飘雨,不如钟兄入内一叙,也省得脏了钟兄的衣服和靴子。”
不知情的门人弟子们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愤愤不平,平日里待他们极好的大师兄在这个少年面前卑躬屈膝,说着令人颜面尽失的话语,凭什么?就凭他是通天剑主的传人?就凭他天下闻名?
而知情的核心弟子和长老都沉默了下来,掌门和大长老走了,面前这个少年不可力敌,没有别的办法了,丢人总比丢命好。
钟情没有理会田浪的邀请,而是轻声道:“拔剑吧。”
田浪有些惊慌,苦苦哀求道:“钟兄,三。。。”
“我给你机会,让你拔剑。”
田浪已经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也知道自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他只能拔出陪伴了自己二十五年的佩剑,迷恋地看了一眼翠山,孔雀剑派,还有师兄弟们。
他五岁开始练剑,到现在,这翠山的一草一木,孔雀剑派的一花一树,乃至于和师兄弟们的一点一滴都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对这个世界还抱有深深的眷恋,他不想死,可他更不愿意让其他人死。
雨水击打在通天剑的剑鞘上,钟情的腿和右手同时发力,带着仇恨和执着的剑鸣,狠狠地斩向田浪,剑闪!
如哀鸣般的金铁交击之声在田浪耳边回响,他的手在颤抖,但仍就抵住了这一击,背后的冷汗和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太快了,差距太大了。
钟情抵剑后撤,上前披斩,两人就在雨幕中斗了起来,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三尺剑对七尺剑的缺陷被一招剑闪磨平。越打田浪越是心惊,这个少年的势太过于奇怪,那种执着,仿佛疯魔一般击打着他,越挡,他越觉得挡不住。
他没有认输,整个身子压低,是以腕为轴,抵着通天剑的配剑向前下贴身立圆绕环,如孔雀开屏般强行荡开了通天剑,后撤几步,手腕下沉,随后内气灌注下半身发力向前,手腕发力,右臂瞬间绷直。
孔雀之势在他周身浮现,整个人如孔雀飞翔般直扑钟情,剑尖闪烁着极度凝实的光芒,
钟情看着这有些类似于点阳和崩心相结合的招式,暗叹果然有点门道,可惜了、
只见他不躲不避,直面如孔雀尖喙般的剑尖,剑意和剑势完全爆发,锋锐的意带着执着不罢休的势直冲孔雀而去,崩心!
田浪人在空中,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配剑的剑尖和通天剑的剑尖撞在一起,然后自己的剑一寸一寸崩碎。
他惨笑着跌在地上,看着面前白衣上有几点血斑的少年,赶忙爬起来,如乞丐般跪在地上抱着少年的大腿哀求道:“你可以杀了我,求求你,放过其他人,他们大部分都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
吴道嘎嘎怪笑地看着这副画面。周围的孔雀剑派弟子们拔出七尺长剑,对着田浪喊道:“大师兄,怕他作甚,他们终归就是两个人,不要求他!”
田涛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交过手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恐怖,那股势,不是不可挡,而是挡住了也会被刺穿,斩杀,那种他不知执着于何事的势,只让人感觉到悚然。
“你们闭嘴!钟兄,他们不知者无罪啊,钟兄!求求你了,放过他们吧,你可是“守”。。。”
一道剑痕划过,田浪的脖子上出血一道血痕,他脸上还是哀求的神情,嘴里含着血沫,还微微的张合道:“正。。。剑。。啊。”
呢喃着的田浪在孔雀剑派众弟子的眼前,跪在地上,眼睛睁的浑圆,他直到最后,还在哀求钟情放过其他人一条生路,不希望那一袭白衣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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