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哭花了猫脸儿
在画像下面，已经是茶花簇拥的海洋。
漂亮的女人配漂亮的花，一切显得多么地合情合理。
“小姐，你的花……”
楚晏迟疑地接过茶花，她倒是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要向自己哀吊致辞？
哇哦，我给我自己上坟？
咦！
一个牧师握着经书站在挂画下，他摁下了录音播放键。陆恃那低醇的嗓音便响起：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但我不后悔，因为心懂得彼此的那份感觉。]
[有你足矣，因为想你，所以等你，因为爱你。]
[我会永远把你珍藏心里一辈子，你无人替代，永远不会变，永不后悔。]
等到秋风起了，等到黄叶落了，等到雪花开了。
而我始终等你
无论何时
来生等你
忧伤低哑的声音感动了不少女人，楚晏的睫毛发湿，难过得又要流下泪来。
天边白云朵儿被海风吹动，形成不同的形状，可落在楚晏的眼里却成了点点泪花儿，一抹悲怆在胸膛，她呜咽地想要出声，可惜她却像失声那般，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只是怔怔地看着。
[小晏，你等我十几年，这一次换我等你……]
男人很喜欢抽烟，所以，他的嗓音是沙哑又空灵的。配上这些文案，以及他们曾经的确有过这些经历的时候。
睫毛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
眼泪大颗地溢出眼睛，汹涌的悲伤朝她席卷而来。
楚晏莫名地恸哭着，大家虽然也悲伤，却都奇怪她会哭得这么厉害……
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忘乎所有。
楚晏紧紧压住胸口，哭得天地都仿佛在旋转。
这一刻，她宁愿自己是真的死了，也不要在这儿亲眼看着陆恃难受！
那可是她欢喜的人儿，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崽崽啊……
一个人只有两次初恋，一次是初次心动的人，另一个则是初次想要结婚的对象。
前者或许是难忘的，可后者一定是……难、忘、的。
“乔佩兹小姐……”
楚晏哭声忽而戛然而止，她的眼眸通红着，好在脸上有假面面具遮住了，才不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她努力压抑着情绪，拎着裙摆。
在男伴的搀扶下走到画像下，将洁白的山茶花束放下。
给自己献花。
如果真的可以祈福……
从这一刻，她其实是真的很想祈求死去的“楚晏”能够保佑陆恃永远健康幸福。
可惜，这是不存在的假设。
就在这时，整个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一束椭圆形的光芒打向楚晏。
她皱起眉，紧紧地攥着手指，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变得轻盈起来，仿佛一个美妙的梦境。
“小晏。”
醇厚的嗓音在暗处叫她。
楚晏惊得转过身去，身后很黑，此刻也是到了晚上八九点，她看不见前方，但听到皮鞋叩在地面上，一声一声，脚步声在接近。
楚晏心口缩紧。
哥哥……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来，拿着一枚冰凉的戒指。修长的手骨即便戴着白色手套，但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陆恃的手。
不会的，她被认出来了吗？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脸上的面具，还在……何况，她不也已经整了容变了声音，他又怎能认得出自己？再加上……陆恃不是失忆了吗？
就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楚晏好像听到那男人在唤自己的名字：“楚晏，我终于找到你了……嫁给我！”
西装革履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英俊无比的轮廓，含着邪笑的双眸，蕴含着宛如宝石般的亮光。
桃花眼很勾人，反正楚晏是险些陷入了进去，好在她的手指扣进了掌心里，弄破了皮，溢出了一些鲜红的血，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
楚晏朝后退了两步，她不能被认出来，她要跑……
一只大掌却猛地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按在他的怀中。
强烈的薄荷清香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楚晏身子狠狠一颤，鼻子一痒，可随即而来的不是打喷嚏，而是眼眶儿一湿润，那刚止住泪腺的楚晏，再一次又潸然泪下。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辗转地亲吻，那眼神也沉暗地盯着她，“不论你跑到哪，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你这辈子都别想丢下我！”陆恃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着。
“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
她的心咯噔一下。
“我没认错，你就是我的小晏。楚晏！”
“……”
“你没死，”陆恃的脸上有痛和喜悦交加的表情，“楚晏你骗了我！为什么骗我！”
他狂热地压下唇，堵住她的唇，用力地吻着她。
楚晏努力想要推开他，却挣脱不开……
结果这么一挣扎，那眼眶里的泪水全都稀里哗啦流了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蠢女人，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哭！”
“听到没不许哭……”
熟悉的口吻在说着霸道的话，心里头又苦又涩。
楚晏却像是个泪人儿，浑然听不进去任何信息。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口大力抽噎着，仿佛有山一般沉重的石头压着她的胸口。
她呼吸不过气，慢慢地睁开眼……
场景突然之际变了，她不在游轮，但海风依旧吹拂面庞，她的眼梢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上午的阳光正好，穿过玻璃投射进来。
窗外的枝丫摇晃着，光芒如同被筛碎的金。
又是十月，彼时，秋海棠开得正盛，梧桐树的叶子开始金黄。
片片的心随风飘落，有几片从打开的窗子里飞进来，掉在地毯上。
卧室里的桌子上，杂乱的东西摆放了一堆，被这海风一吹，那不得了，写的稿子打印成了纸章，全都吹落在了地上。
混着树叶，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小宝贝磕着飘落的睫毛，趴在楚晏的身上，在她的唇上使劲地亲了一口。
白嫩嫩软乎乎的小手擦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哭！哭什么？又想起那个坏男人了嘛？”
和陆恃一样强势霸道的口吻，可是脆嫩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声音。
一双漆黑的瞳仁正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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