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将信将疑
她绝望地喊道：“别拍了，快拨120啊！人都快要死了，你们……怎么还有时间发朋友圈啊！”
“砰——！”
是玻璃杯狠狠放在桌上，发出的碰撞声。
像极了，当初两辆车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岁欢，我看你最近就是挺能闹腾，在这屋子里的两位陌生人，都与我有过节，一个试图想要拱我家白菜，另一个若没记错……是晴小姐吧？”
被突然点名的晴安沐打了个哆嗦，忙从千丝万缕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
殊不知回神的双眼里正好投射出宁总不悦的脸色。
天边忽而一阵响雷炸起，惊飞了孤鸟，落下羽毛，飞到别处。苍穹之上灰蒙蒙的，是落雨将至，气压较低，看得人心惶惶，很不自在。
L城很大，某一块区域正下着小雨。
雨，淅淅沥沥慢悠悠地下着，给这闷热的天气稍微降了降温。
小桥流水人家，讲的是乡村田野，而明衍的家虽说没有像古诗词那般说得这么好，但是也算个世外桃源之处。
家中有她的宝贝，一个愿意照顾她的人，此生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等她脸部消了肿，拆掉了纱布，她就可以去读研了。倒是先前养胎的时候，楚晏还稍微费了些心神去自学了下那些课本，生怕一年多没接触，全还给老师，忘光了。
明衍最近一直忙得见不着人，而晴安沐又三天两头在L城跑来跑去。洛书宇揪着她问原因，才问出原来宁岁欢和陆恃也来了L城。
而陆恃也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至今为止还倒在一处，昏睡不醒，晴安沐手上的工具有限，便只好估摸猜测着大概陆恃的脑袋里面某个部位被刺激得不轻，才导致昏厥。
可惜洛书宇是个整容科，即便是他想帮帮自家学生，也是爱莫能助。倒是此刻静下心来，他反倒是和楚晏聊起了天来。
小院蛮大，在清晨或者晚上的时候，楚晏会顺着印象，挪到摇椅上躺着。而当毒辣的太阳刚一冒头，她就又摸索着回了房，泡在空调房里。
大软床边上有个婴儿床。
楚晏看不见，抱孩子的时候经常抓错，以至于经常拎着个腿当手，硬生生拽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惹得孩子大哭。
洛书宇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楚晏，便跟明衍打了声招呼留在了这。
他每天过得都心惊胆战，想睡个好觉，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天，洛书宇被明衍叫了出去，他就拜托晴安沐到家来帮忙看着点楚晏。
这不，当晴安沐听到哭声，以闪现的速度飞快推开门出现在了楚晏的房间：“唉？楚小姐，我来……给他换尿不湿，你躺好，你现在需要静养。别磕到了把整好的脸蛋给撞碎了。”
“有这么脆？”楚晏皱了皱眉，她顺着声音望去。
当然，她什么也看不到，转头也只是顺从了下本能。
“毕竟里面是赛过东西填充起来的，用的材料再怎么好，那也抵不过原装货。”晴安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把孩子抱过来，轻轻拿笔敲了下楚晏的手。
“行吧，我忘了，脸上可是大整。”楚晏喃喃，语调儿有些委屈。
“大整又怎么了？你这是不相信我老师的技术？等纱布一拆，保准你满意，你现在的脸可比之前的更加动人，妩媚的女人谁不喜欢？”晴安沐不屑的口吻说，“而且你能被整成别人，以后还能再整回来，有什么好难过的。”
楚晏没听明白，但她听到了“能再整回来”这几个字，她的眉头忍不住上挑。结果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就是一阵惊呼吃痛。
“这么惊讶干什么？”晴安沐无语。
楚晏颤着声音，但明显她不相信：“还能整回来？”
“隆鼻可以取出假体，双眼皮都是三点埋线，把线抽出来又还原了……”若说先前晴安沐看她的眼神很无语，那现在，她就是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了，“垫了假体下巴再拿出来，除非磨骨是无法改变的，我看跟我老师一块的整形医生好像没有动过你的骨头吧？”
楚晏没说话，她就呆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想起医生说过，在她脸骨的基础上整形，所以是没有动她原本的脸骨才对。
“给你的脸放了什么，以后再抽掉，你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晴安沐见那个被纱布包裹着见不到是脸还是后脑勺的楚晏，就觉得这姑娘傻得令人心酸，他不由衷地吐露了实情。
心里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楚晏脑子空茫……她被整形过后，真的还能再还原成原本的脸吗？
但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对她而言，其实并无好处。
楚晏现在整了容，毫不夸张可言，算是重新选择了一次人生。
只要有陆宝宝，他们母子两安静地过活，她都不期望再整回去。
“我整回去，虽说模样是变回来了，可要是被认出来，放到网上，这下我就又糟了全网黑，何必？”楚晏嗓音沙哑，“就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也会有变化吧？”
“动刀的口子大不大？取决于你恢复到最初容貌的可能性。况且这一次手术，你脸上动的刀子看似整得面目全非，实际伤口愈合了没什么区别……”
“哇……哦。”楚晏似懂非懂叫了一声。
“哇什么啊，我好歹也是医生。不过想保你的脸虽然是我家老师，但你更多的应该要去谢谢明衍。”晴安沐垂着眼帘，她看着怀里的孩子，目光变得温柔了些许。
她摸索着想要下床，被晴安沐制止了。
楚晏似乎深深哀叹了下：“陆母把我送到L城，明衍学长帮我整容，你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合起伙来，要把我彻底和陆恃分开啊？让我生下这孩子，过简单的日子？可我不甘于平凡……”
晴安沐挑眉，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评价的口吻：“有些事，不是你的意愿能做主的。你是楚晏，一个华夏影帝，一个程序员兼职公司老总，你被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看上，这就是你的命数……”
“你想恢复还是不想恢复，这要看你，反正我是告诉你这张脸还有机会恢复到原先那样。”晴安沐的目光扫到屋里的钢琴，“原来明先生还喜欢弹钢琴，那你会弹么？”
楚晏微微颔首。
“那我想听钢琴曲，你随便来几首？”晴安沐给孩子换了干净的尿不湿就把他放到了婴儿床上。
楚晏迟疑片刻，慢吞吞地走到三角钢琴前坐下。
窗外是朦胧烟雨的天气，热风夹杂水珠，晴安沐拉开窗帘，则能看到那水珠儿砸在玻璃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修长的手弹奏着钢琴键，旋律响起。
晴安沐则坐下来，给自己捏按酸痛的肩膀。
随着琴律响起，过往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浮动……
楚晏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当初她学钢琴，目的就是想要与明衍学长有多一些的接触，可鬼知道，原来那人心里头早就有了人，她被当作替身这么多年，居然浑然不知。
这就是她的结局？
初恋成了一厢情愿，第二次爱上的人，却又是高攀不起的人。
晴安沐走后，洛书宇又在这里守了楚晏整整三天，才看到略微狼狈的明衍拖着疲倦的身子从外头回来。刚一到家，他就坐在客厅里，掏了一包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楚晏她人呢？”某人二郎腿一翘很是悠哉。
“在睡觉。”洛书宇答道。
接着他看着明衍脸上的伤口，就是欲言又止。
当他瞧见对方熟练的抽烟动作，洛书宇只觉得头有些胀痛：“家里有孩子，你出去抽。”
洛书宇最闻不惯的就是烟味儿，淡淡的尼古丁很是难闻。
“啧，麻烦。和宁岁欢那女人一样麻烦得要死。”明衍熄了烟，把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就像是陷在了沙发里头。
洛书宇神色微微一动：“她又怎么着了你？”
“她要让我把人交出去，笑话，她可是我学妹，我怎么可能交给一个陌生人手里？”明衍把刚吸到嘴中的烟缓缓吐了出来。
洛书宇皱眉后退：“宁小姐要楚晏干什么？”
明衍大笑，眼神淡然地望着洛书宇：“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如何？听她随口一说，好像是陆恃因为了解了《恋爱指南》这部电视剧受了些刺激，想要见见主演女演员楚晏。”
楚晏才整过容，脸上的伤口1-3个月才能恢复，这期间都需要复查的。
洛书宇在手术结束后就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有任何不适时候，就打名片上的号码联系他。
倒是明衍整了这么一出，洛书宇才莫名其妙来到他家照顾起了楚晏和她的孩子，倒是成了妥妥的保姆？
“楚小姐的脸还没恢复，就算是恢复了，长相也与之前不太一样……”洛书宇凤眸一眯，觉得此事棘手，“你若真想让陆恃放弃寻楚晏，就安排一个死亡新闻。毕竟陆恃的名气太大，和他合拍的女艺人基本上都红了。”
“《恋爱指南》还没开播，一旦开播，知道楚晏的人只会会更多。”
“意外事故？”明衍颇为烦躁地道。
“你若想蓄意谋杀，要安排一场官司，我也不拦你，反正都是自导自演的戏，要演的真，别被网友给看出破绽就行。”洛书宇无所谓地两手一摊，这一副谁也不爱的模样，明衍看着就很不爽。
明衍哼哼两声，没再继续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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