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没完全遗忘
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荡在空气当中，却成了一层看不见的雾帘。若宁岁欢是帘外人那么陆恃就是藏匿在帘子后头的人。
“这么见外？”宁岁欢的笑有些儿苦涩，“你有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未婚妻呢？你把我都给忘了，作为情感受伤者，我是不是有权提出要惩罚你？”
似乎陆恃没料想到宁岁欢会突然煽情，他险些咬破口中的软舌，他闷声道：“我把你忘了是我不对，但我已经尽量在接受你了。”
后知后觉，又补充了后半句，“所以……你要怎么罚？”
来到夏天的尾巴，天气不见凉爽，依旧燥热不堪，九月，离他生日好像有些近了。十一月份，那个姑娘……也出现过，好像还给他办过一次生日。
H市冬季的时候冷得吓人，倒是过了十月份，这天就开始转凉，每下一场雨，气温就开始骤降，来得不是很突然，但就是有点防不胜防。
那时候，陆恃模糊地记得他当时还在参加综艺还是拍片，有个蠢丫头为他跑遍了附近所有的蛋糕店，给他买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大蛋糕。
白色的奶油，各种水果塞在里面，价格粗算两三百，但是这份心意却是沉重的。
早在他十八岁那年，离开家跑到别的城市上大学起，他为了节约钱，过生日一事就变得随便了起来。
陆恃会去苹果花园店买一小块蛋糕和一根带有数字蜡烛，回到家把蜡烛插到蛋糕里。
灯一关
再一开
蜡烛熄灭，余下袅袅生烟，吃了蛋糕，算是又长了一岁。
出道以后，他变得更加忙碌，那一小块蛋糕也被省去。直到他的第25个生日，他觉得那个姑娘的闯入，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那姑娘的笑，似乎像一抹暖煦的阳光，照进一片狭隘的地方。
他想，他或许是越发好奇那个姑娘了。
宁岁欢同他在讲着话，可陆恃却在走神，这怎能不让人气恼？她微眯起了眼眸，眉宇之间笼罩着淡然薄凉之意。
好你个陆恃天天心神不定，不整你一回，你当老娘是Hello Kitty？
“见你初犯，惩罚也不需太重，要不，就罚你亲我吧。”她挑眉。
“不是。”陆恃突然失声。
宁岁欢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阳光此时正好，洒在身上，热得飞起。两人身上的衣裳穿得很少，宁岁欢又是一件超短裙，翘起的两条长腿勾勒出优美的弧度，陆恃偏头把视线挪到她的脸上。
长而卷的刘海下，陆恃透过那双美眸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眼神实在太认真，陆恃想着估计没法糊弄过去，只得认命般叹了口气，“你这模样倒是像极了我一个朋友，她跟你一样，就爱捉弄我。”
宁岁欢听了这话，眉睫缓缓垂下：“哦？是吗？那朋友是谁啊？”
陆恃的记忆缺失一块，可临了前，却想把楚晏的名字脱口而出，好在，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着，才把不听话的嘴巴给狠狠合上，避免说些惹人不快的话。
“我忘了，记不得了。”他摇头否认。
语气一如往常，宁岁欢却体会到了丝丝冰凉。
怕不是在装失忆吧这人……
心里两人都怀揣着心事，宁岁欢带着笑意的眼眸落入他眼中，耳畔响起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声音：“忘了也好，比起帮你找回那些记忆，我更在意要怎么才能更好地钻进你的怀里，被你抱着。”
陆恃：……
他几乎是下意识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句话，“你好骚啊！”
他说这话完全没过脑子，当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时候，宁岁欢的唇已经有动的迹象，饶有兴致地想要接下下一句。
不能让他在“骚”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陆恃这样想着，伸手捏住了宁岁欢的上下唇，他另一只手的指尖触碰着自己滑 嫩的唇。
后者心下一喜，正想着要撅起嘴巴要亲亲，然而还没凑到，就听到陆恃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陆恃会搪塞个理由就推过去，怎知唇下就传来柔软，只不过，有些儿奇怪？
宁岁欢古怪地扭曲了下面容，她睁开眼却是看到刚刚碰了自己唇的手凑了过来抵在了她的唇下，“原来还有这种方法接吻？”
见她忽而张开了嘴，陆恃几乎像是触碰到了滚烫极了的东西。
宁岁欢眨眼，略有些遗憾：“这么害怕我啊，可惜刚才没在你的手心舔上一口……肯定很甜。”
甜个鬼！
比起不要脸，看来是在下输了。
三天时间，双目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洛书宇这边因为约不出陆恃而把去往国外L城的航班给延后了，他花了好多时间与精力，这才可怜巴巴地把人给约到了一家咖啡店里坐着。
他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有一丝动容，但还是神情漠然地望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人。
陆恃先前与洛书宇的关系，很是僵硬，明明认识了一年，却还不如一个人陌生人来得自在。
一人交钱一人交货，洛书宇拿了东西准备就走，喝着热咖啡的陆恃倒是开口了：“书宇这东西我不知道你要用来干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它用在非正常途径上。要是犯了法，别把我也给拖进去了。”
感情是把他当作不法分子处理了？
洛书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脸上略微失态的神色，他嘴角轻抽：“陆兄你把我当成那种人了？”
陆恃不以为然耸了耸肩，用最和善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在给你打预防针，以防万一，可别忘了我现在黑帖满处都是，想做到不看到它们都难。”
洛书宇的手机铃声恰好响起，他看了下来电备注又看了眼时间，暗道：这小兔崽子还真是卡分卡秒定时给他炸电话来了？明明是晚上的飞机，现在连三点都没到就开始催促了，真是要命。
他抬手把电话挂断，发送了一条文字信息过去先安抚下对方暴躁的心。
而后，洛书宇才转头向陆恃道：“行，知道了。我这晚上还要赶过去动手术，就不陪你在这叨叨了。”
陆恃“嗯”了一声，他坐在原地没动，显然是想再多坐一会儿。身后的拉门响起，他的身子猛然往后一靠，头仰着望向咖啡色的天花板，瞳仁里的焦距涣散了不少。
那桌子上，放着的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回，有个人也像洛书宇一样安静得过分坐在了自己的面前，只不过好像那个人，容易脸红，连大气都不敢出，可偏偏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自己。
朦朦胧胧间，好似有了个清晰的外形，可她的秀发遮住了脸。哎，记不起了。
应该是他真的记忆絮乱，给记错了吧。
他何时有这么清闲来这儿与姑娘喝上一杯咖啡聊聊天？
洛书宇从咖啡馆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厕所把手给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他有着轻微洁癖，大概是职业病在作祟，总感觉外界的细菌很脏，要是不洗，就浑身难受。
擦干了双手，他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最终脚步停在了车站。他准备从兜里掏出手机回拨电话，怎知他的腰部却被人从身后搂住。
熟悉的冷香充斥在鼻尖，洛书宇举在半空中的手蜷缩了下。
他到底还是看不透猜不透这姑娘的心思，她就像个飞蛾似的一天到晚围着自己身上，就好像他这儿有亮光有温暖，不顾一切都要靠近那般。
“你晚上有一场手术要做。”洛书宇不曾回头，刻在骨子里的清冷慢慢渗透出来，带着一丝儿威慑力。
晴安沐漫不经心答道：“推了。”
“什么？”
“我说，晚上的开颅手术我推了。”她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闷闷得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洛书宇瞳孔地震，他由于太过惊诧，以至于声量没有得到控制——太响了。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害得洛书宇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小声说着“没事、没事”。
全程晴安沐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睁着双眼来看着他，像是个瓷娃娃一样，乖顺无疑。可在洛书宇眼里，并不如此。
他脑子一时就被糊住了，着急地要把晴安沐赶回去：“你晚上别跟过来了，回去做手术，病人的命可不能耽搁。”
洛书宇话说到一半，看着晴安沐较为清秀的面庞，他皱着的眉头越发紧了起来，在她眉眼之间扫了几秒后，他仿若如梦初醒那般，恨不得能够把面前这丫头给丢出去扔了。
他冷凝着眸子，板着张脸：“不对，你才多大啊，能做主刀医生？你在里面帮忙递东西属于全程围观的吧，你这丫头……”
“所以，我推了也没多大问题是吧？”宁岁欢给某人挖了个坑。
洛书宇没有察觉到，顺势就这么跳了下来，等双脚落了地，他为时已晚，才发现不对劲。他点头点到一半，左右晃了晃，表示否认。
“医生何苦为难医生呢，你要是一直溜出来，到时候做不上主治医师可别怪我。”洛书宇道。
他把晴安沐那略微冰冷的小手握住，语气虽然和方才一样冷冰冰，但是耳尖好像红红的。
晴安沐失笑：“怪你做什么？是我缠着老师要教我整容类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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