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争执
陆恃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英伦贵族的翩翩绅士风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就好像即使在最肮脏凌乱之地,也能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既视感。
惨淡的环境之下,陆恃的眼神逐渐转凉,那戴着手套的手正准备再敲几下门时,却忽而被人打开。
开门的男人留着一头颓废的长发,他满嘴胡渣,不修边幅,长脸旁还有两个尖长的耳朵,活脱一副驴相。
他一开口,陆恃就闻到一股腐朽气息以及呛鼻的烟味儿。
陆远海像个讨债主似的把陆恃领进了家里,陆恃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父亲已经模样大变,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是那么的陌生。
若有若无之间那难闻的味道始终弥漫在身边挥散不去,陆恃顺着这味道望了过去,看见餐桌上残汤剩饭,他登时就毛了。
陆恃有洁癖,但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可也不能忍受脏乱差。他不近视,所以能够看见台面上油污尽染。
陆远海的这间屋子是租来的,或许房东给他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但住了段日子,生活垃圾就产生了不少出来。
瞧瞧摆放在圆桌下面的凳子,个个东倒西歪。床上的被子卷缩在角落里,沙发上堆满了换下的衣服、袜子。整个房间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
唯一还较为正常点的估计也只有摆在靠墙位置的一个沙发。
沙发不大,上面没有过多的杂物,倒是沙发本身破了几个大洞,但好在陆远海缝缝补补打了几个补丁,勉强还能坐。
这种眼熟的操作陆恃早在幼年时就看见过,他严重怀疑这沙发是不是陆远海从垃圾桶附近捡回来的。不然这么破破烂烂的房子谁会花钱来租?
一个月下来也要几千。
“陆恃你可总算来了,那个能不能再给爸爸一些钱?”陆远海搓了下双手,他拉来一个椅子坐了上去。
他两眼发光,看陆恃的眼神形如在看金子。
倒是陆恃的反应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且
还莫名有种压迫感?陆远海瞬间一个头有两个大,难道小的要骑到老的头上去了?
陆恃穿得很得体,黑色外套之下是白色的袖扣和整洁干净的灰黑色衬衫,显示了他严谨的作风,恰到好处的显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没有打领带,只是颈间一条精美的纯银十字架,多了些慵懒,却带出了一种神秘的气息。
他不想在陆远海面前装得太过严肃,毕竟他还是陆恃的长辈,严格来说是个“不负责”的父亲。
陆母在医院的钱全由陆恃一个人付,而陆远海似乎是一次都没看望过母亲。
两人没离婚,却疑似离婚。
想必陆远海是还想接着以陆恃父亲为理由,好继续向陆恃借钱。
行为令人心寒,陆恃的想法也一而再地改变。
从起初的尊重到怜惜再到隐忍期间也就短短几年时间,而今陆恃像是把所有的耐心都给耗尽,余下只剩满满的牵强和敷衍。
他给陆远海钱是出于孝心,不是必须给对方钱,法律上没有这条。子女虽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可父母恶意索要钱财要根据子女的经济条件而定,无理的要求可以拒绝。
陆恃将那修长的双腿轻轻一翘,陆远海见状不由自主也挺直了腰,端坐了起来。
陆恃一笑,不似商业微笑那种:“陆先生,我上回好像跟您说过,你也答应我那是最后一次要钱,怎么今日找我过来又为了钱这一事?”
“我可是你父亲!”
陆远海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那又如何?”陆恃一愣,继而笑容浮现。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我在你眼里是儿子还是赚钱工具?您老人家没有爱幼我为何要尊老?”
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下,陆远海的小动作被陆恃看在眼底。后者以为把他怼到哑口无言,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就算是赢了。
陆远海怒目圆睁,模样很是狰狞:“别忘了是谁把你搞出来的,还有以前是谁把你拉扯大的!”
“你是我的种,要是没有我,你会出现在这世界上?没有我,哪会有人人尽知的陆影帝?”
三观尽毁的话从面前这位邋遢又苍老的男人嘴中说出,他的话让人心生厌恶。
即便是演技再好的陆恃都快要忍不下去了。
“需要打官司?”
陆恃微微抬眸,他脱去了外套搭在手上。
陆远海一眼就看到了陆恃腕子上精致的手表。
——是一款ck简约全钢腕表
价位在一千到五千不等。
便是看陆恃的一身穿着与气质,就是显赫的家境,不俗的品味,淋漓尽显。
接着这个活在上层次的青年意味深长地看着陆远海。
陆远海眼神在躲闪,可下一秒,他的眼神渐而变得凶狠起来。
像最歹毒的冷血动物,想要把猎物绞杀致死,吞入腹中。
“怎么?要把我弄进监狱?”
“不……”陆恃迟疑了。
陆远海眯起双眸,有些得意洋洋:“呵,量你还没这个胆。”
“所以小陆啊,你还是听话些再给爸爸些钱吧,金额不多也就六位数……”陆远海收敛了自己的戾气,恢复到了平常嘻嘻哈哈的状态。
像极了个叫花子。
可陆远海嘚瑟了没多久,陆恃就成功把他从云端拉到了泥潭:“我告你上法庭,怎会让陆先生蹲牢房呢?您脑子出了点问题,那肯定送往精神病院,才能好好帮你治病。”
“你……!”
陆远海张嘴说不出下文。
他眼睁睁地看着陆恃站起身来抚平了褶皱的衣裳,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便只好微张着嘴巴。
二十几岁的陆恃,将一身的西服,穿出了成熟优雅的别致魅力。
他将外套重新披在身上,临走前算是说了这辈子最狠的一句话:“别逼我把事做得太绝,真把您告上法院解除父子关系……”
手机被陆恃捏在手里,屏幕亮着,里面是一张照片,是陆父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陆恃还没出生,陆远海正是位年轻力壮的帅小伙。
陆恃的长相百分之八十都随了他,那引人瞩目的剔透的深棕色眼眸像是最纯净的琥珀,总透出一股年少轻狂,帅气的脸上挂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也难怪陆母会喜欢上陆父。
百因必有果,孰是孰非,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破败的房门被关上,陆远海如梦初醒,他气急败坏打翻了放在桌上的水果盘子。装在盘里切好的水果纷纷摔在了地上,一些水分多皮薄的磕在地上就破了皮,那里头的汁水飙了一地,还把他的裤脚给弄湿了。
黏糊糊湿答答的感觉令他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烦躁。
电话一拨通,陆远海的脸上忽而一变,狗腿地笑道:“喂……高姐,你能不能……”
“借钱?”
电话那头传来清冷的女声,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远海听到钱字整个人亢奋了起来,完全没了之前的颓废感:“啊……对对对。”
“可你的好儿子最近在忙着如何拜托乐娱公司呢,我这个经纪人他好像不太喜欢。”
或许是手机离得较远的缘故,高妮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
“这……”
“要不你劝劝陆恃?”
“行吧……”
“好的那就麻烦陆先生了,那您这边需要借多少钱?我这边好写欠款条,到时候直接在陆恃的工资里面扣就好了。”
陆远海找高妮借钱这是第一次。以往他问陆恃都从未被拒绝过,且还是没有下限的。
可这一次面对陆恃的拒绝,陆远海有些无措。
他是赌场的老客户,所以老板认为他不会赖账,但交钱期限也还是有的,因此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两边的条/子。
一个欠款条,一个催钱条。
都是要命的那种。
陆母亲近些日子因为咳嗽不止而进了医院,现在还在病床上呆着。她整天念叨的都是陆父怎么怎么样,她的精神状态糟糕至极。
医生给她确诊的时候,认为她久病卧床不起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心态不好所导致。
陆恃曾为此消沉了老半天,他觉得母亲可能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变成这样,性格不再开朗。
除了死寂,他找不出再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陆母。
就是这么一个不乐观的人,陆恃却在她的病房门口听到了属于她的笑声。
仔细一听,唉,不对劲。
好像还多了其他人的笑声。
谢羽和楚晏怎么在这?
陆恃站在门口前,一时半会不知要进去还是不进去,他怕自己进去之后会打破这和谐的气氛。
好烦啊。
陆恃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像女孩子一样犹犹豫豫了?
一位推着小车的护士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是要进去吗?”她站在陆恃身后,弱弱地发出声音。
“哦……进,进的。”陆恃脑子卡壳,说话就结巴了。
他可能才说了几个字就听到房内有人在小声猜测。
“我怎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楚晏削苹果的手微微一顿。
陆恃疑惑:医院隔音效果这么差的吗?
“好像我也听到了……”谢羽的头不由自主转向了门口。
此时,门恰巧被外头的人拧开,一高一矮的身影来到众人面前。
皆为五脸懵逼。
身为局外人还被一直盯着的护士感觉到压力山大,她笑嘻嘻地拿着瓶罐与针头来到陆母面前。
“十三号病人要打点滴咯。”
楚晏的关注点全都挪到了陆恃身上,就好像这个人推门走来,她就再也没法再移动双眼似的。
“小晏你怎么在这?”
尤其是都深夜了,怎么病房里还挤了一堆人?'在这过来开party呢?
陆恃白眼。
“啊?我听谢羽要来医院看你母亲我就来了。”
楚晏说得一本正经,听得人看到陆恃黑沉着的脸暗叫不妙。
他想让楚晏闭嘴可惜完了。
“谢羽……我是不是有些事要单独跟你商量下?”
谢羽眼睁睁地看见陆恃的拳头好像发硬了,他下意识双手捂头,模样委屈得不行。
再配上一对狗狗眼,能击中万千少女的心。
雨露cp粉:lp你不能这么可爱,小心腰会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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