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叫我什么
夜凉如水。
“把薇安送回公寓。”陆景墨命令司机,自己却没有上车的意思。
“景墨——”顾薇安一把拉住陆景墨的衣袖,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粉嫩的嘴巴轻轻嘟起,祈求之情溢于言表,“今晚你不陪人家吗?”
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月色映衬在她娇小玲珑的脸上,让人不免心生怜意,这是她惯用的杀手锏,每次都能俘获人心。
“嗯,今晚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了,你到家早点休息。”看见顾薇安还要说些什么,陆景墨轻拂了她的脸,赶忙补充道,“乖,我真有事。”
他略带疲倦地说罢,关上了车门,也没了往日的腻歪。
“景墨,明早还要来接我呀!人家等你!”她附在车窗上呼喊,嗲里嗲气的声音随着车子的行驶,消失在风中。
陆景墨没有说话,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陆总——”身后的助理赶忙迎了上来,“这是叶小姐遗落的东西,我想交给您比较合适。”
说罢,他伸出手,将一个淡紫色的手链递给陆景墨。
助理狡黠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景墨。
都是男人嘛,见异思迁总是难免的,更何况陆景墨上演那么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难道只是出于君子之礼?
别逗了,地球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冷血。
陆景墨没有说什么,但是本能地接过了紫色手链。他仔细地端详,手链很细,金属质地,正中央镶着一颗紫色的玛瑙,在月光下越显得晶莹剔透,这素雅的手链正符合叶繁星超凡脱俗的气质。
助理正等着陆景墨称赞自己,可是他什么都没说,随手将手链装进口袋中,便坐进了车厢。
小助理叹口气,只好悻悻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陆总,要不要查一查叶小姐的……”车厢内,助理再次讨好般看着陆景墨。
“不必。”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陆景墨再次掏出那串紫色手链,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人淡淡的体香,他微微蹙眉。
身处娱乐圈的陆景墨,什么姿色的女人没有见过?可是这个女人在初遇时就让他有种似曾相识却又拒之千里的感觉。
记得那时,他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目光却再也移不开了。
她到底什么来头?陆景墨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去查她。
难得遇到个感兴趣的女人,查她,岂不是没了意思?
“陆总,直接回家吗?”司机的一句提醒,将思绪飘远的陆景墨拉扯回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再慢悠悠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向上吐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烟圈,那些烟圈不久便弥漫在车厢内,烟雾缭绕。
他顿了顿,“不回家,去别墅。”他阴冷的声音回旋在车厢内。
在他心里,他和叶清浅的婚房根本就不是他的家,而只能被称为‘别墅’。
每当陆景墨要回别墅时总是情绪阴郁,像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司机听罢赶忙踩开油门。
窗外,狂风大作,暴雨瓢泼。
另一边,被淋成落汤鸡的叶清浅也终于回到了家中。
她褪下湿透的衣服,看着镜中疲倦的自己,头发凌乱的散在脸上,漂亮的旗袍也因为流氓副导演的撕扯而有些开线,胳膊上也若隐若现的有些淤青。
真是狼狈。
叶清浅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拂去脸上散落的秀发,那张精致的脸上已有些晕妆。此时她也分不清自己脸是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十一点了。
由于淋了大雨加上醉酒,她感到头痛欲裂,赶忙吃了醒酒药,卧室没有放热水,她便在一楼浴室洗澡。
可是洗到途中,突然。
“咣当——”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天啊,不会是陆景墨来了吧?婆婆不会这个点拜访,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是陆景墨了。
可是今天婆婆也没有要求他过来啊?她来不及思考太多。
叶清浅忍着剧烈的头痛,猛地打开浴室的大门,朝自己的卧室冲了进去。还好自己住的是二楼,有时间换衣服。
她手上扭着门把手,可是由于手上还有沐浴露,竟然根本拧不开。
她冷汗直流,随着陆景墨脚步声的靠近,她越是紧张害怕,因而愈发的手忙脚乱,迟迟没有打开门。
她的心怦怦直跳,眼泪也不争气的簌簌的流了下来。
她,还是那般惧怕那个男人。
“砰—砰—”是那个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唯有陆景墨降临这个家的时候,是只有沉重的脚步声但一言不发的。
“卡—”终于,门开了,她长舒一口气,冲进了房屋,紧紧关住了门。
听见关门声,陆景墨怔了一下,厌恶地皱了皱眉,伸手扯了下脖间的领带。
仿佛叶清浅的卧室不存在一般,他径直走向陆路的卧室。
他轻手轻脚,嘴角情不自禁也勾起了一抹微笑,朦胧中看着熟睡的儿子,他的心才突然轻松了几分。
他轻柔的亲吻了儿子粉嫩嫩的额头,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可是陆景墨脸上久违的温柔,也在退出房间那一刻,烟消云散。
叶清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了平日宽松、保守的衣服,再三喷洒口气清新剂,确认自己没有酒味,才慌张的打开门。
正与迎面走来的陆景墨撞了个正着,吓得她赶紧将头深深的低下去。
他厌恶地停了下来,仿佛撞见了什么不详之物。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哐哐当当的吵醒了儿子怎么办?陆景墨满腔怒火。
他本想开口咒骂,但面对面前这个老土颓废又心机深沉的妇女,他连开口说话都觉得是一种浪费。
“景墨。”倒是叶清浅,壮着十二分的胆子,怯生生地开了口,“你回来了啊,对……对不起啊,我刚才睡着了……”
陆景墨充耳不闻,当叶清浅透明人一般,转身欲走。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叶清浅再次感到了万箭穿心的疼痛。
哪怕是一条狗,也会有主人疼,哪怕是鱼缸里的一条鱼,也会有人观赏,更甚者,哪怕是家里的一盆花,也会有主人来浇浇水吧?
自己就那么不堪吗?连狗都不如?
叶清浅想到这,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厚厚的黑框眼镜后面是她早已哭的红肿的眼眸,她丹唇微启:“陆景墨,能和你谈谈吗?”
竟敢直呼其名?陆景墨愤怒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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