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谈判
“因为赶着办婚礼，目前不领证这件事他倒是勉强同意了。”尹菲叹息，“总算还有点转圜的余地，真的，我现在对名分这种事情没那么看重，当初乔佩荣倒是给了我名分的，可是那有如何呢？他半点都没有尽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有些人，一点名分都不需要，我们依然可以恩爱的。”
安子沫点点头：“这个我倒是赞同的，但你知道，老人家的心思跟我们是有些不一样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对名分这种事情还是很看重的，加上你之前的遭遇，他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更完美的婚姻家庭。”
“我们两个本来就来自两个不同的破碎家庭，我们两个如果非要强行合法化，可能只会让两个家庭更加破碎。”对于这一点，尹菲真的是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安子沫认真想了想：“要不，你找王小川谈谈，我陪你一起去，有些话敞开了聊，也许的反对情绪不会那么大。”
“不行，我答应过柏年的，他生病的事情我绝对不告诉小川知道。”
这……
做人倒是确实要言而有信，只是兹事体大啊……
“我是怕啊，到时候王柏年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王小川肯定会怪你不事先告诉他，到时候王柏年也帮不上你，你就必须独自扛过这一些，其实他这么大个人了，也活了五十几岁了，这点事，难道他就想不明白吗？”
尹菲在那头沉默良久才道：“这些我都不怕，再难的日子，我也挺过来了，我只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你放心，我让云琛去联系最好的医生，另外王小川和你们婚礼的事情，我也会想个三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的，你先别急，离你们的婚礼还有一段时间的。”
尹菲忙道：“安安，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天天只乔家讨生活费。”
安子沫笑：“你忘了吗，当初我可是利用你办事的，所以你不用谢我，你也为我办了不少事情的。”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选择，而且在公司里的人，也不止我一个的。”经过这两年，尹菲倒确实成长了不少，头脑也越发地清晰了。
“都过去了，你自己有能力，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只是推了你一把罢了。”
在这件事上，安子沫倒是真的不敢居功。
事实上，尹菲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她之前那几年的学霸生涯也不是凭空白来的。
挂了电话，安子沫心情沉重。
墨云琛看她脸色不好，上前慰问。
安子沫简单说了一下王柏年的情况：“一个要死了牙关不说，一个固执地反对，我就怕啊，这对父子真的要到生离死别那一关都不能互相体谅，到时候两个人都要留下遗憾的。”
墨云琛沉吟半晌：“这样吧，我先找柏年聊聊，我倒是觉得，这件事症结在柏年那里。”
“你可不能把尹菲卖了。”安子沫提醒，“她答应柏年谁都不说的。”
“这王柏年也是的，这么大的责任，压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也就他做得出来！”墨云琛没好气地评价了一句，“他就没有考虑过尹菲的压力会有多大？”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将来你那位老朋友真的有个什么，尹菲要被王小川怪责一辈子的。”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的手段他清楚，查出点什么，他也应该不会意外。”
既然墨云琛把这件事揽了下来，安子沫就放心很多。
自家男人有能力，他一出马，一个顶俩……呃，顶个加强营！
××
墨云琛把一堆医疗诊断书放在王柏年面前：“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王柏年睁大眼睛：“我说云琛，你居然调查到我头上来了？”
“我听尹菲说过，她和你是不会结婚的，我不相信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所以我想，你们之间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我顺便调查了一下，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我要查，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几个小时。”
王柏年深吸口气：“我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连儿子都不说吗？”
王柏年忙摇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他最近工作很忙的。”
“其实你明明就很关心你儿子，可是为什么每次一见面就吵得跟仇人一样？”
王柏年笑：“有句话你没听过吗？无仇不成父子，像仇人就对了。”
“可是这件事，你却告诉了尹菲？”墨云琛有些无语地看着老友，“还逼着她嫁给你，你才肯去动手术是不是？”
“这个你也知道了？”王柏年愣了一下。
“猜一猜就知道了，果然被我猜对了。”墨云琛假装不知道，“我想来想去，尹菲会答应嫁给你，还大摆宴席，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王柏年，你也太阴险了，把这么大的压力压在一个女人肩上，你儿子找她算账的时候，你也帮不上忙，万一到时候你在医院里，尹菲还要被小川怪罪不告诉他。”
王柏年不同意：“我立了遗嘱了，我写明了是我让她不要告诉小川的，小川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会怪菲菲的。”
墨云琛冷笑一声：“真到了用到遗嘱那一天，王小川一定要找个发泄口，现在你在，他还能找你发泄，你要是不在了，你觉得他只能找谁发泄？他老婆孩子吗？”
这……
王柏年愣了住了。
“老朋友，你也说了，我们俩是忘年交，你也一直说自己的心理年龄年轻，当初找你帮尹菲，是因为觉得你们两个年纪相差那么大，不可能看对眼，顺便想着能不能激化一下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也许吵一吵就亲近了呢，没想到，愈演愈烈，看来是我错了。”
王柏年一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难得啊，有生之间，能听到你墨云琛认错。”
“错了就要认，我可从来没说我永远不会认错。”墨云琛意有所指。
王柏年陷入沉思。
××
尹菲连夜给安子沫打电话。
“柏年说，要拉我跟小川见面谈谈，你说过的，你可以陪我去的。”
安子沫愣一下：“这是你们一家三口的事情，我去不合适吧？”
“你知道，我见到小川其实有点发怵，你也算是我的娘家人了，就陪我去嘛。”尹菲哀求，“你知道，我也没胆子找我妈，其实我和柏年的事情，她也不是很同意，只是因为有了之前乔佩荣的前车之鉴，她倒是没有特别反对，怕我会逆反得更厉害的，再说这种场合，带我妈也不合适，我就只有你了。”
安子沫认真想了想：“那你跟王总报备一下吧，我也不能出现得太突兀。”
“你放心，我早就跟他说过了，他说找你壮壮胆也没事，你毕竟是墨云琛的太太，王小川认识你的，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但看在你镇场子的份上，他肯定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
安子沫哭笑不得：“感情你是拿我当门神了啊？”
“反正你答应我嘛，我真的有些心里打鼓。”
“我这不是答应你了吗？”安子沫笑起来，这件事，她还是愿意帮忙的。
毕竟其实她也算王柏年和尹菲的半个媒人不是吗？
既然说定了，安子沫便打扮起来，选了一身黑色的便装，显得成熟稳重有气场的样子。
“知道的你我墨云琛的太太，不知道的，别人怕是还以为你是哪个黑道老大的女人呢。”墨云琛忍不住叹一声。
安子沫赶紧问道：“你觉得他们会谈什么？”
墨云琛想了想：“多半是要摊牌了，我找柏年谈过，他总得给尹菲一个交代，也该帮她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的脑瘤长得位置不太好，我已经帮他找了最好的脑科专家，不过风险还是很高，所以我也能理解他的担忧。”
年纪大了，总归就是身体机能不行了，身上很多零件都会出现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毛病。
安子沫心中感叹一声，忍不住摸摸平坦的小腹。
女儿啊，你得早点来报道的，不要等老妈身体机能跟不上你的成长速度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尹菲虽然是心里打鼓，但安子沫出门前见墨云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没多少担心。
如果真的有危险，他一定会阻止，至少也会跟着她一起出门的。
看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书，一副完全不打算管这件事的样子，看来他对自己和王柏年的谈话成果很有自信。
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约的地方是王家的别墅。
安子沫能明白，王柏年也是不想家丑外扬。
只是这个地方，虽然王小川回来得少，但多少还算是他的主场，尹菲依然像个外人。
所以一到别墅内，安子沫就提议：“到院子里谈吧，外面光线好，空气也好，心情也会好的。”
至少不在熟悉的房子里，外面还有一些花草树木，听说都是尹菲打理的，这样大家都在熟悉的环境里，心理上多少也算公平一些。
安子沫拉了一下尹菲的手，她的手上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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