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2章 一次就成了
这时有小厮送了茶水进来,江姝月收回目光。
单刀直入地问:“少东家的三种工艺与别的染坊无异,若你们愿意尝试我提供的染布工艺,咱们可长期合作。”
“姑娘是需要购买还是代染?”
江姝月心里暗道,好一个精明的少东家。
代染利润低,代染是不接她这活了。
江姝月浅浅一笑,“实不相瞒,我舅母正筹备一家布庄,可以从你这里进货,前提是你得改变工艺。”
江姝月顿了顿继续说:“不是让你全改,古法染布法当然还得保留,我这里有新鲜染布法,如果少东家愿意尝试,我们可签下长期合作的契约。”
少东家双眸一亮,连忙回答:“愿意,当然愿意,不过在下不知道姑娘提供的新工艺染布法是否复杂,如果太过复杂,在下担心尝试失败。”
如果尝试失败,是要折损布匹,做生意的人都是会精打细算,赔本的买卖谁都不想做。
少东家的担忧,江姝月是非常理解。
秋菊忍不住插话道:“我家小姐若无十足把握,又怎敢找你合作?这活你接还是不接,给个痛快话,你不接,咱们还急着去下一家。”
“姑娘,这……”
见少东家面露难色。
江姝月把写了的染布方子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这是染布新法子,用料简单,一年四季都能寻到,少东家看看你们是否能做出来。”
少东家微微抬身双手接过方子。
方子上写着油墨染法,染出的成品犹如水墨画,颜色可任意调制。
还有植物染布法,材料有姜黄槐花和其他季节的花瓣进行天然植物染色。
“妙,妙极了,姑娘真是染布高人,这染法的用料极其简单,在下愿意合作,试的过程有折损也无需姑娘承担。”
少东家看着方子像得了无价之宝,丝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江姝月见对方欣然同意,微微颔首,“少东家是个爽快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姑娘请说,别说一个,两个要求我都答应。”
少东家跟着父亲管理染坊多年,这种染布法出的成品是什么样,他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
想着出了新品后,将来独霸京城染布行业,少东家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江姝月也不客气,顺着他的话道:“多谢,我这还真有两个要求。”
少东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定定地看着江姝月。
他总觉得面前的女子好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少东家目光充满敬佩之意,秋菊并未呵斥他无礼。
江姝月仿若未睹,浅浅一笑说道:“第一,此染布法在一年之内不能外传,第二,你用这新工艺染出来的布料不得卖给别的布庄,如果你没遵守,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会添加到合作契约里面。”
“不会,还请姑娘放心,咱们祖辈都是开染坊的,诚信经营,从未有过不守规矩的先例。”
少东家态度真诚,一副怕惹上官司的神情。
江姝月做事从来都是稳中求稳,口说无凭的承诺她是不信的。
她又询问了各种布匹的价格,与其他染坊的价格无异。
两人再谈好新工艺染出来的价格,少东家也没要求加价,江姝月觉得价格也算公道。
少东家命人拿来文房四宝,“这契约是在下拟草还是姑娘亲自来?”
少东家彬彬有礼,语气温和。
江姝月也不推拒,接过笔墨纸砚就动手起草。
片刻后,一份契约条例写好。
江姝月拿起白纸轻轻地吹了吹,墨迹很快干了。
少东家看了一遍,目光落在违约金数目上。
对方的神情自然没逃过江姝月的眼睛,她问:“少东家可有异议?”
“没,姑娘定的违约金数目巨大,在下无异议。”
“若违约的成本太低,人人都无契约精神,还望少东家理解。”
双方无异议,江姝月又把契约誊抄了一份,各自签名按上手印。
在交换按手印的时候,少东家看见落款处的名字。
满脸惊讶,“你是聚仙阁的大东家?难怪在下觉得有些眼熟。”
“失敬失敬,姑娘美名在外,实在让人佩服。”
江姝月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为了事业,大多数时间都会出门抛头露面,认识她的人多了去了。
她淡淡一笑,“少东家客气了,我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不得不抛头露面去行医经商而已。”
双方各执一份契约。
拿着契约来到苏府,苏夫人看着契约笑得合不拢嘴,“还得是月儿出马,我这布庄终于能开了。”
“舅母别高兴太早,少东家说了,待新品出来还得至少五日。”
为了稳妥起见,江姝月第三日就再次去了染坊。
少东家不似那些个老古董,接受新鲜事物的程度比很多人强。
只一天时间就备好了油墨染布法的材料。
见到江姝月,有些歉意地道:“江姑娘今日来得正好,花瓣我已经托人去外地买了,差不多三月初可到,现在只能做一种染布法出来。”
“没事,京城的春天来得晚,先试试油墨染法。”
少东家做事特别有执行力,很快叫来染坊的工匠,又亲自调色。
整个试染过程江姝月都看在眼里。
秋菊在一旁瞪大了眼,见匹布湿漉漉地从染缸里挑了起来。
然后被工匠送到院里晾晒,晾晒的时候,少东家把江姝月主仆几人请到大厅喝茶,而他自己却去院里守着。
过好半个时辰,少东家欣喜若狂地跑了过来,“江姑娘,成了,一次就成了。”
见二十多岁的人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秋菊忍不住掩唇偷笑。
江姝月和秋菊还有高沐移步到院里,只见晾晒着的布料在微风中荡漾。
远远看去,如画师笔下的青山绿水,水墨丹青,大气磅礴,美不胜收。
“江姑娘,快看,这布还合格的吧?”
“嗯,不错,有水墨画的味道,和我想的一样。”
江姝月顿了顿道:“先按照这个调色做一百匹出来,如果少东家信得过,我再教你调五彩云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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