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前线战场
“梦魇，救我！”
在青鸟子弹射出的瞬间，随着青山的呼救，他的灵体中涌出一股浓重的黑雾。
黑雾凝结成型，化为黑猫冷淡地注视着四盘和合阵中的人类。
子弹没入黑雾消失无踪，而青鸟与白夜在黑猫的注视下竟有一瞬恍惚，两人的目光失去神采，意识沉入了仿佛无尽的黑暗。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仅仅过去了一秒，当四周的景象和声音再度传入两人耳目中时，见到的便是黑雾裹挟着那道灵体消失在前方。
此时，白夜才意识到，在被黑猫拖入黑暗中时，他维持四盘和合阵的炁已经停止运转，致使其无法在阻止阵内能量流失，对方也借此脱离了这里。
青鸟死死地盯着黑雾消失的方向，感受着四周残存的污浊灵力，终是接受了对方逃离的事实。
“唔啊！”
下方传来痛呼声，青鸟低头，这才重新注意到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竹下太郎。
青鸟目力极好，眼尖地注意到蔓延到对方脖颈的黑色花纹。她心中一惊，躲过身侧溯行军斩来的刀锋，飞速赶往对方身旁。
一旁的刀剑很快出现，一刀斩杀了这只意图供给审神者的敌人。
“两位审神者大人，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个之后再说。白夜、还有大家，帮个忙，别让溯行军打扰到我，我要处理竹下太郎身上的咒纹！”
“好咧！”
“知道了！”
这些刀剑都是在战场上几经磨炼的好手，在两人被拖入黑暗中时便已到他们身旁将他们保护得严严实实，此刻有白夜的术法加入，更是直接为青鸟和竹下太郎隔离出了个安全圈。
青鸟扑向竹下太郎，一手压住他将他翻成正面，一手用力撕开他的衣襟，露出了他左肩上与青鸟相似又更为繁复的形似鲜花的咒纹。
同时，那处还有个血洞，正潺潺涌出鲜血。这正是方才青山在他体内时青鸟发出的那一枪。
那颗子弹，被青鸟使用了追踪的灵术，能追寻着特定的灵力直达目标，而竹下太郎体内，属于青山的灵力最浓重的便是这刻下咒纹的左肩。
此刻，这颗子弹加大了处理的难度，但这难不倒青鸟。她不疾不徐，先挑出子弹，输入大量她的灵力，为疗伤，更为与青山的灵力对抗。
啊啊啊！”竹下太郎发出了更为痛苦的□□，此刻他的身体就像一处战场，容纳着两股不属于他的力量的战斗与破坏。
“忍住。”青鸟一手持续输入灵力，一手取出一柄形似碎冰锥的利器，“我要在你身上刻录新的咒纹，用来抵抗那家伙的咒，如果你想要自由，就不要反抗。”
“啊哈……哈哈，好……”竹下太郎紧咬下唇，眼睛面前睁开一条缝隙与青鸟对视，勉强做出应答。
“那，我要开始了。”
当溯行军渐渐减少，当其他战场赶来的支援加入战斗，白夜终于有空回头看看青鸟的情况。
“卧槽？！青鸟你在干什么？！”
一句优美的家乡话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蹦出。
他的眼前，他那相识多年的朋友正跨坐在他们方才的敌人，一位白皙清秀的少年身上，一手压着少年脖颈，一手拿着冰锥在少年身上作画。
冰锥所过，一道道血痕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个复杂而规律的图案。图案中似乎包含着无数力量，在白夜的眼中，好友的灵力好似一道道枷锁，将少年一道道封禁。
良久，青鸟的额头上早已渗出一层薄汗，战斗终于结束，青鸟的熟人、刀剑渐渐聚拢而来，青鸟也终于完成了咒纹的刻画。
落下最后一笔，青鸟微微起身，左手悬于竹下太郎身体上方，金色的灵力涌出，化为复杂的阵纹，又归于虚无。
“啊啊啊！”
伴随着竹下太郎最后一声无力的□□，他的身上，伤痕尽数褪去，化为一道道黑色的咒纹后又掩没于身体，只有那几乎浸染了他上半身的鲜血与身下被血与汗浸透的衣服能证明他经历过了什么。
确认他无其他异常后，青鸟终于站起身，活动起有些僵直的手腕和酸胀的脖颈，伸起了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她就僵住了。
环视周围，除了白夜和方才在附近作战的刀剑们，还有快步跑来的刚刚被她抛下的同伴们。
“主人！”
看着自己的刀剑们带着一丝怒气上前，她竟难得地生出了些许心虚，“你们，没回后方？”
“主人，您这样我们如何回得去？”这是歌仙兼定。
“青鸟前辈，您有时候实在太我行我素了！”这是铃语。
“青鸟小姐，请多信任一下我们，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帮忙的。”这是狩。
“主人，您也真是的，怎么就这样和青鸟大人乱来呢？”这是一期一振对白夜说的。
两位偷跑的审神者就这样被同僚和刀剑围着半是关心半是斥责，刚刚同他们一起战斗的刀剑不断附和，详细回忆了刚刚无数个危险的情节。
在青鸟觉得自己快被这些人的话语淹没前，一道声音将她从中拯救了出来。
“青鸟！”
青鸟回头，一眼便看见人群中那身穿着黑色军装的挺拔身影，“膝丸？”
快步走来的膝丸本灵身后还跟着一队刀剑，长曾弥、安定、烛台切、巴形、一期、江雪，都是青鸟的刀剑。
“膝丸，你怎么来了？”青鸟抬脚过去，疑惑抬头。
听到这话膝丸本灵就来气，他反问一句，“你说呢？”
“……”
本灵继续追问，“你还记得你入职前答应了我和兄长的事吗？”
四周变得有些沉寂，铃语在对方过来时就悄咪咪地凑到自家清光身旁，“清光光，你说那是传说中的本灵吗？”
“好像是吧？”
“他和青鸟前辈好像很熟的样子。”
“好像是吧？”
“看起来好像家长训斥孩子哦。”
“好像是吧？”
“清光光，你怎么只会回答这么一句话？”
膝丸从本灵过来时就注意到了他，想起之前某日清晨家主说过的，她的刀术是由本灵教导的，便隐约猜到了本灵到来的原因。
同时，他还注意到，家主面对本灵的不同。之前同大家说话时，她虽然也认真听着并时不时回应，但这个人总带着一丝懒散。
可当见到本灵后，虽然不明显，但膝丸能感觉到，家主变得端正了起来，就像是晚辈见到长辈一样。
膝丸本灵与青鸟相顾无言，在青鸟的刀剑们忍不住想上前为主人解围前，她终于开口，“唔，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既然如此，你还破开溯行军的封锁强行进入敌人窝？”
“咳，我判断，可以安全……”
两人再度沉默对视，跟在膝丸身后的一期连忙上前道，“膝丸殿，主人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随后又转头对青鸟说道，“主人，膝丸殿知道消息后可是很担心您哦。”
“我知道……”青鸟偏头。
“唉……”膝丸本灵无奈扶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算了，你简直跟兄长一样……”让他难以招架！
顿了顿，他提起青鸟身上的羽织，“怎么是湿的？还有，我和兄长送你的风衣呢？”
“一件破了，一件……”青鸟扭头看向铃语。
铃语从人群中走出，有些不安道，“啊，抱歉，我不知道……呃，是前辈因为担心我的安全而给我的，回去后我会马上洗干净还回去的。”
“已经送你了，就收着吧。”青鸟挥手。
膝丸本灵同样不在意，“没事，既然青鸟说了，就送你了。正好，快新年了，回去再多给你买几件衣服。”
“不，为什么你们总喜欢给我新衣服啊。”青鸟仰天无奈状。
“噗嗤。”人群中，有刀剑悄悄笑出了声，是青鸟的安定。
青鸟一眼瞪过去，得来了他毫无歉意的话，“抱歉抱歉，只是没想到主人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抱歉打扰了，主人，请问……他是谁？”长曾弥忽然摆了摆右手一副举手发言状，注意到青鸟看过来后放下手指了指地上的竹下太郎。
此刻，被大家遗忘许久的竹下太郎正坐在地上，抬头浅笑，与看过来的众人对望。
膝丸本灵看过去，第一眼便注意到他从右肩蔓延到脖颈最终停止在脸侧的黑色花纹，他瞳孔微缩，转头看向青鸟，“他也是……？”
“嗯。”青鸟点头，“我勉强保下了他，之后再带回去治疗，然后送到情报部。他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竹下太郎的下落算是就这样被他们决定下来了。
青鸟让竹下太郎双手背到身后，操纵红绳将他的上半身绑好，留出长长的一截绳子递给正好在旁边的安定让他帮忙牵着。
“不，前辈，您不觉得这样看起来有些过于……糟糕了吗？”
少年上半身的衣服几乎都被撕破，白皙的皮肤上挂着几块破布就这样反手被红绳绑着。但他似乎完全没有作为阶下囚的自觉，仍旧挂着那明媚得有些过分的笑容。
“唔，确实有点。”青鸟站到竹下太郎面前上下扫视，忽然灵光一闪，“对了。”
说完，她脱掉身上的新选组羽织，将其披到对方身上。
“不……”铃语的声音挣扎着从喉咙中发出。
白夜完美地表达了她此刻的想法，“更色气了呢。”
安定亦牵着绳子扶额，“总觉得羽织脏了……”
“别管那么多了，战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跟着大部队回去吧！”青鸟率先抬步向前。
巴形薙刀连忙跟上，“主人，需要我抱您回去吗？”
“不，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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