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近侍膝丸
膝丸笑容一顿，音调低了几个度，疑惑道，“您是说……另一振膝丸？”
“确切的说，是你的本灵。”
“主人认识我的本灵？”膝丸惊讶，随后又想起，“说起来，主人第一次见到我时就观察了我好久，难道是因为您原先认识本灵的缘故？”
青鸟垂眸，目光中带着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怀念，“大概、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吧。”
“我的本灵是什么样的？”膝丸好奇道。
不怪膝丸不了解，这些时政量产的付丧神分灵，与本灵的联系相当弱。
付丧神分灵的形成有两种，一种是由本灵自己分出一部分力量生成，所生成的分灵力量从一开始就很强大，极其接近本灵，但他们本身是没有本体刀的，且与本灵本质上是同一个个体。
这种分灵必须收回，否则会造成本灵力量的流失，一般只有在本灵分身乏术的时候才会分出，并且将要事办完后本灵会及时回收。
而由时政量产的分灵，则是另一种概念。
时政高超的锻刀技术不止可以将刀剑本灵的本体刀修复到最佳状态，更可以通过刀匠式神和机器锻造出和刀剑本灵的本体刀一模一样的刀，这些刀与其说是仿品或赝品，不如说是复制品。
经由本灵的同意，在这些复制品上注入一丝本灵的灵力，结合审神者的灵力，最终召唤出的分灵与本灵性格相似、名字相同，甚至拥有本灵作为刀剑的时的记忆。
然而，分灵们与本灵实际上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并且没有本灵作为付丧神时的记忆。随着显形的时间越长，分灵们与本灵的差别也会越发明显。
青鸟回忆着那个记忆中极度兄控，教她习刀时严格到有些严厉的太刀，回答道，“他刀法比你强许多，更懂得变通。嘛，毕竟切实地以付丧神之身度过了千年，会的不止有历任主人的刀法也很正常。比你凶，不过对哥哥的在意这一点，无论哪一振膝丸都是一样的。”
青鸟没有说的是，膝丸本灵虽然也一样是很认真的性格，但却比这些刚显形的分灵多了一份存在了千年的刀剑所拥有的淡然与冷漠。对于那振膝丸来说，大概只有兄长的事值得他认真对待。
不过，本灵对她的事也挺上心的，大概因为髭切本灵对她很感兴趣。当然，这份感兴趣她并不想要，像对待膝丸那样逗她、给她取无数乱七八糟的名字什么的，她是拒绝的。
思索间，青鸟戴在手上的终端响了，打断了膝丸正要说的话。
看到来电显示，青鸟的脸色明显变得认真了几分。将手掌竖在膝丸面前，示意他谈话中止暂时别发声后，便戴起耳机，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寒暄，开头就说了一长串的内容。膝丸只听到家主时不时地出声回应，面上带上了思索的神情，变得越发严肃。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似乎终于说完了话，青鸟才开口道：
“我下午都有时间，你让他们随意安排。另外，把相关资料先发我一份。”
挂断电话后，膝丸看着审神者叩击桌面陷入沉思，关切道，“家主，是时政打来的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青鸟这才骤然回神，看了一眼膝丸道，“没什么，是药研打来的。不是本丸的药研，是几周前来过本丸一趟、研究组的药研，我记得当时你还和他一桌吃饭来着。”
“那是零组那边有重要的事吗？您下午要过去的话，需不需要陪同，正好今天没什么工作……”
看着膝丸关切的表情，青鸟思索道，“倒也可以带上你，如果太晚的话，下午的出阵部队就让他们先休息之后再做汇报好了。”
恰在这时，药研那边将资料发了过来，她打开资料一心二用道，“既然你要随同，姑且和你说一下情况吧。你显形的那天，长谷部提及的b174本丸还记得吗？”
“是那个神隐的本丸吗？”膝丸问道。
“没错。神隐事件，怎么说呢……挺严重的吧，在现如今时政监管制度愈发完善严格，整体工作环境还算很不错的情况下。所以那个本丸受到了颇多关注，一开始，时政只以为是那座本丸的审神者没有处理好和付丧神之间的关系之类的。”
青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但后来，时政比对那座本丸近几年的刀男心理状态调查等资料，发现疑点重重。最终，时政断定，除了审神者离职这一契机，还存在某种其他因素导致那座本丸的刀剑最终选择神隐审神者。”
“因为零组和我很擅长付丧神灵体方面的研究，就介入了这件事，时政要求我们从刀剑的灵体身上找到一些线索。不过零组的调查结果在成为你们的审神者之前就已经出来了，因为这事，我当时可是忙了好一阵呢。”
“既然已经得出结果了，现在又提起这件事，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膝丸担忧道。
“我们得出那些刀剑早在神隐之前就已经暗堕，这才使他们滋生出黑暗的想法，但不知名的技术让他们表面看起来仍是正常刃。之后，暗堕清理小组一直在净化暗堕，并把关注重点放在哪个不知名的技术。”
“然而就在昨天，那座本丸的三日月恢复正常，然后说出了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信息——他神隐期间的记忆十分混乱，且同僚们的行为有些古怪。”
“混乱？会不会是因为暗堕导致的？”膝丸惊诧。
“不全是，喏，你看，这是药研发来的资料，那振三日月的供词。”青鸟浏览文件速度飞快，但与膝丸交流的这阵子并不能看完文件，只是把三日月的最新供词看完了，她重点调开某一段给膝丸看，
“你看这里，他说神隐期间很多刀剑都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比如说清光和安定，在他们本丸中本就是一对恋人，双方都很重视对方，却仍在神隐期间与审神者发生关系。他认为即使是暗堕，这对恋人对审神者应该也没这方面的欲求。”
“另外，那振三日月不否认刀剑们想要神隐审神者的念头，但却认为所有本丸的刀剑一起神隐审神者这样的事不太可能发生。因为有的刀剑其实和审神者没那么亲近，他们是没兴趣将审神者强行留下的。”
“唔……”膝丸紧皱眉头看完了供词，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三日月说谎之类的？毕竟事实是，那座本丸的所有刀剑一同神隐了审神者。”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暗堕清理小组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三日月有没有说谎这件事，他们还是判断得出来。另外，三日月也不是那种为了逃脱罪责而说谎的刃，即使是说谎了，也必定有更深的目的。那么这个目的是什么？也是我们需要深究的问题。”
这是，终端的铃声再次响起，还是药研，青鸟没有再使用耳机，而是外放声音，膝丸也得以听见对面药研的说话内容，
“组长，时间定下来了，下午1点。抱歉，大家都很忙，有部分人只能通过视频开会，最后只有这个时间所有人都有空。”
“没问题，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也好，待会儿见。”
“好的，回见，组长。”
挂断电话后，青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抬头对膝丸下令道，“午饭帮我拿到天守阁来，饭后马上外出，你和本丸的其他刃说一声，出阵的队伍让他们先休息一下，等我下午回来再做出阵汇报。”
饭后，青鸟带上膝丸马上出发。因为要去时政大楼区开会，青鸟换下了在本丸的休闲衬衫，也没穿作战服，而是穿上了白衬衫和黑色阔腿裤，还套上了修身的深蓝色西装外套。远远看去竟与身着特化后出阵服的膝丸十分相似，引起了街上一众人的视线。
两人这次没有去研究部，而是前往了时政办事大厦的高层，那里有不少会议室，抵达会议室门前时，零组的药研早已在会议室门口等着青鸟。
药研看见自家组长很快就迎了上去，“组长，下午好。”
青鸟点头回应，余光瞥见从走廊尽头走来的人，转头看向对方。
膝丸顺着家主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了个干练的短发女子，她身后跟着一振粉发打刀，没见过的面孔，是本丸没显形的刀剑。
女子看上去与青鸟一般年轻，周身气场却绝非年轻人所能拥有的。这也正常，审神者常年修炼灵力，灵力充沛者外貌基本都保持在巅峰状态，从外表是看不出年龄的。
许是看的有些久，膝丸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子身后打刀的视线，对方向他扬起了温和而礼貌的笑，他亦微提唇角予以回应，随后快速将注意力转回家主身上。
来人显然与青鸟很是熟悉，“青鸟，好久不见。抱歉，最近有些忙，说要去你的本丸坐坐都没时间实现。”
“没事，之后有的是机会，零桑。”青鸟难得地卸下面对他人的疏离，温和有礼地回应。
药研也认识对方，尊敬地微微低头行礼道，“零大人，您好。”
膝丸亦学着药研的模样尊敬道，“您好。”
被称为零的审神者微笑点头，随后转头对青鸟欣慰道，“看来你和刀剑们相处得不错。”
众人没有在门口滞留太久，很快就进入会议室等待开会。
会议室内有一张长桌，桌边的其中一面墙可以用来投影，室内已经有一个男审神者正在和自家刀剑一起调试投影仪，对方见到进来的几人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低头继续干手中的活计。
有药研的解释，膝丸很快知道了对方是全程负责调查神隐的人，属于暗堕清理小组。
“龟甲，你带膝丸去那边坐下吧。”零对身旁的粉发打刀吩咐道。
“去吧。”迎着自家刀剑投来的目光，青鸟开口道。
于是，膝丸便随龟甲坐到了靠窗的那排椅子上，坐在那边的是作为侍从跟随而来的刀剑，他们不参与会议，只是旁听，因此不必坐在桌边。
而一些刀剑，诸如药研，他和青鸟一起负责对那些暗堕刀甚至审神者的身/体进行研究调查，自然需要参与讨论。
会议很快开始，主持会议的正是负责调查神隐事件的男审，内容大致与青鸟提前告诉膝丸的无异，只不过增加了很多细节，参会人员也就后续事件的处理方式、工作分配展开了讨论。
膝丸全程关注着青鸟，偶尔用余光瞥见身旁的粉发打刀时，发现他也同自己一样，全程都看着自己的主人。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这振名为龟甲的刀眼神有些奇怪，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太像是刀剑看向主人的眼神。
不过，目前还算单纯的膝丸并不能发觉什么，只是单纯地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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