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零组见闻
晚餐是清爽开胃的荞麦面，此外还有两只炸虾天妇罗、一个切对半的溏心蛋和一碗热腾腾的味增汤。由于暗堕药的嘱咐，青鸟那份的荞麦面比平时的分量少了一半。
烛台切的手艺不可谓不优秀，让常年被研究所食堂荼毒的暗堕药赞叹不已，“光忠君的饭菜实在太美味了，就算一整份组长或许也能吃下，失策。”
看着暗堕药那遗憾的表情，青鸟冷淡地抬头撇了他一眼。有一种吃不够，叫你家药觉得你吃太少。
饭堂的桌椅是木质的方桌，一桌可坐下四人。平时，不少刃喜欢将饭菜端到部屋、庭院、樱花树下和相熟的刃享用。今日，有青鸟在饭堂吃饭，饭堂倒难得地坐满刃。
青鸟同桌的人选十分抢手，最后，刀剑们抽签决定，得出了三名天选之子——暗堕药、压切长谷部、膝丸。
青鸟夹起一块天妇罗轻咬一口，面衣轻薄酥脆，虾肉滑嫩弹牙。若是平时，青鸟或许会找烛台切多要一个。然而在食欲不振的情况下，青鸟唯一的想法就是——油腻。
吃下一只虾后，青鸟便夹起第二只，抬头看了一圈。对面的暗堕药，太坏总管着她的饮食，不给。左边的长谷部，会出现过激的奇怪反应，不给，斜对面的膝丸，还算顺眼，给他。
于是，低头吃饭的膝丸发现视线里多了一双筷子和一只炸虾天妇罗，很快，他盘里的天妇罗变成了三只。
膝丸抬头疑惑道，“家主？”
“不吃，给你。”
时刻关注着青鸟这一桌的刀剑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一时间，膝丸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滚烫的视线，浑身不自在。
其中，最为露骨的视线来自于他对面的压切长谷部。吃一口面看一口他盘中的天妇罗，好似这样就能就着那只炸虾下饭似的。
“长谷部君，不如……这个给你？”膝丸试探着夹起家主送的天妇罗，送到压切长谷部面前。
“不！”压切长谷部抬掌制止，将头偏向一旁，眼里好似含着泪光，“主人送的食物，你自己心怀感激地吃下就是了！”
曾经，我也是吃过花火大人赐予的食物的。未来，我也一定能吃到现在的主人青鸟大人恩赐的食物，一定能！
青鸟：……
奇怪的过激反应更多了。
她干脆夹起其中一半的溏心蛋，放入压切长谷部的盘中。
“主人！！！”压切长谷部惊喜地瞪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眼中好似闪着上千瓦的光。
但他还是犹豫道，“您不必为了我而……”
青鸟冷淡的视线让长谷部的话语顿住，他改口道，“我会珍重地吃下它的！”
膝丸：……
长谷部君的反应有些过度激烈啊。这样想着，膝丸收回夹着天妇罗的筷子送到嘴里，咬入口中，咔嚓咔嚓。嗯，主人送的天妇罗，真香！
尝一口荞麦面，萝卜泥绵软、海苔香脆、木鱼花鲜香，加入少许芥末的酱汁微呛，面条冰凉弹牙，实在是畅快至极。
——这是食欲正常的情况下。
而现在，青鸟给予的评价是——勉强入口。
吸溜、吸溜。半份荞麦面分量不多，青鸟三两下就全部吃完。
暗堕药咽下最后一口荞麦面，看青鸟默默盯着味增汤好似盯着仇人似的，且默默挪开椅子，准备起身离开。
“组长。”暗堕药笑眯眯地制止住青鸟的动作，“面条、天妇罗、鸡蛋您都只吃一半，这碗味增汤要求您喝完应该不过分吧？”
默默窥屏的众刃提着心，紧张地看着青鸟嘴角下撇，然后极其缓慢、极不情愿地端起味增汤，以乌龟般的速度一口一口地喝起了汤水。
暗堕药满意了，转头嘱咐起了压切长谷部，“今晚组长睡前可以提前为她点上熏香，有助于入眠。”
说着，暗堕药从袖口的空间纽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比银行卡略大的礼盒，“这是鸠居堂的线香，里面有六种不同的香味，组长都挺喜欢的。线香比较方便，燃烧时间大约为10-15分钟，正合适在组长午休前点燃助眠。”
压切长谷部接过那那盒精美的盒子，缓慢地念出盒子上6中不同香味，“梅花、荷花、侍从、黑方、落叶、菊花。”
邻桌的歌仙兼定忍不住开口，“梅花微香、荷花浓香、落叶悠远、菊花淡雅，还有秋香之侍从、冬冰之黑方，真是风雅呢！”
膝丸亦感慨道，“熏香啊……昔日源氏常举行赛香会呢，可惜我不太了解。”
“组长想要什么气味的？”暗堕药笑眯眯地问道。
粟田口一家缩着脖子窃窃私语，“药研尼，真胆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磨磨蹭蹭喝着味增汤的青鸟在暗堕药的多嘴下，眉头紧皱，瞪着暗堕药，满脸写着我很不爽……然后，她乖巧地做出了选择。
“侍从。”
“那晚上就拜托长谷部君了。”暗堕药笑容不变地继续道，“另外，组长，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将项链放到晚上够不着的地方。”
青鸟：盯……
“请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如果半夜睡不着用它去实验室最后影响的是您的身体健康。”
“药研藤四郎！”青鸟的话语里带着隐隐的怒气，听得在场的刀剑胆战心惊，一期一振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试图走向青鸟这一桌。
“你是妈妈吗？”
骤然恢复正常的语调中，刀剑们听出了不爽和一丝无奈，话语的内容更是让差三两步就能走到暗堕药身边的一期一振顿住脚步。
“我只是关心您的身体健康，组长。”暗堕药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呵。”青鸟扭头，语气凶狠地说了另一振刀的名字，“压切长谷部！”
“有！”长谷部条件反射地挺直身板。
青鸟解下挂在胸前的项链，银质的项链上挂着略大于拇指指甲的精巧吊坠。吊坠中央是一颗红宝石，周围镶着一圈碎砖，煞是好看。
长谷部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听着青鸟以威胁的语气说道，“收好，明天早上带着它来见我，要是敢弄丢，以后就别再见我了！”
“是！”
一直到青鸟离开饭堂气氛才渐渐活跃了起来，粟田口们纷纷跑到暗堕药身边表示关心与崇拜。
“药研尼面对那样的主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真厉害。”这是秋田藤四郎。
“不愧是‘我’，对付大将真有一套。”这是药研藤四郎。
“大将……是不是有点纸老虎？”这是信浓藤四郎。
话语刚落，活跃起来饭堂重新陷入一瞬的沉默，大家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咳嗽的咳嗽，无人附和。但众刃心中却不约而同地赞同道，确实像纸老虎。
暗堕药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这话可不能让组长听到，组长发怒起来还是很可怕的。不过，别看组长总是一脸我不高兴的模样，其实她脾气很好也很少生气的。”
“如果把项链藏起来，主人会生气吗？”属于鹤的作死之魂蠢蠢欲动。
闻言，压切长谷部收紧手中的项链，满脸警惕地看着鹤丸国永。
“也不会很生气，大概把你吊在本丸门口七天七夜，再单骑出阵个几周就能消气吧。”暗堕药表情危险。
不知躲在哪里吃油豆腐的狐之助也在这时跳了出来，极其严肃地对鹤丸说道，
“这根项链其实是个时空转换器，它连通的是现世中青鸟大人的私人小岛。岛上有青鸟大人的私人实验室，有时零组也会在那里做实验、存放一些实验产物。虽然说丢失损毁也不是不能挽救，但真这样了，造成这一切的刃别想好过！”
“哇，原来是这样。”鹤后退了小半步，他也不是拎不清轻重的刃，脑海中还未成型的念头顷刻间烟消云散。这个项链，很重要，不能动！
晚上9点，往常这个时间依照青鸟的吩咐刀剑们不会擅自来天守阁打扰。但今日有暗堕药的嘱咐，压切长谷部便敲响青鸟卧室的房门。
“主人，是我，压切长谷部。”
“结界开了，进来吧。”不到一分钟，青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自从换了新主后，这还是压切长谷部第一次进入这间房间。前任审神者花火日常生活有些邋遢，懒得打理卧室，需刀剑定期打扫，他的卧室对刀剑而言没有秘密。
而青鸟正好相反，她明令禁止刀剑随意进入她的卧室，也无需刀剑帮忙整理房间。
两位审神者的房间差别也很大，花火的房间内有两个超大的柜子，里面摆满各种手办，算是房间内最整齐的地方了。此外，他的房间还贴满各种海报，堆满玩偶、运动器械，凌乱却富有生活气息。
而青鸟的卧室则正好相反，压切长谷部进去的第一感受就是空旷。
房间整体色调是黑白灰，床靠墙放在卧室的最里侧，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其上。床尾是衣柜，床头旁巨大的实木酒柜靠墙摆放。酒柜旁是一张及腰高的圆桌，圆桌对面、房间的另一端，一张躺椅正对窗口，躺椅旁放着一方矮桌。此外别无他物。
青鸟正身着浴袍，站在酒柜旁的圆桌倒酒。看见压切长谷部拿着熏香进来，她点了点下巴，指向面前的圆桌，“熏香就放在这里。”
说完，走向酒柜将酒瓶放回原位。转头看长谷部拿着一张纸垫在线香底座下的动作，轻笑，“看来药研连怎么点熏香都教你了。”
“嗯，药研君交代了很多，我一定会代替好好照顾好主人的！”
事实上，暗堕药是一个小时前才离开的，吃完饭后他拉着本丸几振负责照顾主人的刀嘱咐后就打算离开。然而，粟田口的盛情难却，暗堕药被留在粟田口部屋寒暄了许久，临走前还抱了满怀的零食。
“点好香早点回去休息吧。”青鸟语气轻松，经过2个多小时的独处休息，她现在心情不错，“对了，刚刚本丸改造的计划书发过来了，按我的要求，对方做了许多不同的初始方案。我等一下发给你，你明天拿给刀剑们让他们一起选。”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计划书我会先仔细看一遍的。”
压切长谷部关门的声音响起，青鸟才抬脚走到床边的躺椅，舒服地坐下。良久，她自语道，“月色不错，可惜窗户太小。”
想起计划书中她对天守阁的新规划——卧室要在顶楼，床上的天花板可以遥控打开欣赏夜色。旁边要有木楼梯可以通往屋顶，屋顶要做一个平台，其上可以放坐垫和矮桌，天气不错时她可以在空旷的屋顶对月独酌，不必忍受狭小的室内。
“真期待新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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