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覃沨这头听着周围百姓小声议论。
“我说吧,这覃大夫跟商大夫,那是一对!”
另一人点头道:“金玉良缘啊!天作之合啊!”
“合什么合啊,这商大夫都来逛青楼了,足见两人感情不怎么样。”有人接着道。
“看不出来,商大夫竟是这等负心之人。”
“”
覃沨心道这流言,今日怕是坐实在了。她估摸着时辰,祁肆那头应当差不多了,便以秘法通知了商誉出来。
楼下正吵闹着,覃沨周遭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四下张望着。此时人们的注意力全在楼下,二楼几乎没人,正因如此,二楼一处房门打开时,便显得尤其突出。
商誉走了出来,旁若无人地走到覃沨身旁,拉着她出了一日香,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那女子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径直往后院去了。
两人出了一日香,覃沨便道:“你方才怎么在二楼?不是说好只在一楼佯装吃酒吗?”
商誉有苦难言:“师姐我一进去,便有好几个女子缠上来,囫囵着把我推上了二楼,都是百姓,我我不好出手”
“也是”覃沨心道,自家师弟模样不错,受人喜爱也算正常。两人受祁肆所托,今日来闹了这么一遭,虽祁肆未告知这么做的缘由,但覃沨猜测她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覃沨继续道:“回玄门。”
商誉点点头。
两人这么闹了一遭,免不了要受罚,这倒是小事,只是若是问起缘由,该如何跟玄门的长老们交代?
在一日香反应过来之前,郁风跟祁肆早已离开了。
两人许久未见,一时间都不曾说话,祁肆见他没有要分开走的意思,问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查案。”郁风道,“你呢?”
“也为查案。阿影呢?”祁肆问道。
郁风道:“在冥界修养,没什么大碍。”
郁风觉得有些奇怪,两人不过几日未见,似乎显得生疏了很多。
祁肆点点头:“你若得空,可去天道宫见一见阿影的先生,他状况算不得好。若是可以,还望冥王施救。”
郁风道:“我让乐浲去一趟。对了,方才你见我,为何如此不确定?顾妄是何人?”
祁肆也不瞒他,便将顾妄的事情说了,也顺便将溯州及一日香的不寻常也一并说了:“好几年未见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好几年?”郁风疑惑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是好几年”他停顿片刻状似无意道:“我与你一起查清事情原委再离开,左右无事,我也想见见那顾妄到底与我有多相似。”
“”祁肆心道你不是来查案的吗?此刻又左右无事了?
祁肆问道:“你方才为何不让我去查那口井。”
“那口井有异,你未曾发现你在被它吸引吗?它在引你去探索。”
“既然有异,何不查探一番?”祁肆道。
郁风淡淡道:“还不到时候,”郁风偏头看了祁肆一眼,缓缓道:“我从阿影那里得到些线索,寻来这里,你方才说顾妄会偏门的术法,因此怀疑他与溯州无妖一事有关,虽说有失偏颇,但不为一个突破口。”
祁肆道:“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他确实私下在干着什么事儿。溯州的事情几乎毫无入手点,连常驻此地的玄门也未曾发现异常。一旦有疑点,便不可放过一丝一毫。”
郁风点点头转而道:“你这几年过得可好?”
“不过寻常。”他突然转了话头,祁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见你功法增长许多。”
祁肆道:“去了趟雪域,有所历练。”
郁风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雪域?”
祁肆回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祁肆继续道:“明日须得再来一次一日香,一探究竟。否则迟则生变。”
祁肆对于自己这些日子的作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并不确定对方是否没有一丝怀疑。按这些人的谨慎态度,怕是一有风吹草动便闻着了,否则也不会从未被发现过。
“还有,你先暂时不要露面,顾妄跟你太像了,以免徒生怀疑。”祁肆继续道。
郁风纳闷道:“我可以化成其他模样。”
祁肆看了他一眼,直接道:“我身边突然多出来个人,换谁不怀疑?”
“”
“委屈殿下一日了。”祁肆调笑道。
郁风见了她的笑容,忍不住也牵了牵嘴角。
翌日一早,祁肆便叫了覃沨跟商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告知,随后几人便去了一日香。
几人缩在一日香旁边的巷子里,日头正浓。虽说如此,可四个人愣是没一个人开口询问为何要在正午时刻来一探究竟。
祁肆和郁风是知道为何,那口井似有若无地透露着邪气,按常理说,身为除魔人是不会受邪气侵扰,倒不是说丝毫不受其影响,但至少不会对邪气毫无察觉,毕竟总是跟魔、邪之类的打交道。
可那口井在引诱祁肆,尤其是在祁肆不知情的情况下引诱,更何况还有覃沨与商誉,这便不得不让她再谨慎些,正午是阳气最重的时辰,于他们有利。
一日香内依旧有客人,只是相对于夜晚的门庭若市而言,此刻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不知是不是祁肆的错觉,白日的一日香竟显出些许颓败之意。
几人悄然翻入一日香后院,祁肆此刻见那口井,发现周围黑雾弥漫,似有若无的妖气从黑雾中丝丝缕缕蔓延开来,尤其明显。
郁风抬手施法,将那缠绕在井周围的黑雾驱散,他言简意赅道:“入井。”
几人也毫不犹豫,挨着下去了。
郁风走在前端,落井之后,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意料之内的,四周并不是井壁,周围并未有阻碍物,仿佛入了一个空虚之地,没有方向。
“这里有结界。”商誉突然开口道。
三人下意识转过头看他,转过头后才发现,这里太黑了,几人不过相隔几步,都已看不清对方。
覃沨道:“可我未曾感受到有结界。”
祁肆接着道:“我也没有。”
商誉继续道:“我在一日香二楼的那个房间里感受到过,当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不会感知错误。”
“若眼前的黑暗是结界的缘由,这结界一破,那便明朗了。”祁肆道。
“郁风。”她接着道。
“我在。”
“破结界。”祁肆听他那一声话,心里突然有些暖意,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结界祁肆感知不到,但商誉说话,郁风并未反驳,那这结界便并非子虚乌有。祁肆感知不到结界,也不多费时间,商誉与郁风便开始破结界。
趁着郁风二人在破结界,覃沨与祁肆往四周看了看。
“我们昨日那么闹了一番,一日香既然没有丝毫防卫,后院连一条狗都没有。”覃沨自从与祁肆相熟以后,在祁肆面前显示出了许多真性情。
祁肆嗤笑一声:“请君入瓮呢。”
郁风与商誉的速度很快,趁着祁肆与覃沨说话空隙,便破了这结界。
眼前豁然开朗,黑暗散去之后,露出了隐藏在一日香地下的全貌。摆在几人眼前的是一座高达十几层的楼宇,看这楼的宽度,可以容得下几个一日香了。
如此程度的楼宇是如何埋在这地下的呢?
“水司楼?”覃沨道。
商誉问道:“师姐见过?”
覃沨摇摇头道:“牌匾上写着呢。”
祁肆道:“你们可曾发觉,这水司楼透着诡异妖气。”
祁肆盯着那写着水司楼的牌匾,见那牌匾上隐约出现了几缕丝线,随即又立刻消失了,恍惚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水司楼坐落在离几人几丈之外,几人与水司楼之间黑漆漆一片,让人分不清这黑暗究竟是路还是深渊。
恰在此时,周围忽然明明暗暗亮起了几盏灯,照亮了眼前的路。
谁都没有动,四人凝神戒备。
“水司楼,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竟是真的。”祁肆道。
覃沨道:“什么。”
祁肆四下打量道:“天道宫古籍记载,水司楼是近千年前神界落入妖界的一颗树种,在妖界生根发芽后,聚集妖气也成了妖。随后被一个人间除妖师炼成了水司楼,专收各类妖魔。”
“因其在妖界的际遇,这水司楼,可吞噬妖气。简言之,妖只要一入水司楼,便如同凡人一般,毫无招架之力。”郁风道。
郁风来溯州不是巧合,他就是追着那人间道士的线索来的。如今在这里见到水司楼,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能有那么大能耐牵制住妖王的人,怎可能只在妖界活动。
商誉道:“这么大一座楼,到底吞了多少妖?”
这么大一座楼,在溯州又蛰伏了多久?
覃沨认真道:“所以,这水司楼便是溯州无妖的缘由?”
祁肆并未正面回答:“先进去看看。小心些。”她说罢便抬腿欲走。
“且慢,”郁风拉住祁肆的胳膊,阻止了她继续往前,接着道:“水司门前无桥,这是要你有去无回。再等等。”
祁肆不解,问道:“等什么?”
“等桥现,水司楼并未有眼前这么近,那桥若不出现在你我脚下,我们即便一直往前走,也走不到水司楼门前。若运气差些,掉入无限深渊也不无可能。”郁风道。
无限深渊,顾名思义,去了即使是神仙也有可能有去无回。
“这是海市蜃楼吗?还是障眼法?”覃沨眉头紧皱道。
郁风道:“不是障眼法,也不是结界。”
祁肆看向郁风:“若是那桥一直未现呢?”
郁风道:“不会,那人将我们引了进来,便不会让我们在这儿干等,不会无功而返,对方亦在试探。”
在试探我们究竟有多大能耐,能不能穿过这中间的黑暗。或者换一种说法,郁风更觉得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带着这三人直接到水司楼门前。
对方在试探他的身份。
不错,要去水司楼不一定要等桥,神界之人只需用秘法便可跨过这一地的黑暗。郁风看了看覃沨与商誉,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人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座桥才缓缓地自水司楼门口一路蔓延至他们脚下。
几人警惕地上了桥,风平浪静地走到了水司楼前。这门敞开着,自外往里看,昏暗得让人分辨不出里面的情况。
似乎是在欢迎,又似是在阻止他人靠近。
郁风淡淡道:“这倒是障眼法。”他说罢,两指微微并拢,自眉心一点,状似随意一挥,眼前的昏暗一扫而空。
这招式郁风看似使得随意,却暗藏了深厚法力,似乎连带着桥下的黑雾也散了几分。
水司楼里那故作神秘的昏暗散去之后,呈现出了其原本的面貌,厅堂的陈设与人间酒楼无异,只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平添了几分阴冷之气。
祁肆道:“进去吧。”
郁风并未阻拦,跟着她进了水司楼。
“怎么里面如此安静?”覃沨道,根本连半个妖都未曾见到。
祁肆道:“谨慎些,这楼内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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