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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当晚两人将祁肆的事告知掌门后,又被玄清叫进了房内。玄清掌门将两人叫进来后,开门见山。

        “你可知为何我不让你去寻救你父亲的法子?”

        覃沨太了解自己的师父了,玄清一说她便猜出了□□分:“您早知晓救治之法。”

        “没想到你跟沈俐那小子,真的去妖界将血灵带回来了。”玄清叹了口气,“罢了,因果轮回。”

        “师父”

        玄清看了覃沨一眼:“倡卿是走火入魔。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十大门派之中,乃至整个修仙界也早已见怪不怪,将心魔除掉便是了。当年我来看过后,也没过多放在心上。只是后来他一直未醒,我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他不愿除心魔。掌门知晓此时后,无可奈何地问我有没有其他法子能让他醒过来,毕竟天道宫长老沉在心魔里不愿出来,不是什么好事。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了,此事对外宣称是他闭关遭人暗算,连你们也瞒着。谁承想你们会卯足心思寻药。”

        覃沨心里不是滋味:“父亲的心魔是什么?”

        “我无法看出,不过看他昏迷的神色并不痛苦,或许是你母亲。”玄清继续道:“我以玄门秘法,暂缓了他的症状,本打算循序渐进,再有个两月他便可以醒,可谁知谁知前几日你们竟然将血灵带了回来。血灵本就是为他而生的,一到天道宫,血灵便直接没入了他体内。”

        “血灵是灵物可也是死物,在被摘下的那刻起,便注定要救人于水火。此血灵可以除心魔,若是倡卿愿意,那血灵便是良药。若是倡卿不愿除去,血灵会直接代劳。两者拉锯,总会有一方出现弱势。血灵被赋予了采摘者的强烈心愿,在这场拉锯战中,它一定会胜出。它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损害被救治人的身体。”

        人有三魂七魄,妖有一缕精魂。人若丢失魂魄,便如同行尸走肉,妖没了精魂便会魂飞湮灭。

        玄清继续道:“妖的精魂是可以割裂的,血灵是妖界之物,它会直接默认魂魄都是可以割裂的。”

        覃沨此时手脚冰冷,她颤着声音道:“所以父亲的魂魄被生生撕裂了”

        “倡旭掌门第一时间察觉了血灵,立即派人来寻我。血灵太过强势,我赶到后,魂魄分开近八成。此时已回天无术,魂魄一经割裂,霎时四分五裂,与此同时心魔被血灵瞬间吞噬。掌门费劲全力,才留住了你父亲的六份魂魄,剩一个不知去往了哪里。方才已将你父亲的六魂安放入体,他少了一魄,身体虚弱。”

        沈俐握住覃沨冰凉的手,安慰着她:“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心急,将血灵带了回来。阿沨,不要自责。”

        沈俐并不是完全在宽慰覃沨,本就是自己太过心急,将血灵带回天道宫。

        覃沨涌出无限悔意,她又如何能怪沈俐,血灵可是经自己的手送回的,否则血灵会跟他们一同回天道宫,便正好可以错过这个时间。

        每每有魔王降世,人间那些所谓的修仙门派大都不知情,皆等到那魔王危害百姓,为祸四方时才姗姗来迟地察觉。此事除魔人手中的除魔剑便起了很大作用。

        除魔剑能感知魔息。以往除魔人皆是只要察觉到,便会直接杀之后快,不会管魔修是否作恶。这无可厚非,除魔剑给了除魔人预见可能会发生祸事的机会,除魔人抓住了这些机会,将其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祁肆在藏书阁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心里没什么波动。事情本身没什么对错,只是在错杀与百姓之间选择了后者而已,又何况前者错杀的可能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魔王初临人间,会有诸多不适应,一般会找个隐蔽的地方,修身养息,不会伤及无辜。祁肆朝着除魔剑指引的方向前进,在妖界神识没入结界的弱势还未恢复,她无法御剑前行。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有最好的精力来对付这新一代魔王。

        郊外一官道上,两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夏日的阳光,将斑驳的影子印在官道上,有微风拂过,吹散了些夏日的焦躁与烦闷。

        此刻刚过午时,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可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商贩颇多,走货的,押镖的官道旁有客栈、茶肆,热闹得不像是在郊外。祁肆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店小二,径直进了客栈。她日夜兼程十几日,总算快到丰都。此处已离城不远。

        祁肆打算在此歇脚。

        她一进门便见到有人仗势欺人,欺的还是个小丫头。那小丫头看着羸弱,赤着双脚,衣服有些破,一双眼睛却十分水灵。祁肆三两下打发了那意图不轨的几人,顺便给那小丫头要了间房间。

        她将人带进房间,淡淡道:“你在房里呆着,我出去给你找身衣服。”

        祁肆简单丈量了一下她的身量后,骑马去了附近的农舍,问了几家才买到稍微合身的。

        此时她与那小丫头无声对视,她着实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些挑:“这里是城郊,即使再热闹也不会有成衣店。”

        对方只是沉默地看着祁肆,手里拿着祁肆带回来的粗布麻衣,眼里全是倔强。祁肆十分无奈,她扫了一眼对方身上破旧的衣服,布料上乘,想必是哪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吧。

        祁肆不打算一直在这件事上耗费时间,她将一件白衣放在桌上:“这是我的衣裳,会有些不合身,先穿着吧。”

        小丫头先伸手摸了摸,随即进了屏风后面,慢条斯理地穿上了。

        祁肆松了一口气,心道那白衣是自己为数不多衣服中布料上乘的。可自己一度嫌弃白色不耐脏,穿它的次数少得可怜。

        小丫头穿好后,自屏风后走出,明显宽大的衣袖盖过了她的手掌,衣服下摆有些长,托在了地上,白色衣服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祁肆扫了一眼托在地上的衣摆,紧蹙眉头,心道这又得洗多久啊。祁肆走过去,替小丫头整理,一边用绑带弄了一下衣服的护腕,一边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任由祁肆帮她,小声道:“阿影”

        祁肆将她托在地上的衣摆往上提了提,露出了她没穿鞋的双脚:“鞋子先穿着,等进了城再给你换。”

        小丫头没说话,祁肆继续道:“家是哪儿的?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对方依旧沉默着,祁肆也不再多问,心道等进了城便交给官府:“你先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祁肆在客栈待了几天,将丰都城外悄无声息地翻了个便,却并未感知到魔息,可除魔剑却不再有反应。祁肆有些担忧,新魔王是肯定在丰都的,没在郊外那便是在城里了。

        城里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人太多了。

        祁肆出发前头一晚上,嘱咐了阿影明日要进城,让她想一下自己的家在哪里。阿影这几天十分乖巧,除开吃饭,几乎没出过房门。祁肆晚上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便休息了。

        第二日一睁眼,祁肆便见着一张乖巧无辜的脸,阿影扑朔着她那大眼睛,怔怔地盯着祁肆看。

        祁肆刚醒,脑袋有些迷糊,可饶是如此,也被这过近的距离吓得瞬间清醒,她撑着身子迅速后退,不小心撞上了墙。

        阿影依旧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祁肆闭了闭眼睛,问道:“怎么了?”

        阿影指了指旁边的包袱,有些委屈:“你要走?”

        祁肆对着这么一张脸,是彻底没了脾气:“昨晚不是说了吗?今日我们去城里。”

        阿影似是松了一口气,浅浅地笑了。

        祁肆清醒后道:“既然都醒了,那吃点东西便出发吧。”她一边穿鞋一边想起方才阿影的举动,看起来极其不想自己被扔下,她解释道:“不是要丢下你。”

        也不知这阿影的性子怎么来的,难道是家里人不待见?怎如此沉默寡言又小心翼翼?

        两人用了饭后,走到了马跟前,祁肆温和道:“能骑马吗?”她昨日忘了问这小丫头能不能骑马了,如今去找马车怕是来不及了。

        出乎祁肆意料的,小丫头先是摇了摇头,转而道:“但马如果能驮两人的话,也是可以的。”

        祁肆闻言也不啰嗦,转身上了马,笑着朝阿影伸了手:“上来,我骑慢点。”

        阿影伸出了手,被拉上了马背上,她坐在祁肆后面,祁肆拉住她的手环住自己道:“抓稳了。”

        两人出发得早,此时刚过午时,便到了城里,她先找了个成衣店给阿影换了身衣裳,接着便将她带到了衙门口。

        “我身兼要事,无法一路带着你,更护不了你安全无虞。你去衙门寻亲吧。”

        阿影顶着单纯的双眼看着祁肆不说话,只是抓着祁肆的衣袖,显示着她不想去衙门。

        “你始终也不说家在哪里?为什么?”祁肆见她委屈的模样,不免多问了一句。

        “”

        祁肆见对方沉默良久,似是依旧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再深究,只朝衙门的方向扬了扬头:“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阿影心有不甘,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衙门。

        她一进衙门,祁肆便转身离开了。她走在街道上,若有所思地握了握手中的除魔剑。

        丰都这么大,在此处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郊外僻静些的地方她都寻过了,根本不见魔王踪影。

        祁肆在城中呆了几日,将城里的茶馆去了个遍,她不善言辞,只坐在那里听人谈论来了解丰都近来有无异常之处。

        这个办法虽耗时了些,可每次祁肆在听他人故事时,都十分惬意。听了这么些日子,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十年才收一次弟子的青门,去年才过十年之期,昨日竟又收了个弟子。

        众人都在猜,那新收的弟子究竟是何来路,竟然让一向恪守原则的青门,破了例。大家议论纷纷,有说是十大门派中长老的儿子的,也有说是青门长老流落在外的女儿

        祁肆咋了口茶,摇了摇头,这流言传得有模有样,竟是连那新弟子是男是女都没分清。

        祁肆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出门。刚出茶馆门口,那放在怀里的镯子,久违的有了反应。

        玉镯闪着温润的光,有些温热。她将镯子放回,朝郊外去了。

        是覃沨他们还是郁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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