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对大秦有利

嬴政一开口，全场气氛瞬间凝重。
  一直以来，他和国师苏文的关系微妙至极。尽管苏文表面上不问政事，无实权在握，但每项重大决策都要先咨询他。
  嬴政对苏文的恭敬并非做戏，而是真心的敬重。在嬴政心中，苏文不仅是神仙，也是他的良师。
  苏文虽有时对他态度不佳，提出的建议也与他的观念不同，但他明白苏文一心为大秦。
  若苏文想独揽大权，那早就易如反掌。
  然而，此事虽是事实，但从他人口中说出，感觉却大不相同。
  他刚提出意见，冯去疾就带头反对，一提到苏文的名字，冯去疾立刻改口。这岂不是暗示在秦国，苏文的话才管用，他这个大王反而不行？
  这段时间，他确实听取了苏文许多意见，对苏文也充满敬意。但苏文从不越界，总是有意避开敏感话题，以免影响他的地位。现在看来，影响似乎已成事实，冯去疾刚才似乎有逼宫的意图。这让嬴政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微微眯眼，不怒自威，杀意弥漫。他觉得自己仿佛被遗忘太久。李斯也被吓了一跳，原本只想让嬴政把事情交给自己，没料到会闹到这步田地。现在嬴政怒气冲天，他可不想为冯去疾求情。
  那些附和冯去疾的大臣此刻跪地，不敢再言语。秦始皇始终是秦始皇，这一点永不改变。他们哪还顾得上改革不改革，能保住命就谢天谢地了。眼前的君主不是个心软的人，他们跪地时，内心暗骂冯去疾。
  冯去疾如果始终坚持反对也就罢了，但他一听苏文的名字就倒戈，这不是暗示大王的地位不及国师吗？虽然现状如此，但说出来就是找死。冯去疾意识到这一点，却已晚了。
  他跪地哀求：“大王，我没有这个意思，老臣真的没有。”
  “多年来，老臣一心为大秦、为大王效力，绝无二心。”“我只是觉得，大王是秦国之主，国师是神仙，你们商量的事情对大秦有利，所以我改变了想法。”
  “望大王明察。”
  冯劫也上前开口：“大王，冯家世代效忠秦国，绝无私心。”“父亲刚才确实言辞不当，我请求大王判我死罪，以抵父亲之罪。”说完，他也跪倒在地。
  嬴政本就怒火中烧，冯劫此举让他更加愤怒。他想直接赐死两人，却又犹豫。因为他们是朝廷元老，有功之臣。他虽被世人视为暴君，但从不杀功臣，这与他的骄傲不符。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们，将来其他人难免会有类似想法。他无比信任苏文，但长久下去，难免会产生疑虑。
  他知道，这些疑虑不能有，一旦触碰，将是灾难。秦王一怒，伏尸百万，苏文身为神仙，或许能瞬间毁灭整个秦国。那时，一时之快有何用？
  所以，嬴政是个聪明人，一直清楚该如何对待苏文。尊敬、仰望就足够了，从没想过苏文是否会夺权。
  看着跪地的大臣们，嬴政进退两难。他想杀鸡儆猴，又不愿误杀功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武将阵营的蒙恬上前跪拜：“臣请大王饶冯大人父子一命，臣敢保证冯大人绝无二心，请大王明鉴。”
  蒙恬其实一直在犹豫是否站出来。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原本他并不赞同此时改革，因为秦国正向好的方向发展，改革可能引发动荡，得不偿失。
  但他没想到冯去疾听到苏文名字就立刻变卦。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会不悦。
  冯去疾现在触碰到了大王的逆鳞，若不为他说句话，后果堪忧。
  若冯去疾是奸臣叛徒还好，但他父子并非如此。他们家族与蒙家相似，世代效忠秦国，是忠臣良将。
  他们地位高，身后牵涉的利益重大，一旦赐死，必在秦国掀起波澜。六国残余势力会趁机挑起动荡，破坏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这不是蒙恬希望看到的。
  其实，嬴政也不想杀他们，现在蒙恬给了台阶，他自然顺势而下。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了消除芥蒂，嬴政考虑是否用对李斯的方法，让他们都服下苏文炼制的毒丹，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
  正当他犹豫时，大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衣、身形瘦弱的男子缓步走进。虽然男子看似普通，无人敢轻视，每个人看向他时都充满敬意。“国师，您来了。”看见苏文，嬴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连忙起身，离开龙椅，迎向苏文。
  苏文淡然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刚才的事他已经听见，他知道嬴政为何生气。说实话，如果他真想当皇帝，即使是嬴政、秦始皇也无法阻挡。
  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大秦，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为了大秦屹立世界之巅。权力对他有何意义？世间还有谁敢招惹他？
  但他理解嬴政的心态，皇帝自古多疑，尤其是秦始皇作为华夏首位皇帝，加上他年少经历，不多疑才怪。但他很聪明，从不跟苏文提这些，对苏文表现出极大的尊敬。
  至于他心底是否有其他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冯去疾的话明显在拿两人比较，并认为苏文地位更高。

  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极其尴尬的。秦始皇怎会没有尊严？但他对苏文的敬意动摇了他的地位，他怎能容忍？但冯去疾对秦国至关重要，他至今不知如何处理。
  看着恭敬的嬴政，苏文面露冷漠：“嬴政，我问你，从初次见面开始，我亏待过你吗？”闻言，嬴政大惊，连忙向苏文行礼：“国师何出此言，初次见面您救了我，还赐我长生不老药，我欠您两条命。
  后来您对整个大秦倾囊相助，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是您赐予的，我嬴政不敢忘。”
  苏文点头继续说：“嗯，你赐我国师之位，送我府邸，又送我和氏璧，我都收下了。但说实话，这些东西我并无兴趣。我收下，是要告诉你，我对你的大秦、对你的位置毫无兴趣。”
  听到这话，嬴政脸色大变。他知道刚才的对话苏文都听见了，现在苏文可能对他有了别样的看法。他突然明白冯去疾的感受，真是要命。说实话，刚才只是有点不爽，没对苏文产生怀疑。但这话被苏文听到，情况就不同了。他想认错，但当着群臣的面，他一时犹豫不决。
  苏文身后的扶苏见状，连忙上前跪地说：“老师，父王的话并无猜疑您的意思，望老师不要生气。”闻言，嬴政也连忙上前：“是，是，国师，我除了敬仰，别无他想，希望国师不要介意。”
  苏文淡笑，开口道：“是吗？我也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大秦无意，因为它对我来说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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