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牛叉的印记空间
8月26日，清晨六时，此刻正是穗城文昌北路古玩旧货天光墟人流最多，最热闹的时候，黄玉龙，陈剑英两人也在这人流里面。
“天光墟”是粤语区域里特有的名词，“墟”即市集，天光即天亮，“天光墟”是指凌晨天明前开市、天亮时分就收摊的市集，也就是“鬼市”。穗城早在唐朝时候就有天光墟了，在唐代郑熊《番禺杂记》便有记载：“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与交易，多得异物。”番禺，穗城之古称也。
穗城是有二千余年历史的古城，文化底蕴丰厚，文物古董珍玩自然是多不胜数。尤其明清时起，海外贸易的迅速发展，使得穗城成为海内外豪商巨贾的云集之地，他们所拥有的奢侈物品多有流出，出现在古玩市场上，而那时候文昌路一带便是穗城著名的古玩市场。清末民初的战乱，更让环境相对安稳、经济繁华且为对外贸易重要口岸的穗城，成为西安，洛阳，开封，北京等地的流失古董文物的最后集散地，古董行业非常兴旺繁盛，特别是文昌路这里，古玩店铺有好几十家，古玩天光墟自然也长久不衰。
文昌古玩旧货天光墟目前是在凌晨四点开市，一般到九点收市，总共有二百多个摊档，云集了全国各地的“宝贝”：古玩玉器，鼻烟壶（河北衡水），绣品（包括有：江苏的“苏绣”，湖南的“湘绣”，广东的“粤绣”，四川的“蜀绣”，称“中国四大名绣”），瓷器（江西景德镇），青铜器（陕西），旧家具，旧钟表，名家字画，孤本古籍，国产老相机，不同年代收音机，香炉，烛台，铜锁，铜熨斗，老钱币，木雕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今天陈剑英补休不用上班，而黄玉龙是培训完毕等待派驻，暂时无事可做，上不上班无所谓，所以两人约好了，今早一起来文昌北路趁墟。陈剑英喜欢阅读古籍旧书，想淘一两本回去慢慢看，走着走着他很快就跟黄玉龙分开自己逛了。黄玉龙上辈子看过不少捡漏古玩发家小说，那时总是艳羡不已，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到古玩市场捡个大漏该有多好，可惜他虽然捡漏小说看了有一堆，然而对古玩的实际鉴别是十窍通了九窍，唯独一窍不通，所以有自知之明的他，从未到古玩市场将捡漏大计付诸实践，只是想想而已。现在黄玉龙喜得葫芦印记空间，想要试验一下它有没有某种牛叉功能，可以帮自己捡漏不。此刻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古玩旧货，黄玉龙心中颇为期待。
其实黄玉龙知道，眼前这些“古玩”，绝大部分都是普通旧货而已，大都只有几年至几十年不等的历史，有的甚至只有几天——号称“商周青铜器”，实际是“上周”生产的赝品青铜器！这里称得上是古董的，珍贵的物件极少。正因为古董珍玩的稀缺性，所以更加吸引众多想一夜暴富的人们加入到古玩市场淘宝队伍中来，个个梦想着有一天能捡个大漏发大财，可心动出手的结果总是“打眼”交学费，有些个甚至落得倾家荡产，那最惨的更是家破人亡。
黄玉龙草草看过几家摊档的物件后，在一家专卖老钱币的摊子前停下，这里金银铜铁锡钱币都有，纸币自然也少不了。那些珍而重之摆放在锦缎盒里的钱币要价不低，黄玉龙询问了两三种，价格让他觉得偏贵，于是他把注意力转到那堆在一起的锈迹斑斑的铜铁钱币上：“老细，啲铜钱点卖吖？”摊档老板抬眼打量了黄玉龙一下，露出职业性笑容：“嗰啲十蚊一个，廿蚊三个，老细随便拣。”黄玉龙去年在沙河大街地摊上见别人买过三枚康熙通宝，一块钱一枚，只是那品相太新，太薄，是一眼假的货。而眼前这些铜钱古意盎然，不像新造的，于是他便蹲下身子来去挑选。
就在黄玉龙拿起一枚乾隆通宝想看个端详的时候，心里出来个念头，要是自己的印记空间能鉴别古玩真假就好了，这时突然脑中闪现一段信息：乾隆通宝小平钱，福建宝福钱局铸造，面文隶书，背面为满文“宝泉”，背面有星点，品相一般，现市场价10元人民币。牛叉呀，自动鉴定兼估价功能！黄玉龙连忙放下乾隆通宝，换了一枚康熙通宝，心里默想“鉴别”，脑里同样闪现一段信息：康熙通宝套子钱，面文楷书，背文左边是满文“东”，右边是楷书“東”，是山东宝东钱局所铸，现市场价10元人民币。黄玉龙心里非常高兴，又先后换了几枚其他清帝钱币，默想“鉴别”，一样有闪现信息，若是手上同时有两枚或两枚以上钱币，则脑中没有信息闪现。
黄玉龙于是仔细挑选了三枚品相较好的康熙通宝，付了二十元给摊档老板后，把那三枚康熙通宝揣裤袋里。
“老细，我想睇下嗰枚袁大头。”黄玉龙指着一枚装在锦缎盒里的袁大头说。
“冇问题。”摊档老板拿起那枚袁大头递给黄玉龙。
黄玉龙接过那枚袁大头，心中默想“鉴别”，脑中立即闪现一段信息：中华民国三年袁世凯头像壹圆o版大肩章直芒版银币，重七钱二分，成色为银九铜一，1914年沈阳造币厂所铸，现在市场价400元人民币。黄玉龙知道上辈子2020年时这个版本的袁大头市场价约为4000元人民币，增值幅度表面看上去不错，可这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成本，因此并不划算。黄玉龙从网文小说及钱币收藏网上知道有几个版本的袁大头在2021年时是很值钱的：七分脸版，（设计师）未签字的约为15万元，签字版约为30万元；鹰洋边版美品价格约为35万元；“t”字边版美品价格约为23万元；设计师名字缩写签字版（lgiorgi）美品价格约为70万元；“苏维埃”戳记版美品价格约为50万元。如果现在能找到这几种，特别是后两种，它们现在价格应该不高，可以买下来收藏起来。
于是黄玉龙问询摊档老板可有上面这几种版本的袁大头，结果他这里有两枚鹰洋边版及一枚“苏维埃”戳记版，令黄玉龙心里一阵高兴。
“老细，乜嘢价钱？”黄玉龙指着这三枚稀有版本袁大头问道。
“鹰洋边一枚五千元，苏维埃这一枚一万元，一共是两万元。”摊档老板一脸热诚地说。
“边使咁贵吖？老细，我喺诚心要买，伲就讲个最低价啦！”
“哎呀，老细，伲个价已经喺全市最低噶啦，冇得再减啦。”老板笑着说。
“信你至奇！唉，太贵啦，我买不起。算啦，我再去第度（别处）睇睇。”黄玉龙遗憾地摇了摇头。
“咁伲几钱要先？”老板赶紧问了一句。
“鹰洋边一千元一枚，苏维埃两千元。”黄玉龙还了个价。
“老细伲真喺识讲笑！算啦，见你喺诚心想买，我就平啲俾你。鹰洋边算你四千蚊一枚，苏维埃九千蚊，一共一万七千。”老板让了一点点。
“都喺太贵，我再加啲，鹰洋边一枚千二蚊，苏维埃两千三百蚊，一共四千七。”黄玉龙也加了点价。
……
两人经过七八个回合的讨价还价，最终的成交价格是鹰洋边版2200元一枚，两枚就是4400元，那枚“苏维埃”戳记版4100元，总共是8500元，双方银货两讫，完成了交易。这笔交易摊档老板赚了整整3000元，心里乐滋滋的。而黄玉龙知道这三枚美品袁大头三十年后将身价百倍，所以对刚才的交易价格也觉得满意。
买完袁大头，黄玉龙又移步别的摊档，一派老定、胸有成竹地“鉴定”了各个类项的上百件古玩：“江西景德镇陶瓷厂1990年产喜鹊登枝梅瓶，……现市场价40元人民币。”
“潮州枫溪陶瓷厂仿顾景舟紫砂茶壶一个，1989年产，现市场价100人民币。”
“广州美术学院学生仿徐悲鸿《奔马》一幅，……现市场价80元人民币。”
“鹏程大芬村某书法家仿启功《陋室铭》横轴一卷，……现市场价60元人民币。”
“俄料白玉无事牌一块，——现市场价30元人民币。”
“c货翡翠手镯一只，……现市场价5元人民币。”
“第二套人民币三元人民币一张，……非法印刷品，现市场价0元人民币。”
“贴皮紫檀香案一个，……现市场价100元。”
“荷兰产仿宣德炉一个，……现市场价200元。”
“荷兰产青铜觚一个，……现市场价30元人民币。”
……
黄玉龙试验够了印记空间的鉴宝功能后，便抽身去找陈剑英。他刚才买到手的三枚稀有版袁大头已经被他收进空间里了，昨天特意准备的两万块钱还剩11500元，也放在空间里，穗城的扒手可是猖狂的很，天光墟这么热闹的场所可有好几个扒手在伺机作案，只要留点心观察这种人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黄玉龙在一个旧书摊与陈剑英会合，却见他还是一无所获，这也不奇怪，就算碰到了心头好，也要价格相宜才行，否则只能空手而归。
黄玉龙也是爱看书的人，于是也蹲下身子来翻找，看看有无自己合意的书刊。这个书摊摆卖的基本上都是民国到建国以后至直七十年代的作品，其中民国的居多。黄玉龙翻找过程中看到有鸳鸯蝴蝶派小说家张恨水的《啼笑姻缘》，革命烈士、作家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左联作家柔石的长篇小说《水沫旧时代之歌》，作家及文学研究家钱钟书的《围城》和《谈艺录》，现代武侠小说之王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外传》等等，不过多数是这两年印刷的盗版，并非建国前遗存的。
最终黄玉龙以120元的价格拿下了一套《蜀山剑侠正传》，陈剑英也用同样的价格买了一套《蜀山剑侠前传》。这两套书都是1936年三联书店出版发行的，这个价钱当然不贵，还捡漏了，印记空间给出的估计是600元人民币，并且这套书以后还会不断升值呢。至于那套《蜀山剑侠外传》，它是前年印刷的盗版书，里面错字连篇，不值得购买。
八点钟的时候，黄玉龙、陈剑英两人离开了文昌北路，找个地方喝早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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