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圣诞节的这一天，是商静好朋友的大喜之日，商静一早就打着哈欠，起来化妆换衣服。
母亲早已离家，商静起床热了热锅里的炒饭，吃完便出门了。
“阿静来啦？”小贞的妈妈在楼下厨房里做点心，看到商静热情地打招呼。
“阿姨好，小贞在楼上吧？”
“在呢，快上去吧，其他伴娘也都到了。”
商静快步走上楼，看到自己的好友穿着龙凤褂端庄地坐在床上，其他伴娘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阿静。”小贞撒着娇把手伸向商静，商静见状含笑牵住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的金手镯还有身上带着的金饰，说：“新娘子可真漂亮。”
“是我漂亮呀还是这金饰漂亮呀？”小贞摆弄着饰品跟商静耍嘴皮子。
“自然是锦上添花了。”商静摸了摸她冰凉的手看向空调，小贞知道她的意思，跟她解释道：“昨晚睡觉开着空调，半夜气球炸了几个，吓死我了，就没敢开空调了。”
她从裙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重新藏了回去，“他们已经出发了，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到了，你们快准备准备，付琳，快跟阿静说说我们准备的拦门游戏。”
“有阿静在还用得着拦门吗？策反伴郎不就好啦。”付琳打趣道，其他姐妹们也纷纷应和。
“对呀，下个就轮到你们了吧？日子快点挑起来，我们还想吃糖呢。”
商静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哎呀，你们别八卦啦，先把眼前这位新娘嫁出去吧。”
时间也不多了，几人便认真地合谋如何搞到新郎的红包。不一会儿，楼下便响起了伴郎们的冲锋号角：夏晓贞，我们来啦！
像山贼入城了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回答出我们十个问题才能进门，回答错一个就给十个红包。”一个伴娘带头在门后面喊道。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呃……呃……2016年！七月！几号来着，柏哥呢，安柏，你老婆生日是几号来着？”新郎隔着门和伴郎回想，他们见面那一天是商静生日，杨安柏带着倪城给她庆生，和商静的朋友夏晓贞看对眼了。
“七月十一日。”商静听着熟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二零一六年七月十一日，姐姐们，让我进去吧。”倪城平日就没个正经，这会儿正好发挥他这搞怪的性格。
“这才第一个问题，说出你对小贞的十个昵称。”
一系列问题过后，新郎和伴郎们终于进来了，而伴娘们手里也多了一叠厚厚的红包。
“姐姐们，这个多少钱？说个价我直接抱走行不行？”倪城身形有些胖，他拉了拉西装，假装要上前抱夏晓贞。
“唉唉唉！”一众伴娘连忙阻拦，“摄影机对着呢，正经点。”言外之意是，赶紧把流程走一走，大家都好早点休息。
接亲这个环节就是整新郎和伴郎的，一会儿要带着扩嘴器吹蜡烛，一会儿要用嘴接透明卡片，平时一副正派模样的男人全都豁出去了，搞怪的表情把新娘和伴娘们笑得喘不过气。
商静也难得露出与在事务所不一样的一面，虽然杨安柏以前也不少见，但他始终觉得她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游戏……”领头的伴娘说道。
“什么什么？怎么还有？”新郎抗议道。
“快点啦，一个人躺在地上把尖叫鸡放在身上，另一个人在上面做俯卧撑，注意，鸡一定要叫出声才算一个，做……做三十个吧。”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倪城瞪大眼睛，但对上伴娘的眼神后，立马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地上，对站着的伴郎说：“对不住了，兄弟我今天腰还有用，你们来做俯卧撑。”
伴郎们推来推去，最好把身材最好的杨安柏推了过去，倪城看了看被选中的人，大笑了两声，然后转头对小贞还有商静说：“这是你们自己选的游戏，自己晚上不要恶心得睡不着觉啊。”
然后对杨安柏说：“柏哥，不行我背过来吧，反正阿琳也没说要正着还是反着。”
杨安柏对着他的鞋底踢了一脚，瞄了商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背着像什么样子，快点吧你。”
三十个俯卧撑对常健身的杨安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轻轻松松地做完站起来，换来了伴娘们的失落。
“唉，红包没了。”
找婚鞋的环节，伴郎们纷纷猜测婚鞋在伴娘身上，便怂恿杨安柏去检查商静的身体。
“柏哥上啊，柏哥，嫂子只有你能摸了。”
杨安柏被他们推着拉进了和伴娘们的攻防距离，任伴娘如何解释婚鞋不在伴娘身上，都无人理会，他们哪是真为找婚鞋啊，只是听说柏哥跟静姐最多只是牵手接吻，故意想让他们更亲密些。
“别闹了。”杨安柏的声音里毫无玩笑的成分，大家也只好放弃，打趣道：“哎呀，柏哥妻管严嘛，找鞋这种事还得靠我们自己。”
说着，互相使了使眼色赶紧开溜。
最后把包里的红包全数奉上，伴娘们才肯交出婚鞋，果然是绑在商静的腿上。
“呦呦呦！”伴郎们看着商静露出雪白的长腿解婚鞋，一个个起着哄，杨安柏赶紧拦在这帮色狼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
“都怪你，早去摸了就不用出那么多红包了。”伴郎们开玩笑地说道，杨安柏的脸有些泛红。
这场婚礼上，商静和杨安柏都默契地没说他们已经分手的事情，一来两人还有交集，二来也怕别人在背后议论二人分手的原因。
酒宴上，杨安柏替倪城挡了很多酒，散场时，夏晓贞不好意思地对商静说：“阿静，今天谢谢你们了，还要麻烦你送柏哥回去。”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快回去跟家人合照吧，我就先送他回家了。”商静扶着杨安柏往地下车库走，杨安柏知道她讨厌酒气，尽量直起身来，不靠在她身上。
送他上楼后，商静问他：“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我坐会儿缓缓就行，你快回去吧。”杨安柏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单手抵着额头闭着眼睛说道。
他是渴望商静可以留下来照顾他的，但是他知道他无法乞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商静看着杨安柏的身影，心里默默向他道歉，她对不起他，她会在其他方面弥补，但绝不是藕断丝连的暧昧。商静的高跟鞋声往玄关走去，酝酿已久的泪水从杨安柏脸颊滑落。
“你能不能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
商静刚碰到门把手，听到身后传来杨安柏的声音，她转身看着那个在外面意气风发，在她面前却委屈可怜的杨安柏，她于心不忍，便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的原因。”
“他是谁？”杨安柏知道商静有喜欢的人了，否则她不会这么突然地和自己分手。
商静犹豫了一下，她不想张扬这件事，但倘若让杨安柏知道，可能对他是一种安慰，“她……是一个女孩子。”果然，杨安柏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直到商静说了“对不起”离开后，都没反应过来。
商静整理了心情发动汽车朝景山开去，到达山顶后，她站在门口等着陈诺，以前她和陈诺发了短信，她总是会提前到这里等她，今天却迟迟没见到陈诺的身影，她猜测陈诺还在生气，便也没再催促，披着大衣在门口等到了大半夜，她的双腿已经冻得红肿，手里抱着纸箱，打着哆嗦。
到了十二点整，天边响起了烟花声，今天是乔迁的好日子，芜州这边的传统是越早放烟花便越吉利。
商静抬头看着远处天边散落的花火，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跑步声，陈诺穿着一身秋衣就跑来门口，一边给商静开门一边道歉：“姐姐，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今天游客很多，我很累就睡得有些早。”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商静一手拖着纸箱底部，另一只手打开大衣把陈诺搂进怀中，快步往她的房子走去。
“姐姐，你一直站在那里吗？”陈诺自责地说着，她刚刚被烟花吵醒看了一眼手机，还好看了这么一眼，她才能发现商静的短信，否则她恐怕要在外面站一夜了。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商静抱着陈诺不肯放手，站在外面的那几个小时，她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咎由自取，又怕陈诺再也不肯原谅自己。
“我不会生姐姐的气的。”那天商静走后，陈诺确实伤心了很久，但无论她再怎么难过，都不会去讨厌商静，生商静的气。
“看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商静把箱子递给陈诺，箱子有些沉，她接过去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问商静为什么要送她礼物。
本来商静是想作为圣诞礼物给她的，然而现在零点已过，她便笑着说：“没有为什么，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下来送给你。”
陈诺有些紧张地拆开纸箱，里面装着的是今年全年十二期的《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她瞪大眼睛惊喜地将书取出来，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抚摸，箱子底下还有一本来年的国家地理的日历。
“谢谢姐姐！我超喜欢的！”陈诺放下杂志，抱住商静亲了好几下，在灯光下才发现今天的商静似乎与往日不一样。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商静的妆容因为做伴娘而化得浅一些，用了一些高光显得亮晶晶的，她知道陈诺是夸她这个，笑着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你先去睡，我去卸个妆。”
陈诺有些欣喜，商静从未在她这留宿过，她也知道商静已经解决好那些事情，可以一心一意只和她在一起了。
商静洗了澡出来，陈诺还在看新买的杂志，她抬头看着商静，问：“姐姐，云南真的这么漂亮吗？”
摄影师拍的照片大多是人烟稀少的自然山水，商静压低了陈诺拿着的杂志看了看，说：“姐姐也没去过这里，不过云南确实很漂亮，你想去吗？”
陈诺虽一脸兴奋但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这里。”她说。
商静觉得陈诺被她父母洗脑得很彻底，但终有一天她要把她带出这座山。
陈诺觉得不施粉黛的商静更好看，虽然化妆更显明艳动人，但素颜时才让她觉得离商静更近了。
“姐姐……”陈诺拉长了语调，爬到商静的身上亲吻她，被子被她拱起，风从四面灌进来，冻得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陈诺便乖乖地抱住商静在她身边睡下，商静觉得莫名其妙，用手臂碰了碰她，问：“就这样？”
“姐姐明天要上班，我怕姐姐太累了。”陈诺闭着眼睛说。
“我不累。”商静坐起身来看着她，她当自己半夜来当真只是给她送礼物来的？
“你累。”陈诺皱着眉头看她，她早上六点多起床，又忙了一天能不累吗？
商静哭笑不得，坚持道：“我不累！”
“我比你更了解你。”陈诺也倔强地说。
“既然这样，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商静眼里满是柔情，盯得陈诺不好意思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姐姐。”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什么？”商静歪着头明知故问，“姐姐不了解自己，你说说看，姐姐现在在想什么？”她的手指在陈诺的卡通印花秋衣上游走，划过她的肚子和胸膛，移到她的脖颈处，然后挑起她的下巴。
“姐姐给你送了礼物，你的礼物呢？”
陈诺被商静妩媚的样子诱惑着，最终把持不住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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