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王圣明，起兵伐燕
一些有眼力劲的大臣和公子，渐渐注意到了高坐在王位上的嬴政的神色变化…
“不对劲啊，大王好像不怒了。”一些大臣犯嘀咕。
嬴子昊还在说：“总而言之，父王今日遇刺，功劳最大的肯定是本公子我，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史官一定要好好记载。
本公子的英名，必定要流芳百世，千世，万世。”
嬴政面皮微抽，没好气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赏赐？”
“算是吧。”嬴子昊耸了耸。
“还‘算是’吧…”嬴政牙疼了，挥了挥手，“寡人会让史官如实记录今日之事。”
说完，脸色有些不自然。
“父王圣明。”嬴子昊笑意弥漫。
大殿寂静。
都觉得这对父子俩的对话有点怪怪的。
嬴子昊有些不满了，扫了眼大殿诸臣，冷哼道：“你们都沉默…是不是觉得本公子所言不对，认为父王不够圣明？”
众臣、诸多公子眼皮子齐齐一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大王圣明。”
嬴政脸色更加不自然了。
嬴子昊则笑道：“算你们识相。”
众臣、诸多公子无语，嬴政脸又有点黑了。
“你们这都什么眼神，什么表情？就算嫉妒本公子的功绩也用不着这么明显吧？”嬴子昊轻哼，说道，“以后都学着点，要以本公子为表率，懂吗？”
众臣：“……”
诸多公子：“……”
嬴政：“……”
他们脑海里都泛起了同一个念头：
要是都以你为表率，大秦该亡了啊。
本该十分严肃的朝堂，皆因嬴子昊一人，气氛变得…异常的怪异。
散朝后。
嬴政面无表情地离开…牙疼。
看到有内侍太监拔出荆轲携带进殿的那把淬毒利剑，嬴子昊淡笑开口道：“这把剑本公子要了，这是本公子的战利品。”
内侍太监一听，十分谄媚地将利剑送到了嬴子昊身边。
“另外，告诉赵高，今天的事还没完。”
嬴子昊挥了挥剑，悠悠说道，“父王念他是近臣，不好处置，本公子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敢手持利刃接近父王，说什么也要让他掉层皮。”
说完。
在一众文武百官、公子们错愕的目光下，施施然离去。
“好嚣张。”
某个言官嘀咕一声，得到了满殿人的强烈赞同。
…
荆轲刺秦王…消息很快便在整个咸阳城传开了。
一时间。
万民震动。
咸阳城的百姓，多是愤懑不平，辱骂着燕国。
秦国是当今之世第一强国，秦国的百姓，多是以身为秦人为荣。
更是将秦王嬴政，视为秦国的天。
“失败了？”
一座酒楼里，一白发女子声音发颤。
“是。”
另一黑袍男子闭上了双眼，痛心道，“荆轲大哥、秦大哥当廷被杀。”
“这…”
白发女子捂着小嘴，明丽的双眸里闪过惶恐之色。
尽管，一早她就知道…
荆轲、秦舞阳这一趟，必定是九死一生。
可当惨败的消息传来，她实在无法接受。
“听说，全都是因为那个荒唐九公子嬴子昊捣乱，才导致荆轲大哥行刺失败！”黑袍男子咬牙切齿。
他是高渐离。
和荆轲同属墨家统领。
同时，他们是挚友！
荆轲、秦舞阳之死，让他恨极了盖聂，恨极了秦王嬴政，恨极了九公子嬴子昊。
“嬴子昊？”白发女子蹙眉，说道，“不是说他不学无术，根本不懂武学吗？”
她叫雪女，也是墨家统领，和荆轲是挚友，一直尊荆轲为大哥。
高渐离冷声道：“他确实不懂武学，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无耻小人。
昨日他抽了赵高还不满意，今日竟当着秦国文武百官的面故意刁难赵高，结果碰巧破坏了荆轲大哥的计划！”
见雪女面上仍有疑惑，高渐离将打听到的情况，全都讲述出来。
听完后…
“荆轲大哥当时该多绝望啊。”雪女轻颤道，眼里隐隐有泪光流露。
高渐离沉默。
确实令人绝望。
前来刺杀，已经快要成功，结果因为一个纨绔公子，功亏一篑。
而且，兵刃还是主动交出的。
那种绝望…
难以想象。
良久…
“太子殿下派咱们来接应荆轲大哥和秦大哥…”高渐离沉声道，“如今，虽行刺失败，但荆轲大哥和秦大哥的遗体，咱们必须带回燕国，不能再让他们在秦国受辱了。”
雪女点头。
“还有残虹。”高渐离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咬牙道，“残虹剑，让嬴子昊拿走了。”
荆轲行刺用的那把淬毒利剑，名叫残虹，是墨家铸造的一把屠龙之剑。
“你想趁机解决嬴子昊？”雪女看向高渐离。
高渐离冷声道：“行刺败露，嬴政暴怒之下，必定会发兵燕国，这已无法阻挡。
我们能做的，便是让他和我们一样，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
“………”
…
或是因为荆轲的行刺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嬴政的愤怒，其实并不算多强烈。
他很冷静。
散朝后没多久，便传召了李斯、尉缭、蒙武、李信等一众军政大臣，商议伐燕一事。
“秦国刚灭赵，王翦将军统帅的三十万大军，其中二十万大军需要镇守赵国各城郡，能够对燕作战的，不足十万。”
尉缭看着地上的地图，分析道，“与其增兵灭燕，倒不如先破魏国。
赵韩已灭，如果再将魏国拿下，那三晋之地尽归秦土。
到那时，再灭燕国，将畅通无阻。”
韩、赵、魏三国，是由曾经的晋国分裂而成，跟秦国相邻。
“先灭魏国…”嬴政眸光深邃，有些意动。
“区区燕国，十万大军足以。”蒙武开口道，“国尉大人忽略了一件事。”
“哦？蒙将军请讲。”尉缭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其余人也纷纷看向蒙武。
蒙武淡淡道：“荆轲行刺大王，背后必是燕国王室操纵，此事传开，我秦国士兵必定人人同仇敌忾，战意高涨。
而燕国理亏，定然毫无战意。
到时候，我秦国携灭赵之威，行刺之怒，外加军甲之利，十万大军，足以踏平燕国。”
话音落下，大殿寂静无声，众人皆在思忖蒙武之言。
片刻…
李斯沉吟道：“蒙将军所言甚是有理，只是燕国在北，天气本就寒冷异常，如今已入秋，距离严冬不足两月。
这时起兵伐燕，只怕……”
“嘿嘿，灭燕，一月足以。”蒙武嘿嘿笑道，脸上满是自信之色。
蒙家、王家同属秦国军将之家。
然而。
灭赵之战，几乎全是王家的功劳，蒙家根本没捞到多少军功。
蒙武眼热已久。
“一月灭燕…”嬴政轻语，看着蒙武，问道，“蒙将军有几成把握？”
蒙武伸出拳头，沉声道：“十成，臣可立下军令状！”
其余大臣面色各异，都不再多言。
能够出现在这座宫殿，参与商讨灭国之战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略作思忖，便知蒙武的心思。
嬴政也很清楚蒙武的真实想法。
他并不介意。
甚至，还会支持。
只不过…
前提是，能够为秦国带来益处。
大殿陷入了安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嬴政的最终决策。
嬴政看着地上的地图，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九儿子嬴子昊的模样。
“是时候让他进军中历练一番了。”
嬴政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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