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狠绝

看着自家夫人离开的背景，寒墨呆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夹在主子和女主子之间可真不好受。

        看着手里的东西，寒墨只能认命的提着进了大理寺。

        看着守门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寒墨也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进去了。

        寒墨提着东西，经过大理寺的大院，然后到了徐子裴办公的地方。

        徐子裴还在查看仵作写的验尸记录，余光之中，徐子裴察觉到了寒墨的到来，以及寒墨手上的东西。

        “寒墨，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徐子裴清冷的声音，寒墨早已习惯了。

        “回少爷的话，是夫人拿来的午饭和小点心。”寒墨一边偷看徐子裴一边说道。

        “薇薇拿来的？”徐子裴将目光从册子上移了出来，看着寒墨问道。

        “是！”寒墨被自己少爷刀光剑影的眼神给吓到了，在与自己少爷对视的那一瞬间，寒墨就低头了，被那摄人的眼光盯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薇薇人呢？”徐子裴这句话里面的责怪之意已经尽显无疑了，至少在寒墨看来是这样的。

        “回…少爷的话，夫人她…离开了。”寒墨也知道自己这锅自己是必须背了。

        但是，寒墨心里还是有难受的，当然，寒墨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家少爷舍不得，才让自己去做坏人，但是自己做了坏人，自家少爷又心疼上了。

        这样一来，寒墨成了出气筒，两面受气。

        但是寒墨能说什么了，谁让那是自己的主子呢！

        “你就这样让薇薇离开啦？”徐子裴心里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说寒墨一顿。

        “少爷，是小的错了，要不小的这就去追，夫人还没走多久，现在已经还来得及。”寒墨跪下求饶道。

        “…行了…没有下次啦！”徐子裴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是！”

        就此，寒墨就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一劫了。

        不过，对此寒墨却一点也不惊讶。

        要是真的让自家夫人受了委屈，他才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呢！

        现在，自家少爷的目的到达了，气也出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寒墨不仅知道自家少爷是故意，还知道这是因为自家少爷这十五日都要呆在大理寺，所以郁闷的。

        不过也是，自家少爷把夫人当成自己的命根子想，现在命根子不在身边，自然是不放心了。

        “行了，你去院子里看看进度，等会儿再进来吧！”徐子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脾气不好，所以让寒墨出去了。

        “是！少爷！”寒墨恭敬的就退出去了。

        这一次，寒墨离开的身影有点迫不及待出逃的意味。

        真的是，发牢骚的男人惹不起。

        时间慢慢的过去，徐子裴心情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他还是将手中的验尸记录看了下去。

        很快，徐子裴就心如止水般平静了，当然，那也只是暂时的。

        寒墨出来之后，就认真的看了一下院子里的进度了。

        徐子裴很快就看完了剩下的验尸报告，但是还有一些地方徐子裴想确认一下，所以他还需要亲自去验尸房走一趟。

        中午早已过去了。

        从验尸记录中出来的徐子裴，才发现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他坐的也有点难受了。

        徐子裴走出来，然后到院子里，让大理寺的伙房开饭。

        大家都饿了许久了，院子里的人都饿许久了，但是昨日见识了徐子裴的手段，自然是不敢言语了。

        不过，好在徐子裴开饭的时间不算太迟，大家都心里也没什么怨恨，只有在吃到东西的时候，对徐子裴的敬畏之心又多了一分。

        而且，吃饭的时候，那眼神好像就是，大魔头总算是开恩给饭吃的感觉。

        不但如此，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因为大魔头也走了出来了。

        不过大魔头却是吃了独食。

        在寒墨去拿饭的时候，离大门进的人就听见了杨雨薇来的八卦，所以等寒墨进去之后，窃窃私语很快就传遍了这个院子里的。

        谁说男人不八卦的。

        但是看见徐子裴吃好吃的，他们也只能食不知味的吃着一锅炒的饭菜。

        谁让人家的夫人关心大魔头呢！

        也不知道大魔头上辈子究竟是修了什么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暖心的小妻子。

        院子里的人，看着徐子裴吃的饭菜，心里的怨念十分重。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因为现在他们还要在大理寺呆十五天。

        徐子裴很是悠闲的吃了饭，然后又拿出了饭后的点心，一个一个的吃了起来。

        这样，院子里的人怨念就更重了。

        徐子裴瞟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大发善心的让寒墨将小点心分给院子幽怨的男人。

        但是在他们拿到小点心的时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

        但是，最后，这些人还是吃了徐子裴的小点心。

        看着院子里，那些人苦大仇深的样子，徐子裴开心的笑了。

        时间差不多了，徐子裴就让这些人出门了。

        任务已经布置下去了，只需要执行就是了。

        但是这些大男人在执行的事情，却是精神多了。

        或许是因为徐子裴的手段，亦或许是徐子裴的小点心。

        看来，家里的小点心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不错的。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适当的压力，这结果才能更喜人。

        所以，一天之后的成果是非常喜人的。

        徐子裴又发现了一些线索，徐子裴再跟仵作核对了一些细节方面，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五天的时间，大家都这样齐心协力，拧成了一股绳，凶手在他们的面前也就更加清晰了。

        晚睡早起，对于一般人来说，虽然能承受，但是，实际上，大理寺的这帮人，却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有所懈怠，所有人都是精神饱满的。

        徐子裴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徐大人，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这都五天了，老夫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见，你总的给老夫一个交代呀！”大理寺卿却是有点坐不住了。

        不过也是，这换谁，也坐不住呀！

        徐子裴就这样随便胡乱的安排了一些事情，虽然是将所有的大理寺的人都集中起来了，想着一个方向去了，但是在段大人的眼里，徐子裴就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不顾正业，段大人甚至都有些埋怨了。

        大理寺卿甚至觉得自己去求徐子裴帮忙就是糊涂，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段大人，稍安勿躁。凶手马上就会出现了。”徐子裴安抚道。

        “行！老夫现在暂时相信你，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凶手还没伏法，你就把令牌还给老夫。”段大人也是没办法了，心里干着急，他也难受呀！这可是关系自己的性命的事情呀！没有第二次了。

        “自然！”徐子裴虽然只有六成的把握，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徐子裴清楚的知道，依照自己的办法，凶手绝对能在这一两日出现。

        但是，人赃并获，又要有一条年轻的生命可能会离开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天冷，大家都在外面跑着，自然冷。

        不过，徐子裴也让他们轮班，这样休息的时候，就换一下。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今夜是十三，空中的月亮还十分的明亮，虽然不圆但是已经足够看到一切了。

        夜色虽然迷人，但是也能掩饰所有的黑暗。

        布置好了所有人。

        徐子裴推断出，凶手现在对自己杀人的技术已经很满意了，觉得自己不会被谁拆穿。

        前几日，徐子裴故意弄出动静，让凶手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在大理寺的人形成一种排班的的规律的时候，就是凶手动手的时候了。

        这个凶手现在已经杀人成瘾了，所以绝对是忍不住的。

        但是，徐子裴却不知道凶手究竟会在哪里行凶，所以他只能赌一把了。

        夜幕下，一切都很平静。

        ……

        杂乱小巷的尽头，呜咽夹杂着惊恐的声音，在静默的夜里响起。

        尖利的刀刃刺破了皮肤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

        亥时到了。

        在荒芜的藏身之处周围的捕快，开始进行搜索。

        其实，大家都不想发现凶手，因为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找到凶手，仅仅是因为害怕打草惊蛇，以后再抓不到凶手了。

        内心的煎熬是如何的，每一个人都经历，所以，进行搜索的人，比以前过的每一日都要认真，没有一丝的放过。

        微亮的灯火暴露了凶手的踪影。

        徐子裴亲自带队，在街尾小巷中发现了凶手的踪影。

        可是，他们已经去晚了。

        在所有人包围了凶手的时候，眼神都边了。

        他们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情景，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家虽然心里一紧，却更加确信了要抓住凶手的决心。

        一个个，都抓紧了手中的刀，一个信念在他们的心中出现，坚定了起来。

        绝对不能放凶手走，面对面的看见了对方的面貌，也就意味着这从那纯的抓人，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场景。

        在场的人，都有家人，他们害怕报复，也不相信，如果自家身后的人被凶手这样报复，他们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刀，不会放凶手离开，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怯弱，他们甚至将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了。

        徐子裴也没说什么，一个手势，所有人都上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凶手其实在被发现的那一瞬是不觉得有什么的。

        他觉得，世人都是怕死的，自己凶狠，别人就怕他，所以他绝对是可以逃出去的。

        但是他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有些东西不是凶狠就能击退的，尤其是在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后，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经受不起报复，即使是自己本身，也不可能经受的起的。

        真的千刀万剐呀！

        刀光剑影间，凶手还在反抗。

        很多人都受伤了，凶手的身上也有了多处的伤痕。

        寒墨跟在自家少爷身边，寸步不离。

        徐子裴觉得差不多了，给寒墨一个眼神，寒墨闯了进去，制服了凶手。

        为防止凶手咬舌自尽，寒墨首先卸掉了凶手的下巴，然后掰开了凶手的嘴，取出了里面的毒药，之后，是四肢，凶手完全摊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寒墨的这一动作被吓到了。

        徐子裴却面色不改的走到了凶手的面前，“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衣冠禽兽。”

        凶手眼神中明显的不服之意很是凶狠。

        “少爷！”

        “不服！”徐子裴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唔…唔…”凶手还在挣扎。

        “我不需要你服气，我只需要抓到你就是了。想说我手段卑鄙吗？”

        徐子裴的笑容意外的诡异，“卑鄙，我可从来都没有否认，刑部大牢里的人都私下都称我为活阎王，虽然他们不敢在我的面前说，但是这个名头我还是知道的。

        而且，我从来都不觉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君子。

        而你！杀了这么多人，把他们当做游戏。”徐子裴突然停住了。

        然后他蹲了下来，凑近凶手，“你不觉得你可怕，我觉得你很可怜，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你只是通过杀人在发泄对这个世界的愤恨罢了。

        没有人管你，没有人关心你，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真可怜。”

        说完，徐子裴就起身了，他最后给凶手留的眼神，是同情的。

        可是，这好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彻底击垮了凶手。

        徐子裴没有说错，他被世界遗弃了，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还活着，还存在，还没有人遗忘自己。

        这样的人生的确很可怜，那些残忍的手法，不过是……呵呵呵……

        凶手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寒墨动手的时候，下的是死守，凶手已经费了。

        凶手被抓以后，事情就格外的顺利了，剩下的事情，徐子裴并没有碰，交给了段大人，大理寺卿的令牌，徐子裴也物归原主了。

        但是，他的手段还有活阎王的名声也私下在官场上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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