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耻
晨光灼目。
陆以轩睁开惺忪的睡眼，随即又眯了起来。
整整一夜的思考，陆以轩终于找回了初心，坚定了决心。
思考的同时，他也干掉了那瓶红酒。他的酒量很一般，红酒的后劲一上来，现在还隐隐有些头痛。
活动活动身体，陆以轩站起身，到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舒服的衣服，这才感觉清爽了许多。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上一餐还是昨天的午饭，到现在都过去二十个小时了，难怪肚子会抗议。
陆以轩自己动手煮了碗泡面，凑合着先把肚子填饱。然后冲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林崇看的那本书——金庸的武侠小说，倒是符合他“武林中人”的身份。
陆以轩一边翻看着小说，一边喝着咖啡，面色平静，内心也同样平静。
看了一会儿小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以轩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唐广森——天盛集团所有管理层的手机号码，只要是资料上有的，陆以轩全都存到手机上了。
唐广森是天盛集团元老中的元老，说是创始人之一都不过分。论年龄，甚至比陆天盛还要大两岁。
陆天盛挖到第一桶金后，便着手创建了天盛地产有限责任公司。从那时候开始，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唐广森便是他的左右手。
到现在为止，唐广森已经为天盛集团工作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
陆以轩想了想，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唐伯伯，你好，我是陆以轩。”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有预料到陆以轩会先开口说话，甚至还叫了他一声唐伯伯。
一阵爽朗笑声传来，“小轩啊，难得你还能叫我一声唐伯伯！就冲这一声唐伯伯，我昨天对你的那点怨气就都没有啦！”
唐广森说得如此坦诚，陆以轩也只能以诚相待，有些尴尬道：“唐伯伯，昨天的事并非我的本意，只是凑巧赶上了。给唐伯伯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电话那边，唐广森中气十足道：“怎么能说添麻烦呢？昨天的事的确暴露出了不少问题，很客观，没有什么可遮掩的！鼎盛百货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公司管理层的确是缺少了居安思危的意识。这不，出了问题立马就暴露出来了！”
陆以轩附和道：“保持居安思危的意识的确很重要。”
“是啊！昨天我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着重强调了服务意识的重要性！我还让人把你的演讲做了整理，让公司全体员工认真学习、领会精神！并且提炼核心内容，写进了企业文化！”
陆以轩一阵汗颜，心道：这就有点过头了吧……
“唐伯伯，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四学生，那点浅陋见识哪里值得写进企业文化啊！”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志不在年高，见识深浅也跟学历没关系！只要有道理，就都值得学习！”
陆以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期间唐广森还问起了林月敏的近况。陆以轩简单说了说，很快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陆以轩想起了郭沛霖提供的资料上，有关唐广森的评价。
“能力全面，思想落后；老成持重，保守僵化；外圆内方，固执己见。”
简单来说，唐广森这人有一定的能力，但思想落后，三十年来营商思路一成不变！
而做人方面的外圆内方，陆以轩已经领教了他的圆滑。至于内有多方、有多固执，还需要再接触观察。
林崇是中午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一些包好的饺子。
林岳的妻子知道林崇和陆以轩一起住，两个大男人吃饭多半是要将就，于是就包了些饺子让林崇带回来，跟陆以轩一起吃。
陆以轩看着林崇，笑容玩味。
林崇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林崇端着两盘饺子和蘸料走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陆以轩拿起筷子，看着茶几上的饺子，不怀好意地念叨着：“饺子，嫂子……嫂子，饺子……哎呀，真好！”
林崇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凶狠地看着陆以轩，“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扔了！”
虽然没有见识过林崇的身手，但陆以轩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避免被林崇暴揍一顿，陆以轩很识时务地选择了认怂，“吃！吃！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陆以轩吃了一口，满眼放光道：“嗯！味道真不错！不愧是嫂子包的饺子，好吃！”
林崇放下筷子，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陆以轩知道林崇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很知趣地闭上了嘴，低头吃饺子。
和林崇在一起的时候，陆以轩总喜欢逗他。一看到那张又冷又酷的面瘫脸，就想让他换换表情。
林崇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陆以轩低着头，嘴里塞满了饺子，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含糊不清地嘀咕道：“我这是找了个什么保镖啊！整天对我横眉冷眼，骂人不说，还动不动就要揍我……”
林崇显然是没听明白，皱着眉看了看陆以轩，最后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饱之后，陆以轩对林崇说道：“你师兄什么时候能出院？”
林崇皱眉道：“有事要做？”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林岳为我父亲出力不少，也是跟我父亲一起出事的，他出院的时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接一下。”
“医院说下周三就能出院。不过他的腿伤得太重，想要彻底恢复，至少还要静养两个月。”
“嗯，到时候记得提醒我，我跟你一起去。”
“知道了。”
林崇收拾好盘子，拿起那本武侠小说，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陆以轩拿起手机，直接给叶娴拨了过去。他已经梳理好了情绪，所以觉得叶娴应该也差不多了。该上的课还是要继续上的，上班之后可就没这么多闲功夫了。
电话拨出，很快就被挂断，意料之中的事。
陆以轩锲而不舍，又连着拨了几次，结果每次都是秒挂。
陆以轩想了想，又给郭沛霖打了过去。
“今天有工作吗？叶助理怎么没过来上课？”
“没有啊？我已经给她放了长假，最近都没有给她安排工作。”
“哦，这样啊。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吧，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对了，昨天叶助理帮我买了些衣服，我也顺便给她买了几件，她昨天走的时候忘了拿，要不你给她带过去？算了，你还是先给她打个电话吧。”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林崇一脸鄙夷地看着陆以轩。
陆以轩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看你的小说去吧！”
林崇低头翻了一页，声音不大地吐出两个字：“无耻。”
……
郭沛霖突然接到陆以轩的电话，还以为叶娴是生病了，心里很担心，急忙给她打了过去。
第一次拨号，刚接通就被挂断了。
郭沛霖有些奇怪，只好又打了一遍。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郭沛霖关心道：“小娴，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叶娴有些支吾道：“嗯，我没事……就是……就是昨晚追剧睡得比较晚，一直睡到现在……”
“大少爷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上午没去上课，我还以为你是不是生病了呢。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就跟大少爷说一声，告诉他你今天不过去了。”
叶娴连忙说道：“不用！我挺好的！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过去！”
“对了，大少爷说他给你买的衣服你忘了拿，你下午走的时候记得带上，不然我还要跑一趟。”
叶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他给我买的衣服太贵了，我不太想要……”
“你给大少爷上课，他对你有所表示也很正常。大少爷的身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心收下就是了。”
“可是……”
“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做，就不跟你多说了。你抓紧时间收拾，不要让大少爷等久了。”
“好吧……”
“嗯，挂了。”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叶娴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失落。
……
办公室里，郭沛霖放下手机，转动座椅看向窗外，面色复杂地点上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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