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底牌
冯玉晴经过短暂的茫然之后，很快又反应过来，开始跟齐雯扭打在一起。
经过一番撕扯，冯玉晴虽然落在了下风，但齐雯也没有好到哪去。
两人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都破了相。
最终，占了便宜的齐雯得意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冯玉晴，然后扬长而去。
冯玉晴坐在地上，失神了片刻，随后却是放声大哭。
陆以轩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始终没有插手。
冯玉晴被冯琳宠坏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让她吃点苦头不是什么坏事。
陆以轩也没有离开，点上一根烟，等待冯玉晴发泄的同时，也在心里盘算起来。
开盘活动被搞得一团糟，虽然让陆以轩很生气，但是现在知道了背后使坏的人是范龙，他的心里反倒平静了。
知道了该找谁算账，总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人戏耍要好得多。
陆以轩一开始想着让林崇把范晓宇揍一顿，给自己出出气。他本来就看范晓宇不顺眼，他老子又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恶心他，那么他拿范晓宇撒撒气，也不算太过分。
后来转念一想，这么做似乎有点太孩子气了。范晓宇跟他虽然只差了五六岁，但就目前二人的身份而言，他俩其实差着辈分呢。而且光是揍范晓宇一顿，他也未必能出了这口气。
静静地沉思了片刻，陆以轩嘴角微微勾起，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要搞，当然要搞个大的才过瘾！
陆以轩扔掉烟，用力踩灭，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另外一边，冯玉晴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仍然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以轩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冯玉晴看着狼狈，但身上都只是一些抓伤和挠痕，没什么要紧的。
“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冯玉晴抬头看着陆以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惨然笑道：“你都看到了吧？也都听到了吧？”
陆以轩没有回答她，而是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冯玉晴失魂落魄地靠在陆以轩身上，一声不吭地被他拖着往前走。
来到路边，陆以轩把冯玉晴交给林崇，让林崇把她送去医院。
林崇开车离开后，陆以轩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冯琳打了过去。
冯玉晴可是冯琳的宝贝侄女，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冯玉晴也混不到今天，早就被陆以轩给踢出公司了。
冯玉晴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最好还是通知冯琳一声吧。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冯琳的声音，“你好，哪位？”
“二婶，我是陆以轩。”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意外。
冯琳的声音少了一分生硬，变得柔和起来，“哦，原来是小轩啊！怎么想起给二婶打电话了？”
陆以轩说道：“是这样的，冯玉晴刚才跟人发生了一点冲突，受了点伤，我已经安排人送她去医院了。她……”
陆以轩话没说完，就被冯琳给打断了。
“玉晴受伤了？你是怎么照看她的？！她伤得重不重？你怎么不陪着她一起去医院啊？！……”
听着电话里冯琳语无伦次的质问，陆以轩不禁一阵无语。好家伙，这冯玉晴简直比她亲闺女还亲！就算是陆以阳跟人打架了，估计也就是这般反应了吧？
陆以轩说道：“跟她动手的也是个女人，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我这边走不开，所以就……”
“嘟嘟……”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陆以轩不禁摇了摇头。真是够可以的了，这么上心！
……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售楼中心依然人满为患。
陆以轩把赵昕童佳佳她们都打发回了公司，自己却没有急着走，他想看看现场的销售情况再说。
来到售楼中心，看房的房客兴致颇高，所有的销售人员都忙得不可开交。
大厅里有一块大屏幕，上面动态显示着当下的销售情况。
陆以轩扫了两眼，截止到目前，已经售出了三十多套。
这个数据还是可以的，毕竟整个销售过程才刚刚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肯定会出更多单子的。
活动现场提供有各种点心，以免房客们饿着肚子看房。陆以轩也随手抓了块蛋糕，垫了垫肚子。
陆以轩来到一处签约点，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刚好签完订购合同，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
陆以轩拦住她，笑着问道：“阿姨，怎么样，买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中年妇女开心地说道：“买到了！买到了！还好抢在了前面，不然我看中的这套房子就让人给抢走了呢！”
“价格怎么样？感觉还合理吗？”
“小区的位置差了点，交通谈不上有多便利。不过环境还是不错的，应了‘山水名苑’这个名字，跟我的预期相差不大。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这是天盛地产开发建造的小区，房子的质量和物业服务这两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没想到阿姨对房产还挺有研究的！”
“那可不！为了买这套房子，我可没少学习，老花眼都快变成近视眼了！”
“哈哈，阿姨您真幽默！”
中年妇女跟着笑了起来，随后却上下打量起了陆以轩，边看边点着头。看到他胸前的工牌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打量过后，中年妇女问道：“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23岁。”
“哎呦！小伙子不光长得帅气，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主管，不简单啊！”
“您过奖了！”
“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我给你看看我女儿，我手机里有她的照片！”
中年妇女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说道：“我女儿今年26岁，正在读研究生。年龄是比你稍微大了点，不过女大三抱金砖，现在就流行这个姐弟恋嘛！我女儿身高一米六零，体重大概……”
陆以轩没想到中年妇女会来这么一出，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把自己闺女的信息都给说完了。
陆以轩急忙拦住中年妇女，不让她再继续找照片了，撒谎道：“阿姨，您先别找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怕她不死心，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订婚了，年底就领证办酒席！”
中年妇女一愣，随后一脸惋惜道：“唉，看来你跟我女儿没有缘分啊！可惜了……”
陆以轩安慰道：“阿姨您不用着急，您女儿这么优秀，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啊，您说是不是？”
中年妇女点头称是，笑得很开心。
送走了中年妇女，陆以轩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买房子捎带着看女婿，还真是两不耽误。
————
回到公司，陆以轩直接去了秦朗的办公室，说起了开盘活动的遭遇。
陆以轩没有瞒着秦朗，把自己所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秦朗思考了片刻，对陆以轩说道：“这种恶心人的手段，范龙以前确实没少用过。不过随着两家公司的体量越来越大，竞争越来越激烈，这种没意思的小打小闹已经谁都不爱玩了。而且照你说的来看，这件事多半还是那个齐雯主动给范龙制造的机会，他也就是顺手推舟地膈应了咱们一下，应该不是刻意为之的。”
秦朗起身给陆以轩倒了一杯水，见他似乎些耿耿于怀，便说道：“这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往前推个十年，比这恶心的手段可多了去了！范龙没少用，我也没少用。”
根据秦朗的说法，陆以轩自己脑补了一下。
十年前的天盛和神龙就像是两个地痞流氓，动起手来，什么撩阴腿、抠眼睛、薅头发……只要有用，就只管往对方身上招呼。
陆以轩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好笑。
秦朗脸上露出一丝狠辣，继续说道：“商业竞争是个文雅的说法，事实上，还是战争比较贴切。战场上拼的是你死我亡，商场上也同样如此！你不死，我怎么赚更多的钱？当然了，也不是不存在合作共赢的局面，只不过那要分情况，也得分跟谁合作，本质上还是在追求利益最大化！”
陆以轩点了点头，觉得秦朗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到了今天，大家都变成了有身份的人，也都变得爱惜羽毛了，不想也不屑于再用那些下作手段。可真要涉及到了根本利益，谁还会在乎那么多？管他什么高端的还是下作的，只要有用，谁都不会束手束脚！”
陆以轩笑着又点了点头，他能理解秦朗这番话的本意，但不大明白他说这番话的目的。
是在安慰他不要太在意这件小事呢？还是在暗示他，不择手段地追逐利益才是商人的本质？
陆以轩站起身，对秦朗说道：“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你就不用再费心了。”
秦朗也站了起来，点头道：“那好。”
目送着陆以轩离开，秦朗的表情慢慢变得诡异起来，转身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财富和权势的力量，你就不想感受一下吗？好斗可是雄性的天性，热衷于战斗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脸上的邪笑渐渐变成了落寞，秦朗轻声念道：“大哥，没有你的世界，可真是无趣啊……”
……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陆以轩又被方艺含一个电话叫了过去，还是开盘活动的事情。
陆以轩没有跟方艺含透露太多内幕，只说了个大概。
好在事情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开盘活动顺利完成了。
方艺含正是用人之际，对陆以轩也就没有过多苛责，只是叮嘱他以后工作要更加用心，尽量避免意外的发生。
陆以轩顺势跟方艺含请了个假。
开盘活动已经结束，活动策划科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方艺含又以为陆以轩是心情不佳，想要休息一下，所以很痛快地准了假。
林崇把冯玉晴送到医院后，已经回到公司了。
陆以轩直接坐上车，报出了一个地址。
……
半小时后，林崇把车停到了一栋写字楼前。
下车后，陆以轩站在楼前驻足了片刻，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栋写字楼大概有二十几层，从外面看很是普通。因为不是位于繁华地段，周边的商业氛围也并不浓厚，此时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林崇停好车，跟着陆以轩一起走进写字楼，坐上电梯，一路来到十六层。
走出电梯，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家公司的名牌：商海战略研究所。
早先，老校长帮陆以轩招揽了一批专业人才。由于这些专业人才大多偏向于理论研究，所以陆以轩就出资一百万，成立了这家商海战略研究所，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容身之地。
当然了，一百万只是组建公司的经费，后期陆以轩又往公司账上转了五百万，用于日常运转。至于这些专业人才的薪资，却是另作账目的。
陆以轩走进公司，前台的小姑娘急忙叫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有事吗？”
陆以轩停住脚步，笑着说道：“我姓陆，我找张敬东。”
前台小姑娘深深地看了陆以轩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林崇，然后点头道：“您稍等，我这就通知张总。”
陆以轩也不着急，就站在门口打量起来。
出于隐秘性的考虑，陆以轩直接把这一层写字楼都租了下来。实际上整个研究所也就三十多人——这还是算上了诸如前台这样的辅助性人员，所以这一层的办公室连一半都没用上。
不过这栋写字楼地理位置不佳，租金不贵，租下一整层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装修都是现成的，简单收拾一下，再补充一些办公用品，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对于研究所这里的人员，陆以轩未来另有打算。他们不需要扎根于此，所以很多东西凑合着能用就行了。
前台小姑娘打完了电话，好奇地看着陆以轩，对他说道：“陆先生您稍等，我们张总马上就来！”
“嗯，好。”
不多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快步走了出来，颇为惊讶道：“陆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陆以轩点了点头，跟着张敬东一起走进了公司。
这个张敬东是老校长重点推荐的人才，虽然年纪不大，但学历很高，在国内外的大型企业都有过任职经历，职位还都不算低。
按照老校长对张敬东的评价，陆以轩把他扔到这里，做起了务虚的工作，其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所以作为补偿，陆以轩就直接让他担任了总经理的职务。
当然了，一个总经理的职务肯定是打动不了张敬东的，陆以轩开出的百万年薪才是关键。再加上老校长的游说——也可以说是忽悠，张敬东这才跳槽的。
陆以轩看过张敬东的个人履历，对他还是比较欣赏的。但是对于他的个人能力到底有多强，到底能不能配得上百万年薪，暂时还不好下定论。
对张敬东的重用，可以说是完全出于对老校长的信任，不然陆以轩还真得掂量掂量。
张敬东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路过办公区的时候，员工们都在偷偷打量着陆以轩。
研究所目前不接受外来业务，所以平时应该很少有外人来访。突然出现了一个能让张敬东亲自陪同接待的陌生人，这些员工会感到好奇，也是人之常情。
大家都知道张敬东只是台前的老板，但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自家研究所的真实背景。
对于陆以轩的身份，研究所里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同样是出于隐秘性的考虑。
陆以轩暂时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研究所的存在，能瞒一天算一天，也算是给自己扣下一张底牌。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张敬东亲自给陆以轩倒了一杯水。
陆以轩玩笑道：“别的先不说，你招的这个前台倒是挺漂亮的。”
张敬东有些不好意思道：“她是我妈邻居家的女儿，毕业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自从我当上了这个总经理，我妈就天天缠着我，让我把她给安排到公司里。我实在是被我妈烦得没办法了，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个前台的工作。”
陆以轩心道：你倒是老实，我就随便说了一句，你就全盘交待了。
陆以轩说道：“愿意做前台的大学生可不多，照我看啊，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张敬东脸色微红道：“我妈确实是一直在撮合我俩……”
陆以轩有些好笑地看着张敬东，这家伙都三十多岁了，竟然还会脸红，看来确实是个老实人。
陆以轩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感觉还不错的话就先谈谈看，你要是结婚了，我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张敬东说道：“还是再等等吧，等事业稳定了，再考虑这些。”
张敬东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陆先生，您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陆以轩点点头道：“确实是有点事要让你们做。”
谈到正事，张敬东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陆先生，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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