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反常
这天晚上，陆以轩受邀来到金海会所，参加晚宴。
出门迎接的依旧是婉婷。
这个女人很年轻，每次见面也都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一身火红的旗袍，将她玲珑的身段完美地展现出来。再加上那份毫无做作之感的天然妩媚，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间尤物。
婉婷挽着陆以轩的胳膊，带着他来到一间位置略偏的包厢。
陆以轩发现，这间包厢并不大，但是装修很雅致，颇有些出尘之感。
王金海早已在此等候，见到陆以轩后，十分热情地起身招呼。
落座后，陆以轩又发现，餐桌是一张方桌，大小坐四个人刚好。
陆以轩心里有数了，之前说的晚宴，应该就只是宴请他一个人。
陆以轩和王金海相对而坐，右手边坐着婉婷。左手边的位置也没空着，坐着一位姿色并不逊于婉婷的漂亮女人。
能坐上这张桌子，说明这个女人的地位至少不比婉婷差。看她举止从容、神色淡然的模样，多半是比婉婷地位还高。
陆以轩正想着，王金海已经开始介绍了。
“这位是你小嫂子，关欣……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师弟，天盛集团的陆大少。”
陆以轩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搞清这个关欣到底是王金海新娶的老婆，还是他刚找的情人。
王金海见状，笑着解释道：“忘了跟你说了，两个月前我跟你张钰嫂子离婚了，上个月刚跟关欣结的婚！”
陆以轩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张钰他之前也见过，三十多岁，嫁给王金海也没几年。
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王金海竟然又换了个老婆……
关欣看上去有几分知性，说话的时候不冷不热，倒是不怎么惹人讨厌。
不过关欣毕竟不是王金海的原配妻子，甚至都不知道能跟王金海过几年，陆以轩自然也就不会太把她放在心上，简单打了个招呼也就算了。
闲聊了几句，便开始上菜了。
今天的菜并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卖相不错的家常菜。
桌子不大，菜自然也不会太多。
看到这个架势，陆以轩明白了，王金海今晚这是要营造一种简单轻松的气氛，已彰显两人关系的亲近。
这又是家常菜、又是带老婆的，倒也确实有那么几分家长里短的味道。
席间，王金海说着一些闲言杂趣，始终没有提到正事儿。
陆以轩也不主动开口询问，跟王金海和起了浆糊。
今晚处处透着古怪，陆以轩不敢掉以轻心，喝酒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克制。
然而，婉婷今晚不知是得了王金海的授意，还是受了什么刺激，表现得异常热情和主动。不但夹菜给陆以轩吃，甚至还坐到他怀里喂他喝酒，言行举止充满了暧昧与挑逗。
陆以轩多喝了几杯，心里很是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古代的妓院，婉婷就差没叫他一声“大爷”了……
王金海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陆以轩，见他虽然毫不客气地吃着婉婷的豆腐，却始终没有出格的举动，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王金海默默点了根烟。
关欣眉头轻蹙，看了一眼王金海，又看了看正在跟婉婷调笑的陆以轩，暗自叹息了一声。
……
饭局结束后，王金海让两个女人离开房间，和陆以轩坐在沙发上喝起了茶水。
王金海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含在嘴里品了品，这才咽下。
放下茶杯，王金海好奇道：“婉婷这丫头挺不错的，而且也没被男人碰过，你怎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陆以轩摆摆手笑道：“我对处女没什么执念，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王金海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却又说道：“那你觉得关欣怎么样？”
陆以轩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看着王金海，一脸诧异道：“那不是你刚娶的老婆吗？”
王金海浑不在意道：“打从第一个算起，我都换过六个老婆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婆不也是女人嘛！”
王金海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陆以轩要是再不给个台阶，他就彻底下不来台了。
开口之前，陆以轩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这王金海是不是故意离婚又娶个老婆，以防自己口味比较刁钻啊？
陆以轩甩了甩头，笑着说道：“老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呗，咱们之间还需要用女人说媒搭线吗？”
王金海大声笑道：“你说得对，是我犯糊涂了！”
笑过之后，王金海说道：“我打算预定一套锦绣佳苑的别墅，这事儿好办不？”
这个弯拐得有点大，陆以轩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陆以轩疑惑道：“就这？”
王金海又说道：“啊，我还想再入个股！”
陆以轩没有急着回答，低头喝着茶，静静思索起来。
锦绣佳苑项目开工之后，其实就已经有富商做了王金海所说的事。也就是预定一套别墅，然后再入个股。
一个是锦绣佳苑的蓝图确实不错，很多富商看过之后都表示很喜欢。再一个就是天盛地产的口碑不错，很多人都十分看好这个项目，而且想从中分一杯羹。
秦朗对此来者不拒，这就导致项目资金的来源很多、很复杂，涉及到了很多富商。
锦绣佳苑项目是秦朗一手主导的，这是一个很大的项目，也是一块很大的蛋糕。而秦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独吞。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承认，秦朗的魄力和格局是真的大！锦绣佳苑这个项目，绝非只是为了赚钱！
锦绣佳苑项目定位如此之高，其实就是奔着富商去的！
试想一下，一旦锦绣佳苑项目完工，入住的皆是滨海以及周边的富商。
这些富商就像一个个点，经过秦朗的巧手，很快便可以织起一张网罗无数资本财富的大网。
锦绣佳苑就像是一个圈，只要运作得当，这个看得到的圈，就会变成一个看不到的“圈”。
陆以轩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品出了秦朗的深远谋划。
王金海很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到了这一点，老校长那里只是无心插柳，婉婷这边才是有心栽花。
只是那个时候陆以轩没有想到这么多，虽然猜到了王金海的意图，却始终没有点破。他那时的想法就是，你不开口说，我也绝不主动提。
意识到自己思考的时间有些长了，陆以轩随口问道：“师兄怎么突然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了？”
王金海信口胡诌了几个理由，陆以轩嘴上应付着，心里却还在想着自己的事。
王金海会看中锦绣佳苑项目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之前明明有很多机会提出来，却一直婆婆妈妈地拖延着。而现在，却又如此急迫、如此毛躁地提了出来。
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另外，王金海今晚的安排，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处处都是引人遐想的破绽。
以他平日里的精明和老辣来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现在被他搞得充满了诡谲。
陆以轩帮着王金海点上烟，然后说道：“师兄，不瞒你说，我现在对锦绣佳苑得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这个项目一直都是秦总在负责，我从来都没有插手过。你的意思我已经都明白了，回头我就跟秦总说说，到时候让他跟你谈！”
王金海明显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现在手里的项目也挺多的，不急着再投下一个！”
陆以轩拍了拍王金海的大腿，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么点儿小事，肯定没问题的！就算有问题，秦朗还能不给我个面子啊？”
王金海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陆以轩看了看表，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师兄了！”
王金海问道：“真不在这里过夜？”
陆以轩笑着摆了摆手，“不用送了，师兄！你这里我都混熟了，自己就能走出去！”
“那行，改天咱们再聚！”
“好嘞！”
……
离开金海会所，陆以轩坐在车上，单手支着下巴，还在想着王金海今晚的异常表现。
车行半路，陆以轩突然说道：“去葛柠那里。”
车子调了个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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