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父子相见
连澈跟着齐浩轩，到了昭和殿，昭和殿原本是太初宫内一所已经废弃许久的宫殿，因为连奕鸣被安置在了这里，宫殿四周被简单地打扫过，殿门之外有两名侍卫守着，见了齐浩轩，对齐浩轩恭敬道：“末将参见齐大人！”
齐浩轩点点头，开口问道：“连奕鸣今日如何？”
侍卫答道：“和平日里一样沉默寡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连澈听了他们的话，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他听人用许多种词语形容过连奕鸣，却从来没有过沉默寡言这种，连澈的心中涌上一丝担忧，不知道连奕鸣究竟都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齐浩轩点点头，对侍卫道：“这位是连澈连公子，连奕鸣是他的父亲，我奉了殿下的命令，带他来见见连奕鸣！”
侍卫们都知道齐浩轩是谢天遥的心腹，听了他的话，即刻让开，恭敬道：“齐大人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末将就是！”
齐浩轩点点头，对身边的连澈邀请道：“连公子，请随我进去吧！”
连澈点点头，心中有些忐忑地跟着连奕鸣走进了昭和殿中！
昭和殿内的光线有些晦暗，整个大殿内的装饰极为简单陈旧，连奕鸣靠坐在床边，目光失神地望着窗外，他身上还穿着和夏明月见面时的那身衣裳，因为时间久了，那衣裳变得有些脏乱，皱皱巴巴地穿在他的身上，嘴上的胡茬又长了出来，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脸上一丝表情也无，这样毫无生气的连奕鸣，是连澈从来没有见过的！
齐浩轩见到连奕鸣的模样，眉头微皱，走到他跟前，低声道：“连兄应该知道，明日便是殿下登基的大好日子，连兄既然出席，也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
连奕鸣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依旧头也不回地靠在窗边，齐浩轩见状，叹声道：“我下去让人帮你准备下梳洗沐浴，连公子来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齐浩轩话音刚落，连奕鸣便骤然转过头来，他看着跟在齐浩轩身边的连澈，骤然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对连澈颤声唤道：“澈儿，真的是你吗？谢天遥真的将你带来洛阳了！”
连澈刚刚被连奕鸣如今不修边幅的颓废模样惊在原地，此时听连奕鸣叫他，方才醒过神来，疾步走到夏明殊跟前，握着他的手哑声唤道：“爹，是我！”
齐浩轩看着他们，道：“你们好好说会话吧，我先下去差人准备了，一会儿再回来连公子！”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等他走远了，齐浩轩方才急声道：“爹，谢天遥可有为难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连奕鸣静静地看着连澈，许久之后，才哑声开口道：“澈儿，爹真没想到，在临死前还能见到你最后一面，老天总算待我不薄一回！”
连澈闻言，有些着急道：“爹，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还有娘，我们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连奕鸣听了他的话，淡笑着摇头道：“澈儿，你不要白费力气了，爹这是罪有应得，不怨任何人！”
连澈听了他的话，摇头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娘说，谢天遥对她很好，只要娘求她，我也求她，她未必不能饶了爹爹一命……”
连奕鸣听了他的话，摇头道：“澈儿，你不用多说了，爹原本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心思了，你不要让你娘为难，好不容易，谢天遥才愿意接受她这个母亲的！”
连澈听了他的话，鼻尖一酸，有些愤恨道：“所有的罪行是夏宸英犯下的，爹也被他欺骗利用，为什么谢天遥一定要爹死！”
连奕鸣听了他的话，摇头道：“夏宸英固然是罪魁祸首，可爹做的错事，也不比他少了，死亡对现在的我是一种解脱，没有什么好值得难过的！”
连奕鸣说着，缓缓将曾经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一一和连澈详细说了，苦笑道：“澈儿，爹爹是罪有应得，所以，你不用怪任何人！”
连澈听了他的话，心中压抑得难受，他哑声开口道：“爹纵然做得不对，可只要谢天遥肯原谅爹爹……”
“她至亲至爱的人接死于我之手，有什么理由原谅我呢？澈儿，你换做她的位置想一下，如果你是她，你能原谅杀了你爹娘的仇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肯答应我救你回来，肯善待你的母亲，在我被俘虏的日子里不曾对我动用半点私刑，对于我，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连奕鸣淡淡地开口道，若是从前的他，打死自己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竟然会向着谢天遥说话，他曾经憎恨厌恶这个女孩的存在，可现在却庆幸有她的存在，若没有她，他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谁，能替他保护好夏明月和连澈！
连澈听了他的话，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哑声开口道：“可是爹，我不想你死！”
连奕鸣轻抚连澈的发，苦笑道：“爹知道，爹也舍不得你，但有些债，是爹必须要去还的，爹希望你好好的，不要为爹的事伤心，以后，好好照顾好你的母亲，只要你和她一切安好，爹爹就没有遗憾了！”
连澈闻言，还想说什么，齐浩轩带着两个太监，抬了一大桶水进入大殿，对连奕鸣含笑道：“连兄，请沐浴更衣吧，明日不仅对殿下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对连兄也是一样的，可马虎不得！”
连奕鸣闻言，淡淡一笑，道：“齐大人说的对，我是该好好准备一番了！”
他说完，看向连澈道：“澈儿，今日爹能和你说这么多，于愿已足，你不必为我的事太过悲痛，回去吧！”
连澈闻言，摇头道：“不，我想陪着爹！”
连奕鸣听了他的话，道：“比起我，现在更需要你的人是你娘，听爹的话，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
连澈听了他的话，心中泛起阵阵地痛，嘴上却只能答应他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娘和自己的，我，我走了！”
他说着，依依不舍地离开，整张脸上难掩悲伤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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